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儿是我见过最美、最纯的女孩子!每次想起与她在一起的种种,我都觉的像在梦中,很美很美的梦。我们同校但不同班,是在学校的春节晚会上认识的。至今我还清楚的记着,当初傻傻的等她的样子。那四年,梦一样的四年,我们的感情飞速的发展,我从未来没有想过,自已有一天可以拥有像琴儿这样美这样纯的女孩子,但我有了,我爱她疼她,同学都很羡慕我可以抱得美人归,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琴儿的父亲是市里的领导,家庭特好,我去过她家一次,是一幢别致的洋房,花园里种满了马蹄莲,我有些奇怪这种花很少有人会种在家里,琴儿却对我说是因为她喜欢白色的花所以父亲才种了它。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懦弱的人,但我真的很害怕看她父亲的眼睛,他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有许多双眼睛同时盯着我,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这个来自农村的穷小子,在他眼里或许根本不值的一提,更别说想娶他如花似玉的女儿了。打一开始,我们就注定了不幸。
毕业的时候,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踏破了人才市场的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工作留在了这座城市。看到琴儿脸上的笑容,我就算再苦再累也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天气总不好,阴沉沉的,一出门就觉的天要压下来一般。
我还是不敢进琴儿家的门,只是在门口等她,那雪白的马蹄莲开的特别好看,就像琴儿一样美的高贵。因为她父母的反对,琴儿总是跟家里吵架,她是个独女,从小到大一直是按照她的意愿做事,没想到这次她的父母却强烈的反对,似乎没有一丝余地!我看着她日渐苍白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也很烦,工作一开始还可以胜任,但没过多久就乱了,脑子里只有琴儿泪水涟涟的脸!没有成绩,我在上司面前也抬不起头来,终于犯下了一个大错误,经理二话不说便将一封辞退信扔到我面前。
当我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心里犹如死一般的痛!
那一日离琴儿的生日只有三天!!
回到住处,我环顾四周,只有一张破床,衣服就搭在临时系的一根绳子上,相比之下琴儿家中的豪华显的更加剌目!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思绪,琴儿头发散乱的出现在门口,脸上赫然有一个掌印!
我睁大的眼睛望着她,她哭着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
“琴儿,倒底怎么了?你快说呀!”
“我爸——我爸打了我!”琴儿哽咽的说。
我的心一下子又沉到了最低谷,我明白,是到了离开她的时候了。
“琴儿,今天我被公司炒了!”我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
“什么?你说什么?”琴儿猛的抬起头来,眼神中满是惊讶!她或许没想到在学校如此优秀的我,在事业上居然会一败涂地!
我看到她的目光怔怔的,却忽然散开,脸上也现出了笑容,那是多么凄美的笑呀!
琴儿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峰,我跟你走好吗?”
“跟我走?琴儿……”我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她竟然可以舍弃家人和无忧无虑的生活跟我回到穷山沟里去!这是证明她是多么的爱我。我紧紧抱着她,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从我身边逃走了。
接下来,我们商量出走的路线,我马上提议回我家,琴儿却说她父亲发现她走了一定会找到我家的,于是,我们决定回琴儿的家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们就坐上了火车,琴儿特别高兴,一路上说个不停,老实说我很久没看见她这么高兴了。
火车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琴儿的家乡,琴儿说她小时候就在这里跟奶奶住,五岁的时候才搬去跟父母住,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就很少回来了。我们就住进了她奶奶生前住的那所房子,周围的邻居都盖了新房子,搬的很远!于是四周几乎都没有人。
院子里长满了草竟然到了腰间,我推开院门的那一刹那间,身体冰一样冷!
琴儿踮着脚,从房门的门椻上摸下一把生锈的钥匙!是那种很老式的大铜钥匙。在阳光下泛出诡异的红黄色!!!
“吱——”房门打开了。
门口的走廊里挂满了网,就是房子时间长了不打扫就会有的那种网,并不是蜘蛛网。走廊的两边各有一个房间,我和琴儿一个进了左边的房间,一个进了右边的房间!
我稍稍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间客房,一张很大的床,没有被子和枕头,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快来这边!”琴儿在左边叫了声。
我过去一看, 这间房还可以住,床上最起码有一张垫子,但还是没有被子和枕头。靠门的左手边是床,右手边摆着一个大水缸,再过去是两个木箱子,红色的,很陈旧。
琴儿看起来对这房子挺满意的,脸上一直在笑着。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明天就是琴儿的生日了,我却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始终高兴不起来。我有点不明白琴儿为什么还笑的出来,而且笑的那样甜。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她笑是因为我们从此可以永远在一起了,而让我们永远在一起的方法就是——死!
吃完方便面后,我们俩坐在床上,面对面,一直坐着。过了很久,我想应该是深夜了。琴儿此时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她的脸就像笼罩了一层象牙色一样,看上去很柔和。
“你希望和我永远在一起吗?”琴儿问这话时没有笑,脸上的表情有此忧伤。
“我当然愿意了!”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琴儿凄凉的一笑,从包里拿出两瓶安定!
“这是我从我妈那偷的,你知道她睡眠不好,每天睡觉一定要吃药才行!”她说着慢慢用手拧开瓶盖。
“峰!我爱你,你也爱我,我相信我们彼此都不能失去对方,现在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琴儿的泪流了下来。
我看着她决然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热了起来,就仿佛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全知道!”
