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盗了,我那时是万念俱灰。我就觉得,那个灰了,我看哪儿哪儿灰了。我在公会里哭丧着脸说被盗了。这真是个不明智的选择,可是我当时确实需要一个倾吐的地方。
多数人对我表示了遗憾,但是也有幸灾乐祸的,我当时那叫一个伤心啊,就跑鹿王队里哭去了。结果毒尊一听我被盗了,甩手给了我两件迷月玄羽,我是那个感激得眼泪汪汪的,但是毒尊说:“没事,反正老娘拿着也只能分解,这东西又不好卖。”(虽然是真话,但是刺痛我了。)
山拳没吭声,悄悄地塞给我10万块,让我拿去修装备,还叫我别告诉毒尊。
鹿王把仓库翻了个底朝天,给了我把50紫武器,可惜是力法用的,当时没办法,只能凑合了。还有一些布的散件,就这么勉强凑了一套。
好在我平时并不怎么单刷,于是又跟着他们混去了。
叫兽一直都没响动,大概是又忙去了。
我也不想多问,最近总是感觉他在故意疏远我一样。
也许是我在疏远他?
自从和鹿王混之后,连说话都少了,更不要说是一起刷图了。想想也就算了,我就是一个没人理的小角色,叫兽还有那么多人包围着他,需要着他。
正在刷冰龙刷得起劲,突然叫兽1:1密我,说你被盗了?
我回话说是啊,是我怀疑是我那个2号老公盗的,可是又没证据。
叫兽问:“你把密码随便给别人?”
我说没有,是他说要给我发张图,结果发不过来,让我接文件,我接完打开就蓝屏,然后就被盗了。
叫兽说:“你怎么随便接不认识的人的文件?”
“什么叫不认识的人?他是我老公好不好?”好吧,我承认我这话有些赌气的成分。
“你想看我发火吗?”他说。
叫兽说完就下了,由于我在聊天,不小心被燃(和)烧(谐)瓶给炸死了。
毒尊生了气,说老娘给你装备不是让你来偷懒的,再发呆一砖头拍死!
鹿王说:“花花你心情不好就改天再玩吧,我知道你刚刚被盗了很难过。但是不要忘记了这只是个游戏,一切都只是数据而已。”
我说我心情确实不好,我先下了。
关闭了游戏之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转着圈地洒泼着大喊——盗号的,我(要)操(和)你(谐)大爷!
好几天,我都打不起精神来。整个人都软趴趴的,好象一只脱水蜗牛。
几天都到处瞎晃,也没做成什么事,甚至连刷冰龙都没心思去了。就蹲酒吧里练摊,期望再来个冤大头把我手里的玻璃手镯当墨竹买了。
一连摆了四天,都无人问津。倒是挨了候哥一顿骂,候哥骂完给我寄了把混沌,让我不要再摆那种地摊了。管他的,武器照手,我摊照摆。
第五天上线的时候,我收了一筐子的邮件,竟然是全套召唤的装备。
迷月,混沌,圣灵战士,学者腕套,贝尔玛之星,所有的武器防具甚至包括首饰都是+10的。虽然这些对一般的召唤来说只是平民装备,可是要凑够这么一套,也是要不少钱的。发信的人是羊叫兽,他没有给我任何解释的信件,一个字都没有。我本来想发信过去问问的,结果发现老是叫我文明用语。
我哪儿不文明了我?
我翻了翻,发现羊叫兽,候哥还有信长都在48线。我转过去一看,结果都顶了个小闹钟在刷图。我说候哥你们在做啥呢?刷哪儿,怎么不带我一个啊?
候哥说我们刷悲鸣呢。
悲鸣,又是悲鸣。
我心中不爽,说:“又刷悲鸣啊,你们都满级了,还过去刷什么啊,又不能刷出一朵花儿来。”
候哥说:“其实我们是来挖土豆的。”
信长马上接下话头,问:“土豆哪里挖?”
候哥答:“土豆山里挖!”
信长又问:“一挖一麻袋?”
侯哥答:“一挖一麻袋!”
这两个家伙在公会里面耍宝,逗得大伙儿都乐了,我顿时心情好了不少。我也和他们逗说:“挖到多少土豆了啊?”
还没等候哥和信长回答,叫兽就说:“花花你要来悲鸣吗?”
我本来是想问问叫兽这是怎么回事的,跟着就去了。由于我刚刚被盗不久,我说我没门票,其实我连做门票的任务都没搞。在候哥耐心的指导下,我终于把悲鸣的地图给开了。说到没门票的时候,叫兽甩手给了我500个灾难和1000个蓝色小晶体。
我在队伍里问他:“叫兽你为什么帮我?”想起他之前的回答,我马上接上一句,“不要给我说你做事不需要理由!”
他说:“哦,那样的话,就算我在积攒人品吧。”
我有点恼了,说:“人品也能积攒?你积攒了人品干嘛啊?穿个写着‘我要中奖’的内裤,跑去买彩票去?”
“去悲鸣再打把魔音。”他说,说完就把队伍扯进图了。
我觉得刚刚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了,就发1:1给他道歉,结果他只是说“打完说”,就没有再回。想起来叫兽,信长,候哥,鹿王,毒尊,山拳等等人,他们在刷图的时候都是很努力的。身为一名手残,我是心又悲,我心又痛。其实我也想自己打,就是打不过。
想想还是算了,带我的人就是我的攻击力。
在刷图的时候,我站在门口,看他们三个往前冲。
翻了翻人妖守则,这时候我应该以一名高端人妖良好的职业操守,来缓解刷图所带来的疲劳。于是我使用了鼓舞技能,简单的说,就是聊天。
我在悲鸣洞穴里大喊:“所有爱我和我爱的人们,冲啊,我的骑士们!”
