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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美文]我们其实没有什么故事

楼层直达

璃鱼浅析

ZxID：14140764

等级: 元老

配偶: 西小夏

举报只看楼主使用道具楼主发表于: 2014-10-05 0

如果时间是一把锋利而又芒长的匕首，那他一定无数次的试图刺穿每一个人梦想的泡沫。那些曾经酝酿了良久才吹成的雏形，看似被小心维护的粘膜，生活只是伸了个惯常的懒腰，绚丽的外衣便消失在了清风里。

一

姜堰第一次见到于淼淼，应该是在学校运动会的跳高比赛上。学校的运动会每年一次，对于刚刚上高一的姜堰，一切正在发生的事物都像长出了翅膀，生动而又有趣。

“姜堰你怎么不去看比赛？”新同桌志高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亲昵的揽了揽姜堰的胳膊。

“这不是正在比么？”姜堰指着场上飞奔的球员，瞥见一个三分球在篮筐里打了个圈，稳稳的掉了进去。

“这有什么好看的啊，”志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看周围有几个人在跟你看。”

姜堰回过神，顺着志高手臂伸向的方向，星星点点的人头散布在四周，像是一副布上残局的棋盘。

“咦？人呢。”

“走吧，”也不等姜堰开口。志高一抬手就把他拉了起来。“最精彩的是跳高比赛，别人都等在那看于淼淼，就你一个人好兴致窝在这里。”志高昂起头颅，摆出一副“还好有我”的骄傲姿态。似乎是在表达一种“要是没有我你一定会错过好戏”的意味。

说起来，姜堰第一次听到“于淼淼”这个名字，似乎还真不是在志高这里。

是在哪呢？好像已经模糊了，姜堰的神经有些大条，意识里仅存的概念似乎是这个名字仿若一个强大的磁场，朝这里飞奔而来的都是些美好的词汇，比如“百科全书”，据说是因为于淼淼精通天文地理，无所不能。再比如“体育狂人”，于淼淼似乎在高一那一年就打破了好几项校运会的记录，没人不知到这个名字。

跳高场围满了人，这一届的于淼淼在众人的揣测猜疑中只申报了一个项目，虽然大家议论纷纷，但毕竟最后还是关心起了他唯一申报的项目。

待到于淼淼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炸开了锅，探着头踮着脚纷纷往前涌。志高拉着姜堰往外围跑，一头雾水的被他风一般的身手带着，走到单杠那，志高一个翻身就爬了上去，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伸手把他也拉了上去。

远处的于淼淼，穿着一身略紧的运动衣，额前的头发柔顺的贴服在眉发上。他的双手叉着腰，左摇右摆的做着准备前的动作，漫不经心的等待着前面选手的比赛。姜堰试图低下头，想看清楚他的脸，正当低下的头快要跟少年被光打上的地方平行的时候，于淼淼倏地一个抬头，正好撞见处单杠上形态畸形的姜堰。

那是姜堰第一次看见于淼淼。于淼淼的目光戏谑而又和睦，像是在打招呼但又假装不经意。姜堰脖子一红，继续往下探去，佯装在找掉在地上的东西。

二

大概是女孩子天生有着崇拜新事物的秉性。学生社团纳新开始的那一个夜晚，所有的女生围在一团，像炸开了锅，纷纷讨论着那些传闻已久的风云社团。姜堰可没有太大的兴趣打听，他受不了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学习，于是干脆偷偷溜出教室，往东边学生公寓的方向跑去。

学生公寓的后面，是学校的一个名叫森林学园的地方，炎热的夏季，丛林里到处都是昆虫与蛇蝎。姜堰在蝉鸣声中找到一处光洁的大理板，月光恰好能透过桂花树洒到他的脸上。姜堰打算从从口袋摸出火机，抽上一只。在这么阒寂的地方，不享受享受真是暴殄天物。就在姜堰第一次打火失败的同时，前方的树叶突然沙沙的开始发出大的动静，姜堰屏住呼吸，学校静止学生夜间出入可不是闹着玩的。姜堰能够听到声音越来越近，慢慢的他开始有点辨不清声音的来处了，姜堰的手心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以前是见过毒蛇的威力的。就在姜堰手足无措呆立不动的时候，一块石头从天而降，正好砸中左前方的眼镜蛇上。姜堰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一哆嗦。连忙回过头去。

“于……于淼淼？”

“你不知道学校是命令静止夜晚进入森林学园的吗？”

“那你……？”

“学校安排过学生督导组。今天我值日。”

