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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敏感的,要强的,所以也是脆弱的。她曾经挚爱过一个男人,不理会家人的反对最终和这个男人去了一个落魄的环境组成一个家庭。她像所有的妻子一样贤惠持家,无可挑剔,可是她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疑心。这种疑心和她强势的性格让男人透不过气,即使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可是男人还是出轨了,当她从听到各种风言风语到这个男人的亲口承认,她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可是除了这两个懵懂无知的孩童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婆婆亦是一个强势的女人,早已经看不惯她对自己儿子的管制,更放出话去,“我儿子肯定会找个更好的。”,她用了各种办法,拖着两个年幼的孩子挨家找男人的行踪,她不停的和住下倾听她故事的人说她的不幸,她哭闹,可是无济于事,这一切只是把她往绝望上更推了一步,男人彻底不见了,而走在路上也是别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目光,再最后等来的是法庭的传票。
那是一个下雪天,风夹着雪花打在脸上是刺骨的痛。她就这样一只手领着一个孩子,一步一步走向一个更冰冷的地方,在那里,是一张张漠然的脸,或陌生的,或熟悉的,一场变故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却让她的人生从此变得灰暗,男人请的律师,抑扬顿挫的说着她的种种不是,她不辩解,只是直愣愣的看着男人的脸,这张脸在自己身边睡了十七年,她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描画出他的每一分神态,可是就是这张脸现在成了她梦里竭斯底里哀痛,在法官宣判离婚两个孩子判给她的那一刻,她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脑海中闪过和男人刚认识时的场景,男人拉着她的手去看她人生的第一场电影,电影的名字是《刘三姐》,她的偶像,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她觉得自己要比刘三姐更幸福。。。。
即使离婚了,男人也没有再婚,因为他坐牢了,他本来做的就是违法的生意,听到消息,神情漠然,眼神躲闪,跑回家把自己关进房子,任两个孩子在外面哭叫。她把头蒙进被子大声的嚎啕起来,她不觉得痛快,她以为她会恨男人,可是为什么恨不起来,知道他入狱心还是会这样的疼痛,她甚至希冀着男人改过自新出来,会回来的。抹干眼泪,在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决定要好好活着,好好拉扯两个孩子,也许,也许还有回来的那天。
日子没有那么轻松的过,十几年来她一直扮演着一个家庭主妇的形象,突然之间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和两双单纯无邪的眼睛,茫然、无措。她不得不走进十几年未回的娘家,看着大哥暴怒的脸和闪烁着泪水的双眼,她拉着两个孩子无声的站在墙边上,直到嫂子给她端上来三碗面,大哥握了握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掉头走了出去。她没有去求,她记得当初自己跟着男人走时,大哥把箱子摔在她面前,“走出这个家门,我就没有你这个妹了!”,可是她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嫂子流着泪水对她说,“你哥是心疼你啊,这么多年,他每次听到你受委屈都想冲出家门教训那个混蛋!可你哥脾气倔,你说你怎么就一次都不回来啊!”她拉着两个孩子走了,她怕再呆下去,她会忍不住哭,她不要再哭了。
当看着大哥给买的三轮车,她抬起头看了看天,阳光有些刺眼,她没见着大哥的面,卖车的送到她家门只带了一句话,“以后跟着你嫂子卖百货吧!”。从那以后,她每天骑着三轮车送两个孩子上学,然后拉着两麻袋的小百货和嫂子一起去摆地摊,她不和嫂子摆在一起,也许是怕看到大哥,嫂子说大哥以前从来都不来帮忙的,现在却隔天岔五的来,其实她心里都明白,可是她不要,这份沉甸甸的亲情只会让心里的裂缝更大,疼痛的无法呼吸。工商所的人来收地税,要二百块钱,可是她一天才卖十块多,她从来不求人的人,在那个比自己小太多的青年面前苦苦哀求,旁边的摊主都知道她的情况也纷纷求情,就这样她免费的得到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小地方,那天晚上她给孩子每人多加了一个鸡蛋,还买了两盒奶,看着孩子雀跃的表情,她酸涩着却感到满足,至少她不是一个人不是吗?至少,至少心里还有一个期盼。
