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赵大军如梦初醒,当下隆隆的战鼓声急速腾起,巨大的战阵呐喊一声,分开两股澎湃的黑潮,卷向叛军而来。
庞大的‘悍名军’列成严密的军阵:以万余骑兵为左右两翼,犹若螃蟹犀利的双钳,灵活的攻击敌方侧翼,还可以保护已方步兵的两翼;三万余步兵为中央方阵,巨盾兵在前,长矛兵在后,刀盾兵附之,弓弩兵殿后,形成了分配极为合理的强大军阵。
一时间,五万‘悍名军’就像一架组合严密、分工精确的巨大机器般杀气腾腾地快速突向石冲右营。
巨盾如墙,缝隙中伸出无数锐利、森寒的长木仓;战骑林立,冲天的杀气下无数弯刀正冷冷地闪烁着噬血的寒芒;再加上‘悍名’军高昂的士气、冷峻的眼神,立时对叛军产生了压倒性的心理震撼!
石冲在阵上也面孔变色,令旗急速一挥,十万叛军也做好了开战准备。
忽地,叛军阵上梆子一响,一道遮天蔽日般的恐怖箭幕跃入空中,像沉重的黑色天穹一般压向‘悍名军’而来!石冲右营的汉军到底是缺乏训练,那密集的箭雨看似疯狂而恐怖,但根本就没有达到两到三百步的最大射程就纷纷掉落地面。估计是臂力不够,以及射术不良所致,甚至连偶尔少数飞入‘悍名军’方阵的箭矢也多被巨大的盾牌所挡住。
基本上叛军几轮连射下来,只达到了削去‘悍名军’巨盾上几块漆皮的目的。
瞬息间,‘悍名军’巨大的步骑方阵就逼到了叛军军阵三百步以内,而损失却是微乎其微。忽地,‘悍名军’阵后一阵军鼓擂动,两翼的骑兵出击了果然,一声呼啸处,‘悍名军’两翼的万余骑兵呐喊一声,像两只锐利的箭矢一般夺射而出,冒着叛军纷乱无章的箭雨,披甲执锐、狠狠地切向石冲右营的左右两翼。
区区百来步对于来去如风的骑兵们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几个呼吸之间,庞大的黑甲骑阵已经迅速接近了叛军的军阵。
由于石冲的叛军多是临时征集而成,本部都缺乏战马,而且又切少训练.而右营汉军就更缺,只有寥寥数千骑分列为左右两翼以拱卫步兵主阵。这时,督阵的石冲心腹将官见‘悍名军’上万精骑席卷而来,虽然面孔变色,但也只能硬着头皮,驱赶着仅有的数千汉军骑兵杀了上去。
一时间,近两万敌我骑兵便先于双方主力、突近肉搏起来。
两队精骑刚一接战,在残酷的训练和战事中生存下来的‘悍名军’骑兵就给了敌方一个下马威:锋利的弯刀其快无比地掠过天空,带起一溜残血;犀利的长木仓矫若游龙翔过天际,炸起一片血雨!
巨大的两军撞击扇面上,第一波石冲右营骑兵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便被凶悍、精锐的‘悍骑军’铁骑一顿刀砍木仓刺、全部淹没。残破的死尸立时铺满地面,被随后大批奔腾而来的黑甲铁骑踏成了肉泥!
本就心无战意的石冲右营汉军骑兵见状大骇,看着那大批如狼似虎、目露凶光的‘悍名军’铁骑,几乎吓破了苦胆。也不知是哪个带头,忽啦啦,大批汉军骑兵便勒马向回逃去。
一时间,叛军汉骑你挤我、我踩你,个个争先、人人恐后,都向后阵逃去,只是没人再肯回去。那督阵的胡军将官见状大怒,率亲兵挥刀乱砍,嚎叫着逼迫汉骑重新回身应战。
只可惜,本来汉骑就没有战力,更无战心,这时略一接战,便已经是兵溃千里,人人争先恐后逃命之下,还有哪个再来听这些胡人的话。
很快在大旗引导下,万余‘悍名军’铁骑轻松地赶散了数千叛军汉骑,像两只毒辣凶猛的吴钩般狠狠地锲进了叛军步兵左右两翼。
立时间,还在拼命向‘悍名军’步兵方阵射箭的叛军步兵方阵大乱起来,本就缺乏训练的他们立时斗志消融,要不是阵中还有大量胡人将官压阵,恐怕也像两翼的骑兵那样兵败如山倒了。
就在这时,周涛驱动着中央步兵大阵已经杀至叛军步兵方阵面前,叛军步兵的噩梦来临了。
由于石冲的右营汉军都是临时征集而来,只配备了简单的铠甲、兵器和弓弩,根本没有什么重型的兵器,所以面对像一堵沛然城墙般迅速压来的‘悍名军’盾阵根本毫无办法,而对那强悍盾阵后面杀气激溢的巨大木仓林更是束手无策。
于是乎,在两翼骑兵的策应下,在巨大盾阵的保护下,‘悍名军’长矛兵发挥了巨大的威力:长矛如林,所过之处,几无任何缝隙,挡路者尽皆被巨大的长矛乱矛捅死;方阵如山,军威所至,如同泰山压顶,胆敢挑战这山峦天威的叛军尽被碾为齑粉!
