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痛苦地道:“咒术?!天啊,难道自从老爷暴毙,这个家就被妖魔缠上了?为什么连小姐也……”突然向梦璃跪下,连连磕头道:“柳小姐,既然你知道小姐她是被人害的,请你一定要救救她!老朽求你了!”梦璃连忙扶起他:“钟伯您快起来,您别急,我现在就施法进入她的梦中,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天河有些担心:“梦璃,你会不会有危险啊?”菱纱也道:“是啊,梦璃,要不我和你一块进去,也好有个照应。”梦璃摇头道:“不用了,你不会这种仙术,进不去的。你们放心,我自有办法,不会有事的。”说完默念咒语,天河和菱纱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睁开眼时,梦璃的形体已消失不见。
柳梦璃进入欧阳小姐的梦中,只见身处之地乃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原野上盛开着各种鲜花,姹紫嫣红,甚是可爱。不远处,只见一个华服女子与一个一身蓝袍的男子站在一起,那女子的容貌与装束都和躺在床上之人一模一样,正是欧阳小姐。只听她面对男子,喃喃问道:“相公,我爹娘真的是被山贼害死的吗?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不是真的……”
那男子笑了笑,说道:“明珠,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又在胡思乱想呢?”揽过欧阳明珠肩头,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欧阳明珠身体微微发抖,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颤声道:“可是,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人身上爬满了虫子,那些虫子都在吃他的身体,好可怕……最可怕的是,那个人……他好像是我爹……虽然我不记得见过他的脸……”
男子柔声道:“明珠,那只是一个梦啊,不要想那么多了。我当初从山贼手中救下你的时候,你已经惊吓过度,失了记忆,又怎么会梦见从前的事呢?”欧阳明珠握着他的手,仍是十分不安地道:“我……我真的是欧阳明珠?为什么我每次想回忆一些事情,头就好痛,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男子温柔地道:“唉,小傻瓜,你胸口的玉佩上不是刻着这个名字吗?就算你不是她,那也只是一个称呼,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会永远保护你的。”
欧阳明珠稍稍心安了些,望着丈夫,小声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突然,那蓝袍男子猛地回头,厉喝道:“什么人?出来!”
柳梦璃自知已被发现,她刚才见这蓝袍人古怪,用“风归云隐”之术将自己隐藏起来,想多听一些他们二人的对话,以便从中找到解咒之法。不料那蓝袍人道行甚高,没过多久就发现有人从旁窥视,柳梦璃只得现身出来。欧阳明珠看见柳梦璃,奇道:“咦?真是难得,相公,我和你隐居在此,还从来没有外人来过呢。”
那男子却是厉声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来这里?!”声色俱厉,眼中却流露出一丝惊惧之色。欧阳明珠嗔道:“相公,你不要这么凶嘛,会吓着这位姑娘的……”
柳梦璃走到欧阳明珠面前,问道:“你,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梦里吗?”
欧阳明珠吃了一惊:“什么?”
那男子厉声喝道:“住口!”转向欧阳明珠,柔声道:“明珠,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回家了。”欧阳明珠微感奇怪,迟疑道:“可是这位姑娘……”男子淡然道:“她只是一个外人,你不必理会。”
欧阳明珠还有些疑惑,看见丈夫柔和的眼神,只得道:“好吧,我听你的,相公你做什么事,一向都有道理的。”两人并肩而行,向远处的木屋走去。
柳梦璃连忙追上,急道:“欧阳小姐……”突见那蓝袍人转过身来,单手指天,猛喝道:“给我退——!”梦璃只觉面前一股大力涌来,不觉惊叫:“啊!——”
眼前一花,自己已回到了屋中,菱纱焦急地问道:“梦璃,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梦璃擦擦额角渗出的冷汗,摇了摇头:“我没事,只不过一时不慎,被法术弹出了梦境。”
钟伯甚是着急:“柳小姐,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到底怎么样?”梦璃叹道:“我在梦中见到了她,可是她好像只记得梦中的事,那个咒术太过强大,她的意识几乎被吞噬了……”
钟伯急道:“那、那还有没有办法能救我家小姐?”梦璃满脸遗憾和歉意之情,道:“让一个人沉睡九年,在梦中度日,如此霸道的咒术必定要布下法阵,若是不知对方在何处布阵,根本无从破解……对不起,钟伯,我什么忙也没帮上……”此言一出,天河和菱纱也叹了口气,想不到三人一番热心相助,竟没起到半点作用。
钟伯叹了口气,道:“不,柳小姐,你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你,我还一直以为小姐是生了病,连她被人害了都不知道……唉,我真是对不起过世的老爷啊……”梦璃想了想,问道:“钟伯,恕我冒昧,请问欧阳家是不是曾经与人结仇?而且并非中原人?还有,您说过欧阳小姐的父亲,乃是暴毙而亡,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钟伯摇了摇头,道:“老爷他是很本份的商人,做买卖五湖四海都要跑的,生意场上难免得罪了谁,可是也不至于有什么血海深仇吧……”语气忽转沉痛,忍不住流下泪来:“说到老爷过世,那真是天塌了一般……九年前的一个夜里,是小姐先发现了老爷的尸首……那简直、简直惨不忍睹……老爷的整个身体上都爬满了毒虫,被咬得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