姜堰看着昏死在地上的毒蛇，又看看被疏影阑珊笼罩的于淼淼。然后耍赖的撒口一笑，“诶呀学长今天就饶了我吧，我其实只是突然经过这里而已，我并不知道这里是不能来的啊，呵呵呵呵……”

于淼淼不动声色的捋了捋额前的头发，泰然自若的看着姜堰：“我也没打算告发你，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能为淼哥献力，姜某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于淼淼看着学得有模有样的姜堰忍不住差点就笑出声来。

“好了，姜子牙，我只是需要你加入我们文学社而已，最近社团纳新，我身边缺个打杂的。”

“打杂？没问题，打老虎都不在话下，不过主公，在下不是姜子牙，在下单名一个堰。都江堰的堰。”

“好了姜堰，别闹了，赶紧离开这吧，学校不让晚上来这是有原因的，不然待会躺在那的可就不是一条蛇了。”于淼淼指了指头眼镜蛇，重新拾起一块砖头，朝姜堰摆了摆手。

三

说起来，第二次在森林学园的碰面还真像是有所铺垫似的，明明两个人是丝毫不熟悉才是。但是情节发展的面向，却像是两个早有照面的老朋友驾轻就熟的会面。

——当然，如果那次运动会上的窘状还算上的话。

各个社团的纳新名单都会在面试后的一周之后如期而至。学校行政楼的侧面布告栏，一群唧唧喳喳的女生丝毫没有削减他们的热情，兴奋的，尖叫的，沮丧的，甚至偶尔能听到夹杂在里面男生的脏话声。整个校园就像是一个被闯入的磁铁扰乱的磁场，人流的重心偏离的有些离谱。

“姜堰，姜堰。”志高拼命从人海的洪流中挤出来，“姜堰，你居然进文学社了诶。”

姜堰递了张纸巾给汗如雨下的志高。

“我早就知道了啊。”

“你早就知道了？”志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平和的姜堰。“那么多女生挤破脑袋都想加入的社团，你是怎么做到的？”

志高一惊一乍的声音像是一个代表八卦的符号，他想获得的这个一手资料一定会成为接下来几天用以接近其他女生的谈资。

“就那样啊，没什么特别的。”

“还没什么特别的，别乱讲啦。快说说你面试都说了些什么啊。”

“就是很普通啊，你问其他的女生就好嘛”

姜堰好像并没有打算说出那天在他在森林学院遇上于淼淼的事情。但是这种不愿明说又好像并不单单只是怕被说“走了后门”这样的情况发生。到底是为什么，让真想像一个秘密版隐匿在深处，似乎姜堰也不太明白。

“好嘛 ~ ”志高垂头丧气的打算放弃继续追问了。

“你还真是小气诶。”临了还不忘再补上一句。

社团海报上写的清清楚楚，晚上八点二十，电教楼四楼小会议室。这就意味着，姜堰晚上不能呆在教室上晚自习了。

“正合我意。”姜堰在心里暗暗的想，毕竟高中的多彩不应该是徒增的长达四个小时的晚自习，而应该是在这样的晚上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才对。

等到暮色四合的时候，姜堰迫不及待的看着手表。回到教室的志高有些闷闷的不搭理姜堰，周围的女孩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纷纷转过来，凑过来，围着姜堰问个不停。好事的女生还纷纷的请求姜堰帮忙问到于淼淼的 qq 号。姜堰嘴上勉强的附和着，心里却想着“给你于淼淼的 qq 人家也不一定会搭理你”这样的小九九。

等终于挨到了八点十分，姜堰匆匆往电教楼跑，还没赶到四楼，姜堰就听到了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准时的姜堰并没有料到其他的新社员会提前赶到，日光灯下的于淼淼嘴角上扬的跟女生聊着天，一副不亦乐乎的摸样。

“姜堰，你来了啊。”

还是于淼淼先看到的他，姜堰依靠在门前并没有引起任何社员的注意。

“过来吧，就差你一人了呢。”

社员们回过头来看着姜堰冷着一副脸，也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位看起来好像有些不太开心的成员问候。

“学长学姐好，大家好。”

全部都是女生，总共就七八个的样子，除去新纳的社员，其他的都应该是大二的学姐才是。姜堰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他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办法挤进去那围成的一堵人墙。

“好了，我们还是先坐到位子上吧。”于淼淼支开拥堵的人，独自一人站在讲台上，开始了他的第一次会议。

四

如果非要在一群女生的自我介绍里听出一些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除非这个女生长得出众，不然就算讲话的方式幽默风趣也还是会被快速的忘掉的吧。

