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鬼故事连级,欢迎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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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鬼故事连级,欢迎进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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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楼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10-09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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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庚的故事 第1章:老庚捡粪,误入鬼市
刘宝瑞先生的段子《弹弦子》,里边的诈尸故事,灰谐、吓人、逗乐。不尽使我想起小时候锁儿爷讲的鬼故事,吓的我不敢独自回家的事,更使我不能忘怀。

    后街李家,老爷子李老庚比我爷爷还长了一辈。村里勤俭持家的老人,都有早起捡粪的习惯,大概是人一上年纪都“觉(音叫)”少,天还不亮就背着粪筐出门了。

    后街的官道是每逢初一、初七,周围十里八乡的集市所在地。据说,那里白天是阳间人的市场,夜间子时之后是阴间的鬼市。

    为什么?锁儿爷说:人活着的时候常去那儿赶集,死了之后还去那儿赶集,只不过由白天改成晚上子时之后了。人死之后成了鬼,还赶什么集呀?纯属胡嘞”。这你就错了,锁儿爷说:人死之后逢年过节家家都烧纸钱、冥币,他们那么多钱都到哪儿花去呀?阳间有什么,阴间就有什么。

    话说李老庚背着粪筐在街上走着走着,模模糊糊看见道边有一堆黑糊糊的东西,以为是牲口粪,过去就用粪叉子捡,就听一声大喝:“嗨!踩了我的煎饼锅了,没长眼呐”。

    李老庚吓的撒丫子就往家跑,捡粪的家伙都扔了,鞋也跑丢了一只,到家就病了,卧床不起,天亮之后,家人从街上找回了捡粪的家伙和跑丢了的鞋,鞋底上还粘着一张煎饼呐。

    老庚昏迷了三天三夜,家人请来看病的先生,又是扎针,又是灌汤药,就是不见老庚醒来,实在没辙,想起庆来的娘李二婶。

    李二婶,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跳大神的仙姑或巫婆,二婶过来看之后说:那天老庚出去的太早了,后街的鬼市还没散,冲撞了鬼市的历鬼,被历鬼緾了身,傍黑时我给驱驱鬼,再由你们家里人到鬼市烧点纸钱,悼告悼告就好了。

    果不其然,二婶“天灵灵,地灵灵”,昏天黑地的耍了一通儿,家人当晚又照二婶的话去鬼市烧纸悼告,第二天老庚就醒过来,要吃东西能下地了。

    老庚昏迷这三天三夜到底怎么回事儿呢?请看下回:鬼市遇先生,应邀游地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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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鬼市遇先生,应邀游地狱
话说老庚被吓的扔了捡粪的家伙,撒丫子就往家跑,这时就听后边有“人”说:“那不是老庚吗”?“老庚!老庚!”的喊他。老庚听后边有人喊他,更害怕了,那敢回头哇,跑的更快了,连鞋怎么跑丢的都不知道,一进家门就摔倒在台阶上昏了过去。

    老婆和儿子庆生、庆春、庆明听到动静,敢紧出来,看见老庚穿着一只鞋狼狈的趴在台阶上昏死过去,他们慌忙的给老庚又是挝(WO)又是捶的,哭的喊的乱成一片,就是不见老庚醒来,只好先抬到西屋炕上。

    不说家人对老庚如何施救,话说老庚昏睡中,看见在后边喊他的“人”追到家来了,而且就站在炕前,来人不是别人,正是50年前给他看风水算命的先生。

    “老庚,刚才喊你,跑什么呀?几十年没见面,不好好聊聊,跟我走吧”。四个鬼差抬着一顶白色纸轿不知何时已停在炕前,他身不由已的起来和先生一起上了纸轿,纸轿在四个鬼差的拥促下像幽灵一样穿窗而出,一阵阴风过后已过了奈何桥、鬼门关,悄然无声的停在阎罗殿左侧大殿门前,鬼差打开轿帘弓身说:"请主薄下轿"。

    老庚如堕入五里云雾之中:"这风水先生怎么成了阴间主薄"?但还是身不由已的跟着先生下轿飘然入殿,在客座上尚未坐稳,一青面獠牙,赤身露体的大头鬼卒,半跪于椅前,双手高举红木托盘,上有一装满红色汁液的木碗,恭敬地说:"请主薄、宾客饮茶",先生揣起木碗喝了一口说:"老庚,尝尝九幽地府的血茶",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老庚那敢喝呀,这时两个鬼差上来,一个掐脖子,一个揣起血茶硬给老庚灌了下去。先生说:“喝了血茶,你身上带有地府阴气,行走阴间时,就不会有恶鬼找你麻烦,走,我带你看看这十八层地狱”。

    李老庚在主薄风水先生的引导下来到第一层地狱,大门上方写有"待生"的门眉,先生说:“这里紧傍阳台山,是阴间的出入门户,我们称它为待生地狱,也是阴间之鬼转为阳间之人、畜的必经之地,这儿有十万待转阳世之鬼”。来到近处,景致聚变,到处苍松翠柏、高门大户,街道两旁商号、店铺、酒肆、饭馆,琳琅满目。纸糊的车马穿梭于街上。看,鬼来鬼往、磨肩擦肘、熙熙攘攘,不亚于阳世间京城王府闹市。再看,待转阳世的男鬼、女鬼、胖鬼、瘦鬼、穷鬼、大头鬼、无头鬼、吊死鬼、屈死鬼、吝啬鬼,各式各样的鬼虽然披头散发、长舌盎然但都安然祥和,有的逛市场,有的购物,有的看书,有的散步,有的下棋,有的修剪花木,一派散淡休闲的样子。这里也有做苦工的鬼差、鬼役,先生说:"这些鬼差、鬼役是第二层地狱的,他们生前罪过不大,要在阴间做三年苦役才能晋升到待生地狱。

    穿过"待生地狱",随着隆隆的声音向下沉去来到第二层地狱,门眉写有"待罪",这儿的房屋差了许多,而且待罪鬼役不能自由行动,数十鬼役同容一室,镣铐加身,这儿就像阳间的人力市场,应召而出。再向下是第三层地狱,为酷刑地狱,尚未进门已闻鞭哒声声,历鬼受刑的嘶嚎,钢锯解体、钉板夹身、鲜血淋漓、惨不忍睹。先生说:“这层地狱之鬼他们生前罪恶较重,大都是犯奸作科、挖坟掘墓、偷盗、拐卖人口之辈,从这层到第十八层地狱,他们生前的罪恶一层比一层重,所受的惩罚自然也是一层比一层重”。

    正说间,两个鬼卒押解着一个衣衫已成布絮,血迹斑斓,体无完肤的人来,先生说:“你的熟人来了,他有话儿让你带回去”,老庚看时,已认出是街东头去年冬天在唐河里淹死的本家侄子李庆华。

    要说李庆华死的也怪,他老叔李老春在保定开买卖,在城里又取了一房小媳妇,前年李庆华投奔去了,他叔让他当二掌柜,去年他叔死了,他当了大掌柜,他不光接管了铺子,把他城里的小婶也接管了,闲话自然也传到乡下,李庆华的乡下媳妇一赌气回了娘家,李老春乡下的媳妇、儿子找他要铺子,说李庆华与小婶通奸谋财害命,官司打到了官府。去年春节他由保定回乡下,竞莫名其妙的淹死在二尺深的唐河里,村里人都说是报应。

    李庆华在鬼卒押解下来到老庚跟前跪下,痛哭流涕的说:“大伯,我是报应啊,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帮我带个话儿,让我老叔家的庆昌上保定接管那铺子吧,房契和帐本我都埋在铺子进门第二块方砖下边了”,说完鬼卒又把李庆华押回去了。

    老庚还在为刚才的事发椤,先生说:“好啦,你家里来人叫啦,赶快回去吧,不然就还不了阳啦”,说着在老庚头上轻拍三下,老庚晕了过去。

    老庚醒来正是第四天早上。

    欲知后事请看第三回:老庚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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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老庚之死
话说老庚醒后,嘴里的腥臭味,冲的家人直往后退。老庚想起在地狱里,遇到李庆华的事儿,总想验证一下真假,午饭之后就去了李老春家,和李庆昌说了那段事儿。虽然李庆昌不信,但还去了保定,果然在铺子一进门第二块方砖下挖到了帐本和房契,自然就成了铺子里的大掌柜,闲话不说,单说李老庚。

    冉冉时日,一年之后,盍该李老庚一命归西。

    事儿得从头说起,李老庚16岁取妻,三年无子,求遍了偏方,吃了不少灵药,媳妇的肚子就是不见动静。

    后来请来一个河北颇有名气的阴阳先生,阴阳先生看了他家的宅院风水说:他家的房子方位不正,压住了他家子孙繁衍的命脉,要他将房子向东,向南各移三尺,重新翻盖。在移出的空地上,西边栽三棵榆树,北边栽六棵榆树,说他将有九子之命。临走还送了他一卦说:房后的树要经常修剪,儿子成家后要分开单过,不然父子相克,必死于子手。

    按照先生的话,房子翻盖了,树也栽了,第二年长子出世了。八年先后得了六男三女,但树却忘了修理。

    春夏秋冬交错了二十载。长子、次子先后成了家,长女也有了婆家,一个大家族其乐融融,谁不羡慕。乐极生悲,天命如此,阴阳先生的卦应验了。

    这天早晨,他在唐河边上钓鱼。叔伯姪儿庆来骑着洋车从西不落岗回村,主动和他打着呼:“老庚伯,钓鱼呐?你要的日本鱼钩,听说长胜的铺子里有啦,你想要就早点去买吧,去晚了,可就又卖完啦”。

    庆来走了之后,李老庚敢紧收拾鱼具骑上洋车回家了。进了栅栏门放下鱼杆就又要出门,老伴说:“饭都熟了,你去哪呀”?“买鱼钩去”说着骑车要走,老伴又说:“吃完饭再去,能晚多一会儿”?“回来再吃吧,去晚了就又没了”,老庚不听劝的骑着洋车走了。

    经过庆来家大门时,庆来的娘李二婶看见他说:“大哥,这么慌着忙着干嘛去呀”?老庚拢住闸,一只脚点着地说:“听你们家庆来说长胜铺子里来了日本鱼钩,我得免着去,(免着:方言,就是快点的意思)不然就又卖没了”说着话登上洋车走了。

    刚走不远,迎面碰上大儿子庆生赶着驴车,拉着一车黄土过来。清早儿,一爬起来他就把大儿子庆生数落了一顿:“垫圈的土都没了,你也不想着拉,整天价铛钱去(赌博),这个家早晚让你给败光了”。

    这时他看庆生拉土回来,敢紧拢闸停在路边的土坡上,单脚支地想让过驴车。庆生坐在车辕上一边挥鞭子赶着驴,一边冲长庚说:“爹,该吃饭了你还上哪儿呀”?

    说话间,车已到了老庚跟前,老庚正要答话,“哎哟”一声,就瞧老庚连人带车平地摔了出去,正好倒在车轱辘底下,庆生使劲勒着缰绳“吁、吁、吁”地喊着。驴车又往前拖了几步才停了下来,再看老庚躺在车轮下已奄奄一息,庆生跳下车来抱住老庚的脑袋变了声的哭喊着:“爹、爹你怎么啦”?

    撕心裂肺的哭喊,使吃早饭的人们放下饭碗从家里跑了出来。“庆生,你这混小子,还不敢快送你爹上医院”,没出五服的叔伯大爷洛成气急败坏的骂着。

    二婶的儿子庆来是个热心人,敢紧从家赶出一辆小驴车说:“快,庆生抱你爹上车”,大家七手八脚地帮庆生把老庚弄上车,庆来一挥鞭子,小驴车拉着庆生和奄奄一息的老庚出村向县城奔去。

    在县城医院里,李老庚一会清楚,一会糊涂。清楚时只是一句微弱的话:“唉,我真死在儿子手上啦”!糊涂时更听不清他依依啊啊说什么。大夫无奈的说:“准备后事吧,他快不行了”。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老庚家的灵异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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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老庚家的灵异事儿
话分两头,不说李老庚在医院如何抢救。

    庚的二儿子庆春知道爹出了事,已被大哥送了医院,就想把扔在街上拉土的驴车赶回家,卸了土好拉着娘也去医院。谁知到了家门,这驴说什么也不进院,小毛驴打着响鼻,喘着粗气,眼睛瞪的铃铛似的直往后退。怎么哄赶都不往前走,哄急了就尥蹶子。

    三弟庆明看这牲口不进家,就主动上前用力拉,庆春在后边用鞭子连抽带哄,小毛驴显得更加恐惧,用力往后坐,不肯往前走半步,急的庆春扔了鞭子,抄起锹把在后边打驴屁股。这驴“喷儿”,“喷儿”地打着响鼻儿,尥着蹶子,就是不进门儿,锹把打折了,驴屁股打破了,驴还是不进门儿。

    这时,隔壁庆来的娘李二婶过来说:“这是怎么啦?别是院里有什么东西吧”,庆春说:“二婶您给瞧瞧,今儿个真是怪事儿,平时这驴一到门口不用哄,它自个儿就颠儿颠儿的往院里跑,今儿怎么都不行”。

    “你们等等,我进去看看”,二婶说着迈步进了院子。二婶这人有点儿怪,怎么说呢,她的眼珠能变色(shai)儿,日常是黄眼珠,和大牲口的眼似的,能看见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夜间眼珠变的深兰,不用点灯,如同白昼一样视物。这时二婶扶着庆春的娘从院里出来说:“别往里哄了,它不敢进去,你爹在里边呢”,哥俩听的一椤,“二婶,我爹不是去医院了么”?二婶接着说:“你爹他在医院快不行了,他的魂回来看你娘来了,你们把土卸在外边吧,快拉你娘上医院,晚了可就见不着了”。

    庆春哥俩听的头皮直发炸,急忙卸了土,赶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小毛驴拉着他娘上医院了。

    说起老庚家的灵异事,以前还发生过三件,也是让人不可思异。

    一件事儿是,年前腊月初八发生的事儿。农村讲究初七晚上熬腊八粥,初八清晨天未亮,开始用腊八粥供奉各路神仙。首先是,给堂屋正中贴的玉皇大帝,画像前的条案上供奉上一碗腊八粥。再就是灶王爷的嘴、门神爷的嘴都要抹上一口腊八粥。大门、二门的门口,也要抹上一口腊八粥,包括最外边栅栏门也不例外。最后是给祖宗牌位前供奉一碗腊八粥。

    这些事都做完了。老庚回到屋里,突然发现堂屋条案上盘绕着一条丈余长的大黄长虫,腾起二尺多高的前身,弯腰“嗞嗞”有声的吸食供奉给玉皇大的腊八粥。老庚敢紧跪在条案前的蒲团上,磕头如摀蒜般的悼告,一会儿台头看去,长虫没了,玉皇大帝的粥碗也空了。按说十冬腊月,蛇是冬眠的,这事儿就透着怪异。

