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人游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就一直这么静静地走着,没有目的,没有终点,这世上,恐怕没人会像我一样这么迷失、这么傍徨,曾经问过自己,这一生究竟为谁活?为什么会活得如此压抑?这么酸楚?没有人能给我谜底,是啊,连自己都无法给出的谜底,凭什么问别人。
这条马路其实非常吵杂,吵得我都心烦,各种买卖呼喊声,喇叭的宣传声,我为何会如此静谧地穿梭在这人流中?仿佛,这街上就我一人,心蓦地心平气和,思绪不经意地回到多年前。
一样的夏天,不一样的所在,不一样的人物。身边的同事犹如一些急忙过客,换了一批又一批,有的另谋他职、有的返乡务农、有的嫁了人做了孩子的娘,打工路上也因此没有永远地同事和朋友,来自五源四海的兄弟姐妹,究竟有一天要回到各自的家乡,守候属于自己的幸运生活,我又何必伤感,天下哪有不散的筵席,要知道顺应,知道失去。
我的一生其实是幸运的,碰到了很多贵人,在他们身上我总能看到最难能可贵的美德,很多值得我用一生去学习的东西。
记得刚出校门,一窍不通的我竟然应聘上了一个仓库经管员的工作,也许是我的执着、也许是我的运气,斗大的电子元器件不识一个,却有幸成为了一名仓库保管员,没有老师教,一切都得自己摸索,难免不受他人指责,领导批评,那时的自己特别珍惜那份工作,因此,也下了不少工夫,去学习业务知识和工作流程。这时,一个消瘦却总面带笑容的女孩泛起在我的面前,一直耐心肠教我认识电子元件,看到有人欺负我时,还总要冲向前来帮我,指责别人说我刚出来不懂可以谅解,要多给新人机会。对付她,我是充满感激的,因此,她也成为了我出门在外结识的第一个好朋友,那段时间,我们一直形影不离,一起上上班、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也曾在这昏黄的路灯嘻嘻哈哈、打打闹闹。
总有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金子:别动,这么重的东西我来搬,你们女孩子年纪小小的出来工作,不能干这体力活,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有些发白,乐观却又与时俱进的老头—俞伯,他是老板的亲戚,我的领导,只因,仓库存大太多贵重物品,又是企业的核心部门,所以,老板拜托他来看管,其实,他跟我一样,都是第一次在工厂工作,懂的并不多,只是我年轻,有肯学的劲,他总跟我说,除一些业务上的工作我做,需要体力搬运的活,都他干。有时感觉他就像是父亲,总教我,刚出社会要注意什么?防犯什么?将来选工具都得有讲究,不能选外省的,一是看望父母不利便,还说,其实好的男人和女人都被当地人筛选,剩下的都是劣质品才找外地人,不建议我选,其时的我,总嫌他像父亲一样啰嗦,将信将疑,却又懵懵懂懂。
由于年轻嗜睡,我一直在最后一分钟内打卡,每次拉开抽屉,里面总会有热腾腾的小笼包,我知道是俞伯买的,他总跟我说:“要吃早餐,不然对身体不好”,小姑娘家不懂这些,说我像她女儿一样,不知道自己照顾自己,而我总会嘴里啃着包子,眼睛里闪着泪花,告诉自己,要感恩,别人跟你非亲非顾,却总在照顾我。感恩上苍赐与了他们在我身边,那么单纯、那么真诚,没勾心斗角、没有离心离德,让会如此幸运又快乐的工作着。
后来,企业效益不好,我离了职另谋高就,俞伯回了福建老家,杳无音信;她也回到那个小县城,开始了街市生活。
时光飞逝,如今她已是俩孩子的母亲,小有成就的老板娘,生活也有些质的改变,虽然人物境迁,唯独不变的是我们心中长存那份的友谊。
人为什么越长大越孤单?越孤单就越发想念过去的人和事;越想念就越伤感。那些曾经泛起在生活里的她们,也许只是些急忙过客,终究要离去,如同我逝去的青春,一起沉埋在心底,偶尔眷念或永远沉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