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把他拉到路边,又向那边拍了拍手,我们小声一边说话一边等那边再来人。就这样又先后过来了田玉军和崔国平,他们也吓得不轻,哈哈,不可能不害怕。
现在那边就剩下黄静海和山筋没过来了。据后来山筋说是这样的:俩家伙商量谁先走,----别看这俩家伙平时都不含糊,山筋是五大三粗,大大咧咧,咋咋呼呼,啥事都一百个不在乎,这时候不知道咋也草鸡了,也许是小时候听姥姥讲鬼故事听多了吧。黄静海更是人精一个,跟谁也是你好我好哥们好,嘴甜心硬主意多,骨子里谁也不在眼里。想不到他这会儿也草鸡了。都他妈不耍酒疯了。本来山筋说他先过来,静海说要不咱俩一块过去算啦,山筋说那行吗?那怕不算数吧。静海说都这么晚了还打啥赌哎。后来科长也向着静海也说别那么认真了,你看都起风了怕要下雨,你们赶快过去算了。 我连忙把他拉到路边,又向那边拍了拍手,我们小声一边说话一边等那边再来人。就这样又先后过来了田玉军和崔国平,他们也吓得不轻,哈哈,不可能不害怕。
现在那边就剩下黄静海和山筋没过来了。据后来山筋说是这样的:俩家伙商量谁先走,----别看这俩家伙平时都不含糊,山筋是五大三粗,大大咧咧,咋咋呼呼,啥事都一百个不在乎,这时候不知道咋也草鸡了,也许是小时候听姥姥讲鬼故事听多了吧。黄静海更是人精一个,跟谁也是你好我好哥们好,嘴甜心硬主意多,骨子里谁也不在眼里。想不到他这会儿也草鸡了。都他妈不耍酒疯了。本来山筋说他先过来,静海说要不咱俩一块过去算啦,山筋说那行吗?那怕不算数吧。静海说都这么晚了还打啥赌哎。后来科长也向着静海也说别那么认真了,你看都起风了怕要下雨,你们赶快过去算了。 就这样俩家伙互相壮着胆拉着手臂过来了。山筋这家伙说实话,他后来说的那时候他和静海真的挺害怕。天地黑的呀是个黑,风还刮得树不时地唰拉拉的响,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就跟走进了鬼窝子一样,漫天野地里,身边这些黑乎乎的树棵影子个个看着都像鬼。静海更熊,扶着他的胳膊的手都打开哆嗦了,真他妈熊啊,闹得山筋更害怕了。
等他们走过来说话吓唬他俩的还不是我,是田玉军。那小子玩心大,我们都藏在树棵子后面,眼看着他俩到了跟前。玉军压低了声音拉着长腔说:“你--是--谁--哎---”
那俩家伙正害怕哩,不知道鬼会从哪里出来,猛一家伙听到这一声肯定吓拉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吓傻了。那还敢说话?
我们都憋着笑不吭声听玉军往下说。
玉军又像那样问:“你们叫啥啊----?”
这时候都怪延平了,他也问了一嗓子:“你们从哪里来的?来干啥来了?”
这俩家伙这时回过点味了,山筋壮着胆子颤悠悠地说“你,你是延平吧?”
延平憋着笑说大喝一声:“老子是阎王。”
“哈哈哈哈----”我们都笑开了。这算救了山筋跟静海一条命。
“你俩一块过来的不算数啊。”我边往外走边笑着说。
“咋不算数,反正过来了。”山筋狡辩着,恢复了常态。
“摸摸,快摸摸,看裤裆湿了没有。”玉军嘻嘻哈哈地上来要跟山筋闹。
“咋样,我说没有鬼吧?就是树山这家伙捣的鬼,”静海这时也还了魂了。“你怕老婆,还拿有鬼吓人,----下回你得请客。”
“别管有没有反正你俩一块来就算输了。”
正在我们嘻嘻哈哈闹的时候,有谁说:别闹了,科长在那边给咱打手电让咱回去哩。天上也打雷打闪哩,要下了。果然风也大了起来,时平也说别闹了走吧走吧。
正说往回走的时候,我怎么觉得不对劲,玉军和山筋后面怎么多出来个了一个人啊?不吭不响的。虽然也是黑乎乎地看不清脸,但这人头上明显地戴着白东西呢。我一激灵打了个冷战----是那家伙?
哎呀,当时我浑身就冒起了凉气---是不是他呀?
这时候不知道谁正招呼大家说,走啦,走啦---
我也赶快说:“就是哩不早了,快走吧,快走吧。”
正当我们才要走的时候,那个白帽黑影说话了:“大伙儿这就走啊?不在拉会儿了。”
他这句话不要紧,我们全都楞住了。我惊住的是这家伙还说话了,他们惊住的一定是荒野半黑夜哪里冒出的陌生人啊?你想想这事谁能不害怕啊,别看我们好几个人呢。
不知道是谁问了一句:“你是谁啊?”