    第二件事儿是腊月二十八,傍黑发生的事儿。老庚到南屋,地印子里取线绽供奉祖宗。突然地印子里的纺车“呜椤,呜椤”的转起来,自个儿纺上线了。老庚撒丫子就往回跑,把所见告诉老婆子。待俩人一起来到南屋地印子,纺车已不转了,旁边放着两个刚纺好的线绽。老婆子一数笸箩里的线绽有三十八个,要织三丈布还差两个线绽,这两个线绽竞自己纺出来了,吓老婆子三十晚上就把这四十个线绽,统统拿到祖宗坟里给烧了。

    第三件事儿是大年初一早晨发生的事儿。三十晚上包饺子,初一早晨煮,这是当地的风俗。老庚家也不例外,三盖联白面饺子,初一早晨煮时,竞有两盖联变成黑面饺子(白薯面的),而王家井台上,转圈摆满了白面饺子,村南边丙文家的黑面饺子则少了两盖联。

    这事儿若干年后,我曾问过爷爷和父亲。还真从他们嘴里得到证实,确有其事。爷爷说:“那天早晨去打水,看见井台上围着井圈,整齐的摆着两圈饺子,当时把家里人喊出来,正说这事的时候就听见老庚他们家骂上街了,我敢紧过去叫他们来,把饺子拿回去了”。

    本回完,下回:跳大神的二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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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跳大神的二婶
锁儿爷说李二婶,不光会跳大神,她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白天能看见邪魔外道的东西,晚上能和鬼怪聊天。她娘家是西南合村,在清风店这片地方提起她,老一辈人无人不知。

    “为什么”?有人问锁儿爷,锁儿爷盘腿坐在炕头上,抽了一口烟说:“知道解放军打清风店的事儿么?西南合村就是清风店战役的中心战场。

    那人死的,数都数不过来,围着村的土墙,里边死的是国民党兵,外边死的是解放军的兵,尸首把一人多高的土墙都垫平了,国民党军队挖的战壕到肩膀,椤是叫死人给垫平了。

    国民党的军长罗历戎、副军长、参谋长一群大官都当了俘虏。仗打完了得清理死尸呀,区里给各村都摊派了任务,让各村出人拉死尸,别说人害怕,连驴都不往前走哇”。

    有人问:“拉着驴干什么去呀”?锁儿爷说:“赶着车去拉死尸呗,区上给的任务,大村负责200个死尸,小村负责100个死尸,各村自已找地儿给掩埋,这还是光拉解放军的尸首,国民党的尸首不管”。车上拉着死尸,车下“格登、格登”的轧着死尸,你说怕不怕?

    “那谁是谁,谁知道哇,人家家里怎么找人那”?有人问。锁儿爷一撇嘴说:“找人?打仗,死那么多人,哪儿找去呀,是解放军就是烈属,是国民党就是失踪,再说那儿有区上的人给解放军的死尸挨个儿登记呐,他们的胸牌后边都写着,部队番号姓名”。

    “国民党的死尸不管吗”?又有人问。“管”,锁儿爷说:“村外不是有个大濠沆吗,几百人都扔在那里一块埋了”。

    不说国民党、解放军死多少人,村里没跑出来的老百姓活下来的也没几个,可二婶的娘家没死一个人,怎么回事儿?锁儿爷接着说:那年七月十五,她回娘家上坟,晚上宿(音休)在西南合村,夜里看见死去多年的爷爷,爷爷要她把娘家人都接到婆家避难,说不久西南合村将大祸临头,她还真信,死说、活拽的硬是把家里人都接到婆家,所以她家人都没事。

    西南合村外,被埋平了的大濠沆边上有个纪念碑,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这事说起来还挻吓人,说头几年夜里赶上雷雨交加时,村里人经常听到木仓炮声,冲呀,杀呀的嗞哇喊叫、鬼哭狼嚎,为什么呀,那儿死的人太多了,冤魂不散呐。

    有人把这事儿反映到区里,区里说这是迷信,根本就没理这个喳。后来反映的人多了,区上也没什么办法。后来有人提议,在西南合村修个碑镇一镇,为了让区里不丢面子,就起了个革命烈士纪念碑的名儿,为的是保村里安静。

    这事儿区里还真认可了,这样村里出钱修建了那块烈士纪念碑,立碑那天请二婶去定的方位,二婶在碑的四周种了四棵柳树,从此西南合村还真的安静了,为什么不种松柏而种柳树,二婶说:阴阳五行中柳属水,属阴,这样能把数百冤魂禁固在石碑周围。

    请看下回:老庚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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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老庚咋尸
说到李老庚的死,有人说,老庚命该如此,如果他听了老婆的话,吃了早饭再去,这事也就错过去了,他纯属是命崔的,古话说的好:“闫王叫你三更死,你就拖不过五更天”,该那个时晨死的人必定颠儿颠儿的赶那个时晨去找闫王爷报到。

    老庚的尸首拉回来了,装棺入敛做法事。办丧事,农村讲就死人的丧事分一七、三七、五七、七七,一般小户人家,一七法事过后就送坟地埋人。

    大户人家,做七七四十九天法事才送坟地埋人,老庚行的是三七法事,死老庚的柏木棺停在南房。

    老庚有一个妻姪叫梁国兵,家是西王村,是个锯盆锯碗的小炉匠。他整天挑着小炉匠挑子,各村转游着给人锯盆锯碗。

    这天转到七里庄,听说姑父死了,自然是上门吊丧,平时他来这村也是在姑姑家住几天。

    老庚家,人丁兴旺,人口众多,没什么闲房,只有三间南房没住人,一间放日常农具家什,一间他来时暂住。

    现在南房停了死老庚,自然没了他的住处,姑姑有些为难,天快黑了,又不能哄姪儿走,何况天也阴下来了,怕要下雨了。

    梁国兵倒也随和,日常风雨飘泊惯了,身体壮实,胆子也大。他看姑姑为自己住处作难,便对姑姑说:“没关系,我就和姑父住一块儿吧,就当我夜里给他老人家守灵了”。

    南房堂屋,正中条案上摆的是老庚的供奉牌位,前边是香案、供桌,长明蜡烛点着,四季水果糕点供着。

    西屋放满了农具家什。

    东屋炕下的地上,两条板凳支着老庚的棺椁,梁国兵在炕上靠木格窗户处和衣而卧,说是不怕,挨着死人睡觉,心里也是发怵。

    八月的天正是雷雨天,老天爷的脸说变就变。

    子时刚过,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空而过,“咔嚓”一个大劈雷“咕噜噜”的响了起来。梁国兵机凌的一下坐起来,跳下炕就把小炉匠挑子,提到炕沿上,和死人棺材虽然隔了小炉匠挑子,心里好像踏实了点,但梁国兵躺在炕里边,还是翻来复去的睡不着。

    “咔嚓嚓——咕噜噜噜”,劈雷一个接一个,电闪雷鸣,一般人,这时候都睡不着,何况还陪着个死人,梁国兵哆哩哆嗦的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听屋里“咔嚓”一声,借着闪电,他看见棺材板掀开了,姑父李老庚从棺材里坐了起来。

    “啊!咋尸啦”。

    梁国兵吓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就想跑,“往哪儿跑哇?炕沿上是小炉匠挑子挡着,地上就是棺材”。

    他回身用脚想把窗户棱子踹开,从窗户出去,踹了两脚没踹开,回身想从小炉匠挑子上拿家伙,借着闪电隐约看见姑父已从棺材里站起来了,他敢紧从小炉匠挑子上抱起铁砧子,转身向窗户上砸去。

    窗户被砸了一个大窟窿,但人要钻出去,还是小了点。

    这时死人李老庚已从棺材里蹦到炕上来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对准窗户窟窿,使劲往外一窜,人是出去了,鞋却被死尸捞去了一只。

    梁国兵的头,从后脑勺到后脊梁,被窗户棱子整个给刮了一溜沟,血哗哗的流哇,那时他也顾不得疼了,冒着瓢泼大雨没命的跑哇。

    第二天,李老庚的尸体重新被入敛装棺,提前入土埋了。

    过后,老庚的老婆打发人到西王村也没找到姪儿梁国兵。

    几个月过去了,一直没有姪儿的信儿,都以为他兇多吉少,只不定死在哪了呐。

    时过八个多月,梁国兵回来了,他一是来看看姑姑,二是来找他的吃饭家伙——小炉匠挑子。

    不久,他又挑着那小炉匠挑子,串村串户的锯盆锯碗了,他从头顶到后脑勺留下了一条一乍多长,二寸多宽,噌亮的大疤瘌。

    我哥、姐在村里都看见过这个头有伤疤,锯盆锯碗的小炉匠。

    有人问起他头上的疤痕时,他总是“唉!我差点没死了”,接着就绘声绘色的讲起了他的故事。

    下回:梁国兵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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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章:魂游地府,命不该绝
这八个月梁国兵去哪了?听听他的。

    惊魂未定的梁国兵从破窗户棱子里窜出来,摔了一身的泥水,也顾不得伤痛,爬起来就跑,在劈历闪电、滚滚雷声中、冒着瓢泼大雨,也不管东南西北,昏天黑地的,没命的跑,俗话说人急了力大三分,他像脱缰的野马,像狼狈逃窜的伤狐,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雨似乎小了些,闪电中隐约看到前边一片黑松林。

    进了松林,“啊,好大一所宅院”,漆黑的大门,漆黑的门当,连门口的一对石鼓、五步石阶都是漆黑的颜色,腿酸力竭的梁国兵,眼冒金星,一阵晕眩,一头栽倒在石阶上,人事不知了。

    不知过了多久,梁国兵醒了,发现自己趴伏在一间黑屋的石床上,后背感到有冰冷的东西在刮擦伤口,但没有疼痛感。不禁扭动微弱的头,一个身着老式裢襟长衫的妇人,正在为自己治伤,一个身着青衫,头罩黑纱的女孩双手的托盘上放着治伤应用器具:“啊,你醒了”?妇人关切地问。

    梁国兵煽动微弱的嘴唇,有气无力的说:“是你,你救了我,这是,在,在哪儿呀”?“国兵,你不记得我们了”?妇人没有停止在他背上的刮擦。

    梁国兵努力台起虚弱的头看了妇人一眼,又无力地摇了摇头。

    “趴着别动,一会儿就好”,妇人一边给他治伤说道:“这儿是南合村,我们在门口发现你时,已是奄奄一息。之所以救你,你是个好人,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应这么早就来阴间啊。好了,你的伤已不碍事了,按时换药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好,你睡会儿吧”。

    说着用手在他脸上轻轻一拂,梁国兵眼皮沉重的再也睁不开。虽然闭上眼睛,但头脑还是清醒:“这是南合村,哦,是杨大娘娘儿俩”,眼前浮现出前年给杨大娘锯缸后,帮助修房的情景。

    杨大娘丈夫已去世多年,闺女是遗腹子,生活很是艰难,头天下的雨,第二天屋里还在漏,一阵怜悯心支使他主动上房帮助修理,感动的母女俩非要留他吃饭,他是工钱没要,饭没吃,声称七庄儿的姑姑还等他回去吃饭,挑着挑子敢紧走了。

    没承想,行了好,今天得了好报,迷迷糊糊的竞睡着了。睡梦中,觉着自己轻飘飘的从躯壳里出来向侧门的后院飘去,“啊,好大的殿堂”,正中牌匾“九幽地府”两侧殿柱有盈联,右侧是“不想来锁你来,来者不拒”,左侧是“该到时你必到,到者无归”,正想迈步向里走去,被后边来人一把拽住胳膊拉了回来。

    回头看时,是杨大娘的闺女:“我娘正找你,快和我回去”,梁国兵被莲姑拽着又飘回了住处,杨大娘正在床前察看他躯体的创伤,不禁张口:“杨——”,杨大娘不容分说,顺势将他推入了石床上的躯体,在他的顶门穴上轻拍三下。

    须臾,梁国兵醒来,揉揉眼坐了起来:“杨大娘谢谢你救了我”,杨大娘叹了口气说:“看来不能留你在这儿了,刚才要不是莲姑拉你一把,你就再也回不了阳间啦。

    实话跟你说,这儿是杨家的祖坟,一年前,清风店打仗,我和莲姑被炸死了,归了祖坟才知莲姑他爹、他爷在阴间是世袭网替的判官,我们娘儿俩不愿重新投胎,才留在这阴阳地,你的阳寿未了,还是送你回阳间吧,莲姑套车送他一程”。

    莲姑赶来一辆纸糊的马车,告别杨大娘,梁国兵坐在马车上,莲姑侧坐车辕一挥鞭:“驾”!纸糊的小黑驴儿,拉着纸糊的马车驾着阴风,绕过闫罗殿,在漆黑的阴阳空间隧道上飞奔起来,出鬼门关,过了奈何桥,“吁—”马车站住了,莲姑说:“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梁国兵本想从车上跳下来,再问问路,怎知一跳下来,就往奈何桥下坠去,向下飘呀飘,终于晕过去了。

    下回:生还阳间,又有奇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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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生还阳间,又有奇遇
梁国兵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沟里,“这是哪儿啊”,没办法,顺着山沟往外走吧,好在后脑勺和背上伤已结了痂,不怎么疼了。走了一个多时晨,前边出现一片松柏树林,到近前才知道是片坟地,坟地的东南角有一间用碎山石垒的小屋,看样子是看坟人的住处。

    问问路吧,他向小屋走去,屋里人听到脚步声从房内出来,是一个须发皆白的勾娄老人,“大爷,借光跟您老打听个道儿”?老人椤睁着眼看着梁国兵,梁国兵还以为老人耳背没听见自己的问话,又大声问道“大爷—”,还没等他话落,老人用手指着他说:“你,你不是国兵吗”?