“你知道,那就好,你说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没有痛苦,一点都没,妈妈每次吃了药都睡的好香,我们也可以甜甜的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所有的事,所有的烦恼就都没有了。”琴儿边说边把药倒进口里,她咽的很吃力,却很高兴,因为我们终于可以同生共死了。
我也拿起一瓶药,仰起脖子倒进嘴里,我们俩个人吃力的咽着药,心里却幸福无比。
足足有一个多钟头,才把药吃完。我们相视无语,她用她冰冷的唇疯狂的吻着我,
我明白这将是最后的一个吻。
我们吻的喘不过气来,我发现力气渐渐没有了,琴儿的动作也没有开始激烈了。但我们还是吻着,轻轻的吻着,我们在死神将要来临的时候品赏着禁果!
我看了一下表,四点半……
琴儿靠在我怀里,我的眼睛只能勉强睁开一条缝!窗外,月亮好圆!琴儿的生日是十五,再过一个半小时就是她的生日了。我用手抚摸她,让她尽量清醒,因为我想为她过最后一个生日。
其实我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手和脚好像跟我的大脑失去的联系,我不得不强迫自己清醒,还要不停的动一动手脚!琴儿的情况很糟,她的身体不是很好,这两天的奔波,再加上药力已经快要休克了。
我俯在她耳边唱她最喜欢听的歌,说我们在一起的故事,她还听的到!她还有知觉!因为我看到她的嘴角动了一下,仿佛在笑!
那一刻,我的心就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对自己说让我们同生共死吧!为了永远的爱,一起死吧!但又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着,不!琴儿,你不要死!我不会让你受伤害,我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要你活着!琴儿!!!
这个声音越来越大,我的头脑也似乎一个子清醒不少!我又看了一眼琴儿,她的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很难受,我再也不能等了!放开琴儿,我下了床!跌跌撞撞往门口跑!穿过院子,走出大门,我依稀看到灯光!
“咚——咚——咚——”黑夜中我的敲门声份外剌耳。我告诉自己要坚持,为了琴儿。直到一个男人打开门,我费力的说了句:“那边铁家的院子里,快——救人!”我倒下时听到男人的惊叫。
琴儿一身漂亮的婚纱坐在我身旁,笑盈盈的看着我!
忽然,一块大红布吹过来盖在她头上,我赶快走过去将红布掀开,蓦地,看到琴儿的脸,绿绿的,又眼眨也不眨的盯着我,脸上还笑着,却可怕极了!
我疯狂的叫着:“你不是琴儿?你是谁,你在她身体里面做什么?你——你快出来——”
我猛的一下睁开眼,才发现是个梦。
身边药水的味道告诉我,这是医院!身边一个护士笑着说:“你醒了!情圣!”
我痴痴的望了她一眼:“琴儿呢?她在哪?”
护士的脸当时就黑了,她叹了口气说:“抢救了快一个小时了,没救过来!她身体太弱,她——她死了!!!”
我一下子就傻了,琴儿死了,我的琴儿死了。天啊!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琴儿死了我却还活着!
“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我使劲抓自己的头发,不停的大叫,护士都吓傻了。最后一股冰冷的药水注入我的身体,我才慢慢平静下来,沉沉睡去,不停的做着那个同样的梦!!!
琴儿被她父亲接走了,走的那天,我躲在护士们后面又看到了她父亲,他明显的老了,失去爱女让他受到了很重的打击,以前的威严一扫而空,留下的只是一个脆弱的父亲。他没有怪我,也没有对我说什么。但这却让我感到自己就是个罪人,对不起所有的人。
三天后我也出院了,父母得知我没事的消息很高兴,但因为当时正是农忙不能来接我。就委托我最要好的朋友俊、海和林来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我很想回那院子再看看。
在我的一再坚持下,我们四个人又走进了那所院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死也不会再回去,就是因为我的固执已见,为这个故事又添上了一条血淋淋的人命……
这一次我仔细的看了那院子,我们睡的是正房,南面还有一间比较小的房子,上了锁,那房子的一角已经塌了,连房顶上都长着草,破旧不堪。
夜又来临了,他们三个见我心情不好,都说笑话来逗我,我却一点心丝都没有,心里一直想着琴儿,数个小时前你还在我怀里,为何现在就离去了呢?为何忍心让我一个人面对生活。为什么?我不停的问自己,到最后又抓起了头发。
海忙拉住我,示意林去拿药。谁知道我一看见药瓶就像疯了一样,吼着:“药!药!琴儿,你别吃,千万别吃!我要你活着,我要你活着!!!!!”