只有临夏，讲话得体又礼貌，大方又幽默，连风云学长于淼淼也称赞的女生，肯定是同样非常优秀的才是。

而姜堰呢，似乎也是刚刚才觉察到自己是莫名被钦点的对象，没有参加过面试笔试，就这样直接的被选为社长助理，比起同为社长助理的临夏，差的不止一点半点。

会议进行的很快，作为唯一两个被社长选中的对象，被留在会议室单独的留下，似乎是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情交代。

“临夏，你得先跟姜堰熟悉熟悉，社长助理的工作刚刚我也说了，以后的社团肯定也是希望交给你们的。你们跟别的社员可不一样，比起写作，如何管理是更为重要的事情。”

“我知道学长。”临夏始终保持着一个恒久不变的标准的微笑，姜堰看得恍惚，总之一定是那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不一定是最漂亮，但是足够漂亮且不锋利”的样子。

于淼淼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姜堰，“作为男生你要处处帮衬着临夏知道吗，这一个学期我们会把手头的工作慢慢的教会你们，我们文学社最主要的任务是每季一期的校刊，到时候外联赞助以及印刷社的联系，你要多出力哦。”

姜堰为了表示敬重，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于淼淼。在姜堰心里想的其实是他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么无条件的信任过，从小到大，他理所应当的被认为是‘成绩不好，性格顽劣，不负责任’这样的存在，所以从小学到初中，姜堰就像一个永远处在叛逆期的孩童，也由此从未被人相信。

“我会努力的。”难得的一次，姜堰眼里散发着微微的光芒，用力的点了点头。

“恩。好吧。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明天我会把这一期的征稿海报贴好。到时候姜堰，你过来找我就行。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先回去吧。”

“学长不一起吗？”

“不了。”于淼淼朝临夏笑了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跟姜堰先回去吧。”

“哦哦。”没有特殊的语气，但是姜堰善于洞悉，她觉得似乎临夏是在希望于淼淼跟他一起回去的。

微弱的如同蝉翼轻轻扑开的青涩，但在姜堰的眼里，突然成了一道迅猛的闪电。

五

姜堰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那么迅速的跟于淼淼成为那么好的朋友。

“其实我觉得故事不一定是要曲折离奇的，有个简单的故事哪怕用最平直的语言描述但是只要给到一个催人泪腺的点就很好。”

“总之你的意思就是小说的节奏不一定要快是吧。总之我也不太喜欢只注重于情节刻画的那种。”

姜堰看着眼前跟自己讨论的于淼淼，神秘莫测的于淼淼，似乎只是一个热爱文学成绩优秀体育甚好的三好学生而已。那些神秘的，被一群天马行空的高中女生所渲染的那个看起来遥不可及的于淼淼，似乎并不存在。

“你们都在啊。”姜堰抬起头，看到走进活动室的临夏，脸上带着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临夏，他的心脏总是莫名的紧一下。这紧凑是临夏身上带着的一根弦，一颤一颤，心惊肉跳。

“临夏你有准备好这期的稿子么，你笔试的文章我是看过的哦，你很有天赋，文笔很利落干净，所以这次也要拿出你的水准才是。”

“啊，我都没有准备太好呢，姜堰呢，姜堰你写的怎么样。”临夏递过去一杯红茶，询问到。

“我……我其实很少写东西。”姜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他很棒啦，我们刚刚还聊到写故事的一些经验呢。”

“哇，你好厉害，我都只会写散文。”

姜堰的脸红的更加厉害了。从来没有人这夸过自己。学校里最为优秀的两个人与本该跌落到尘埃里的自己促膝长谈。

没有人本来就应该被唾弃被抛弃。

那是姜堰从来不曾信奉的理论，在他的世界早就被周遭同学的目光，老师的苛责，家长的数落划分的一清二楚，聪明的人跟聪明的人在一起，笨的人跟笨的人在一起，好的人跟好的人在一起，只有姜堰习惯独身一人，因为他不是聪明人也不是好人，但他不想跟任何人混为一谈。

没有人知道姜堰为了一份莫名的信任付出了多少。偷偷搜集所有的于淼淼写的文章，反复的看，然后试着写，最后一遍又一遍的琢磨。

也不是没有试图问过于淼淼为什么那么轻易的就以一种那么巧妙的姿态盲目的把自己招揽了进来，明明想进文学社的人可以排成那么长的一个队列。换来的只是一句“就是觉得你应该能帮我的忙。”这样简单不经意的回复。

没有因由的结果，是因为最终会成为一种结果的因由。

所以后来姜堰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以后，他开始变得乐观，他觉得似乎高中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充满的无聊可笑以及无所事事。