    梁国兵一椤:“我不认识他呀,他怎知我是谁”,正惊呀间,老人又说:“我是你姑父,李老庚啊”,“你,你是,是谁”?梁国兵听的有些发抖。

    “我是你姑夫,李老庚啊”,老人又重复了一遍,这回梁国兵听出来了,确实是姑夫的声音,脑瓜翁的一声:“我的妈耶,姑夫又借尸还魂啦”,扭头撒丫子就跑。

    “回-来-,国兵你回-来-,我没死,我是人-呐-”,老人冲着飞逃的梁国兵喊着。

    梁国兵回头看看老人没追上来,不由得跑的慢了下来,“怎么是姑夫的声音,不是姑夫的人呢,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要不,回去再看看”?他还真有点二呼,犹豫了,不由在草丛中坐了下来。

    “回去看看,怎么也得弄清是怎么回事儿呀,要不然回家跟姑姑也说不清楚”,梁国兵心有余悸的往回走着,看坟老人还在原处站着,眼巴巴的望着梁国兵跑的方向椤神。

    两人终于坐到一起聊了起来。老庚是死了,也埋了,魂魄被鬼差锁进闫罗殿,主薄正是那年给他看风水的先生:“你来了”?先生问,“唉,诲不听先生之言,果有今日”,老庚叹了口气说。

    先生说:“莫诲,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劫难,是躲不了的,但你还有阳寿十年,只不过是换一副皮囊而已,当时不能说破,是怕泄漏天机”,立即转身说:“禀闫王、判官,李老庚尚有十年阳寿,命不该绝”,判官说:“这是什么所在,有来无归是阴间的规矩”。

    主薄敢紧禀报说:“这主薄上记载,李老庚阳寿80,至70有大劫,可重生,借刘三强皮囊还魂。副薄上记有,李老庚生前修桥铺路多行善事,按规矩应再加寿十年”。

    闫王说:“既然李老庚不该死,念其多行善事,再给他加寿十年,叉出去,借尸还魂吧”。李老庚又被鬼差叉出大殿,交付索命鬼差执行。

    话说京西凤凰岭下有个台头村,村里人祖祖辈辈靠打猎、砍柴、种山果为生,维独刘三强好吃懒做染上吸食大烟的恶习,将祖宗留下的一份大好家业败个精光,沦为替豪门看守墓地的看墓人。

    刘三强光棍一人儿,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三间破石板房跑风漏雨也不知修理,屋里已无立锥之地,干脆卷铺盖卷住到了看坟小屋里,60岁的人就须发皆白,满脸苍桑,走路勾偻瞒跚,说他有80岁没人不信。

    这夜子时,正是阴阳交泰之际,两个索命鬼差带着李老庚来到看坟小屋,索链一抖套上刘三强,顺势将李老庚的魂魄拍入刘三强的尸身,鬼差押着刘三强回阴府交差去了。李老庚从此成了看坟人刘三强了。

    下回:为探究竟,母子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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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为探究竟,母子进京

梁国兵听完李老庚的故事说:“那你怎不回老家啊”?李老庚说:“我现在是刘三强,回老家谁认我呀,再说台头村的乡亲们都说我刘三强改好了,对我挻照顾,唉,这人在哪儿不是活呀,再说我这岁数,哪的黄土不埋人呀,在这混吧”。

    梁国兵走了,他要过自己的日子,还要把姑父借尸还魂的事告诉姑姑。过金沟,走逐州,穿保定,整整走了一个多月,一路要着饭回家的梁国兵,先到了姑姑家,把自己的事和姑父的事和姑姑说了一遍,挑着小炉匠挑子又去了南合村,经杨大伯的本家亲戚指点,找到杨家祖坟,在杨氏母女的坟前一通跪拜磕头谢恩之后,又挑着小炉匠挑子谋生去了。

    话分两头,再说李氏母子们听了梁国兵叙续说老庚的事之后,半信半疑,决定去京西凤凰岭一探究竟。

    长子庆生,次子庆春轮番赶车,拉着娘亲晓行夜宿,半个多月的时间找到凤凰岭下的台头村,经村民引路来到坟地小屋。相见之下,李氏母子并不敢相认,经交谈述说往事,才信以为真。

    庆生愧疚在身,说什么也要接老父回家颐养天年,老庚执意不肯,说:“我回家算什么?村里谁认我是老庚,倒给你娘招来闲话,说你娘老不正经,老来不耐寂寞,又招了个上门老头,好听吗”?庆生母子一听还真是为难了。

    最后还是庆生娘果断:“你们哥俩回去吧,我留下陪你们爹”,这样庆生哥俩出钱将台头村刘三强的三间破房修缮一新,老两口搬进了台头村。

    庆生、庆春哥俩想到爹娘已这把年纪,就让尚未取妻的三弟庆明和还没出阁的小妹庆兰随侍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台头村的村民都说:“刘三强老来得济,不但找了个后老伴,还白捡便宜,得了几个孝顺儿子和一个黄花大闺女”。一家人,异地住,儿孙满堂,往来频繁,却也其乐融融。

    后来,所谓的刘三强活到91岁,无疾而终,庆生娘又落叶归根,回了老家,台头村的三间石板房归了三儿子庆明,小闺女庆兰也在当地找了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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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煞笔的以为上面跳舞的是我,我没有那么厉害。
你好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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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2-10-09 0
秦家怪事多
前街中间,我家祖宅斜对过一家大门里,住的是秦姓一家人。这家老太太是王家的老闺女。我父亲得管她叫小姑奶奶,我刚记事时,她家取媳妇,爷爷曾带我在她家吃过酒席。

    锁儿爷的第二个故事说的就是她们家的事。

    锁儿爷说秦家的斜祸事(方言:就是吓人的事)可多了。

    那年,腊月二十,在北京干柬儿(方言:干事儿或干活儿的意思)回来过年的文焕,(秦文焕,村里人都叫他大焕,在这儿我们就称他文焕吧),从王京火车站黑介(晚上的意思)一下车,就让人给跟上了。

    有人问什么人跟他呀?跟他干吗?锁儿爷说:“劫道儿的呗,一般人下夜车都在车站等到天亮,才考虑是顾车还是自己走着回家,他却不一样,一是媳妇刚生了孩子,急着回家看孩子,二是大年跟底下奔家心切,三是仗着年轻力壮,较(觉)着道儿近,超小道儿六七里地,一会儿就到家了,他大包、小包的拿着,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劫道儿的不劫他劫谁呀”。

    他出了站房穿小道儿照直往南,刚走出二里多地就较(觉)着后边有人跟着他,他是越走越快想把后边的人甩了,后边的人也是越跟越快,还真甩不了。

    前边已隐约能看见二十里铺刘家的坟地了,一般人白天都绕开坟地走,但穿坟地能近二里多地,文焕也顾不得怕了,直往坟地里窜去。心里说:深更半夜的我都敢进坟地,你还敢劫我?有胆儿你就跟来吧。

    没成想,这劫道儿的还真跟进了坟地,文焕越走越快,估莫有一袋烟的功夫,觉着该出坟地了,偶尔回头一看,人没了,“啊,到底让我给甩了”,心里也踏实下来。

    又走了一个会儿,“咦,怎么还在坟地里呢”,他较(觉)着有点不对劲了,“以前一袋烟的功夫就出坟地了,今天是怎么啦”?心里想着,还是往前紧走,突然发现前边十来丈远有一个人也往南走,细看了半天才较(觉)的是那个劫道儿的,“咦,他怎么跑前边去了,我干脆找地儿歇会儿,等他走远了我再走”。

    于是,他摸索着找了一块墓碑,坐下来靠着墓碑休息,不一会儿听见后边有人走路,探身看时,正是那劫道儿的走过去了,这劫道儿的竞没看见他在旁边坐着。他突然明白了,“走了这么半天都没走出坟地,我们是在坟地里来回转圈呐”。

    他想起一些老人们说的“鬼打墙”。鬼打墙的故事倒听了不少,但不知怎么破解,唯一的办法就是等到天亮,他靠着墓碑迷迷瞪瞪的睡着了。

    “哎,醒醒,你怎么在俺家门口儿睡着了”,他较(觉)着有人在摇晃他的肩膀,睁眼看时,自己是靠在人家漆黑的大门口的石鼓上睡着了,一个身着青布大襟长衫、满头银发的妇人正弯腰对自己说话。“哎——”,他想起来,混身酸懒的一点力气也没有,起了两下都没起来。

    老妇人对着门里喊:“德来、德生你们出来”,从门里出来两个白发黑衫老人,“娘,什么事”?刚出来这俩老头儿看着比眼前的老婆儿还大,他们的怎么管这老婆儿叫娘啊,文焕百思不解,“扶这位小兄弟到里边歇歇去”,老妇人指着文焕说。

    这是个五进的大院落,进大门右侧是一条两丈宽的大胡同,把这五个四合院有机串联起来,大门左侧的南房是这户人家儿的车马房,竞有五六辆白纱轿车,“咦,怎么纸糊的叫驴、骡马还在牲口槽上吃草料哇,斜门”,文焕看见了也不敢吱声。

   第1章:秦文焕回家,遇上鬼打墙

他被搀扶着进了头进院落的客厅,刚落坐,俩老头儿又端来点心、水果、茶水。文焕较(觉)着就不对劲,对那些东西那敢动啊,交谈中得知这儿是二十里铺的刘家庄,大焕心想:别是二十里铺的刘家坟吧,说着话儿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突然,远处传来“哏-哏-哏——”的鸡叫声,“啊,天快亮了,你该走了”,老妇人从里屋出来说:“德来、德生,快套车,送这位小兄弟走,晚了就走不了了”。

    文焕迷迷糊糊的在白纱轿车上又睡着了,醒来时却在刘家坟南边的路边坐着。转眼看时,那俩老头儿和白纱轿车已没了踪影,那劫道儿的人还在刘家坟里转圈走呐。

    正月十六,要回北京上班的文焕,特意绕道走二十里铺,问刘家的人:“你们这儿有叫刘德来和刘德生的人吗”?一个五十开外的小老头说看了他半天说:“你不是新庄儿的小文焕吗,都这么大啦,走家里喝水去”。

    文焕硬是被热情小老头拉进刘家的大门,说话间得知刘德来、刘德生是这小老头的爷爷和二爷爷,去世已40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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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狗叫怎么像女人哭!!
都听过狗叫,你们谁听过狗哭?锁儿爷说他听到过,他说的挻邪祸,吓人,十几年之后回忆起那段故事,感到那只不过是锁儿爷为说鬼故事瞎编而已,然而55年之后,在我所住的小区里还真听到了狗哭。下面是我当时以小故事的形式对当时情景的记录(摘自我的“社区新志异”)

    《狗叫怎么像女人哭?》

    炎炎夏日刚过,金风送爽初来。

    午夜,正是忙碌一天的人们爽意睡眠之时。

    睡觉很轻的周丽,被突然从窗外传来,似有似无,断断续续的女人哭泣之声惊醒。她用力推了丈夫谢军一下说:“嗳,你听”,“别闹,我还困着呢”,睡的迷迷糊糊的谢军含混不清的说着,没什么反应。周丽又推了他一下说:“真的,外边有女的哭,听着挺渗人的”,谢军不耐烦说:“你准是看连续剧[聊斋]看多了,是幻觉,别说了,快睡吧”,周丽只好无奈地躺下,但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不一会儿,谢军‘噌’的坐了起来,宁神细听,说:“真有人哭”,“我刚才说,你不信嘛”,周丽也跟着坐了起来。

    这哭声,还真有些悲悲切切,像有无限的委曲向深夜的长空诉说,像怨妇哭坟那样哀哀悲诉自己痛苦。不由使一向胆大的谢军联想起‘聊斋志异里张生夜读,艳遇鬼魅的故事’,却安慰周丽说“别是谁家两口子打架吧”。

    谢军悄悄下床来到窗前,掀起窗帘向外观看,月光下,白蒙蒙的一片,除了柳枝、篁竹在微风下摇曳,什么也没有。

    “这是谁深夜吵人清梦?这是谁有满腹委屈在这夜深人静时毫无顾忌的喧泄”?谢军两口子带着满腹疑团,重新回到床上,听着这哀哀的哭泣,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晨起来,谢军围着小区慢跑几圈之后,来到器械活动场地。“嗨!跑完啦”?刚做完仰卧起坐的邻居老张向谢军打着‘着呼’说。“你好,刚跑完”,谢军边用汗巾擦着汗,边点头示意着说。“昨晚你听到有人哭么”?谢军问。“哦!刚还说这事呢,不光我听到了,老李、老赵、老王、小张他们都听到了”,老张边拍打着腰部,边回答着说。老赵补充说:“小张昨晚打着手电出去找了一圈,什么也没看见呐”。

    一连数天,这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女人哀泣总在深夜出现,谢军、张德、赵刚等几人一起寻声去找,也没找到什么,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人报了110,半夜三更的警车在小区转了一圈,也是什么也没发现,走了。过了两天,片警小刘来说:“这哭声不是人哭,是施工队看库的大狼狗在嚎哭”,有人插话问:“狗怎么哭的像女人哭似的”?片警小刘幽默的回答说:“大概是它想老公了吧”。

    老张瞎解释说:“狗嚎起来和鬼哭一样,要不古人怎么造出‘鬼哭狼嚎’的词呢”?。

    好了,还是接着说锁儿爷的鬼故事—秦家的狗哭是怎么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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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黄狗救文焕,狗哭为报恩

锁儿爷说秦家在文焕三岁时,不知从那儿跑来一只小黄狗,两三个月的小狗,毛绒绒的象球一样,整天追着走路还不稳当的文焕,就是睡觉也钻进文焕的被窝里,文焕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秦家几次要把小黄狗送走,文焕就是不依,这样小黄狗就在秦家落了户,起名“大黄”。

    弹指间,文焕已5岁,文焕爹将他送到外曾祖王先生处读私塾,说起来也不是外人,先曾曾祖中年眼生白内瞕,便在村东创办了一家私塾,现在的村完全小学就是先祖私塾的旧址。

    锁儿爷说,当年老王先生的学问大,私塾名声也极大,村里王家、李家、秦家以及铺上(二十里铺)、东岗、南合等村,祖一辈、父一辈在少年时都慕名前来就学,我的哥、姐小时也曾在此读过书。

    先祖除了教书,还弹的一手好弦子,每在夕阳西下时,经常独自坐在私塾门前,边弹边唱,使路人听的触景生情,或心情愉悦或由然落泪,现在问起村里###十岁的老人,没有不知弹弦子的王先生,说起来就是“啊,那是王家的老祖宗啊”。

    话说文焕每天上私塾大黄总是跟着来去,这天放学,几个小学友邀小文焕出去玩,大黄竟叼着文焕的裤脚往家里拽,小文焕踹了大黄一脚,和学友玩去了,大黄挨了踹还是颠颠的跟着小文焕。

    在二十里铺村边浇园的井台上,他们拔茅根玩“勾根”(二十年代至五十年代农村的儿童游戏,双方各执茅草根交叉勾住用力拉,谁的断了为输家,没断的是赢家)。这时小文焕站的位置,后背正对水井,茅根一断,一个退步正掉到水井里,其他的孩子一看文焕掉井里了都吓跑了,大黄围着井台冲着井下一通狂叫。

    要说这狗最仁义,它知道就近找人来救小文焕,来人是二十里铺村边一家儿的庄户人,他是被大黄叼着裤腿拽到井边来的,小文焕被捞上来时,文焕家里大人也赶了来,一起给小文焕控水、救治,小文焕活过来了,对人家一番酬谢自是不可免的。

    那年腊月的一天晚上,锁儿爷和村里几个人在秦家打牌,突然锁儿爷说:“听,外边好像有人哭”,几人都停了下来,宁神细听,“是个娘儿们哭”,悲悲切切、凄凄惨惨,这时有人玩笑的说:“锁儿,不会是你那白魔小媳妇在外边勾你呐吧”。