林一看药是不能吃了,只得先把药瓶放好,过来和海一直按住我。俊一向是我们里面最有主意的一个,他果断的拿了一粒药,强行让我吃下。
吃了药后,我平静下来,也不跟他们说话,只是一个望着月亮发呆,月亮没有三天前圆了,琴儿的最后一个生日竟是这样度过的。我永远也无法给她幸福了,现在还要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我就这样责备着自己久久不能入睡。
时间过的很快,他们三个人商量留一个人照顾我,其它两个人睡觉,于是俊没有睡,与我坐在靠里的床边,手支在窗台上看窗外的月亮,而海和林头向外睡着。
灭了灯,只有我跟俊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院子里的风一阵阵的吹来,我觉得自己清醒了好多。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有点迷糊了,俊的头也一点一点的,随时都会入睡。
忽然,我好像听见沉重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然后院子里有铁链子的声音。我那里困的要命,只当是风吹大门的声音,全然没有在意。
过了一下,又有一声小一点的铁链声。
我这时才惊了,抬头一看,俊也睁着眼睛看着我,我知道他也听见了。
我刚想说话,他摇了摇头示意我冷静,我们俩一起转过头看着门。
一个白白的影子飘飘的走了进来,太黑看不见脸,只觉的一阵阴冷,我下意识的觉的那一定不是一个人或是小偷什么的,那一定是个鬼!有了这样的想法,让当时的情况更加KB,我跟俊不禁抱在了一起,用牙使劲咬着嘴唇,以防让那东西听到声音。
那东西好像看不到似的,飘到墙边就说:“这是墙,不是这个!”然后又飘了回来,连续飘了几次才飘到床前。她的声音非常难听,很生涩,但可以听得出来是个女的,不知为什么还有点耳熟! 阅读更多鬼故事请在腾讯认证空间搜索[鬼故事集中营]并点击关注
她就正对着我们,却看不见,只是吃吃的笑着,用两只手在床上摸着,先摸到了海的头:“一个头!”
又摸到了林的头:“两个头!”
她又笑了!
然后弯下腰在地上摸索着,她的声音不时响起,我跟俊越听越害怕!
她居然是在数地上的鞋!
“一双鞋
两双鞋
三双鞋
四双鞋,咦!为什么有四又鞋”她疑惑的站起来,又摸着头:“一个头,两个头”
那声音就像地狱的声音,我和俊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夜,她的脸也越来越绿,惨绿惨绿的,长长的头发披下来,脸被摭住了一大半,只能看到绿色再也看不到其它!
接下来,我们亲眼看到,她笑着俯下去,一口一口的吃着海的头。
“咔哧!咔哧——”
海为什么没有反应,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血流的满床都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我和俊的鼻子!我们不停的抖着,抱的越来越紧。
黑暗中,那女鬼吃着人头,脸上沾满了鲜血,她用手挖出海的眼珠,放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血水就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接着她又吃耳朵、鼻子、嘴唇、脸,最后是脑浆!海的头已经掉了下来,女鬼抱着头,在头顶上用手指挖了个洞,对着洞,吸着!吸着!!!!白花花的脑浆在夜里份外剌眼,我和俊忍不住想吐,却强忍着,怕女鬼发现我们!
“咚!……”海的头被扔到了地上,她又伸出手摸索着林的头。
眼看着林也要被她吃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鸡叫!不知不觉中已经六点了,那女鬼一怔,抬起头来,蒙胧的天光中,我赫然发现那竟是琴儿!!!!!
俊显然也发现了,我们张大了嘴,怔在那里……
等我们回过神来,琴已经不见了,我们看着满屋的血和海僵硬的尸体,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林醒来,我们三人才大呼救命,疯一般跑出这个院子!
后来村里的长者同我们一起回来,才发再那间紧锁的南房里居然有一具棺材!而琴儿则是因为同一天生同一天死而变成了传说中的墓虎鬼,专门吃人的鬼!琴儿的魂像寄在这具棺材里,村长马上做主将棺材烧掉,要不然整个村子的人都要被她吃光!
我到现在还无法从惊恐中脱离出来,那个人会是琴?我深受的琴!这倒底是为什么?
朦胧中,感到有人唤我的名字,我睁眼一看,绿色的脸,带着奇怪的笑!
[完]
融合
“好吧,就这样吧!”他将指间的烟蒂弹出几米远。烟头在地上挣扎了三秒钟,缓缓熄灭。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滚过脸颊,“她有什么好?她哪里比我好了?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他转身走向身边的黑色奔驰,司机小跑过来替他拉开车门。他忽然又回头,“不要问为什么。我从来不习惯给别人解释。”
他背过身,上车。
黑色奔驰与她擦肩而过,树上一片黄叶慢慢掉落。
“不要——”她发了疯一样追赶着轿车,“不要离开我!不要!”
她的眼泪在风中飘洒,空气中到处充满悲伧的声响。
“求求你!荣羽涵——”她声嘶力竭地喊,“不要离开我!”