远离那个抽烟酗酒，交往校外小太妹的自己。远离那个打架休学，整日网吧通宵的自己。远离那个希望有所改变，但是依旧只是把这一切当成秘密的自己，想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用的人的自己。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临夏，正与于淼淼交谈，在日光下笑的灿烂的临夏。他突然开始难过了起来。

六

“诶，你知道吗，临夏跟于淼淼居然在一起了诶。”

一大早。拿着早餐往教室走的姜堰一下就被志高向来熟练的一个搭肩给镇住了。

“你是说……哪个临夏？”

明明知道，但还是问出口，忘记习惯性的躲开同桌的力度，而是想选择需要时间咀嚼刚刚的话。

“不就是你们文学社的那个吗？郎才女貌诶！超赞诶 ~ ”

姜堰感觉自己的心像突然被抽空了，猛地眼前一片晕眩。同样的急迫，立马他又回复了注意。陆陆续续同学们开始纷纷的讨论。这样的信息在校园的传播速度可远比想象中的夸张的多。

“以前临班的那个体育部部长追她她也没有答应过诶。”

“不过讲真的他们开始很般配的。”

换做以往的姜堰，听到在旁边一直不停絮絮叨叨的志高早就厉声制止了。但是今天却没有，而志高似乎也突然觉得有些许不对。他摇了摇姜堰的肩膀，直到姜堰晃过神来。

“你怎么了？”

“没有”姜堰坐直了身体。“在想一些事，最近我们文学社挺忙的。”

“哦”。志高也没有再问，只是没有再多说，他感觉今天的姜堰有些奇怪，或者说，是反常。

一切似乎都按照姜堰脑子子凭空想象的线索发展了起来。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很庆幸。姜堰曾经在很多个无法入眠的夜里想起来他曾经发生在临夏跟于淼淼一起时那些心跳加剧的局促感。他知道那跟他初中时跟些逢场作戏的小太妹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一股堵在心里，让人觉得难受的说不出任何的话，很想逃开的感受。

是喜欢吗。

不知道，以前文学社开会的时候，或是从志高的嘴里，多多少少能知道临夏有多么的被众多男生追求与喜欢，但总没有那样的感觉。似乎过早的被下过的定论，只有于淼淼才跟临夏天造地设。

姜堰开始头疼。

下午体育课后的自习刚好是约定好的审稿的最后一次会议。

整天姜堰都有些魂不守舍。下午的时候姜堰被一股力量牵引着。他突然想在自由的体育课时间提早过去。正如姜堰料到的那样，临夏早就跟于淼淼呆在里面了。姜堰透过细长的门缝，看着紧挨着的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讨论着什么。他突然就退缩了脚步。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的念想。

因为某种程度上的跟自己的预设契合，从而主观臆断结局甚至细节都应该跟自己想的一样。姜堰从会议室的门口走回教室，一路上就是怀揣着这样悲悯的心情。

“社长我想请个假。今天很不舒服，估计来不了了。”

摁下发送键不到十秒。短信立马响起了滴滴的回复。

“没关系。好好休息。”

任何的话，在这个时候，都显得不那么悦耳。

以为真的可以摆脱曾经的自己，那些被小心维护亦步亦趋的关系。顷刻间，溃不成军。

七

姜堰开始刻意避开跟临夏以及于淼淼共处的机会，譬如说总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开会，但是每次临夏都会跑去姜堰的班里找他。用临夏的话说就是“学长想把社团慢慢交接给我们。”听起来让人觉察不到任何的亲密可言。

但这一切在姜堰的眼里，分明就是欲盖弥彰。

可是总归要工作。每天都要一起去印刷社校对稿件。来来往往中间，姜堰发现似乎大部分的时间临夏都是跟自己呆在一起。至于于淼淼，好像真的没有跟临夏过多的联系。

“姜堰，最近你好像一直闷闷不乐的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下课后照常的事情，姜堰跟临夏走在去印刷社的路上，印刷社在城东的一座小学附近，离得不算太远，但步行需要十几分钟。

“没有啊。”姜堰否定道。

临夏皱了皱眉头，过了会又释然开来：“对了姜堰，你高二打算选文科还是理科？”

“我啊，估计选理科吧。”

“啊。选理科啊。”临夏夸张的捂了捂嘴巴，“我以为你会选文科呢。”

“为什么啊？”

“你的文章写得很好啊。我以为你一定选文科才对。”