    这种状况下,如果就一个人,打死你也不敢出去,真怕“张生赶考路遇魔魅”的故事重演,现在屋里人多呀,“出去看看”几个人不约而同,出屋顺着哭声找去。

    “啊,是大黄在哭”,大黄见有人来了,便摇头晃尾的迎上来,在几人的脚下绕来转去的对人满亲近。

    几人都有不祥的感觉,也没心思再玩牌了,一声“散了吧”各自回家了,第二天村里传遍了秦家狗哭的事儿。

    再说秦家,第二天早晨,大黄没等文焕穿好衣裳就叼着文焕的裤脚往外拽,文焕莫名其妙被拉了出来,大黄还拉着他往外走,文焕不知夜里狗哭的事儿,但家里大人知道,一看大黄拉着文焕走,大人也在后边跟着,出了村直奔二十里铺。

    原来是当初救文焕的人死了,大黄是拉他给恩人吊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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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狗哭通灵护老主,二婶换…
第二年夏天,久旱无雨,地上干的裂口子,能塞进手指头去,那年月虽说是靠天吃饭,但人们还是努力的抗旱,地里浇园的水井成了人们争抢的希罕物,早晨人们扛着浇水的辘轳下地,去晚了水井就被别人占了,所以有的人半夜三更的就扛着辘轳去占水井。

    这天,文焕爹刚三更天就扛着辘轳去占水井,他把辘轳放在水井上之后又回家接着睡了,睡觉时还想着井台上的辘轳可别被人偷了哇,魂魄却从躯体中不知不觉中出来去了井台看辘轳,正被路过的鬼差看到,“哪来的孤魂野鬼”,锁链一抖,锁上就走,就在这时,秦家的大黄像疯了一样从家里扑向村外狂吠不止,并发出阵阵哭泣之声。

    日上三杆,邻里等着浇水的人们不干了,找到秦家来,说:“你家不浇地占着水井干嘛”?家里人才知道文焕爹没在地里浇园,找到东套间发现文焕爹躺在炕上声息皆无,一家人哭喊乱成一片,这时大黄也从地里一边狂吠还间杂着呜咽的哭声跑回来。

    邻里们说,文焕爹为争浇园水井,夜里出去撞了邪,主动给请来庆来的娘李二婶。这李二婶以前在第一回书中说到过她,她并非一般混饭吃的巫婆、仙姑,她也不靠此吃饭,但却有真本事,这回书中就不再重复。话说李二婶一进院门时就是一椤,进到院里又到处看了一遍,然后拉着文焕娘到一边说:“你家门前有封闫王殿下的勾魂贴,主大凶,门户内必有阳寿已尽之人,照说文焕爹正当壮年,从面相上看,也不是寿终之相,想必是小鬼拿错了人”。

    文焕娘着急的说:“那可怎么办呐?他二婶你可得给我想想折呀”。二婶深思了一下说:“试试吧,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也许,文焕爹能回来,但其他人要走了,我可没折,因为你家门上有勾魂贴呀,勾魂贴一到,必有一人魂魄去闫罗殿应卯”。

    二婶回家取来做法事的应用物件,驱散邻里杂人,关上院门,开始做法了。她先将八个木升装满黄登登的小米儿,装的杠尖,在院里按照五行先天八卦:北方阴坎水、南方阳离火、西方金兑泽、东方木震雷、西北乾天、东北艮山、东南巽风、西南坤地的方位摆好米升。

    然后又取出八方黑巾盖在八个方位的米升之上,她本人站在中央无极土的方位之上,披上一袭灰布长衫,打开脑后盘的发纂儿,立时披头散发,右手执三尺桃木剑,左手拿黄纸符,嘴里念念有词,桃木剑向四方遥指之后,将左手的黄纸符挑于剑尖之上,只见她咬破舌尖,“噗”的一口血水喷向剑尖的黄纸符,一股蓝焰冉冉而起,逐化为蓝焰小旋风在她面前不停的旋转。

    只见她木剑一指,大喝一声“定”,蓝焰旋风定住之后,她面前站着一个尺许高的青面红须小人儿,定睛看去,却是闫罗殿的崔命通判,“是何人敢拘本判”?小人儿问。“本宅勾魂贴应勾何人”?二婶木剑一指小人儿问道。判官答:“生死薄上写的明白,秦刘氏寿至今日寅时三刻,自然是秦刘氏啊”。

    二婶问:“为何该拿的没走,不该拿的却被锁去应卯”?“这——,可能是鬼差错拿”,判官支吾遮掩地说。“即知错拿,还不回去禀告闫王,将冤魂换来”,二婶说完“噗”的又一口血水喷向判官,就瞧四面八方盖米升的黑巾向上蹦了三蹦,一阵旋风穿墙而去,二婶也晕倒在院中央。

    须臾,疲惫的二婶醒来,去收拾施法的器具,八个黑巾下的米升,都剩下半升米,而且小米泛青。

    东套间的文焕爹醒了,正房长年卧床的老太太秦刘氏却与世长辞了,大黄又哭嚎了三天,有人说:“谁家要养狗,就应该养像大黄这样的狗,通人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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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金焕倾家荡产,豪宅五易…
文焕上有两个兄长,大哥金焕,二哥银焕,前几回书中并未提到他们。一是这二人不太招人待见(不招人喜欢的意思),二是当时的故事和他们关联不大。

    这回书却和他们有关,为什么说这二人不招人待见?老大金焕吝啬、贪财、好赌,其父履劝不止,又怎敢把家业交他掌管?虽然给他取了媳妇在同院居住,却让他另立了门户。老二银焕喜武、好色、花钱大手大脚,刚十三岁却在村里欠下百元债务,惹出了几场丑闻。

    话说老大金焕近来手气出奇的好,逢赌必赢,村里已没人愿和他玩,也没人敢和他玩了。他自觉英雄没有了用武之地,便置办了一辆豪华轿车,高头大马拉着去了保定。

    保定城南有家长乐坊赌场,赌场的二掌柜和他家沾点姨表亲,这次金焕来保定就住在二掌柜家里。在赌场,金焕小试身手,手气还是出奇的好,几天就赢了数千银圆。

    二掌柜老于事故,劝他说:“赌场没有常胜客,见好就收吧,你要再赢下去,我这个二掌柜也就别干了,你要是输的倾家荡产我又对不起亲戚”。

    金焕也无奈,在赌场他也有所察觉,那些抱台柱子的打手已对他现出不满,满脸忿色,只不过碍于二掌柜的面子不好发作,世上又有几人能从赌场拿走大量金钱的,不是打你个腰折腿断,爬出赌场,就莫名其妙的失踪,尸骨无存。

    金焕告别二掌柜,衣衫华丽、坐着高头大马拉的豪华轿车回家了,虽然衣锦还乡,父亲也没给他好脸子,一个院里住着,整天低头不见台头见,他也觉着别扭,于是,在壁邻又置了一块地,重新盖房,打算搬出去住。

    这房盖的是鹤立鸡群,比全村最好的房子王家老宅还高出一头,一水儿的定州青砖、青瓦,五步青石台阶,六尺夏间回廊与东西厢房花廊相连,花棱宫窗,雕花汉白玉柱石,磨砖对缝的山墙,屋顶一对挑山檐吼天兽,搂花青砖影背,小门楼前一对曲阳汉白玉石鼓户对,可以说整个院落雕梁画栋,不亚于前清达官贵族的精舍。

    盖房子期间,村里不少人前来观看,日子过好的人更是羡慕不已,“咂咂”有声的说:“瞧瞧人家,俺们家那个窝囊废,一辈子也争不下这份家业”,日子过不好的人打心眼里妒忌,撇撇嘴说:“野地里想摆席,有没有那灶火还难说呐”。二婶也看了这房,没支声的走了,在回去的路上叹道:“天意呀天意”。

    房子盖好了,又在村南、村东置买了五倾良田,择吉日鞭炮齐鸣秦金焕一家三口迁入新居,事先顾好的老妈子、丫环、护院、长工齐聚大门迎接,从此过上了员外郞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世间又有几个赌徒能戒掉赌习的?秦金焕的手又痒了,命护院去请村里的一些好赌之辈。偏偏过去对金焕欲避之而唯恐不及的人,都染上红眼病,召之即来。于是,一间乡舍赌坊开张了。

    这回,秦金焕的手气可不行了,虽有输赢,但输多赢少,小打小闹的,一年下来,已输了一千多大洋,如果就此住手,仍不失为一个殷富之家。

    赌徒的心理是越输越赌,他又坐上轿车去了保定,这回他没投奔亲戚长乐坊的二掌柜,而是住在离长乐坊最近的客栈里,长乐坊申时开场到卯时静场,而酉时至寅时是长乐坊最为喧嚣热闹的高潮,金焕长袍大褂的进了长乐坊,帐房虽然认得他是二掌柜的亲戚上回的赢家,还是给他换了二百块的筹码。

    赌场上他的手气实在太差,寅时未到他已两手光光,一连几天,天天如此,一个月后,他已把房产、地产抵押一空,连来时的轿车、身上的衣裳都输给了赌场,最后还是亲戚长乐坊的二掌柜送他一身旧衣和一百小钱,他几乎是要着饭回家的。

    媳妇和孩子已被房子的买家赶出,他们一无所有,臊模打眼的又住回父亲的老房子,靠父亲的接济艰难渡日。

    时过三载,秦金焕盖的新房五易其主,凡新房主入住,多则一年少则半年必倾家荡产,最后的房主用房子抵押赌债,竟没人敢要。这房子被赌徒们传的神乎其神,成为赌徒诅咒、发誓的代名词。

    一天秦金焕在街上遇到二婶,二婶对他的家境颇为同情,说起了他的房子,二婶说:“其实在你那房子里住的人,不去赌博什么事都没有,只要去赌博,必倾家荡产”,“为什么”?金焕不解的问。

    “今夜子时,去你那房后用耳朵贴墙听听就明白了”,二婶并不完全点透的说。

    子时,秦金焕还真去了那赌徒们诅咒发誓房子的后边,用耳朵贴墙细听,一个微小细弱的声音不停的在耳边响着:“一、二、三,一、二、三,——”。“啊,全是掷色子的小点,总是小点谁能赢”?

    其实,二婶当初一看那房子就觉得有问题,当她运起“天眼通”看到了后房沿下,色子的小点朝上时,就知这事有高人指点,碍于行规,二婶不能说破,更不能帮事主破禁,二婶本身就不愿帮金焕破禁,否则金焕还能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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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笤帚疙瘩是千年精灵,借…

秦家外院东墙根搭了一遛棚子,棚子里码放的是盖房用的木料,这木料都是旧木料,有人问:锁儿爷说鬼故事和这盖房的木料有什么关系啊?锁儿爷说大有关系,插满鲜花的笤帚疙瘩能变成小媳妇就得从这木头说起。

    话说光续二十六年七月十五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像瓢泼似的,半个多月都没开天,终于山洪暴发了,大水冲垮了西大洋的堤坝,像山一样洪浪沿着唐河就下来了,唐河上游两岸的村子房倒屋塌,河上漂的死尸多了去啦,什么死猪、死羊、死驴、死马的,也有冲蹋了的房梁、房檩、门板、桌子、凳子、箱子、柜子等等,什么都有。

    下游没有受灾的村子,有些人就去捞那些东西,有用自己留下,没用的攒多了就便宜点卖了,旧社会管那叫捞淤渣,还真有靠捞淤渣发财的,秦家的木头就是那时从捞淤渣人手里买的。

    话说唐河上游,靠河边有个丁家庄,据说是三国时代丁建阳的老家。丁家庄有一所没人住的深宅大院就是丁家老宅,又称为鬼宅,方圆百里都知道那宅院不干净,没人敢住。当年还真发生过像聊斋故事里说的那样的事,说是有个学子为科考找清静地儿读书,租了那宅子。夜里总有一个漂亮小媳妇进这学生的屋。

    光绪二十六年发大水,丁家庄也没幸免于难,丁家老宅自然也被洪水卷没了,秦家买的木料里自然也有丁家老宅的房梁、屋檩。

    上回书中说到秦家次子银焕是个会几下拳脚、好沾花惹草的浪荡子,刚十三岁就懂那点事儿,这邪事儿就出在他身上。

    这银焕每晚睡梦中都觉得有一个头插鲜花,身着白纱衣衫的小媳妇搂着他睡觉,开始他觉着是做梦,后来天天如此自然就是真的了,可是有一宗令他奇怪,这小媳妇每天半夜来,天不亮就走,而且门不开,窗不响,门帘不动,这人说来就来了,说走就走了。

    开始他有些害怕,但一进入温柔乡,就什么都忘了,“这么好的小媳妇哪找去呀”,时间长了银焕面黄肌瘦,家里人都以为他病了,他父亲给他请了看病先生,先生给他诊过脉说:“这孩子心跳无力,脾肾皆虚,吃两副药吧“,说着在桌上给开了药方,无非就是些人参鹿茸地黄枸杞之类的温补药。

    药吃了不少,但银焕的身体状况并无起色。一晚,他父亲起夜从厕所回来,发现从银焕屋里出来一个白衣白裤的小媳妇,屋门没开,院门没开,一晃就没影了。他自认眼没花,敢紧去推银焕的门,门是从里边插着的,他疑惑的回到自己房里推醒老伴,和老伴说这事。

    老伴说:“别是什么精灵把咱们老二迷上了吧”,银焕爹说:“难说,等天亮了请二婶过来看看吧”。

    二婶在秦家屋里外头转了一圈说:“大哥,你找人把你家的木头倒倒吧,里边有东西,我能不能治的了还难说”,银焕的娘说:“嗳哟,我的二婶耶,你要治不了俺家老二还能活吗?你无论如何也得想想法子呀”,二婶说:“她的气场很强,怕有千年戾气了吧,我尽力吧,倒木头要赶中午,乘阳气最盛时才好压制她的戾气”。

    木头快倒完了,还真发现了希罕事儿,在一架房柁的卯榫处夹着一个扫炕的大笤帚疙瘩,这笤帚疙瘩上还绑一块带蝴蝶结的白纱,其它地方长了一层青台绿毛,青台上插满了鲜花,有杭白菊、九月黄、紫玫瑰、六月雪、丁香、茉莉、大红袍,还有坟地的野白花、死人兰。

    还有更奇的,在笤帚疙瘩旁边堆满了干刺猬、干蛇、干耗子、干黄蚰(黄鼠狼)、干兔子等等。

    二婶立即叫人拿银焕的贴身内裤盖在笤帚疙瘩之上,让闲杂人等远离十丈,并嘱家人给准备下黑狗血、黑驴蹄子,取来行法用具。

    这次二婶是按逆转五行八卦方位,围着这架房柁埋了八根黑木立柱,立柱上画有符咒,用驴蹄子淋狗血,分别占住:东方金兑泽,南方阴坎水,西方木震雷,北方阳离火的位置,然后用四把桃木剑沾狗血分别悬于西北巽风、东北坤地、东南乾天、西南艮山的方位,最后用麻绳结网浸泡狗血系牢在八根木柱顶端,这就是茅山有名的逆转五行八卦天网阵。