黑色奔驰与她渐行渐远,她与富家公子露水情缘。
她明明知道会是这种结局,却一厢情愿投入。
她相信他是爱她的,只是,这爱情消失的好快。他的绝情,比十二月的寒风更冷。冷透骨髓。
他坐在后座上,车外反光镜里,她奔跑的样子有些狼狈。
是有点对不起她。明明知道她不是个玩得起的女人,却偏偏将她带到了床上。
其实真的给她一纸婚约也没有什么。他再浪荡不羁,终究还是要过凡夫俗子的生活。她应该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可惜,他遇见了小蓝。
很多人,很多事,仿佛命中注定。
若没有遇见她,他也不过平凡男人。中年结婚,家底殷实。妻子贤惠,儿女宝贝。偶尔他会在外面鬼混,却绝对不会撼动妻子在家中的地位。
妻子要摆平,情人要搞定。酒吧里,每每喝醉,他都会和别人探讨起偷情绝招。
那一次,他遇见了小蓝。
“我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他端着酒杯,朝她眯眼。他的微笑是杀手锏,让无数女人为之倾倒。
小蓝看向他,眼眸里有长长的隧道,望不见尽头,“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孩。”她转身走远。
“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男人。”他跟上她,“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像谁?”她停下脚步,这种招数实在烂得可以。
“我这辈子要找的女人。”他看着她,很认真。
她笑,笑容像春风拂过大地。
“你太轻浮了。”
他黯然许久,抬起头看她,“我不是对所有女人都这么轻浮。”
那一夜的温存,他永生难忘。
她的身体柔软似天际的云朵,让他无法忘怀。
他不是没有得到过女人的男人,不同的女人,不同的感受,他只是从来没有心动的感觉。真正的心动就是想抱着一个人睡觉。不只是做爱。做爱是性欲需要,睡觉是精神安慰。
一觉醒来,她已经远去。
不知道她去哪里,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她是那种走了,就不会再出现的女人。她是那种做了,就不求结果的女人。
她唯一留下的,只有放在他枕边的一串珠链。
他依稀记得她曾经将它戴在手腕上。暗赤色,有种古老的味道。
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与她有关的事物。他几乎以为,她根本就不曾在他生命里出现过。然而,那种销魂的滋味,再没有别的女人可以替代。
他要找她。天涯海角,要找到她。
他花钱找人调查珠链的出处,他到处打探一个年轻女人的下落。
没有结果。
一个珠宝鉴定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老物了。像是用山石凿出来的,但是不确定是哪一座山。”
山有很多。黄山、泰山、祁连山、五台山。千千万万座山,千千万万块石头。
她在哪里?也许哪里都不在。
抱着唯一的希望,他决定去附近的山脚找她。
他不在乎时间和金钱。
他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只拥有过一夜的女人那么执着。
不明白,不清楚,不了解,不知道。然而,这才是最要命的!
“停车。”他看向反光镜里,她颠簸着跑近,脸上挂着欣喜的泪珠,“让她上车。”
黑色奔驰在路边嘎然停下,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
“少爷——”司机皱眉,“还要带上她?”
“算了。她至少可怜。”
司机不再说话。带着一个女人去找另一个女人,这种事情,如今也只会发生在年轻人身上。而他,毕竟老了。想不通,看不惯,唯一的办法是埋头工作,把车开稳。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她坐上后座,揉着小腿,“你是爱我的。”
他沉默。
“刚才我真的以为你不要我了。”她突然紧紧抱住他,“羽涵,不要再和我分开。我好怕。”
他一动不动,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觉得悲哀,为她悲哀。
“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她的泪水滴在他胸膛上,“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转头看车外。车外人如潮水,每个人的脸都冷漠淡然。
也许,他不该去找另个女人。也许,那个女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也罢!就和车里这个女人结婚生子过平常人的生活。本来就是如此,是他苛求太多。这世界,哪有什么心动?不过只是看着顺眼而已。
车子开得飞快,一路驶向云岭山。
“羽涵,你要到哪里去?”她不解地问。
他淡淡地回答,“我去找她。”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声音尖利,“你去找她?我就坐在你的身边,你居然说你要去找她?”
“我说过,我不习惯给别人解释。”
她抓住他的臂膀,泪如雨下,“你不是说过你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吗?她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忘不了她?”
他深吸一口气,对她的问题有些乏味,“也许你该下车了。”
他对司机说:“让她下车吧!”
“不——”她声嘶力竭,整个人开始抖动,“你不要想离开我!你不要想抛弃我!”
“你冷静一点。前面放你下车。”他拍着她的肩膀示意她小声。
她甩肩,甩眼泪,双手前伸,抓住司机的手臂,“不要停车!我不要下车!你们休想丢下我!”
司机的手臂在摇动,方向盘在乱转,“放手!危险!”
山道前方,重重迷雾,看不清路途。
她像发了疯,拍打着司机的臂膀。
“不要——!”司机和荣羽涵同时惊叫。
黑色奔驰冲破了防护拦,向空中坠落。
空气中,庞然大物轰然滚下,泥沙石子伴随,三个人的尖叫伴随。
漫天尘土飞扬,终至无声无息。
冰冷潮湿的夜里,她像蛇一样缠上他的身体。
他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她的舌头探进他的嘴里。她的舌尖冰凉滑腻,抵达他的喉咙、刺痛他的胃壁。他的胃如翻江倒海般难受。她的眼神充满怨恨,她说,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他一翻身,满脸冷汗。夜半惊醒,一场噩梦。