“我是闲逛的。”黑影白帽说。
闲逛的?我哩天唉---这深更半夜在野地里闲逛的不是鬼是啥?这时候大伙保险也都吓傻了。
这时候一个你们想都都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先是打了一个闪,白亮白亮的,我们一下就看清楚那个人了----黑上身,白刺啦的脸,胡子拉碴的老年乡下人,用一个白毛巾裹着头。紧接着就是“轰--”一声雷。再往下你们猜咋啊?静海“哇--”的一声大叫,扭头就往来路上跑。
接着不等我们有反应那个乡下人也抬脚就往黑色里追静海去了,还喊了一声:“好家伙晒,可找到你了!”
静海大声地喊着:“不是我,不是我,----”那声音活像被按在架子上就要脖子上要被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猪,可以说是惊恐万状,凄厉极了。
吓死人了。我们都傻愣愣望着他们去的那边呆住了。
倒是那边科长大声往这边喊:“嗨---,你们那里咋了----”
“鬼---,鬼---”山筋大喊着回答。
“过去了---,过去了---,”世平也大声地回答着。
“咋了----你们都快过来---”科长又往这边喊。
这时候我也清楚了。不管咋,不能出事啊,要他妈的死了人了就毁了。我赶紧招呼着喊大家,“快快快,快追过去,别出事。”
我一跑后面大伙跟头不郎地跟着赶快往那跑,就像后面有鬼追着一样。
正跑着“啪拉拉---”又一个闪电,一声雷声。在这白刺啦的闪光里就看见远处荒野里的路上一前一后俩人影在往东狂奔着,相隔还不算远。就听着那边静海杀猪一样又惊恐又凄惨地嚎叫着:“不是我--不是我---,救救我--救救我---”
在这静夜里,荒野里,这景象,这声音,哎呀呀---,吓死人啦。
我们还没跑到科长那,他就连声地喊:“这是咋儿啦?这是咋儿啦?”
“鬼,鬼追静海哩---”有人大声地回答着。
“放屁,哪来的鬼--”科长骂道。
“别管是人是鬼了,咱快去救人吧,科长,别出大事了。”我大喘着气说。
“快,快,快,发动车,都上摩托----”科长吩咐大家。
“鬼,科长,那是鬼---”山筋哆哆嗦嗦地说。
“鬼也得去,再啰嗦把你扔这儿叫鬼吃了你。快,快都上车。都上车上车。一个车带俩。”科长招呼我们赶快上车开车。
还是摩托车快,我们往前追去。“快停车,快停车----。这儿好像是个人。”
俩车“兹---”地一停,我们赶快跟着玉军往回紧走了几步,在手电光里果然看见接近路边的地方躺着一个。一照,就是静海。他俩眼紧闭,满脸煞白,再看看他滚得浑身是土,把我们吓毁了,光怕是死了。有人用手背贴静海鼻子上一试说:“好像是有气。”
科长说不管有气没气都得赶快送医院。我们七手八脚地用自行车推着静海找了一家近处的医院,到了那总算救活了。
你们不知道当时差点把我吓死,为啥,事由是我起的,他要死了我去哪赔人啊。不过他虽然活过来了,就是给疯了,咋个疯法,就像范进中举里的范进一样。整天迷迷糊糊的。有时候就听见嘴里嘟哝:“好家伙,可找着你了---,好家伙,可找着你了---。”范进是被老丈人一巴掌打过来了,可静海这儿就是他祖宗给他一巴掌也打不好了,在好几个医院看了好久也不行。成他妈个疯子了。
那时候我们可上了愁了,到时候可咋对静海家人说啊。也幸亏科长做了安排,说我们不能对人家家人这样说今晚这事,我们商量来商量去,说好了统一的口径---就说我们夜里出去逮知了,静海要先走一会,可没走多远遇上了坏人,我们听到了呼救声赶了过去,就遇到这样的事了。要说也是,说实话的话谁也不会相信这晚发生的事的,就连我们也不敢说这是咋回事,也太难听了啊。这样也帮我卸下了一点心理负担,唉,要不我也说不清啊,咋对他家人呢。那边没追多远我还在怕找到人找不到的时候,玉军就喊了。
这事到现在也是个大疑问,一个是那家伙到底是个啥人,是人是鬼。再一个是为啥要害静海。我跟世平私下分析来分析去觉得这是个静海的仇家寻仇来的事。为啥啊?他俩应该是认识的,认错的可能也不大。再就是静海是那家伙的大仇人,可那人明明是乡下人啊?好像还是很远的或者是东边县的,或者是北边县里的。静海结下这样的仇家莫非是跟他当司机有关?这样的话就是他开车压死人了,人家是找他报仇的。那不就是鬼了吗?想想都害怕。还是科长想的周全,让我们隐瞒了这一段,要不这算什么事啊。是不是这样的事谁也说不清。不过后来这事还是传开了,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是静海开车压着了人,又把尸体藏起来了,这回是鬼找他报仇的,这个那个的----。总之这事成了千古之谜了。
可有一样---他们有仇也好有冤也好我不该卷进这事里啊?唉---,我那时要不跟他斗这气有啥事。我这一辈子想起这事来都不是滋味儿。后来我和我老婆找个机会赶快调出那个厂了----受不了。后来我们科那几个也调出来了,不能看到静海那样子,想想都害怕。
从那以后我在酒桌上喝酒就是高高兴兴的喝酒,再也不和人争高低了。有啥过不去的啊,有了不合适的地方大不了陪个笑脸,最多认个不行算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