    正午时分,二婶披头散发,右手桃木剑,左手黄纸符由坤门转入阵内,距笤帚疙瘩丈远时立定,用右手桃木剑剑尖,挑起左手的黄纸符,前后左右的晃动黄纸符,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咬破舌尖“噗”的一口血水喷在符纸上,一股蓝焰幻化为淡淡的一团蓝雾,罩向笤帚疙瘩,只见盖着银焕内裤的笤帚疙瘩冉冉立起,慢慢幻化成一个身着白纱,头插鲜花的绝色美女小媳妇,哀哀怨怨,面如梨花带雨,呆滞的站在大太阳底下。

    二婶大喝一声:“呔,何方妖孽在此害人,茅山斩妖剑从来不杀无名之怪,还不从实招来”。

    “吾乃千年前丁建阳三姨娘梅雪是也,家夫死后,奴家为一巫人摄形魄于画中,后为战火所焚,奴魂魄无着,只好依附于炕帚之上,大水冲毁奴家房屋,奴家是靠这房柁顺水漂下,为人所救才在这里安了家”。

    二婶说:“听你所言,到让人同情,今日也不想难为你,我为你指条明路,你可愿意”?“奴家听从法师分付”。“到九幽地府报到,从新投胎做人吧”。“奴家去过,判官说奴家没有尸身,将奴家赶了出来,奴家只好以蛇、鼠之血充饥,以人的精气维持魂魄不散”。

    二婶说:“我有灵符一贴,贴与你灵台,到九幽地府他们的自会认你尸身具全,必可重新投胎做人”,“奴家遵从法旨”。

    二婶将一付灵符贴于梅雪灵台,右手执剑左手拉着梅雪走乾门,过兑门,从坤门转出,轻轻拍了梅雪一掌说了声“去吧”一阵阴风过后,漂亮的小媳妇梅雪踪迹皆无。

    事后有人问二婶,为何不凭法术把这女鬼收了呀,二婶说:“凭我的法术未准能收得了她,她有千年道行啊,这样皆大欢喜,不是挺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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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报复秦家妇,二婶制…
锁儿爷说二婶的能耐可大了,不但会茅山老道的法术,还会治状克。有人问:“什么是状克呀”?锁儿爷说:“知道五大仙儿么?人要是被五大仙儿附了身,就叫闹状克”。

    五大仙儿,是什么东西呀?锁儿爷说,五大仙儿就是狐狸、黄鼠狼、刺猬、长虫(蛇)、老鼠。狐狸是狐仙儿,有地儿称它为胡大爷、黄鼠狼是黄仙儿,有的称它为黄二爷、刺猬是白仙儿,很多地儿称它为白老太太、长虫是柳仙儿,有些地方称之为柳三儿先生、老鼠是灰仙儿,有的地儿称它为灰四爷,这五仙可得罪不起。

    农村信这个的多,有的人家还在院里修了五仙儿庙,这五仙儿庙和真寺庙中的大殿是一样的只不过比例缩小了,三尺见方吧,里边供奉着五仙儿的牌位,有五扇小门,门下有五个圆洞,是供五仙儿出入的门洞。

    老人们说如果谁对五仙儿不敬,或者是伤害、得罪了它们,就有可能被五仙儿附身,这个我是不信,儿时,经常看到一些小孩们打长虫,逮刺猬,捻黄鼠狼,抓耗子,也没看见他们谁遭报应了,老人们说,小孩儿没事儿,五仙都得过童子关,能过了童子关,修为才深一分。但我在农村还真看到过不少闹状克的,以妇女老人居多。

    有人问,是不是精神病呀?在城里大医院都说这是精神病,要我说,这是不是精神病还真不好说,举俩例子吧,六三年海淀中学组织学生参加三夏劳动,我们去的是海淀北安河常乐村,房东的邻居,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上午还给我们包青蛙肉饺子,下午就犯病了。她在院里的细长板凳上又唱又跳,手舞足蹈的来回走,看着比平衡木运动员走的还溜,而且她的声音变的又尖又细,唱的是什么,谁也听不懂。

    她丈夫对儿子说:“走,快出去找找去”,看来这大婶犯病不是一两回了,爷儿俩一人抄起铁锹,一人拿起耙子就出了院子,我们不明所以,有的人在院里看大婶耍疯,有的人随这爷俩出去看希奇,院外不远处有个麦秸垛,一只黄鼠狼正站在麦秸垛上耍呐,院里大婶的动作和这黄鼠狼的动作,出如一辙,爷俩的铁锹、耙子拍上去了,黄鼠狼吓跑了,院里的大婶也不跳不唱了,躺在地上直喘粗气。

    六五年,技校也组织三夏支农,去的是顺义南彩村,一天傍晚收工回来,看见我们后院围着一群人,挤进去看时,才知是房东的婆婆犯病了,这老太太像跳芭蕾舞一样三寸金莲的小脚脚尖着地,俩手向空中一痛的挠哧,正骂街呢,说话的口音全是男人的口音,大粗嗓子:“你们想哄我走,打完我白打啦,我就是不走”,翻来覆去的就这句话。

    不知谁说了一句:“赤脚医生来啦”,老太太照骂不误,赤脚医生老张真来了,从人群外边挤进一个中年男人来,咳嗽了一声,你别说还真管用,这老太太立马就躺地上了,赤脚医生掏出一根大针,蹲下就扎在老太太的人中穴上,就听老太太尖声嚷着:“别扎了,疼死我啦”,“你走不走”?赤脚医生老张沉声问道,“走,走,我这就走”,“下回还来不来了”?“不来了,不来了,别扎我了”,赤脚医生把针起下来了,不一会儿,老太太坐起来了,说:“你们这么多人围着我干嘛”,老太太好了。

    这俩例子,是精神病吗?我不敢肯定,我下过三次乡,就碰上两起,在城里,我见过不少精神病患者,没有一个像他们那样症状的。

    好了,不说我的见解了,还是听锁儿爷说秦家大儿媳妇怎么闹的状克的吧。

    秦家大儿媳妇是李老庚的二闺女,叫李秀芝,官面上叫秦李氏,村里称金焕家里的,俗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自从她嫁给秦金焕之后,也学的吝啬、贪婪比金焕有过之而无不及,三天两头的回娘家都是空着手回去,然后是大包小包的从娘家往回戤(gai)了东西,就在秦金焕逢赌必赢有大把金钱时,用个针头线垴的都回娘家拿去。

    话说秦金焕倾家荡产输了个底掉之后,又臊未搭眼的回到他爹的老宅子里居住,秦李氏在窗户外边垒了个鸡窝,养了七八只鸡,为的是用鸡蛋换点油盐酱醋什么的,以减少日常开销。

    这天午饭后她躺在炕上正准备眯会儿觉,忽听屋外鸡飞狗跳的一痛乱,她就认准不是老鹰就是黄鼠狼逮鸡呐,她“噌”的坐起来,连鞋都没顾得穿就窜出去了,顺手抄起小板凳朝着正追大芦花的黄鼠狼砸去,不知怎么那么寸,把那黄鼠狼砸了个正着,黄鼠狼一溜滚,跑了。

    傍晚一家人围着炕桌正要吃饭,秦李氏就犯了状克,“这是什么饭?我要吃鸡”,说着就从窗户棱子窜出去了,窗户棱子能有多大?小孩的头都钻不出去,她竟从那儿窜出去,你说邪不邪,而且窗户棱子还没坏,接着就听开鸡窝门儿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鸡“嘎嘎”的疯叫,金焕和儿子敢紧下地追了出去,看见秦李氏半个身子在鸡窝里,跪在鸡窝门儿前,屁股撅的老高,“你他妈的干什么呐”秦金焕大声喝哧道。

    秦李氏可能听到了动静,“噌”的一下从鸡窝里退出来,满嘴的鸡血,嘴上还叼着直扑椤翅膀的大芦花的脖子,“你他妈的疯啦”,金焕说着就要上去打她,就见秦李氏往下一蹲,往起一纵“噌”的一下叼着鸡上墙了,顺着墙头四脚着地连跑带窜的,从墙头又窜到房上,由自家房上又窜到邻居家的房上,一会儿没影了。

    爷俩敢紧追出院子,顺着她跑的方向,满村的找,最后在村东的大濠坑边上找到了她,大芦花死了,脖子上一个血窟窿,她躺在地上,嘴上的血迹还没干,闭着眼“呋呋”的喘粗气呢,爷俩提(di)了着死鸡,搀起秦李氏回家了。

    打那儿以后,秦李氏三天两头的犯病,犯一回病死一只鸡,她不光咬死自家的鸡,邻居家的鸡也咬,家人没办法就把她绑在屋里的板柜上,她经常咬断绳子跑出去,一出去准惹事儿。

    一次追邻居家的鸡,鸡吓的连跑带飞“嘎嘎”的叫,惊动了邻居家人,人家拿着铁锹、镐把追她,把她追进一个篱笆圈的菜园里,“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没想到她竟从一个一扎宽的篱笆缝里窜出去了。

    还有一次人家追她,她像猫一样几下就窜上了一棵大树,在树上还对下边的人做着怪样,人家拿砖头砍她,结果砖头从树上弹回来倒打破了自己的头。

    秦家老头看大儿媳妇闹的实在不像样儿了,对金焕说:“去问问庆来他妈吧,看她有没有办法治这状克”。

    二婶神鬼都能治,这治状克还不是小菜一碟,那她为什么不早帮助治呢?二婶有做人的原则,别人不求她,她绝不多管闲事儿,再就是她看不起金焕两口子的人品。

    这次求到了二婶,二婶说:“她什么时候犯病,再来叫我,不犯病时和好人一样,那大仙也没在她身上,我去了也白搭”。

    那天又闹上了,二婶去时她正嘶咬捆她的绳子呢,二婶一进屋手急眼快,左手一把薅住她头发,右手一根钢针顺势扎在她人中穴上,就见秦李氏的右胳膊的肉皮儿下有一个核桃大的肉球在向上移动,二婶又是一根钢针扎在肉球上。

    “疼死我啦,别扎啦,铙了我吧”,秦李氏尖着嗓子喊着,二婶不理那个茬,不停的往肉里捻动那两根钢针,秦李氏疼的大汗珠子叭哒叭哒的往下掉,嗓子都变了声儿,旁人看的都有些不忍了。

    二婶才沉声问:“你可是黄二爷”?“是,是我”,“她可惹着你了”?“是,她打了我一板凳儿”,“你也报复了,怎么还不走”?“是,我这就走”,“以后还来不来了”?“是,不来了,再也不来了”,“我可告诉你,下回再来绝不饶你,你走吧”,说完二婶将两根钢针起下来。

    秦李氏醒了,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周围站了一圈人,说:“你们绑我干嘛,山子快给我解开”,她儿子叫秦玉山,山子不理他娘,疑惑地看着二婶,二婶说:“给她解开吧,黄仙儿已经走了,一会儿给她熬点苏子叶儿水喝,去邪气的,一天三顿,一个礼拜就没事儿了”。

    秦金焕磕头撮揖的一痛谢,二婶没理他的茬走了。

本回完。
[ 此帖被与世无争、在2012-10-09 23:27重新编辑 ]



别煞笔的以为上面跳舞的是我,我没有那么厉害。
你好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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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姑坟
第1章、微服私访游直隶,“佳肴…

你们知道皇姑坟吗?皇姑坟?我倒听人说起过,皇姑坟好像在大奇连南边,说是皇姑坟,听说里边埋的是个民间姑娘,到底怎么回事还真说不清。

    锁儿爷接着说,你们听说过乾隆三下江南微服私访,没听说过微服来过定州吧?嘿,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回事儿,于是几个人便磨着锁儿爷说说这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大奇连屯南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有一户姓赵的人家儿,主人赵老实,有个老伴,还有一个芳龄二八的黄花闺女,一家三口。

    这里是庞村、南宋、一溜只东、东丈、大、小西丈、东、西板村,大、小奇连等诸村,进定州北关的必经之地,赵老实在此开了一爿小店,靠磨豆腐、做豆花羹,为路人准备一些吃食、茶水,生活还算过得去。

    早餐有炸豆腐、豆花羹、炸麻饧(炸油饼)中餐有贴饼子、炸豆腐、豆花羹,由于附近没有客栈。晚餐基本没人来吃,每天他也是只准备自家吃食。

    这天已交亥时(晚九点),赵老实一家正准备歇息,忽听有人敲门,“老乡,老乡,开门儿”一口京腔,赵老实“哎,来啦”应了声,一手举着煤油灯,一手给开了门,眯眼打量着来人,“这像主朴二人”,主人身着宝石蓝缎长袍,外罩黑丝缎坎肩,头戴镶蓝宝石的黑丝缎帽盔,手执一柄折扇,仪表非凡,朴人虽也是长袍马褂,背有些微驼,明眼人一看就知是随从,赵老实犹豫的发问:“客官,您二位这是——”?朴人打扮的男子抢先说:“我们主朴二人从保定府下来,贪玩景色,错过了宿头,您老人家能否行个方便”?

    “噢,出门在外错过宿头,这是常事儿,以前也常有人错过宿头在这儿借宿的,二位请进”,赵老实把二人让进来后,将门关好,引导二人来到西厢房,“二位还没吃饭罢”?赵老实问,“嗯,老人家如果方便,随便弄些吃食就行,我俩走了一天的路,确实又饿又乏”,朴人欠意的说,这时那位主人已疲惫的坐到木椅之上。

    “二位稍等,我去取些吃食来”,赵老实说着出去了,借这机会我们说说这主朴二人来历,这主人就是大清皇帝乾隆爷,这朴人也是大清颇有名气的罗锅刘墉,二人是微服私访直隶。

    这次微服私访,一是考察直隶各级官员为政情况,二是游揽直隶名胜,像定州塔,真定大佛寺,赵州桥、井陉苍岩山,特别想看看定州塔,说是定州塔被天雷从塔尖到半腰劈裂了一条大缝,有人一夜间竟像锯盆一样把塔给锯上了。

    不时,赵老实左手托着木托盘,右手提着一个柳条篮子进来,木托盘上是俩碗热汽腾腾的豆花羹,一进门,葱花的香、韭菜花的香、小磨香油的香和豆腐花本身的香混和在一起,扑鼻而来,篮子里是一面有焦黄嘎喳的金黄色的贴饼子,阵阵的玉米清香立马引的二人饥饿的食肠咕噜咕嘟的直响。

    老实身后的老伴儿左手两双竹筷,还端着一碟白条萝卜切的细咸菜丝,淋上香油也是扑鼻,右手提着一个双提梁高庄茶壶,拇指、食指捏着两茶碗。

    二老将吃食、茶水放在桌上,老实说:“二位敢快吃吧,穷乡下没什么好吃食,二位将就吧”,老实歉然一笑和老伴出去了,二人饿了一整天,这时也没有外人,立刻狼呑虎咽的吃起来,二人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饭,用风卷残云形容两位,一点也不过份,须臾盘儿光碗儿净。

    说起乾隆爷吃贴饼子,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小故事,就是这次私访吃了贴饼子之后,回到宫里,整天山珍海味吃乏了,突然想起那回吃的贴饼子,那叫香,使他回味无穷,无法忘怀,但他不知那吃的叫什么,也不知怎么做的,于是传来掌膳太监,形容那次吃的怎么怎么好吃,让他们也做一回宫外吃食。

    掌膳太监傻了,光听乾隆爷说那吃食是金黄色的,一边是蒸的,一边是烙的,怎么怎么好吃,御膳房的厨子,那都是全国最有名的厨子,做南北大菜、满汉全席没问题,要让他们做农村的饭菜,他们哪儿会呀,别说做,听了半天都没听明白那金黄色的,一边是蒸的,一边是烙的是什么东西,可皇上吩咐下来了,不做也不行啊,可这又怎么做呀?