胃却真的难受,胸膛有挤压的感觉。
他想开灯,举起手臂,突然扎针一般疼痛。
全身都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
房间里灯光亮起,是别人开的灯。
“小蓝!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喜万分,开灯的竟然是小蓝。
“你的车翻在了山脚下,我把你救回来了。”小蓝捧来一碗汤,“我熬的补汤,你喝点。”
他的脑袋一阵痛楚,骤然想起翻车的那一幕。
山道前迷雾重重,她的手用力拍打在司机的臂膀上。
然后是碎石漫天,他的人压在司机的身体上,混合着她的尖叫声,汽车不由控制地向空气中俯冲。
他居然没有死。而救他的人居然是小蓝。
原本以为今生不会和她再见。来山脚找她,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死心的借口。
只是兜兜转转,还是安排他们相遇。
是巧合还是天意?有时候,巧合就是天意,是天意假手于人制造出来的。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
小蓝微笑,“本来你确实死定了,却偏偏遇见了我。本来我可以不必救你,却偏偏曾经和你……”
他动容,抓住小蓝的手,“你那天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不适合你。”
他的眼神黯淡,一滴泪水无声无息划过脸颊。
竟然流泪了。
他从来不会为了女人掉眼泪,现在却流下了泪水。
他擦去眼角滚烫的泪,手指从脸颊上拂过的时候,突然感到有些异样。
一种奇怪的感觉,一如噩梦惊醒时候的冰冷。
他忍不住再轻轻抚摸,脸颊、额头、眼睛、鼻梁,嘴角。
随着每一寸的摸索,他的心逐点冷却。忽然间,他有种世界毁灭的感觉。那额头、那眼皮、那鼻梁、那嘴角,都竟然不是他的。
不是他的脸,不是他的鼻梁,不是他的眼皮和嘴角。他曾经千百次的抚摸自己的脸,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现在,他摸索到的,竟然不是他的脸!连皮肤都已经不同。这种震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体会。
他呐呐地看向小蓝,“我的脸……”
小蓝背转身,深吸了一口气,“你的脸在翻车的那天,就已经毁容,完完全全毁了。”
对不起,羽涵,你不再有迷死人的脸孔。对不起,羽涵,我所能做的只是给你一张正常的脸孔,却无法回复你往昔的英俊。小蓝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羽涵,我也爱你,却不适合你。
“那……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很丑?”他低低地问,几乎说不出口。
小蓝从背后递过一面镜子,“只是换了一张脸而已,算不上丑。”
他颤抖地接过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孔。算不上丑,中等相貌。却绝对和他没有一点的雷同。
他想哭,哭不出来。他想叫,没有力气。
世界在一瞬间崩塌,眼前的一切都变得陌生和扭曲。
“司机和……她呢?他们怎么样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绝望的情绪。他不知道如果他不思考其他问题,他会不会因为痛苦而崩溃。
“他们都死了。”小蓝尽可能平静地述说,“司机死的时候,身体里的器官已经完全毁坏。可是那个女孩子死的时候,除了脑部重创难以治疗,各个器官都还完好。” 哎玛,太刺激了~~~好可怕呀!!玩微信的童鞋们,我给大家推荐个微信:鬼故事集中营,查找微信号:ggsjzy,直接关注哦!喜欢听MM讲鬼故事,看惊悚鬼故事的童鞋记得关注鬼故事集中营哦!
小蓝抿了抿嘴,“你的心脏和胃都坏死了。为了救你,我把那个女孩子的心脏和胃嫁接到了你身体里,还给你找了一张年轻点的脸皮……”
小蓝转过头,偷偷观察他的表情。
他没有表情,甚至连动作都没有变过。他整个人都已经麻木。
他继续听,小蓝继续说,“本来我应该用司机的脸皮的,可惜他太老了,况且又是你认识的人,我怕你不喜欢,就找了……”
“你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他突然开口。
小蓝疑惑地看他,“什么?”
“嫁接心脏和胃,剥脸皮再缝脸皮。是缝吧?我想不出一个凡人之手怎么能够做到这些。”
小蓝淡淡地说:“这并没有什么奇怪。我从小,师傅就教我治病救人的方法。对我来说,这些都只是小手术。”
“不可能。你说的我都无法想象。你师傅是谁?”
“他姓海,他的医术是家传的。”小蓝微微笑,“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定的。很多事情,也许只是你没有想到而已。”
是的,他没有想到,他还会和她相遇。他没有想到,她成了他的救命恩人。他没有想到,他的脸皮是从别人脸上借来的。他最没有想到,他身体里安装的,竟然是另个女人的器官。
是的,那个女人不是说过,要和他永远在一起的吗?她不是说过,要和他再也不分开的吗?
是巧合还是天意?也许,巧合就是天意。
他的身体里有了她的器官。这一辈子,他都摆脱不了她。她缠绕着他,用她的心,用她的胃。
他挣脱不了她,用她的心,用她的胃。他已经没有再死一次的勇气。
他轻轻叹息,轻轻问小蓝,“可以告诉我,你的全名吗?”
“我姓蓝,蓝小断。”她伸出左手,“师傅说,我这只手最适合做手术,因为它像男人的手,却不适合被男人握住。他说我是天生孤独的人,不适合结婚。”
她的左手,比常人要大出一圈,骨节宽大,手指硕长。好似一只男人的手掌。
他轻轻将一串暗赤色的珠链戴上了她的手腕,“幸好没有碎。谢谢你,救了我。”
[二锅头 ]
今天是云天的生日,他很高兴地拉着自己的两个哥们凌寒和朝阳去喝酒“老板,来几瓶二锅头和几盘小菜!”由于是晚上,客人不多,酒菜几分钟就送了上来。
云天尝了一口,觉得很好喝,便转头问凌寒:“你小子家里不是做酒的吗,知道怎么做的不?”
凌寒也抬起酒瓶尝了一口,想了想后拍了拍他的肩:“回宿舍告诉你。”说完就开始大口大口地喝酒。
云天和朝阳看着凌寒喝酒的那股豪迈气势,也不禁被感染了,痛快地喝起来,边喝边大口吃菜。过了一会,凌寒突然说:“你们知道学校里最近出现的虐尸魔吗?”
