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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璇表情宁静地对尚宇说;“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回来。”尚宇转过头拎起行李的瞬间眼泪流了下来。我始终不明白尚宇的泪水包含了什么,同意离婚的他们还会有眷恋和不舍?这样的情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身边朋友的故事,我会一直感觉多少有些讽刺,从相识到相恋又到相爱,整整十年,结局会是如此的让人心酸。
他们两个是我学生时最好的朋友,从分到一个班到同时被选入学生会,我一直都觉得他们是绝配。乐璇和我住同一个宿舍,她的聪明和才气常常惹人嫉妒,虽说脸蛋算不上漂亮,但是就是有股特有的灵气。她又不同于其他的女生,有种不可靠近的孤傲劲,很多男生试图追求她,结果全军覆没。或许是我天生喜欢安静,我们有相似的地方自然成了朋友,了解了才发现他的孤傲不是天生的,而是源于缘起缘灭;那个下雨的午后我陪她坐在宿舍楼顶晒太阳,她望着天空,眼神那样的幽怨;“我们在一个大院儿里长大,从小我就以为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注定是要在一起一生一世的。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形影不离。父母都无暇顾及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坐在屋顶看看天看着远方,后来因为他的父母离婚,他随他妈妈走了,在我无力挽留的年纪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懵懂的年龄,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乐璇说话的时候很吸引人,连声音都那样悠远。
尚宇在我们班里为数不多的男生当中是最优秀的,和乐璇同时被老师看上选入学生会,一个负责学习,一个负责纪律。尚宇五官棱角分明,学习又优秀,那些花痴的女生私地下说他英俊,帅气。整天像蜜蜂一样围着他转,也难怪在这女多男少的医学院校里。记得军训期间尚宇的表现更是让那些女生大呼小叫,出自军人家庭的他有些基础。我八卦的问乐璇喜欢不喜欢尚宇这样的男生,乐璇浅浅一笑,摇摇头。学生时代总是那般美好,无忧无虑。跟乐璇做朋友久了,发现她很少真正走出去,她安逸的生活在她的小世界里,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也从来不为考试费心。那是个春天,刚刚开学没多久,学校搞卫生大检查,宿舍卫生是检查重点,学生会老师把乐璇和尚宇分为一组每天早晚检查卫生,一周的检查在最后一天出现了小小的状况,乐璇在检查水房卫生时踩滑了脚垫崴到了脚,尚宇把乐璇背回寝室,娴熟的给乐璇做处理,那是乐璇第一次跟我说看到尚宇特别的地方。尚宇之后来我们宿舍两次看望乐璇,还带了零食,乐璇总是笑笑,客气的说谢谢。乐璇的文章在校报上刊登了,还配了插图,我是看不太懂,似有似无的人和事捉摸不透,或许这就是乐璇。就像他和尚宇之间微妙的变化一样,似有似无。奇怪的是他常常私下给我送吃送喝,百般献殷勤,详细盘问过才清楚原来尚宇对乐璇有了特别的情感。我找了一个乐璇不忙的时间,拉着乐璇跑到学校花园,“乐璇,尚宇对你不一样你发现了没有,你想想最近你是不是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马上都能实现。”
“你想说什么,难不成你想当红娘,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乐璇,我怎么会收点好处就把你卖了呢,我是觉得尚宇真不错,你想想嘛他学习,体育,才艺,哪哪都挺好的,而你呢又是不折不扣的才女,你们俩绝配的。”
“我没注意过,以后再说吧。”乐璇挽起我的胳膊往宿舍走去,路上看到尚宇在篮球场打球,乐璇站住了看着球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乐璇说的话总让人琢磨不透,我有时候都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林黛玉那样的女子不也为爱而香消玉殒嘛。那以后尚宇常常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去我们寝室看乐璇,乐璇一样客客气气,让谁看着都难受,一个有情一个无意,尚宇又不肯放弃,只要是对乐璇好的他通通都做,乐璇始终不为所动。第三个学年,尚宇没有按时返校,很多女生都在打听他的消息,无意间听到别班的一个男生说尚宇当兵去了,服役满了再返校继续学习。我找到乐璇第一时间告诉了她,她头也没抬只说了三个字,“挺好的。”
一切似乎回归平静,一天在校报上看到一片文章,影子里透射的分明是乐璇和尚宇,文章作者没有署名,我拿回去让乐璇看,她接过去扫了一眼放在桌上,“宿舍太安静了,咱们出去走走吧。”
“乐璇,你没事吧,你会显宿舍安静,你很奇怪哦。”
我跟着乐璇走出去,漫无目的,走过篮球场的时候乐璇停下来久久的望着,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乐璇,何必呢,可以拥有的时候你不接受,现在都走了你又留恋,你这样不难过吗。”
“尚宇来信了。”
“乐璇,你说真的,尚宇给你写信了,说什么”
乐璇把握在手里的一张纸递给我,写着短短几行字,“乐璇,你好吗,我决定离开两年,部队的生活可能不如学校那般安逸,但是可以让我变得更像个男人,我要保护你一辈子。好好照顾自己。”
“乐璇,不要再拒绝了,尚宇真的很不错,错过了他,你会后悔的。”
乐璇长久的沉默,我想她已经开始动摇了。以后的日子里,时常看到尚宇寄来的信,乐璇的眉头也有了笑意。寒假之前,尚宇寄来了包裹,子弹壳做的心形,有些粗糙,不过看样子是用心做的,乐璇拿在手里看着笑着,我知道此刻她是快乐的,甜蜜的。
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常常看到乐璇笑,我看着她一天天在改变,后半学期我们忙着考核,忙着选择实习医院,乐璇跟我选了同一间医院。走那天,乐璇拉着我,神神秘秘的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在学校对面的奶酪屋我再一次看到了尚宇,多了份成熟,黑了,不过显得更帅了。我笑着问乐璇,“你这家伙太不江湖了,原来私下都缠缠绵绵了。”
“没有,我也是昨天接到尚宇的电话,他是回来办手续的。我们要走了,他又回来上学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当初你要是答应了尚宇,尚宇也不会去修炼。”
尚宇笑了,拉着乐璇的手,笑声里全是幸福。尚宇回到了学校,我们去了医院实习,在同一个城市的两端,我见证了他们相恋相爱的心苦历程,每个周末,尚宇都会穿过整个城市来看乐璇,尚宇爱乐璇,用心的爱着,乐璇的文字中越来越多的是幸福,人真的是会变的,我相信。
我们的实习结束了,我和乐璇回校办理毕业手续,乐璇实习成绩优异留在了那家医院,尚宇也选择了去那家医院实习,他和乐璇终于可以日日相守了。我去了一个社区的门诊工作,工作的原因,那以后很少再看到他们。偶尔会约在一起吃饭,尚宇的呵护让我真的很羡慕乐璇,同时也祝福他们。我记得那是个社区义诊的日子,一条手机信息:我和尚宇要结婚了,喜帖寄到你单位了,一定要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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