    既然是金黄色的,那就用黄米面做吧,搁上峰蜜、红糖,和好面上锅蒸,蒸完了又烙,给皇上端去,乾隆爷一看就不是那东西,尝了尝也不是那味儿,回去又重新做,这回是先烙后蒸,还不是那模样,味也不对,乾隆爷急了,“要你们这帮御厨有什么用”?

    到后来没有一个御厨敢做了,怕弄不好,为这么一个农村吃食,掉了脑袋。最后,还是一个从农村来的打杂的小太监说:“皇上要的是不是贴饼子呀”,掌膳太监正没着呐,一听小太监所说,死马当活马医吧,真做砸了也是小太监倒霉。

    小太监在御膳房院里垒了一个柴灶,真的就用玉米面做了贴饼子,掌膳太监战战兢兢的给皇上端去,从老远皇上就看见了说:“就是它,就是它”,可是吃到嘴里就觉得没那么香。

    招来小太监问,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农村的贴饼子都是这么做的,可能是万岁爷您当时太饿了,所以才觉得特别香”,乾隆爷一想有道理,当初赵老实也这么说过,这才饶了那帮御厨。

    书归正传,且说乾隆爷和刘墉吃的盘儿光碗儿静,赵老实进来收拾碗筷,“二位可吃饱了?要不要再取些来”?老实看盘儿碗儿都光了问道,“啊,饱了,饱了,谢谢你啊,老人家,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乾隆爷由衷的说,老实边收拾碗筷说道:“乡下的饭菜,比不得你们城里鸡鸭鱼肉的,我看呀,这正应了那句俗话,饿了吃康甜如密呀,二位也累了一天了,歇着吧”,老实端着碗筷走了。

    二人正喝着茶,老实的老伴敲门进来,她左手提着一把大铁壶,右手拎着一个铸铁脸盆,“两位走了一天的路,睡前烫烫脚吧,烫脚能解乏呀”,“哦,您想的真周全,谢谢你呀”,刘墉接过了铁盆放在乾隆爷脚下:“三爷,您先洗吧”,又拿过铁壶往盆里倒水。

    乾隆爷刚把脚放到盆里,二老的女儿英姑,两手抱着两床刚拆洗过的家织布被褥,轻轻放在炕上,又抱起炕上原来的旧被褥,对二人嫣然一笑说:“二位客官,乡下没有锦缎绣被,只有家织布的被褥,虽是粗布,到也干净”,“啊,谢谢啦”从英姑进来乾隆爷就一直微笑着看着她,英姑被看的不好意思,轻盈的转过身和她娘一起出去了。

    乾隆爷泡着脚,看着英姑出去的门口椤神,“这乡下竟有如此美貌俏丽的女子,真是不可思异”。罗锅子刘墉是什么人呐,还看不出这点斤劲来?于是就逗乾隆爷说:“三爷,您说这世上什么力气最大”?乾隆爷回过神来说:“这世上什么力气最大?牛,牛”?“马”?“大象”?刘墉都摇头,“那你说,什么力气最大”?乾隆爷反问,刘墉说:“女人”,“女人”?“对,女人,漂亮的的女人”,“怎么”?“您没觉得漂亮的女人,能把三爷您的龙头吸引歪了吗”,乾隆爷哈哈一笑:“对,对,是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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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英姑并非亲生女,罗锅保…
这英姑并非二老亲闺女,二老中年丧子,以后一直未能生育,二老待人老诚热情,从不欺、慢往来客人,也是二老礼佛虔诚,老天怜悯,凭空送来了养老送终的贴身小棉袄。

    这话得从头说起,农历正月十八是远近闻名的大西丈庙会,二老套上驴车拉着做好的豆腐、豆花羹、炸豆腐和炉灶准备去庙会上支摊做买卖,顺便也买回些日常用品,他们走的是奇连屯的小路,冬季唐河里的水极少,而且也冻了冰,驴车从冰面上就能过去,这样走比走大路要近十几里地。

    正要过河时,看见路边倒着一个不断呻吟的妇人,二老日常善事做惯了,看见路人有难,自然上前问讯,哦,还是个待产孕妇,孕妇嘴唇青紫,不知是冻的还患了急病,已不能回答问话,只是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

    数九寒天大腹便便的,为什么还出门在外?即便出门,为什么没有家人在侧相随?都不得而知,赵老实的老伴是过来人,知道这妇人就要临盆了,如不及时救治,这母子必死无疑。

    于是,庙会不去了,她让老头子把驴车调头,把车上的豆腐、豆花羹、炸豆腐、炉灶都往边上靠了靠,腾出一个能躺人的地儿来,把盖豆腐、盖豆花羹、盖炸豆腐的棉被、棉垫都拿来铺在车上,与老实一起把这妇人搭上车,让这妇人头枕豆腐屉躺下,老实又脱下了老羊皮袄盖在妇人身上,赶着驴车又回家了。

    家里灶上的热水是现成的,赵老实的老伴又从灶间撮了一簸箕草木灰,铺在炕上,再垫上草纸,给那妇人当上了接生婆,老俩口一通的“啊咪陀佛,老天保佑母子平安”,的念叨着,孩子呱呱坠地,脆亮的哭声使外屋的老实长出了一口气,又一声“啊咪陀佛”。

    孩子是生下来了,那妇人却没熬过这场劫难,那妇人没留下只言片语,身上也没有“家住何方,姓氏名谁的凭证”。

    好在是冬天,死人在家放几天也是无防,老两口托经常往来的客商四处打听这妇人的家人信息,好让这妇人归籍安葬,孩子也可认祖归宗,并托人从庙会卖来一口柳木棺,将妇人先入了敛。

    孩子是个女孩,眼看就满月了,妇人的家人还没消息,天气渐渐放暧,死人是不能再放了,先让她入土为安吧,老两口在房后不远的沙丘旁挖了一个墓坑将妇人的棺木埋了。

    小姑娘起名叫英姑,二老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养,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着,转眼间一十三载,小英姑出落成大姑娘,苗条、白静、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会说话,聪慧、好学、懂事儿,跟娘亲学了一手好女红,打小儿就招人待见,跟有学问的客商学会了识文断字,往来客商送她的百家姓、千字文、女儿经、唐宋诗经都能背诵如流。

    真是人见人爱,往来客商都争相给她说婆家,她就是不愿意,她娘背后问她想找什么样的婆家,她说,就是不想离开娘,老两口视她为命根子、眼珠子,也确实不愿闺女远嫁,这样就耽误了三年。

    “如此清丽的奇女子留在乡野实在可惜”,乾隆惋惜的说,“三爷的意思——”?刘墉装傻的问,“你看把她接到宫里怎么样”?乾隆试探着说,“汉女入宫还没有先例啊”刘墉借故阻拦道,乾隆一厢情愿的说:“可以赐她旗籍呀”,刘墉无奈的说:“我可以去说说,人家愿不愿意,我可不敢保”。

    刘墉拿着乾隆的墨玉腰佩去了上房,把原委和二老一说,二老自然是一千个愿意,“可还要问问女儿呀”,没想到英姑也同意,只提出一个条件:带二老进京,为二老送终,事情就这样定了,墨玉佩留给了英姑,三个月后派人接她们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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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九幽地府诉冤情,感动闫…

上回书中说到赵老实夫妇去赶大西丈庙会,在唐河边积德行善救了一个生命垂危的孕妇回家,生产时,婴儿得以保全,妇人却没逃过这场劫难,这妇人是谁?这妇人乃是雄州李士存的娘子李杨氏。

    在唐河边,两个奉命索魂的鬼差奉主薄之命来锁李杨氏魂魄,由于二命联体,一个要锁,一个说不能,真要锁回二命无法交差,二鬼差正争论不休时,赵老实夫妇来了,把妇人救回家,二个鬼差也就跟赵老实到了家。

    这时,看到妇人产下婴儿,二命分体,立时锁了妇人李杨氏魂魄就走,须臾,来到九幽地府闫王殿,妇人李杨氏大喊:“冤枉啊”,主薄大喝一声:“你命该戌午年正月十八卯时三刻归阴,现已申时,延误了四个时辰,你还有什么可冤枉的?来呀,将李杨氏魂魄打入地狱”,二个鬼差上来叉起李杨氏就要走,“且慢”,闫王发话了。

    近来闫王、主薄有些不和,主薄经常借机拆闫王的台,闫王也总想借机报复主薄,这次的机会闫王岂能放过:“嘟,那鬼妇有什么冤屈从实道来”。

    “鬼妇乃雄州李士存之妻,我家相公——”,“且慢,崔通判,将咱们的‘阳世宝鉴’取来,以辨鬼妇所言真伪”,闫王成心要给主薄难看。

    “阳世宝鉴”乃是一面巨大的青铜魔镜,崔通判指挥两个鬼卒将“阳世宝鉴”抬出置于大殿之上,“好了,鬼妇继续讲来”闫王挥退鬼卒对李杨氏说。

    “我家相公——”,“阳世宝鉴”中立即显示出鬼妇李杨氏所说的情景画面:雄州举子李士存文武兼备,乾隆三年,殿试名列三甲,为人耿直,家境不裕,未曾投门拜师行贿,同科举子凡能投机门路的都已谋得好差事上任去了,唯独他一直在京师寓所赋闲待命,这一日皇命下来,着李士存为直隶井陉三关守御,授五品衔,兼三关通判,即日赴任。

    虽是苦差事,也是皇恩浩荡,朝北瞌头谢恩之后,收下文书、印信,顾了辆骡车,载了已有八个月身孕的娘子和丫鬟,自己骑着相随多年的乌骓马出了京师,沿京畿大道南行,晓行夜宿,穿逐州,过保定,出定州,这日进入了真定府境内,由于道路颠簸不平,黄昏时分,才行至一个叫七里铺的村庄,只好打尖住下。

    是夜寅时,一哨官兵打扮的人马将小店团团围住,人喊马嘶,“莫放走天地会反贼”,这时就听有人对村民喊话:“村民乡亲们听着,我们是真定府官兵,来此拿贼,大家不要出屋,保你平安无事”,噪杂的喧哗声自然惊醒李士存一家和店家夫妇,李士存披衣提着青钢剑从房内出来,迎面官兵为首之人似乎有些面熟,细看之下才认出,是三年前因行为不端被逐出师门的师弟玉面獒房玉林。

    这房玉林当年自持风流翩翩、玉树临风、聪慧、才高,多次勾引师妹杨月娥未果,竟动起粗来,被师付杨露禅发现,要废其武功,经师兄弟多人求情,才将其逐出师门,并将女儿杨月娥当场许配给青梅竹马的李士存。

    房玉林不思悔改重新做人,竟勾结太行盗匪欲行报复,自踌十数人的武功都不敌杨露禅,乘风高月夜在杨家和李家井里下了苏骨散,将杨、李两家老小尽数杀害,一把冲天大火之后,投奔了太行山,当了太行大寨二当家。

    可巧那天杨露禅让李士存陪同月娥给巩业镇的姑母拜寿,傍晚归来时,两家已成废墟瓦砾,门中公人还在勘验现场,县里周捕头正与保正、邻里查问情况,之后在邻里们的帮助下料理了两家丧事,虽然悲痛欲绝,对房玉林恨之入骨,可又那里去找房玉林,只好又投奔了巩业镇。

    从此,李士存弃武从文发奋读书,说是弃武,学会的武功那里放得下,不过是读书的功夫下的多些,三年后姑夫文先生操持着给他们把婚事办了,乾隆三年正是大考之年,文先生资助李士存夫妇进了京,经科考、殿试名列三甲自是不用细说。

    太行大盗刘黑七、二当家房玉林率数千娄罗聚啸山林,以太行山总寨为中心,肆虐虏抢周边村镇,并与固关的官兵勾结,假官兵旗号经三关侵入冀中虏抢,这次探知冤家对头李士存官拜三关守御兼三关通判之职,如任其上任,将来岂不卡死了太行大寨的脖子,因此派出二当家率人冒充官兵半路截杀李士存。

    在七里铺小店,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士存侧身甩掉上衣,撤出青钢剑,一点房玉林:“大胆恶贼,竟敢冒充官兵截杀朝庭命官,拿命来”,双方战在一起,若单打独斗,房玉林绝非李士存的对手,有句俗话说“好狗架不住赖狗成群”呀,又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一群贯匪围着李士存拚命搏杀,时间不长,李士存只有招架之功,没有了还手之力。

    不说李士存被盗匪围杀,单说店主出门一看不妙,立即退回屋内,让浑家带官人娘子李杨氏出后门进地窖躲藏,自己虽然害怕,但必竟舍不得这间店铺,留在屋里瑟索发抖,等待事态的发展。

    院里打斗已经结束,李士存被擒还大骂不止,房玉林竟残忍的撬开李士存的嘴吧将其舌头割下,李士存当场昏死过去,匪徒砸开房门,搜走文书、印信,将盖在被下瑟索发抖丫环当做李士存的娘子杀了,店主也成了刀下之鬼。

    从此房玉林冒李士存之名当上了固关、娘子关、井陉关的三关守御和三关通判,上马管军,下马管民的土皇帝,为太行盗匪打开了不断骚扰、虏抢冀中的大门,真的李士存也在京城快马飞传的圣旨下当做天地会匪首“就地斩首”完事。

    杨月娥就是前文书中的李杨氏,她是唯一知道事情原委的人,她为了给相公报仇,不顾重孕在身行动不便,要赶回京城告御状,揭露这天大的密秘,还相公一个清白,急病交加,病倒在唐河边,刚获救助,生产之后,便被鬼差锁入这九幽地府闫王殿。

    “阳世宝鉴”在鬼妇李杨氏的述说中,一幕幕重现了当时情景,连闫王、判官看的都悲感交集,希嘘不已,但碍于主薄在侧也不好帮助鬼妇李杨氏,为何呢?