“就是杀了人还拿走人头的那个?”朝阳顿了顿接上话题。“杀活物还不给留个全尸,真讨厌。”听着朝阳和凌寒的话,云天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凌寒又喝了一口酒。“那人要头做什么呢?”
朝阳挠了挠头说:“不知道。难说那个人是个变态呢,或许……”
“够了!”云天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恐惧。“今天是我的生日,就不要谈论这些话题了。”
因为云天的这一声大吼,餐馆里的所有客人都转过头来,想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们,云天一下子就泄了气,讪笑着给其他客人道歉。这时的酒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朝阳就建议付了帐回宿舍打扑克。云天付账时悄悄回头,却不偏不倚地看见了凌寒眼里闪过的诡异的光。
可能是由于喝多了的缘故,云天在后半夜被尿憋醒了。正准备去卫生间,却发现朝阳不在床铺上。他的把手伸进被子里,还是热的,但床上什么都没有。很显然,朝阳刚起床不久。走进厕所后,云天看到凌寒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两台电磁炉和两口锅煮着什么,一把勺子挂在锅边上,锅里煮着的东西散发出了浓浓的烧酒的香气。
云天蹑手蹑脚地走到凌寒背后,想吓吓他,顺便看看锅里煮的是什么,搞得这么神秘。待他看清楚后却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在昏迷前,云天终于知道了:自己一直都和一个变态狂住在一起!
原来,锅里是用酒煮的人头!猫头,狗头,有一口锅里还有一个人头。虽然被煮的变了形,但依然能依稀辨别出那是朝阳的头!
凌寒冷冷地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云天,突然笑了:“正好,我这里还缺一个人头,就用你的吧!”说完就砍下了云天的头丢进了锅里。
云天温热的鲜血溅在了宿舍的墙壁上,是整间宿舍看起来更加阴森可怖。
凌寒用勺子舀起一勺带着云天鲜血的烧酒送进嘴里尝了尝,满意地说:“这才是正宗的二锅头啊!对了,又要和老师申请换一间宿舍了,还要找两个新的材料……”
兄弟
小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害死了豪。
小泽和豪是表兄弟,两人从小学同班到高二,关系很铁的那种好兄弟。小邪成绩很好,每次考试总是名列前茅,还是学校篮球队的主力,人开朗幽默。而小泽成绩和长相都不过平平,并且个性沉闷不爱说话。小时候小泽还没觉得什么,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落差感越来越大。尤其是在被樱子拒绝后。
樱子是他们的同学,属于长得漂亮而且也是很放得开的那种女孩,小泽喜欢她了一个半学期,终于鼓足勇气像她表白了。可樱子却不屑的嘲讽道:“就你?如果你比得上豪的一半。我就接受你,哈哈。”小泽顿时觉得很尴尬。后来这事不知道又怎么在班上传开了,大家都嘲笑小泽异想天开,小泽自尊心受挫,后来不知为何。一看到樱子和豪说笑就觉得很嫉妒,久而久之跟豪也就有了隔阂。
星期天,豪约小泽出去烧烤。小泽本不想去,但是也找不到理由拒绝,就答应了。
地点选在南郊XX山,那个地方很偏僻,这次只有豪和小泽两个人。豪兴致勃勃,准备了很多食物,到的时候时间还早。豪便提议爬山,到山顶去烧烤。小泽一看山很陡,山路也窄,怕有危险,就显得很犹豫。豪撇撇嘴,扫兴的说:“真猥琐啊你,你不去我去。”这本来只是朋友间的一个玩笑,要是在平常,小泽肯定一笑了之。但近日来小泽很受打击,觉得豪是在嘲笑他,便立马说:“切,谁不敢去,去就去。”
一路上,豪显得很开心,说这说那,嘴巴没停过,小泽则想着心事。爬到半山腰的时候,豪突然说:“小泽,你知道不。前天我打球的时候,一个长得特别卡哇伊的女生在场边一直喊学长加油。喂,我听说那可是高一的级花啊!”小泽瞬间变了脸色。他想到樱子拒绝他时不屑的眼神,还有班里人的指指点点,再看看豪脸上的得意眼神,忽然产生了莫名的恨意。他突然固执的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失意,是因为豪,对!都是因为豪!
小泽愤怒的盯着豪,豪吓了一跳,愣了一下,小泽猛地冲上去把豪推下了山崖!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摔下了山崖。啊~~~~山谷中传来他坠崖的回声。小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意识到自己杀人了。小泽转身往山下跑,打了一辆的士,慌乱的跑回了家。见到了父母,小泽带着哭腔说:“我和小豪一起去南郊烧烤,爬山的过程中他失足坠崖了!”小泽的父母都惊讶,急忙通知了豪的父母并且报了警。
夜晚,小泽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回忆起自己和豪的友谊,心里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大概到11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也没睡好,凌晨1点多身体一抖就醒来了。小泽睁开眼睛,竟然觉得床边有人看着自己,他朝床边看去,却空空如也,不由得觉得自己多心了。
突然小泽仿佛看到一个影子从床边闪过,他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啊。但他开始警惕起来。“咚、咚、咚,”隔壁传来敲墙的声音,那是豪的房间!因为豪的父母工作忙所以豪一直都是住在小泽家。小泽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哪来的胆量,要到隔壁去探个究竟。他轻声起床,把衣服穿好,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隔壁。
豪的房门居然是虚掩的!小泽手开始发抖,他暗暗祈祷着,走了进去。房间里一如常态,哪里有什么人。小泽舒了口气,忽然身后的门的一声关上了。小泽急忙拉门,但是门好像是从外面被反锁了,怎么拉都拉不开。小泽心中充满了恐惧,突然有人拍了他了一下。小泽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小泽木然的转过身,只见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豪!小泽的第一反应,他差点没晕过去。只见眼前的人跟豪一样高,只不过以往帅气的脸血肉模糊。小泽低下头,羞愧的哭了起来。“你小子胆子怎么还是这么小!杀人倒有勇气了。哈哈!怎么?我吓到你了?”