叫兽突然停下来,说:“不要学圣女贞德。”
信长说:“换个台词。”
侯哥说:“肉麻。”
我抓耳挠腮想了半天,终于在他们从我面前跑过的时候,打出:“路过的那个小伙儿蛮帅的嘛!”
叫兽看了,说:“你还是学贞德吧。”
一起刷图的过程是欢乐的,结果却是悲剧的。好死不死,开的一水儿的白装。那叁哥们儿杀了整有一个星期,除了灾难的征兆就没见过紫。这几个,也被我的倒霉劲给传染了。
想想我这人啊,打小就倒霉。
我去夜钓的时候,结果感觉身体越来越重,磕睡一来,就在河边睡着了,第二天路过的发现了我躺在河边,才把我送医院的。此后好几天高烧不起,怎么感觉我这么寸啊。
去旅游,见着厄勒忒奥神庙那边女体柱真的挺美的。我感觉那些石像会呼吸。也许是我产生的幻觉吧,但是我真的这么觉得,她们会呼吸。很自然,虽然头上是顶的房顶,但是看起来很轻松怡然,根本就不像是支撑房顶的柱子。我傻站着的时候,倒觉得我自己是柱子,她们像是透过了几千年的时光,凝视着我。我记得我当时颤抖个不停,路过一哥们以为我触电了,就拿着一木棍就给我一家伙。
和女朋友一起出去吃饭。
我说,去哪儿吃饭啊?
她说,随便。
我说,吃火锅吧。
她说,吃了会上火,不去。
我说,那吃中餐。
她说,你天天吃中餐你不烦啊?
我说,那吃西餐。
她说,又贵又难吃,才不要吃。
我说,那么去吃面。
她说,出门就吃面啊,这么寒颤!
我说,要不去吃KFC。
她说,垃圾食品,才不要吃。
我说,那你想吃啥?
她说,随便。
情人节,想玩点特别的。我用丝带扎上我的脖子,结上一个蝴蝶结,把我自己当礼物送出去,结果被人骂神经病。
把求婚用的钻石戒指丢酒里,结果丫看都看不就喝下去了,还去医院取。
本来还想,丫端起酒,惊讶地说——啊,这是什么,一枚戒指。
我就可以直接说,我们结婚好吗?
结果直接喝肚子里了。
本来想玩个浪漫,自己给自己过生日,来了个烛光大餐,结果把窗帘给点着了。被人以为要自焚,送到精神病院关了两个星期才放我出去。
养一狗,叫欢欢,京巴,哈巴狗儿,逗人喜欢得很。
给它买的狗罐头,狗粮,都不吃。就爱吃面条,还喜欢吃康师傅方便面!统一的还不吃。这狗的脾气怪得很。
平常嘛,不出门,就在家里闷着,不乐。我一拿细链子,想给它出门溜溜,那是欢天喜地的。出门走不了半里路,就趴地上不走了。还得我给抱回来,不然耍赖,打死不带挪窝的。
平常吧,一听见洗澡,就找个角落躲着。洗澡的时候倒一副享受的样子。洗完必须给它一块布,像毛巾什么的,给它咬,给它撒气儿。不然就咬地毯。
家里要是有别的狗,撵着咬。除非把别的狗身上的衣服啊,铃铛啊,或者别的什么装饰给它穿。穿上之后那个得意劲儿,一下就出来了。还在屋里雄纠纠气昂昂地走来走去。
养了大概有一年半吧。白毛,塌鼻,大眼睛。我只要一碰着它,它马上给我来个四脚朝天。
撒娇呢,让人给它挠肚子。不给它挠,就一直四脚朝天。
结果丫谗隔壁的腊肉,爬窗户的时候给摔死了。我说这狗东西,真以为自己是猫啊!
这么一好狗,摔死了我还心疼过好一阵子呢。刚刚来的时候,就巴掌那么大。我抱在怀里上网,可暖着呢。它就在我衣服里睡觉。
想想我也就一倒霉孩子,我养的狗都得倒霉。别说这了,反正什么东西该轮到我的时候就没好的了,不出魔音也没什么奇怪。
我心里这么自我安慰着,看着韩尛尕带着那把魔音整天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不知道怎么的,我一看见韩尛尕背上的魔音就觉得烦人。不想去悲鸣当累赘,我又无心练级。于是就无聊地蹲在夏洛克的左边,等了半天就没一个愿意组召唤的。
正当我无助地啃着手指甲的时候,突然有个瞎子组我了。
我一瞅那队名,我就乐了——免费带ML,美女来。
那瞎子的名字也逗,叫——我不瞎。
进队他就说了,做我老婆。
我说好啊。
我不瞎呆了一下,说:“你是人妖吧?”说完就把我给踢了。
我问他:“你凭什么说我是人妖啊?”
结果他说:“凭男人的直觉,我有心灵之眼。”
本来我还想和他理论,结果他说:“你好好一大老爷们,装什么老娘们。”
我真的是大老爷们吗?但我游戏里是老娘们啊!听完他这话,我又犯病了,冲到厕所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我想起了《霸王别姬》里面的一句台词——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我下了一个荒唐的决定,我打算把我装人妖的事儿告诉我认识的所有人。
包括信长。
包括候哥。
包括韩尛尕。
包括鹿王。
包括毒尊。
包括山拳。
也包括叫兽……
其实原因很简单,我玩儿腻了。
这世上总是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当初你觉得特来劲,久了就觉得特腻味。
我不知道DNF可以开多久,但是我知道我的人妖生涯总有结束的一天。
即使是没有了我,DNF仍然是DNF。
即使是没有了DNF,我仍然是我。
PS:各位看官不要着急啊,前几天出差没整理,感觉特内疚,呃....回头及时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