一时间,巨大的盾阵、木仓林几乎是所向披糜,直杀得叛军步兵血流成河,尸横枕籍,只无还手之力。
很快,本就神经脆弱的叛军步兵们也彻底崩溃了,面临那似乎无可阻挡的‘悍名军’雄兵,恐惧和理智让他们选择了逃避。大批叛军步骑们再也不理会那些乱吼乱叫的胡人将官,蜂拥向后逃去,逃得性急的、眼红的,管你是谁,只要碍住路,便是一阵乱砍,大批胡人将官就此饮恨。
而随着胡人将官的死伤殆尽,对右营汉军的控制力也迅速陷于毁灭,这就使得整个叛军右营汉军的阵势完全陷于崩溃,漫山遍野似乎都是逃跑的石冲右营汉军!
冉闵自己在阵后见石冲右营如此不堪一击,也不禁摇了摇头,对石冲的自傲自大冷笑不已。见胜局已定,自己便不想再多做杀戮,立时下令击鼓收俘!
早前自己吩咐过浦庸和张昕少杀人.浦庸和张昕二将立时率骑兵散开大网,截断了石冲右营汉军的逃跑道路:同时掩来的‘悍名军’中央方阵也放缓了突破的速度,放声大呼:“降者免死!降者免死!……”
一时间,巨大的劝降声像山呼海啸一般在战场上空激荡开来,大被被‘悍名军’包围的石冲右营汉军见‘悍名军’也是汉人,立时纷纷抛弃手中的兵刃,跪倒乞降。
很快,巨大的战场上便跪满了密密麻麻伏地乞命的石冲右营汉军。机动力强悍的大批‘悍名军’骑兵立即四面围了上来,在纷乱的乞降人流中四处穿梭,一边大喝着‘降者免死’,一边对少量依旧顽抗的汉军和胡人军官杀无赦。
紧接着,大批立时阵后的‘悍名军’刀盾兵也纷纷开了上来,一边收缴敌军兵刃,一边开始押解俘虏!
战事只进行了不到一个时辰,石冲五万右营汉军已经彻底覆灭!
与此同时,广袤的河北平原上,符洪五万后赵军和石冲的左营五万胡人叛军却仍在激战。这两军基本上都是骑兵,近十万铁骑就像两道巨大的狂潮般在平原上凶猛地交汇、激荡,场面夺天蔽日,蔚为壮观!
只是毫无疑问,无论是论军队的精锐,还是将领的用兵能力,符洪都要远远超过了石冲,在‘悍名军’解决了石冲右营的时候,符洪指挥后赵军已经对石冲的左营叛军形成了四面的合围,正轮番猛突着阵中垂死挣扎的叛军!
冉闵立在阵后,静静地看着远方符洪大军和石冲主力的决战,面色露出一丝冷笑。
就在这时,张昕率领本部一千骑兵赶了上来,道:“都督,石冲右营基本解决了,浦将军他们正在收降!”
冉闵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以‘悍名军’冠绝天下的战力摧毁五万未经严格训练的乌合之众,胜负根本想都不用想。
冉闵想;符洪能力越强,就对日后恢复中华的大业越有威胁,怎么办法?
对了.“来人啊!
“都督!”
“张昕你率领本部一千骑兵去帮符洪.”
“都督这是?心想让他们狗咬狗就是了干什么要去帮忙呢?”
“你去帮忙就是了?”
此时,战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石冲左营主力损失惨重,正被四面八方围杀而来的符洪军越压越小,渐渐丧失了最后的回旋余地。
石冲这时正疯狂地指挥着残部苦战,这时的他已经没有时间后悔,眼睛里满是刻骨的仇恨和怨毒。
然后,一声神骏至极的长鸣却撕碎了龙飞的希望,一道红光带着万千的杀气撞飞石冲身前无数骁锐亲卫,如电般突至石冲面前。
冉闵突然眼睛一亮,便见东北方不远处,一杆王旗正迎风飘扬,正是石冲中军所在。
冉闵奋力一声大喝:“石冲小儿,纳命来!”
石冲看见凶神恶煞般杀来的冉闵,吓得魂不附体,急回马就要向北逃窜。然而,朱龙马快,十数次跳跃冲突间,冉闵已经卷至石冲身后一丈多地。
石冲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马步声,肝胆俱裂,狂呼道:“谁来救我!”
话音刚落,冉闵便猛一磕朱龙马腹。朱龙宝马长嘶一声,腾空而起,快若奔奋,瞬息间跃至石冲身后。
冉闵暴喝一声,‘’手起双刃矛,黑色的电光便呼啸着从石冲颈间掠过。
“扑哧——”鲜血暴吐,石冲一颗不甘的头颅吡牙咧嘴地腾飞于空中,残尸则在马上晃了晃,一头便栽倒于地。
冉闵急勒马而回,‘双刃矛’顺手一挑,将栽落于尘埃的石冲首级挑在戟尖,奋力大呼道:“石冲已死!降着免死”
“当啷……当啷……”石冲一死,叛军们立时没有了继续抵抗下去的意志,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