小泽抬起头来,眼前的“人”并没有要害他的意思。小泽颤抖着说:“小豪……我对不起你啊!”豪不笑了,他低沉的说道:“我也恨你,但我不怪你。因为你是我的兄弟!记住。你一定要保重好自己,好好活!再见了。”说完这话,豪就消失了,小泽感觉脑子一阵阵的犯晕,昏死过去……
第二天早晨天大亮,小泽在豪的房间里被发现了。爸妈紧张的叫醒他:“小泽……小泽。”小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问怎么了。爸妈对视一眼,吞吞吐吐的说:“小泽...小豪的尸体被找到了……”小泽一听顿时颤抖起来,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
在警局他看到了豪的尸体,就像昨晚的那样。他平静的看着豪,明白自己已经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即使是豪原谅了自己,自己也不会。他跪了下来喊道:“小豪,谢谢你!以后我绝对会好好的活,至少,为了你!”
吐出来的捐款
市慈善助人协会会长姓周,长相挺和善。最近,周会长的老婆带着孩子去乡下探亲,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天夜里周会长睡得正香,忽然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揉着惺松的睡眼去开门,发现屋外站着个秃顶的矮胖子。矮胖子满头大汗,怀里紧紧抱着个密码箱。
周会长从未见过这个矮胖子,就诧异地问:“您找谁呀?”
“周会长,我特意来找您,有十万火急的事!”矮胖子一边擦汗一边说。听了这话周会长更加纳闷,矮胖子却顾不上解释,硬生生从屋外挤了进来。进到客厅后,矮胖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说:“周,周会长;我,我要捐款!”
“捐,捐款?周会长吃惊地张大了嘴,半夜三更,在这儿捐?”
矮胖子连连点头,顺手打开密码箱,里而露出一叠盛整齐的百元大钞,当场清点,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万。
点完钱,矮胖子对周会长说:“我要把这一百万元捐给慈善助人协会!”
周会长以为对方喝醉了酒,便提醒道:“现在是半夜,这儿是我的家,你要捐款,明天到慈善助人协会来捐吧。”
一听这话矮胖子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说:“周会长,我现在就要捐,等不到天亮。”
周会长皱起了双眉,为难地说:“我手头没有发票本,不能给你开收据。”
矮胖子连连摆手:“用不着,我不要收据!”
“那么,请您留下姓名和住址。”周会长拿过纸和笔,准备作记录。
矮胖子赶忙制止,说自己要匿名捐款。随后他站起来,向周会长深深一鞠躬,拎起空密码箱匆匆告辞了。
望着矮胖子慌忙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堆在沙发上的一百万元现金,周会长满腹狐疑。
他刚把矮胖子的捐款收拾好,门铃又响了。这回来的是个瘦高个,肩上扛着一只大麻
袋。他一进门就解开麻袋,倒出小山似的一堆钱。
瘦高个告诉周会长自己也是来捐款的,麻袋里有两百万,全部捐给慈善助人协会,不要收据也不留姓名。说完这些,瘦高个掖起空麻袋掉头就跑。
周会长惊得障目结舌,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就在这时,门铃再次响起,一个满脸麻子的中年男人闯了进来。麻脸拖着个特大号的拉杆箱,里而装着七百万元。人民币。麻脸也是来匿名捐款的,看上去又紧张又着急。倒空拉杆箱后麻脸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他擦一把额头的冷汗,急冲冲地走了。
接连来了三个怪异的捐款者,再加上那一千万元巨款,周会长彻底傻了。他在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好疼!看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周会长弄不懂那三个捐款者的意图,但一千万元意味着什么他却清清楚楚。透过那一捆捆花花绿绿的钞票,周会长仿佛看见了别墅、名车,还有亮丽的美女……
第二天上班,周会长没交出那一千万元。他抱着浇幸心理悄悄观望,想看看矮胖子、瘦高个和麻脸到底有任啥反应。
忐忑不安地等了几天,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下周会长的胆子大了起来,决定悄悄截留那笔巨额捐款。但毕竟做贼心虚,刚开始周会长没敢动这一千万元。大约又过了半年,依旧风平浪静。周会长觉得安全了,便开始买车、买房、包养情妇……
这笔送上门来的巨款让周会长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甭提多快活了。
一天傍晚,周会长在情妇那里喝醉了酒,开车回家时出了车祸。等急救车赶到,已经断了气。周会长的魂魄从尸体上缓缓升起来,飘飘荡荡地往前走。飘到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迎面走来牛头、马面两个鬼差,他们一抖手中的铁链,锁住了周会一长。
周会长吓了一跳,忙问:“二位,为什么锁我?”