    原来房玉林是主薄的亲戚晚辈,何况房玉林虽为恶人间,但尚未到恶报之时,闫王、判官就是想帮鬼妇李杨氏也是帮不上的,他们也不敢违背阴律逆天行事。

    如按主薄之言将鬼妇李杨氏打入地狱,李士存便永世不得翻身了,因此判鬼妇李杨氏在原坟做十六载孤坟野鬼,待人皇乾隆路经此地,可梦告御状,必能冤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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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君臣同梦鬼妇冤,判官附…

刘墉从上房回来把和老实夫妇以及和英姑说的话,一五一拾说给乾隆爷听,乾隆爷听的眉飞色舞,喜不自禁。最后刘墉说:“我可和人家约好了,三个月后您派人来接人家三口进京,您可别贵人多忘事哟”,“那是一定,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也回京了,不会误事的”,乾隆爷满有把握的说。

    子时之后,君臣二人已沉沉睡去,睡梦中二人似乎还在吃茶聊着英姑的事儿,突然闻得窗外鬼声啾啾,窗户纸沙沙乱响,似乎是九幽地府的阴风吹来,混身凉飕飕的,隐约中还听得嘤嘤哀痛的哭泣之声,使人不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冤枉啊,冤枉”,“什么人在喊冤”?刘墉乍着胆子喝问道,只觉一阵阴风飒然,门未开,窗未动,屋内门前已站了一个长发遮面披肩,黑衫垂地的妇人。

    “鬼妇杨月娥,见过万岁爷,见过大人”那黑衫妇人在门前对二人福了两福,刘墉说:“你有何冤枉?近前慢慢说来”,“鬼妇不敢近前”,“有何不敢,近前好说话呀”乾隆爷道。

    “万岁爷您帽子上的宝石佛光太胜,鬼妇近前不了啊”,原来乾隆爷帽磕上的兰宝石是经缅甸加耶佛开过光的宝石,佛光拢罩一丈范围,邪魔外道近前不得半步,杨月娥如何能到近前?

    “哦,是我疏忽了”说着将帽磕向后转了半圈,说:“你可以近前三尺说话了”,黑衣鬼妇向前行了几步,撩衣跪倒,痛不欲生的哭诉起来:“鬼妇冤仇大如天啊,为替我家相公申冤,民女已成孤坟野鬼,在此等候万岁爷,一等就是一十六载啊”,未听冤情,已让人感到此女之冤必深,必大,必痛,十六载的等待,为夫雪冤的恒心真可感天地泣鬼神啊。

    “朕第一次面对鬼魂,听声音似乎耳熟,能否台头让朕一观”乾隆爷胆子也大了起来,那鬼妇将遮面垂发向后一甩,露出本来面目,“啊,是英姑”?乾隆爷诧异的自语。

    “鬼妇并非英姑,我乃英姑的生母,李士存的娘子李杨氏”,鬼妇从容答道,“哦,李士存?他现在不是在任上么?你为他申的什么冤?看样子这里颇有曲折,你从实道来”,乾隆爷诧异的说道。

    于是,鬼妇李杨氏字字血,声声泪的从头至尾把事实真相述说了一遍,直说到九幽地府的闫王、判官怜悯这鬼妇才指点她在此相候一十六载。

    刘墉听的深为感动、震骇,感动的是这妇人魂进九幽尚不忘夫君之仇,竟能使闫王、判官怜悯,十六载持之以恒,天天翘首盼万岁爷来雪冤,震骇的是竟有人冒充朝庭命官一十六载为非作歹无人揭露,乾隆爷听的更是龙颜大怒,拍案大喝“我朝竟有此等冤案,真乃气杀我也”,不觉从南柯中醒来,乾隆爷虽是梦中大喝,却也喊出了声音,也惊醒了梦中的刘墉。

    刘墉揉揉眼坐了起来,转身看着乾隆爷叫道“三爷,三爷,醒醒,做梦呐”,“哦,真气死我了”,乾隆爷揉揉眼也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约么快卯时了吧,您再睡会儿吧”,刘墉劝道。

    “算啦,我还真做了个梦,我给你说说啊,你给我参详参详这是怎么回事儿”,乾隆爷把梦从头到了说了一遍,刘墉说:“不瞒您说,我也做了个梦,和您的梦一模一样,梦里梦外我都听见您喊的那句:“真乃气杀我也”。

    刘墉猜疑道:“也许确有冤魂之说”,乾隆爷说:“不对啊,李士存还在井陉三关任上呐”,刘墉说:“天亮问问赵老实,英姑是不是亲生的,要不是亲生,冤魂告状的事必有所指,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老实夫妇在刘墉的追问之下,说出了十六年前赶庙会,在河边救人回家的事,并带二人到房后沙丘边看了英姑亲娘的坟墓,在坟前,突然一阵小旋风围着赵老实旋转起来,赵老实也随着旋风转起麽麽来。

    一会儿旋风没了,赵老实也停了下来,只见他木那呆滞地咳嗽了一声说:“尔等听着,我乃九幽地府判官也”,这哪是赵老实的声啊,“我受闫王委派向尔等说明实情,李杨氏在此苦等十六载为的就是向人皇鸣冤,尔等不信,打开李杨氏墓穴便知端委”。

    说着双手用力在空中一分,众人如同进入幻境,李杨氏的墓穴打开了,棺盖自动起开,李杨氏栩栩如生的躺在棺木里,十六年载的慢长岁月。李杨氏竟一点也没腐烂,乾隆爷和刘墉看了这李杨氏,还就是昨晚梦中所见的那模样儿,不觉惊奇不已。

    在棺木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光可鉴人的青铜镜,判官说:“这是九幽地府的“阳世宝鉴”是闫王让我带来的左证”,说着用手在铜镜上一挥,曾在九幽地府出现的画面、情景再次显现,从杨露禅授徒到房玉林纠集太行贼人杀人放火,从李士存发奋读书到殿试名列三甲,从皇命封官到上任途中真定七里铺被贼人围杀,从房玉林冒名为官滥杀无辜到李士存被当做天地会匪首就地斩首,这些情景都在铜镜中一一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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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入贼巢英姑伴驾,顾亲情…
上回书说到九幽地府的判官附身赵老实,用“阳世宝鉴”左证李杨氏所言。这一幅幅画面,一场场情景,看的乾隆爷和刘墉目瞪口呆,比昨晚李杨氏所述还清楚明白,但这毕竟是一面之词啊,乾隆爷有他自己的想法,不亲自目睹眼见决不相信鬼神之说。

    他绝意到真定,以游真定大佛寺为名,一探究竟,(顺便说一句,真定从雍正时期改名为正定,但百姓的习惯还叫真定),刘墉也是务实之人,他的想法自然和乾隆爷一样,从他被任命直隶总督上任以来,还没见到过井陉三关守御李士存,这也正是他和乾隆爷游直隶各地,掌握所属官员真实情况的好机会。

    英姑听说万岁爷要游真定大佛寺自然也想跟随,但又说不出口,只好磨着爹娘同去,老实夫妇自然顺着闺女性儿,由老实出面和刘墉说。

    刘墉想问题自然周全,有老实一家同行,大家可扮成一家人去真定大佛寺烧香还愿,比单独两人微服更安全,一旦有事,还有个照应,最起码还有个跑路送信之人,再就是也减少了徒步之苦。

    乾隆爷听了刘墉之言当然更愿意啦,有美人陪伴省了一路的寂寞,有老实夫妇同行,还能吃上那倍儿香的贴饼子、豆花羹,“好啊,一家人同行,其乐融融,都去,都去”。

    话分两头,先不说乾隆爷和刘墉换上了老实的乡下行头,装扮成一家人,如何去真定大佛寺烧香还愿。单说这九幽地府的主薄,前文书中提到,他是玉面獒房玉林的长辈亲戚,他看闫王、判官都偏袒鬼妇李杨氏,人皇乾隆如果要出面彻查此案,对房玉林还真是不利。

    过去总说某某人护犊子,不光是人,这里连鬼都护犊子啊,这天玉面獒房玉林正在真定自家府坻宴请大当家和手下一群大头目。有人问,这房玉林不是冒充李士存当三关守御吗,怎的在真定府安了家呀?诸位有所不知,真定府是在他的治下,由真定府到井陉关一百二十余里地,如果有事,乌骓马一个来时辰就到,再者三关哪儿有真定府繁华呀,说是安家,实际是太行山匪贼不断骚扰冀中的据点。

    书归正传,这群贼人吆五喝六的不觉都已喝的烂醉,有的溜到桌下,躺在地鼾声如雷睡着了,有的扒在桌上还往脑瓜儿上灌酒,大当家刘黑七和玉面獒房玉林也已醉的不醒人事,被小娄罗分别搀入上房横躺在锦罗帐内打起了热鼾。

    这玉面獒正在睡梦之间,突然觉得有人推他,睁眼一看原来是三舅爷,“三舅爷不是死了么,怎么上这儿来啦”?他还是十几岁时见过三舅爷,到现在三舅爷已死了十多年了,正疑惑间,三舅爷说话了:“你们还在这儿聚众喝酒呐,当今皇上和直隶总督就要到真定访查你来了,还不快跑”,他这三舅爷是谁呀,就是前文书中所说的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

    他听了三舅爷的话就是一激凌,立即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大汗,酒也彻底醒了,自己寻思,这梦真怪,莫非这是真的?这事儿不得不防,于是推醒了身旁的刘黑七,两人商量了一个擒龙困虎,逼其就范的绝户计,实在不行还可以丢掉一切撤回太行山。

    不说房玉林和刘黑七在真定设下重重埋伏陷井,单说乾隆爷一大家人,由扮成车夫的刘墉赶着驴车穿过定州城往南,黄昏时分到了新乐承安铺打尖住店。

    俗话说头上三尺有神明,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天夜里鬼妇杨月娥又显灵了,乾隆爷梦见诸葛武候六出祁山时,旗杆被一阵大风折断,刘墉梦见白天所赶的驴车驶向断崖,老实梦见一家三口被绑成棕子关在地窖里,英姑梦见她亲娘鬼妇杨月娥,让她和爹娘敢紧回家,不同的梦都显示前途有凶险。

    做大事的人就是与平民百姓不同,不能因为一个梦示而改变计划,乾隆爷和刘墉就是这样,只不过心里增加了防范意识,第二天他们的照旧往真定方向行进。

    晌午时分真定北关在望,远远望去,城门口的兵勇在逐个盘查过往行人,刘墉一挥鞭子说:“三爷,不对呀,任何城池没有特殊情况也不会逐个盘查过往行人的呀,我看呀,咱们得小心点”。

    “对着哩,咱们不揍是定州北关外头的平民百姓昂,怕什卖,对不,英姑”,乾隆爷也看出了斤劲,用定州土话回答了刘墉。

    刘墉也明白了乾隆爷的意思,也用方言说:“谁说不是哩,咱们上大佛寺上香,他还管地着昂”,英姑听的直想笑,刚还是京腔京调的,一会儿都变成本地土包子了。

    北关平时就俩兵勇,对出入百姓根本就不盘查,对外路人才查一下路引,今天比平时多了一倍,还多了一个小头目在一旁指手划脚的,驴车刚到跟前儿,就让兵勇给拦下了。

    “站下,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干什么的”,刘墉一勒缰绳“吁、吁”,举着鞭子从车辕上跳下来,敢紧给兵爷打了一弓,操着定州土话说:“俺们是上大佛寺上香地,是从定州来地”,“车上都是什么人呐”?刘墉右手拿着鞭子,左手指着车上的人说:“这是我收(叔),这是我婶子,这个是我革(哥)儿,我收(叔)家地大小子,这个是我妹子”,说着从怀里往外掏路引。

    “得,得,得,走吧”兵勇不耐烦的摆摆手,刘墉故意装傻的问:“借光,还跟你打听一下,上大佛寺往那边走歪”?兵勇往南一指“往南再往西”,刘墉一声“谢谢啦”挥起鞭子,“得儿,得儿”的拉着驴车进城了。

    大佛寺南门对过的街上,有一家平安客栈,是专门接待南来北往到大佛寺进香客人的骡马客栈,五间门面房是饭厅、厨房帐房,后院是十多间客房,有栓马棚、料槽子。

    为了不显山露水,他们要了两间一般客房,一间住女倦,一间爷们住,安顿下来之后,到前边饭厅吃午饭,要的是一般家常饭,刚坐下来吃,有几个像地头蛇又像便衣捕快的人上来盘问:“你们是打哪儿来啊”还是刘墉答话:“打定州来丢噢”,“干什么来啦”?“给我奶奶烧香还愿”,“你们是定州哪儿的”?“北关外头,大奇连,知道不”?“噢,你们吃吧”,这几个人走了。

    吃饭时刘墉招过小二来问:“刚才那几个人是干嘛地哎,是真定的捕头”?小二在刘墉耳边小声说:“什么捕头,都是西边山上的土匪,现在是三关通判的手下——”,“二栓子,你胡嘞嘞什么?不想活啦”掌柜的制止了小二说下去,“几位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早晚得死在他这破嘴上,几位再添点什么”?小二悻悻的走了,“啊,不用了”。

    第二天清晨,几人进大佛寺烧香,穿过琉璃影背、单孔石桥就是天王殿,巨大的弥勒佛笑看世人,从哪个方向看他都对你笑,说起弥勒佛笑看世人,还有个乾隆爷与纪晓兰佛对的故事,一天君臣二人去京西大觉寺,在弥勒殿,乾隆爷问“他怎么对我笑”?纪晓兰拍马屁说:“佛见佛笑,您是文殊菩萨转世,佛见佛自然就笑了”,乾隆爷话风一转刁难纪晓兰说:“他也对你笑啊,你也是佛么”?纪晓兰吓出了冷汗,脑瓜还转的挺快说:“他笑我一辈子也成不了佛,我是个庸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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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吟诗###被贼困,鬼妇…

遇殿拜佛,遇佛烧香,几人过了天王殿、六师殿,来到摩尼殿,北墙通壁悬塑的五彩海岛观音,人物多样,山石、祥云萦绕,色彩鲜艳,光彩照人,令乾隆爷“咂咂”称好。

    转过身看着3米多高的倒坐观音菩萨,乾隆爷问刘墉:“观音为何倒坐”?刘墉想了一下说:“想是观音菩萨不渡尽众生,永不回头的意思”,“嗯,有道理,看她优柔端庄,可称得上是我中华最美的观音啊”。

    走进大悲阁,矗立在面前的就是真定大佛——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几人焚香默拜之后,不觉台头仰视,乾隆爷自语道:“史料记载,大佛高6丈7尺,42臂分别执日、月、净瓶、宝杖、宝镜、金刚杵等法器,面部表情端祥恬静,仁慈庄重,今日看来确是如此”,刘墉道:“据说当初铸造此佛,颇费工力,虽是用埋铸法也分七段才铸成此佛,而且42只手数铸不成,最后是请一位老匠人用紫檀,雕就了各型各异的佛手,镶嵌在42条臂膊之上”,“是啊,不知现今还有没有人能造此佛”,乾隆爷感叹的说。