三年的时间晃眼间过去了,她的脚蹬三轮车换成了机动的,车上的货物堆得有一米多高,只是依然是她自己一个人,三年的风吹日晒让她的脸颊变得粗糙而黑红,手上也是一道道的裂痕,整个人变得苍老了很多,庆幸的是孩子都即将升入高中,听话而懂事,还有就是三年,三年他快出来了吧。。。。
夜深人静躲在被窝里,摩挲着结婚时的照片,这是仅有的一张照片,当时绝望的时候把男人的东西都烧毁了,只有这个扔了半天都没扔了,照片里的她年轻而羞涩,一脸幸福的模样,身上的婚纱是借来的,记得当时别人催了好几催自己才犹豫着脱下来,多想拥有自己的婚纱啊。她笑了笑,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想那些干什么,她翻了翻身子,疼出了一身冷汗,自从小买卖做的越来越大,货物越来越多,每次一麻袋一麻袋的货物都是自己一点点背车上去,再用肩膀顶上去,记得又一次一个小伙子看她自己吃力过来帮忙,当搬袋子的时候搬了几搬没搬起来,泪水就流下来了,“大姨,你怎么没人帮忙啊,这么沉的袋子自己怎么搬?大叔呢?”她愣了愣,自己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要找个人帮忙,会搬不动吗?她忘记了,好像三年都是这样搬过来的。
女儿背着她给还在监狱里的男人写了一封信,她怒斥了女儿,女儿以为她生气了,其实她只是有点惊慌失措,他要回来了吗?他会回来吗?会的吧,毕竟孩子是他的亲身骨肉,她照了照镜子,里面那个女人一脸沧桑,皱纹越发的明显,她拍了拍脸,像是想把皱纹拍淡一点,她很想问问女儿都写了什么,可是她不敢问,他回来看到这样的自己更是不会理的吧,她黯然了,忽然间有点后悔为了省钱连擦脸的油都不舍得买。
她“嚯”地跪倒在地,身上托着一麻袋货物,直接把她压在了地上,她挣扎了一下,后背传来撕裂的痛感,当周围的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扶起来,她整张脸已经痛的煞白,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体真的不行了。医院外面的长椅上,透过门缝看到大哥皱着眉头听医生讲话,忽然心里有种恐慌。她趴在大哥的背上,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量,让人安心,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大哥就是这样带着她四处玩。
“脊椎滑脱严重,滑脱超过50%,严重压迫神经,需要及时手术,不然会导致神经瘫痪。”她平静的看着诊断书,脑子却闪过很多东西,孩子,货物还有他。大哥第一次和她说话,就是不要她再卖东西了,在家好好休息,先联系医院,定个时间做手术,她看着大哥皱着的眉头,手术费最少要五万,五万啊,她就是再干上三年也不一定能赚出来,她手里拿着诊断书,回到家,认真的看了一边然后锁在抽屉里面。
看着女儿在厨房里忙前忙后的身影,儿子去义务支教了还没有回家,两个孩子都很争气,学习也很好,她笑了笑,他回来看到这么优秀的孩子也会很高兴的吧。突然间她有种解脱,第一次觉得这么轻松,那晚她很早就睡了,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中的她很年轻,坐在大哥的自行车后面大声的笑着,还梦到他,他脸上的温柔就像是初识时一样,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第二天,她很晚都没有起来,女儿很少见妈妈这样恋睡的,记忆中妈妈好像从来都是四五点钟天还没亮就起床,做饭,收拾货物。她爬到床边看着妈妈正在睡觉,脸上带着笑容仿佛梦到很好事情,她帮妈妈拂了拂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突然手停在半空中,缓缓的触摸在妈妈的脸上,凉,没有温度的凉。
外面,炎炎烈日烘烤着大地,一切生物在这种窒息的闷热中仿佛失去了生命,耷拉着脑袋,知了没命的叫着,划破沉闷的空气,汇成一首无词的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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