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月寒,刚准备下山,怎么现在又折返回去啊,本姑娘都快被你折腾死啦。”绯玉在月寒身后一直抱怨着。
月寒转过身来,对绯玉说到:“我不是说了嘛,现在就算赶到了陈洲,城门也还没开,你想在城墙下等啊?我看这八公山上鬼怪已除,那猎人小屋还算安全,就在那里过上一晚休整一下,明天白天赶路也不迟。”
绯玉上前扯住月寒:“你先别走,方才小小爹娘一直催促我们离去,到底会是什么要紧事?”
“这我哪猜得到,想必他们二位自有打算吧,他们不让我们过问我们不过问便是了。”月寒扯回被绯玉拉着的衣服,继续向山上走。
绯玉也没多问,抱着小狼,默不做声的跟在月寒身后。
到得猎人小屋的时候,已经是丑时。月寒将屋内灯火点着,刚才的恶战消耗了太多体力,俩人都觉得困乏不堪,便各自吃了点食物。
绯玉吃掉一个点心后,对月寒说到:“今天晚上我可要睡床上啦,反正你脚伤也好了,本姑娘可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月寒微微一笑:“你睡便睡吧,如若我不让,倒显得我非君子了。”
绯玉戏谑月寒“嘻嘻,你哪点像君子?我看啊,你就不过是会识字的山野莽夫。”
月寒假装生气说到:“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你还不把位置让我睡,莽夫可不会让姑娘睡床上,自己睡地板,要不凑合着一起睡也行。”
“想得到美,懒得跟你扯了,本姑娘要休息了,警告你啊,休想打本姑娘的主意,要不就要你好看!”绯玉指着月寒说到。
月寒一抱拳,说到:“是!谨遵大小姐之命。”
绯玉转身睡了下去,不一会便睡着了。小狼在桌上坐着,看着月寒,月寒见小狼在看他,笑着拍了拍小狼的头:“小狼,今晚你也累了吧,回想起来今夜真是漫长,从上山到现在不过三、四个时辰,却想不到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真是人生无常。好了我也要歇息了,小狼你也歇息吧。”说完,月寒趴在桌上睡了过去,本来人在外,不应该睡得太死,只是这晚月寒与绯玉确实也太疲惫了,各自都睡得很香。桌上的烛光一直摇摆不定,窗外时不时的传来虫子的鸣叫。
翌日,月寒与绯玉整理好行囊,将猎户小屋的门带上,便向陈州方向赶路。晌午的时候,两人便已经到达城外了。陈州城门修建得十分雄伟,足以见得此地的富庶,进城与出城的人络绎不绝,门口的卫兵一直在盘查,几乎都忙不过来。月寒望着陈州城门发呆,绯玉见月寒又发呆,本想拍他,却听月寒说到:“我回来了。”
绯玉听得莫名其妙,瞪着月寒:“什么回来了?快走吧,进去找家客栈休息,本姑娘几天都没沐浴了,脏死了。”
月寒点了点头:“你进去就知道了,问那么多干嘛。”
两人到得城门里,只听旁边的士兵大喊到:“风哥几时回来的?”
月寒转过身去,凝望了着那个士兵,这士兵十七八岁,和普通的士兵穿着没两样,却感觉有点熟悉。过了一会,欣喜的说到:“王二?想不到我出去几年,你都长这么高了,哥我都快忍不出来了。怎么样,这份差事还行?”
王二冲上前,抱住月寒道:“风哥可想死我了,你走这几年啊,我可是天天都在想小时候跟在你屁股后边屁颠屁颠的跑,可没少闯过祸,挨打也是一起。这不,你走的那年帮我找到这份差事,虽然无聊了点,但是总算有个饷钱,娶了个媳妇,日子过得还算挺好,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改天我们哥俩去喝几盅?”
月寒也乐到:“哎,哥我早就不喝那东西了,对了,王叔怎么样了?还真别说,改天我还要去探望下他老人家,顺便看看弟媳啊。”
绯玉见两人说起来就没完,干咳了两声,月寒这才想起绯玉被晾在了一边,对王二说到:“瞧,我们两说起事来倒把她给忘了,我来介绍下,这位便是我从小到大的铁哥们王二,这位呢……”
王二急忙阻止到:“不用介绍了,让我猜猜,风哥如此一表人才,而这位又如此标致,想必应该是风哥你行走江湖时结伴的,嫂子,对吧?”