牛头说:“你这家伙,做人时昧了良心,现在要押你去地府受审!”说着,牛头、马面扯直铁链,像拖死狗一样拽着周会长往地下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腾云驾雾般来到了阴森森的地府。地府公堂设在一条长廊的尽头,长廊两边是一间间恐怖的刑讯室。有的刑讯室架着鼎沸的油锅,有的刑讯室烧着火红的烙铁,许多披头散发赤身裸体的鬼魂在里而挣扎哭嚎,一股股皮肉的焦臭味充斥着狭长的走廊。周会长吓得魂飞魄散,若不是被两个鬼差牵着,只怕一步也挪不动。
牛头、马面把他拴在一根木桩上径直往公堂里交差去了。周会长正在提心吊胆时,忽然从旁边蹿出三个蓬头垢面的恶鬼。
那三个鬼不由分说,照着周会长就是一通围殴。周会长吓坏了,忙不迭地喊:“有没有搞错,无缘无故上来打我?!”
其中一个鬼咬牙切齿地骂道:“姓周的,打的就是你!”周会长定眼细看,发现面前三个鬼分别是矮胖子、瘦高个和麻脸。他们个个义愤填膺,越打越起劲。
周会长记起了那一千万元捐款,忙哀求道:“三位大哥先停停手,咱有话好好说。”
矮胖子把眼一瞪:“还说个屁,要不是你贪污了我们的捐款,咱哥仨早就转世为人了!”
“是呀,”瘦高个附和道,“害得我们天天在地狱里下油锅、吃烙铁!”
麻脸又抡起拳头,声音里带着哭腔:“这种鬼日子,熬到猴年马月才是尽头啊!”
周会长听得一头雾水,就恳请三个恶鬼把话说明白。
矮胖子气愤难平,说出了事情的原委:他和瘦高个、麻脸分别是某单位的科长、处长、局长。他们仨死于同一场车祸。由于生前都贪污受贿,这三个贪官被押人地府受审。阎王判处他们不得转世为人,除非把生前所得的赃款全部用于善事。
当时,矮胖子、瘦高个、麻脸连连磕头,都表示愿将赃款尽数捐掉。阎王批准他们去阳世走一遭,天亮前必须赶回来。
于是三个贪官带着各自的赃款找到周会长,想把不义之财统统捐给慈善助人协会。没料到周会长也是个贪官,侵吞了那一千万元捐款。这下矮胖子、瘦高个、麻脸可倒了大霉,他们被关押在阴曹地府,天天受酷刑折磨……
听完矮胖子的控诉,周会长如梦初醒。这时,牛头、马面走了过来,拉着周会长往公堂上去。
公堂上,阎王拍着桌子喝问:“你知罪了吗?”
周会长战战兢兢地回答:“我,我知罪……”
阎王说:“你贪污挪用公款情节特别严重,数额特别巨大,先罚你受尽地狱酷刑,然后投胎做畜生!”
周会长吓得浑身乱颤,不停地叩头求饶:“我愿把赃款全部捐出去,求阎王爷法外开恩……”
阎王扑哧一声笑了,骂道:“你这鬼东西,消息还挺灵通,那就准你去阳世走一趟,限天亮前赶回来!
周会长千恩万谢,跟着牛头、马面出了公堂。牛头拉来一辆平板车,上面堆着一个小麻袋和五个大麻袋,然后他把平板车交给周会长,说:”你的赃款全在这儿。“
周会长撅着屁股一一清点。五个大麻袋装了一千万元,那个小麻袋里另有七十万元。”牛头大哥,咋多出了七十万元?“
周会长小心翼翼地问。牛头撇撇嘴:”这七十万元,是你平时贪污的!“见瞒不过小鬼,周会长只好低下头,拉起平板车往阳世走。
不一会儿来到了阳间。周会长!吃力地拉着车,到处寻找捐钱的对象。路过某某慈善协会,他停住了脚步。
该不该把钱捐给这个协会呢?周会长犯了难。前一阵,一个妙龄女孩拿着奢侈品炫耀,好像跟这个协会有关,这个协会还真不让人放心。犹豫再三,周会长还是拉起了平板车。又往前走了十几里,来到了某某基金会。基金会门口贴着欢迎捐款的大红海报,上面的言词十分恳切。
周会长只瞅了一眼就连连摇头,那个恭金会的底细他非常清楚,如果把钱捐进去,只怕自己永远不能投胎做人了!因此周会长连脚步都没停,继续朝前走。
周会长拉着车到处走,好半天也没找到值得信赖的捐款对象。此时东方已现出一丝鱼肚白,周会长急得抓耳挠腮,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额头滚落下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周会长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市扶贫办的汪主任!这注主任为人正直,生活朴素,年年被评为扶贫模范。对,去找他,把钱捐给扶贫办!想到这儿周会长拉起平板车,兴冲冲地朝汪主任家奔去。
转眼来到汪主任家,周会长迫不及待地敲门。来开门的是汪主任的老婆,她告诉周会长:”老汪正在为一个贫困女孩的病,四处募集治疗费呢,你到东村看看。“
周会长不敢停歇,拉起车直奔东村。果然,汪主任在那里演讲,只见农民们你十元、我五元地在凑钱,周会长心里有些感动,杯水车薪,这钱哪年哪月才能凑齐呀。周会长高喊一声:”我要捐款!“
鸡叫头遍时,平板车上六个鼓鼓囊囊的麻袋推到了扶贫办。周会长如释重负,赶紧朝地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