大雪山永远是美丽的向往,没有城市的喧嚣,没有节奏的奔腾,雪的怀抱似乎总是那样清静,雪山之巅,更是多少江湖名士浪客的向往。
然而在这大雪山,却那么悲凉,荒无人烟,只有懒懒散散的几个村落堆积,一位猎人骑着马从飞雪中归来,放下弓箭,背上背着一匹死去的雪狼,走进一处茅庐里:“夫人,我回来了。”
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夫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目稍有呆滞,走到大厅的火炉旁:“看你累的,赶紧把东西放下吧。”声音有气无力。
猎人年方三十,气力刚健:“放心吧,夫人,打猎是我最拿手的,等孩子出世了,我也会教他打猎,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保护你。看你累的,赶紧回房休息”
“吆喝,你怎么知道是个男孩?”
“哈哈,肯定的嘛,我夫人这么厉害!”猎人声音洪亮。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夕阳照在雪山上,那样凄美。
天黑了,晚风呼呼吹着。女人正在纺织,男人正在磨刀,这把猎刀越磨越亮。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随后一声苍老的声音:“有人吗?我是路人,在赶路,想借个宿,敢问方便吗?”
猎人天生和气:“来啦,当然可以!”边说便开门。
老人年过半百,手中握着一把登山杖,身穿皮裘:“我是来借宿的,我是个江湖郎中,来山上采药,药没采到,却不想天色已晚。”
“您别客气,夫人,给老人家一碗汤。”说着把老人请了进去。老人喝了一碗汤:“真是好汤。”
“呵呵,山上奇珍异宝不少,山珍甚多,仔细寻找能找到好多滋补身体的好东西。”夫人说道:“这碗汤,就是山上人参熬制而成。”、
“呵呵,我也是来山上找人参的,山下百姓风寒甚重,这阵子,很多人患上了风寒,他们不像你们山上的人,他们身子骨可虚弱。”老人看了看妇人的肚子,说道:“敢问是否怀胎八月?”
夫人连连点头,猎人道:“大夫好眼力啊,哈哈,不知大夫可否看得出这孩子是男是女?”
老人走到了妇人身边,坐下来,替妇人把了把脉,之后捻了捻胡须:“我想和壮士借一步说话,不知夫人可否?”
“嗯,夫人先回房休息吧,我和这位老大夫聊聊天。”猎人便扶着夫人回了房,之后,立刻回到大厅,急忙问老人:“是男是女,不妨直言。”
“雪山之巅,阴阳为一,天地之间,万物不以阴阳划分,在这雪山上亦是如此。”老人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道:“腹中胎儿也是如此,老夫为人瞧病不过五十年余,今年刚好六十九,亏得调理,身体健强。”
“大夫,不妨直言。”猎人越加好奇,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大夫面向猎人:“您夫人腹中胎儿,不是男也不是女,而是,鬼胎,鬼胎也分男女,也有阴阳,但夫人此胎甚是离奇,不但非男非女,而且,没有生气,却能一直发展变化。”
“什么?怎么会这样?”猎人开始踱来踱去,十分焦急,突然停了下来:“敢问大夫,有何办法?”
“今日你我相见,也算投缘,我听我师父在世之时曾经开示,胎儿在腹中死去后,本无生息,只因受阴寒之物附着而成为借尸还魂之胎,想必这雪山上定有性命丧失的魂魄,恰巧夫人腹中胎儿死去,因而附着。”老人继续说:“即使驱赶出魂魄,留下的也是死胎,但是如果不驱赶魂魄出夫人身体,恐怕夫人极有可能性命不保。我试着施法,你要配合我。”
“好!”
第二天,趁着夫人睡着,老人和猎人偷偷来到夫人房间,距离夫人三米之外,老人画出了一道符咒,贴在夫人的肚子上,猎人在一边等候,脸上写满的担忧让他绷紧了神经,只见夫人的肚子一闪一闪,发出黑红色的光晕,夫人似乎有所知觉,翻了一个身,老人右手伸手做剑指,左手从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一些粉末,剑指捻起粉末指向夫人,凭空又画出一道符咒,似乎是定身在了夫人身上。
之后,老人携猎人出房:“你的夫人小时候是不是吃过人肉,喝过人血?”
“您怎么知道?”猎人一脸惊讶:“当年,我夫人小时候她们家乡闹饥荒,民不聊生,战乱频繁,吃人肉喝人血都是被迫无奈。”
“那就对了,她当时吃的那个人的肉,喝过那个人的血。那个人应该不是普通人,想必一定是带有极大的嗔恨,怨气之人,加上您夫人本来至阴,又长期在大雪山,一定受了阴寒影响,这个弊病就爆发了,那个嗔恨之人的魂已经没了,但是魄还在,就附着在你夫人的身体里。”老人接着说:“加上夫人已经怀有身孕,一经发动,状况可能越来越糟,是不是你夫人经常魂不守舍?”
“对,真的有几次,今天我打猎回来就是。”猎人焦急地问:“那怎么办?她的父亲原本是前朝大将军,后来战死,她的母亲带着她逃避战乱,逃到这里,后来去世,为了躲避祸患,在这里嫁给了我,想过上太平的日子。”
“隋朝灭亡,大唐伊始,前朝之气未绝,天下初定,免不了又出些人事鬼事的祸乱。”老人继续:“为今之计,当以祈祷,我立刻进去引怨气出来,给我一把剑,身为猎户,剑还是有吧。”
猎人把宝剑交给老人:“我在屋外祈求。”
“你把窗户,门,全部封闭,把这些符咒贴上。”老人转手交给猎人一些黄色符咒:“若有黑色怨气冲出,你大可不必惊慌,不要让他逃离即可,免得再祸害人间。”
老人进去后,开始施法,撒下一把迷魂散把夫人迷昏:“你暂且委屈一下,这样可以使你减轻痛苦。”沉睡中的夫人越发的沉稳,像是全身僵住一样。
“妖孽,出来!”
铜铃声想起,一团黑气从夫人身上冒出。
“出来·······哈!”老人一声大喊,眉毛紧皱,枯松般的身体突然异常有力,剑锋所指,引出怨气,夫人大喊一声,黑气已经脱离夫人身体。怨气开始集聚,向屋外冲去。
猎人见状:“哪里跑!”用肉体驱赶黑气。
老人一把金沙撒在黑气上,怨气立刻四散,老人从袖子中掏出布袋,收起了四散的怨气:“好了,快回房看看你的夫人吧。”
猎人急忙回房,夫人安稳地睡在床上,虽在睡眠,神色却比原来要好很多,猎人汗水流下,自言自语:“没事就好,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猎人想起老人还在大堂,赶紧出去道谢,却发现老人早已经不见,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一切随缘,逢凶化吉。
一年后······
“中!”一只兔子被射中,这是个春天,猎人打猎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两个人。
“那个老人真厉害,摸了摸头,我儿子的病就好了。”一个人说。
“我也听说了,我邻居家孩子的病就是他治好的。人们都叫他鬼老人。”另一个人说。
猎人细细打听,正是那位老人:“敢问二位,那位老人现在身居何处?”
“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每次帮完人就留下几个字,就走了。”两个人摇摇头。
太阳落山了,一个苍老的身影出现在长安城的一个小镇,来到一座房子门前,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个老太太,门里面还传出孩子大哭的声音,老太太问道:“您是?”
“老夫前来借宿一晚,呵呵,不知是否方便?”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