绯玉脸一红,正想解释。月寒却抢了个先:“嫂你个头啊,她是我的一个同伴。”
王二急忙赔礼到:“诶诶,这位姑娘莫见怪,小弟我是看走了眼。”
绯玉眼睛看着他处说到:“不知者不罪。”
此时,只听见城门里另一个声音喊到:“小二子快点过来帮忙,今天人那么多,你还溜边偷懒。”
王二转身回答到:“这就来,这就来。”然后又转向月寒:“风哥你先回去看看吧,我先去忙了。”
月寒抱拳道:“那就不打搅了,告辞。”
见王二离去,月寒领着绯玉继续往城里走去。绯玉一肚子的疑问,便追上月寒,想要弄个明白。
“你究竟是什么人啊,陈州守城的士兵居然认识你,而且差事还是你帮忙找的,看来你的本事还不小,至少认识这里官府的人吧。还有,他问你回来是否就不走了,看来你家便在此处了。”绯玉好奇的问到。
月寒没有停下脚步,边走边说:“有些疑问你往后就知道了,现在你只要跟我走就行了,今晚不用住客栈,再走一会就是我家了。”
绯玉嘟哝到:“你的秘密还真多,现在才发觉你的好多事情我都不了解。”
月寒眉毛轻挑:“你又何尝不是?”
行至城东,月寒在一宅前停了下来,只见这宅子虽算不上豪华,却也很是气派。朱红大门,门上一匾额,用古篆上书“楚府”二字,门前两只大石狮更是神气威武。
绯玉叹道:“哇,你家那么气派,一看便知是有钱人家,却想不到你偏偏要出去自讨苦吃,寻什么仙,换做是我早就在这里住着不走了。”
月寒摇了摇头:“财富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人生却总有许多事想去做。如果一味的空守这房子,死后必然会有很多遗憾。”
“哎……这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不了解的了,没钱的人总是为钱奔波,哪还会有什么理想抱负,只能活一天算一天。”绯玉噘着嘴说到。
月寒也不在理会,领着绯玉上前敲了敲门,过了好一会,才有人的脚步声传来,门内一个苍老的声音问到:“你找谁?”
月寒答到:“阿婆是我,月寒。”
门渐渐的打开,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婆婆出现在两人面前,老婆婆佝偻着腰打量了一下月寒,立刻老泪纵横:“可把我盼到了,我家小风子可算是回来了。这些年啊,阿婆我一直惦记着你,你爹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我却让你独自一人出去闯荡。哎,现在想起来当初真不应该放你走,后悔啊……”
月寒见走这几年,回来时老婆婆已经垂暮。便走上前抱住老婆婆,自己眼睛里也忍不住落泪:“阿婆,月寒也时时刻刻在想你啊,这些年过得可好?”
老婆婆抱着月寒的头,将月寒脸颊上的泪拭去,颤抖地说到:“哎,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哪还有什么好与不好,只是你从小由我拉扯大,如今你回来,都变了,以前的胖小子如今变得英俊了,身子也硬朗多了。只是阿婆我却越来越老,恐怕再过几年,再也照顾不了你了,不过也不用了,我家小风子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月寒仍然是眼泪不断:“阿婆,等我把事办完了,定会回来好好服侍阿婆。”
“我一个佣人哪能让少爷服侍的道理,只要你过得好,阿婆我就觉得很欣慰了,总算也对得起你爹娘。”
“不!在月寒眼里,您就是我的亲阿婆,自是应该服侍您。”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你爹一样的倔,不过男儿有泪不轻弹。瞧我两都哭成什么样了,倒让旁边这位姑娘见笑了,还没请问这位姑娘是?”
绯玉本来见两人重逢,不想打搅到他们,默默的站在一边,此时却听老婆婆提起她,急忙摆手解释到:“没,没什么,人间重逢本来就是让人感动的事,男儿落泪也没什么。我叫叶绯玉,是月寒在即墨时认识的,我也是想出来见见世面,便和月寒结伴同行,我怀里的是小狼,小狼快叫阿婆。”
绯玉怀里的小狼探出头来,对老婆婆叫了几声,老婆婆笑着说到:“好好,这小家伙也挺讨人喜欢的,姑娘既是小风子的朋友……”
“阿婆!爹说过,不能……”月寒提醒到。
“哦,哦是小风子的同伴,那就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先里边请吧,站在门口也不是那么回事,叶姑娘就当这里是自己家。”老婆婆领着二人进到大厅里。
“看你们两个人都风尘仆仆的,一定还没吃中午饭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去,做小风子最喜欢吃的,不知道叶姑娘喜欢吃什么?吃完以后再给你们烧水沐浴更衣。”
绯玉说到:“阿婆只管做月寒喜欢的就是了,我随意的。”
月寒此时也说到:“呵呵,还是家里好,那阿婆我先去看看爹娘。绯玉,你就随处走走吧,我家虽然算不上豪华,却也还是挺大的。”
绯玉将小狼放在椅子上,说到:“这倒不急,我倒是很想去帮阿婆做饭,学学手艺也好。”
“这哪行,让客人做饭主人吃,不和规矩,不和规矩。”老婆婆听后直摆手。
绯玉上前挽住老婆婆的手,说到:“好阿婆,您让我把这当自己家,那我也就不算客人啦,就让我去帮帮您吧。”
“好吧,好吧,不过重活还是让我这老婆子来做,可不能让你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变得跟我老婆子一般的早早的驼背啊。”
听老婆婆允许,绯玉心里一阵高兴。“嘻嘻,那就听阿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