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从她这两天受的气就可以想见他的同事朋友们长期承受的苦难确定自己不是最惨的人心情也跟着大好。
你笑什么?她的笑声低低哑哑的像大提琴的琴音轻拂过耳际久久不散。
你能平安活到现在绝对是祖先保佑。否则他早被乱拳打死了。就连她这个爱好和平的人每次跟他说话时都会产生这股冲动更别说其它人了。
除了不会说话之外他还不懂得看人脸色。要在这个社会生存即使不需要舌粲莲花但起码要懂得看人脸色才能明哲保身。
真怀疑这个男人怎么能活到现在?
祖先保佑?他耸耸肩。或许吧。他是住在离祖先的坟墓满近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虽然她的脸经常出现在各大媒体甚至可以说无所不在但她几乎可以确定这只呆头鹅不知道她的身分。
你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那天只有他报上姓名和手机号码她又没告诉他她自己的名字。
果然。我叫做丁茤萸。她报上本名莫名地不想跟名声败坏的丁茤萸扯上关系。
丁多余?好奇怪的名字。他浓黑的眉头微拢。怎么会有父母将孩子取这个名字?
我的茤萸两个字是这么写的。白嫩的手指缓缓在桌上划写看起来非常。
你的名字看起来比听起来好。
呆头鹅专注地看她写的字完全没被白嫩手指给去。
你是做什么的?左手撑着香腮的大眼一瞬也不瞬地隔着桌子跟他对看扶命放电就不信超强电波电不昏他的笨脑袋。
她从不自诩是男人专家这个社会的专家已经太多但她的确对男人很了解尤其精通媚惑男人的所有方法。
只可惜截至目前为止她施用在他身上的招数全部失效。
没关系她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绝不轻易认输而且会奋战到底。
她没忘记今晚的任务就是征服这只呆头鹅。
法医。
法医?!妈呀!手肘突然滑动美美的下巴差点撞到桌子。你是说解剖尸体的法医?
他的职业就不能平凡一点吗?
嗯。他理所当然地点头。法医不解剖尸体要解剖什么?
那你不就得经常碰尸体?不怕吗?尸体耶!光想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怕就不会走这条路。当初念完医学院取得医师资格后他突然宣布要当法医不顾家人的反对报考X大法医研究所当个小法医而不是到父亲旗下的纪中医院任职循着父兄的脚步当上大医院的名医。
他的决定曾经引起家庭革命母亲还三天两头到他的住处吵直到半年过后知道他意志坚定母亲才终于死心。
他很清楚自己玩不来尔虞我诈的游戏过于耿直的个无法在白色巨塔里存活就算有父兄的庇荫他也不会快乐倒不如安安分分地做个小法医。
是没错啦但是光想到尸体还是很吓人忍不住好奇他为什么选择这条路。你为什么想当法医?
法医可以声张迟来的正义。看到她茫然的表情他又进一步说明。从尸体的死因可以找出真正的凶手还死者公道。
明明法医和医生同属一家只差在对象有没有生命迹象但待遇却是天差地别人人抢当名利双收的大医生却没人愿意做钱少事多的小法医。但是对他来说小法医的使命更加重大。
听起来像是正义使者的化身。从没想过法医的工作还有这层意义不对眼前的呆头鹅刮目相看。
没有啦
纪法医不好意思现在才来打招呼!年轻老板抓起身上的围裙擦手憨厚的脸上流露着真诚的笑。
陈先生跟你说过好几次不要这么客气否则我以后不敢上门了。纪可法赶忙站起来斯文的脸写满无奈。
失礼啦我看到你太高兴了嘛!嘿嘿老板不好意思地抓着头。若不是你的帮忙我妈就白白被医院害死了真的很谢谢你!
我只是做我分内该做的事。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一年前陈老板的母亲因为感冒去某家大医院求诊没想到吃完药的隔天竟然暴毙身亡家属质疑是医生开错药医院则坚持是病人隐瞒其它病情跟医生开的药无关结果闹上法院他则是受委任的法医。
你是唯一敢接下我妈那件案子的法医。年轻老板越说越激动眼中还泛着感激的泪光。那件案子在法院躺了半年迟迟等不到法医来验大家都怕得罪那家医院让我妈的遗体只能一直冰在冰柜直到你接下案子才让医院认罪还我妈公道!
丁茤萸静静坐在一旁聆听拼拼凑凑出大概的来龙去脉一点儿也不惊讶呆头鹅会接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案件因为他太有正义感了。
虽然两人根本谈不上认识但她就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从他先前提到任职法医的原因也能猜出个大概。
这个男人就是刚直过了头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只说想说的话只做该做的事这种个很容易惹祸上身的但他却毫不退却。
刹那间她看他的眼神起了变化添加了几许尊重和敬佩。
纪可法确实是一个呆子但绝对是硕果仅存的可敬呆子。
证据会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纪可法还是一脸平常看不出情绪起伏。
问题是只有你会实话实说!另一名发福的中年男子挤开儿子握住纪可法的手猛摇眼睛溜到对面的丁茤萸时露出开心的笑容。交女朋友啦?这个小姐很漂亮捏我喜欢。
她不是我女朋友啦!他连忙用力摇头否认。
唉呀不要不好意思啦!这个小姐很漂亮欸我好像看过你耶老老板好奇地盯着丁茤萸瞧。这么漂亮的小姐看过一眼就会记住的怎么会忘了在哪儿看过呢?
就跟你说她不是我女朋
他极力撇清的态度让丁茤萸听了后心头莫名的很不是滋味眼波一转一脸委屈地低诉。你竟然不承认我的身分我的条件有差到让你不敢承认吗?
男人急着跟她拉近关系都来不及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视她如蛇蝎极力撇清听了真让人不舒服闷哪!
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面子作崇还是其它什么原因反正他越是急于撇清她越是不想放手了。
你在胡说什么?纪可法傻眼傻愣愣地瞪着一脸哀怨的女人。我们根本没
我们如果没有交往你怎么会带我来这家店?鬈翘的睫毛微颤娇艳的脸看起来好哀伤。你明明说要带我来认识老朋友的
法医这就是你不对了。年轻老板见不得美女伤心出面相挺。
男人不可以让自己的女人伤心。老老板还是没想出在哪儿见过她但嘴巴不忘跟着说教。
她不是他慌乱地猛摇手。
男人要敢作敢当。老老板说出至理名言。
看到他百口莫辩的惨状一扫丁茤萸闷了一整天的气。
认识他没几天已经被他气到没力难得有机会能整到他开心!
不过更让她暗喜在心中的竟然是被误认成是他的女人!
若在以前这绝对是她的忌她非常厌恶被视为某个男人的所有物只要有人敢这么说她绝对不留情面掉头就走。
但她今天不但主动促成这个误会还沾沾自喜被当成他的女人甚至喜欢这个美丽的误会
看来她的确对他另眼相看。
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她的?
我纪可法第一次尝到有理说不清的滋味转头看向陷害他的罪魁祸首但见她一脸得意唇角勾着得逞的笑眼中灿烂的光芒炫花了他的眼。
这才发现她虽然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但是她的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又挺又直嘴唇红嫩嫩的皮肤也很光滑。
他对美丑向来没有什么分辨能力但是她的长相很顺他的眼而且每一秒钟都有新的发现看再久也不腻就像尸斑随着时间会有不同的变化让他忍不住想要深入研究。
你在看什么?墨黑的眼眸透过镜片直直瞪着她看璀灿的光芒让她的心跳有些加速。
尸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