姜堰无奈的笑了笑，心里想着还好你没有见过我初中时的作文。不然一定会笑死才对。

就在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的时候，临夏突然像被施了咒语似的停住不动。

顺延着临夏望向的方位，一个留着略长头发的男生正怒气冲冲的往这边看过来。

“你怎么来了。”临夏问。

像是很熟的样子，姜堰觉得毫无头绪，男生穿着临校的校服，这个学校的话，应该是成绩很差的男生才对，临夏怎么会认识这样的男生？

“你整天不陪我就是跟这小子混在一起？”

说话间带着恶劣的气急败坏，语气中带着一股仿佛与生俱来的劲儿。

“不是这样的，他就是我说的那个文学社的同学，我们是有公事……”

“少在这跟我装蒜。”男生甩了一眼临夏，想往姜堰这边走过来。大有一副干上一场的气势。

似乎是熟悉的场景，但是此刻伫立在眼前的是一个怒发冲冠的少年。要换做是以往的姜堰，二话不说卷起衣袖直接就给对方一拳。但是今天的姜堰似乎提不起任何的斗志，他觉得眼前的男生特别的幼稚。而且……

“姜堰你先走吧。”临夏冲过去拦住男生，男生还是一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两个人争执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淡出姜堰的视野。

这样的场景，跟男朋友抓住女生劈腿的场景不是如出一辙嘛？

没有丝毫的怀疑，那句“而且……”后面跟着的话是“根本比不上于淼淼”

不是应该难过才对嘛 ? 临夏有男朋友的事实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但为什么突然之间如释重负，就像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被卸下。

宛如被时间的撕扯拉开的一道黑洞，真相隐藏着在巨大的漩涡之下。

八

姜堰好像明白了什么，拨开层层缠绕的藤蔓，包裹在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似乎只是一个微笑，一个信任的眼神，或是一句漫不经心的问候与焦灼。

但他根本来不及证实。

其实对于于淼淼要离开去美国这件事情，并不是没有征兆的。为什么于淼淼在万众瞩目的运动会只报了一项运动。为什么于淼淼急迫的要完成在文学社的交接工作。为什么于淼淼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解释过他跟临夏并没有关系这一件事情。

一切的原因其实如此简单——他马上就要离开了。

因为要离开，所以一切都不是那么的重要。因为要离开，所以看淡很多的人和事。

送别会的举行，是大二的一个学姐提议的，正如同所有有关于于淼淼的事情都会随着一阵清风吹向学校任何一个角落一样。所有的人都希望能够好好的跟这位人物告别。如果有这样的契机，又为何不抓住呢。

那天周末晚上，于淼淼被社员们灌得烂醉。组里仅剩的男生姜堰被要求扶着于淼淼回家。聚会的地方离于淼淼的家其实不远，深秋的夜晚，风一阵阵的吹拂着人的面庞，仿佛年少时所有的不愉快都能被一扫而走一样。走了一小段，于淼淼像突然清醒了一样停了下来，迷糊中扭着头跟姜堰说要去前面的江边坐坐，姜堰也没多想，搀着他就往江边去。

江面倒映着城市的霓虹璀璨。细微的波动覆盖着水面的张力。姜堰扶着于淼淼坐在有些冰凉的石凳上，于淼淼无力的靠在姜堰身上，像个脆弱的小鹿。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的场景呢。”

“恩？”

第一次，应该就是那次被志高叫去看他跳高比赛的那次。被撞个正着得窘态，结果趁其别过头去苍茫而逃，都没有看完最后的比赛。

“傻死了。”姜堰有些尴尬的嘀咕。

“哈哈，没有傻，挺可爱的。”

“我还以为你根本不记得了呢。”

姜堰看着脸上泛着红晕的于淼淼，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微醺。

“记得，当然记得。”

“后来也没提过。”姜堰还是觉得有些窘迫。

“我就要走了呢。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那边念书。”

“总有好处的吧。说不定能泡个比临夏还漂亮的美国洋妞呢？哈哈。”

根本不知道要接什么话，本来就对来龙去脉一无所知。笑了两声之后才发现有些干，于淼淼一点也没有被自己的玩笑所带动。突然间于淼淼扭过脖子。

“姜堰。”

“恩？”

像是酝酿了好久的情绪，于淼淼有些奇怪的看着他，然后慢慢，慢慢的往他的身边靠了过来。就在姜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触动的那一霎那，于淼淼倒在了自己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九
很多年以后，或许少年们才能知道曾经天真纯情下的日与夜，他们会明白那些年华的不知所措，那些砰然心动的来源，以及自己心的呼唤，因为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但是其实他们都知道，在岁月与青春的激荡之下，发生的，是从来埋藏在心底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