    出得殿来,老实和英姑被刘墉用眼色给差走了,乾隆爷游完各殿之后很是感慨,仰首吟道:“龙腾故苑寻霸业,狮吼初地礼###”,这一天地绝吟,即吟出了乾隆爷执掌乾坤的豪放意境,也吟出了塌天大祸,后来这绝吟被隽刻在了重修大佛寺时的乾隆御碑上。

    有人问吟诗怎么会吟出了塌天大祸?锁儿爷说:诸位有所不知,那房玉林最是阴毒,原是和刘黑七说好,由刘黑七以太行草莽的面目截持乾隆爷,他以三关守御身份率兵救驾,乾隆爷想活命,必先赦免刘黑七犯驾之罪,他再从中说合,收编太行草莽为大清官军,永镇井陉三关。

    他自己的小算盘是,借机除去刘黑七,即达到救驾有功,高官尽做,又独占太行和井陉三关的目的,自古井陉三关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这样他就能实现近可攻,退可守,以井陉三关、太行山为根据地,近而夺取天下的狼子野心。

    刘黑七早就派出他手下一干头目穿官兵服饰的在交通要道和四门盘查外来人员,穿便装的游荡于大街小巷、饭店客栈,特别注意京腔京调的外来人,一经发现立即拘捕,按天地会匪人论处,所以才有北门和客栈对老实一家的盘查,虽然刘墉应对得体,当时没有露出破绽,但人家一直有人悄悄尾随监视。

    在佛殿上乾隆爷和刘墉的对话,二人不觉用上了京腔,再加上乾隆爷这一绝吟,人家还不知他们是京城人氏?好在刘墉早有安排,事先就写就了两封密札,分别交与老实和英姑收藏,要他们必要时到最近两处搬兵救驾。

    在佛殿上乾隆爷一用京腔说话,刘墉就觉得要坏事,眼睛余光看到身旁不远那扮成游客的,正是在客栈盘问过自己的匪人,但话已出口,已是无法收回,只好随口应答乾隆爷的问话,出佛殿前,便暗示英姑和老实,英姑也是绝顶聪明,立即会意,“爹昂,我渴咧,咱们买碗水喝不”?“那走呗,让你玻昂(娘的意思)她们慢慢看吧”,英姑娘也看出了斤劲说:“老头子,你们可快点回来啊”,“嗯,知道咧”英姑拉着她爹出门了。

    出了大门,英姑去了真定总兵府,老实去了石门镇,不说英姑、老实就近搬兵救驾,单说那匪人头目发现乾隆爷和刘墉是京城人氏后,立即就近招集人手将几人团团围住,并派人禀报房玉林和刘黑七。

    由于鬼妇杨月娥放心不下乾隆爷和女儿英姑,虽然半路显灵示警,这一干人还是深入了虎穴,这时看到乾隆爷面临危机自然也是着急,知道老实和英姑去搬救兵,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怎么办?

    她突然想起东街的赵云庙,有人问这里怎么会有三国名将赵云的庙宇?诸位有所不知,赵云乃常山人氏,戏文里不是有“常山赵子龙来也”的说词吗?真定府古称常山,赵云死后人们为纪念他在此修建了赵云庙。

    于是,她一阵阴风扑向东街,刚到赵云庙门近前,就被看守庙门的阴兵阴将持刀木仓所阻:“呔,何处孤魂野鬼,敢闯将军府坻”?“事急矣,当今皇帝在大佛寺有难,鬼妇前来请赵将军快去救驾,事后乾隆爷必给将军重塑金身”。

    “什么人在门外吵嚷”?鬼中军快步从庙中行出,鬼妇杨月娥又重禀一遍,“稍待”鬼中军又快步行进庙中。

    须臾,白盔、白甲、白马、银木仓的赵子龙率领着一队阴兵阴将,在鬼妇杨月娥的引导下,阴风飒然、鬼声啾啾的由空中杀向大佛寺。

    且说那刘黑七得到禀报后,立即率大队贼兵围住了大佛寺,自带数十得力手下杀进寺来,正在危机时刻,常胜将军赵子龙白盔白甲、白马银木仓率阴兵阴将从天而降,直奔刘黑七而来“贼子,休得猖狂”挺木仓便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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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直隶大堂欲邀功,闫王判…
上回书说到刘黑七率太行匪徒围杀乾隆爷和刘墉,正在危及时刻鬼妇杨月娥引来赵子龙,那赵子龙率本部阴兵阴将驾着阴风从天而降,和刘黑七撕杀起来。

    眼前突然从天而降的白甲将军还真吓了刘黑七一跳,刘黑七一摆鬼头刀向后一纵,左手一指赵云:“来将通名”,赵云马踏连环,右手一摆银木仓,左手一提马缰,白龙马人立而起:“呔,吾乃常山赵子龙是也,何处毛贼胆敢犯驾,还不过来受死”。

    刘黑七哈哈大笑:“不用装神弄鬼,那赵云现在不过是个泥胎,还怎能披挂上阵,拿命来吧”,说着纵上前来一个力劈华山,鬼头刀直向赵云认在马凳的左腿砍去,赵云拨马头,挺银木仓直挑对方哽嗓咽喉。

    他们一个马上,一个步下,一个龙泉亮银木仓,一个鬼头砍山刀,亮银木仓抖起如同斗大的木仓花迎面罩体,砍山刀抡起像风车一样旋转护身,按说双方兵刃相交,应有叮叮当当的磕碰之声,但是这二人相斗却无半点声息。

    有人问为什么?锁儿爷说:“一个是阴间虚无飘眇的常胜将军,一个是人间肉体凡胎的恶煞,就像一个人和人的影子对搏一样,能有声音吗”?

    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异常激烈,子龙的银木仓是木仓木仓着体,但刘黑七却无衣破、肤裂、鲜血崩流的状况,也无银木仓入体的裂肤疼痛的感觉,只是银木仓点来像阴风入体一样令穴位阴冷麻木,每挨一木仓便打一个冷战。

    时间长了刘黑七像掉到了冰窖、雪窟里,混身的筋脉、血液冷的像要凝固一样,动作越来越呆板迟钝,有几次他明明刀过对方马匹和身体,对方人、马却安然无恙。

    阴兵阴将和贼兵的搏杀也是如此,时间长了贼兵们的动作都已呆滞麻木,正在这时,“当——当——”传来两声号炮的声响,两彪官军人马像潮水一样杀了进来,有人问这是怎么回事?锁儿爷说,这事儿一会儿还得佃说几句。

    话说老实奔了石门镇,石门镇总兵鄂尔鲁见了直隶总督刘墉的手札,立即提精兵一千和老实火速赶往大佛寺,英姑去真定总兵府却遇到了麻烦,原来真定总兵邱珏早就被房玉林、刘黑七所收买,成为房玉林、刘黑七的死党,他见到刘墉手札立即将英姑扣留,押入地牢,并向房玉林和刘黑七通风报信。

    两声炮响,一声是鄂尔鲁放的,另一声是房玉林放的,房玉林早就提兵在寺外窥视,单等刘黑七得手之后,好来假意救驾,这时看到鄂尔鲁提兵赶来,怕丢了救驾头功,也立即放响号炮杀将进来。

    赵云一看有大队官兵前来救驾,立即冲阴兵阴将一挥亮银木仓,驾起阴风越墙滚滚而去,据说,当时在赵云庙游览的不少客人,突然看见赵云和众兵将的泥塑都汗流夹背的。面容和身上的水彩被汗水冲的东一条西一条的,甚觉的奇怪,“怎么泥胎还出汗啊”?殊不知他们是从大佛寺救驾刚回来啊,赵云救驾是乾隆爷、刘墉亲眼所见,后来给赵云重修庙宇,扩大规模,重塑金身,树碑立传,自然是乾隆爷感谢赵云救驾的一份心意。

    且说两支官兵杀进寺来,那些贼兵贼将早已被阴兵阴将杀得呆滞麻木,官兵没费多大力气,就将那些贼人收拾了,房玉林抢了救驾头功,为表现自己对皇上忠心耿耿,还派亲信调来邱珏押来英姑,当着乾隆爷的面释放了英姑,逮捕了邱珏,把邱珏和刘黑七以及一干匪首打入木笼囚车。

    有细心的听众自然心存疑虑:“那刘黑七、邱珏一干人都知道房玉林的底细,只要他们能说话,早晚得把房玉林供出来”,诸位有所不知,那房玉林早想到此点了,逮捕这些人的时候,他亲自动手早就点了这些人的哑穴,要不怎么说房玉林阴毒之极呢,关健时刻为保自己他把这些人都出卖了,而且还治他们于死地。

    要说当年乾隆爷殿试李士存,岂有不识李士存之理,眼前这自称李士存的三关守御,自然是贼人假冒,但乾隆爷和刘墉更是棋高一筹,他们要让这假李士存自动投到直隶大堂,于是,二人唱起了双簧,刘墉请乾隆爷到保定直隶大堂发落一干匪首,嘉奖救驾、擒贼有功官员,着“李士存”护驾到直隶行辕,那房玉林自然是以救驾有功之人自居,押着一干犯人在后同行。

    兵车麟麟,人马萧萧,当晚行至定州宿营,时交亥时,乾隆爷和刘墉尚未入睡,一阵阴风刮起,门窗噼啪乱响,就听门外:“鬼妇李杨氏有急事求见万岁爷”,刘墉道:“你有何事如此急迫?可别惊了驾啊”。

    “无防,进来说话吧”,乾隆爷发话了,门窗未见响动,定睛看时,门前已跪了鬼妇杨月娥,“禀万岁爷,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询私欲救房玉林,请万岁爷早做防备”。

    刘墉说:“皇上,这假李士存必须到保定行辕接受刑典处罚,并诏告天下,可别让他跑了哇”,“无防,朕修书一封,着李杨氏去九幽地府见闫君,由闫君出面干涉,谅那文案主薄不敢妄动”。

    子时刚过,房玉林已入梦乡,九幽地府文案正要进入房玉林大帐,想在房玉林梦中示警,让房玉林逃遁,这时闫王和判官带着两个执役鬼差转了出来,正挡住文案主薄去路,“主薄何往?休要管人间闲事,执役力士,将主薄带回地府”,两个鬼役力士上来不容主薄分说,架起主薄一阵阴风,随着闫王、判官回九幽地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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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英姑挡箭替君死,奇连屯…

乾隆爷和刘墉在房玉林、鄂尔鲁大队人马的护送下,出定州北门,过唐河官道大桥,走王京,穿望都,进入了保定城,直隶总督署是在保定城的中心大街上,黑色三开间的大门坐北朝南,位于三尺多高的台基上。大门正中上悬一匾额,上书“直隶总督部院”六个大字,白底黑字,显得庄严肃穆。

    直隶地处京畿要地,天子脚下,直隶局面的稳定直接关系到京师的安危,因此直隶总督是皇上最得力、最信任的弘股之臣,也全国疆臣之首,总理直隶、河南、山东、晋绥、察哈尔、辽宁的军民政务,也可以说直隶总督也是大清国九重臣之首,可见皇帝对直隶是何等重视,刘墉上任刚十余日,这次陪乾隆爷私访,无巧不巧的竟破了如此大案自然是无比高兴。

    直隶总督署大开中门,所有属下文武官员都跪迎于照壁前、左右厢房中间的广场之上,钟鼓齐鸣,街道两旁也跪满了商贾、百姓、贩夫、走卒,三呼万岁之后,文武官员们拥簇着乾隆爷进了大门。

    过仪门、穿过两排巨大的桧柏甬道和公生明牌坊,直接进入大堂,以黑色油饰为基调的大堂布置得庄重严肃,迎面横梁上悬挂着雍正爷御笔亲书的“恪恭首牧”四字匾额,匾额下摆放着海水松鹤图案的屏风,屏风前有黑中透红的酸枝木公案桌、太师椅,两侧有肃静牌、回避牌、职衔牌等。

    按清制,州县衙门的大堂是审理民刑案件的地方,但直隶总督署大堂过去从未审理过民刑案件,主要是举行重大庆典、从事重要政务活动的地方,如承接谕旨、拜发奏折等,但今天却是极为特殊,第一是乾隆爷亲临,第二是要当堂揭露冒充五品关口守御、六品通判,达十数年之久、杀人越货的太行大盗房玉林的真面目。

    乾隆爷端坐大堂之上,总督刘墉则侧坐一旁,两侧则恭立着直隶文武官员,英姑则换上男装扮成书童站在乾隆爷一旁,为的是一会儿代表其父李士存揭露房玉林杀害李氏一家冒充其父的见证人,老实夫妇则暂在后堂等待,必要时也是真定之行和十六年前救助鬼妇李杨氏的见证人。

    堂下跪的是太行巨盗刘黑七及其一干盗匪头目,房玉林刚在一旁陈述完对刘黑七和一干匪首十数年来罪状的指控,刘墉对他一挥手,他退回班位,只听刘墉扬声道:“来呀,将这一干太行大盗拉出去,斩首示众”,门外二十多刀斧手整齐的一声“喳”,鱼贯而入,将这群大盗像提小鸡一样拖了出去。

    房玉林暗暗欢喜,“啊,好,这回再也没人能指证我是房玉林了,现在我就是救驾有功的李士存”,他言喜于表的站在班内静等乾隆爷的嘉奖升赏,做上了升官发财的美梦。

    “李士存听封”,乾隆爷发话了,房玉林终于等到了乾隆爷的隹音,“臣在”他敢紧迈步出班,对着乾隆爷撩衣跪倒山呼:“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时刘墉对右班的属下一挥手,从右班的武将中冲出二人,上去就将房玉林抹双肩,拢二臂摁在堂前。

    “哎,你们这是干嘛”?房玉林争搏着问道,“啪”的一声惊堂木响,“房玉林,你可知罪么”?乾隆爷一声断喝,被摁在地上跪着的房玉林就是一个激凌,立即滩了下来“这回可完了,我上了他们的当了”。

    乾隆爷接着说:“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朕,可是你所能欺骗的?当年你狼子祸心,杀害李杨两家,尚不知自悔,竟勾结太行大盗,劫杀朝庭命官,冒名顶替,危害井陉三关和正定百姓,竟敢在大佛寺对朕下手”。

    看来乾隆爷真是被气急了,说话也带出了江湖的粗鲁,“你可知道头上三尺有神明,你之所为,是人神共愤呐,连阴间的历鬼都不会饶恕你”。

    乾隆爷正说着,突然,一阵阴风将摁着房玉林的两个武将撞翻,滩在地上的房玉林“噌”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抬手间一支袖箭从他手腕射出直奔乾隆爷胸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英姑向前横移两步,挡在乾隆爷身前,袖箭正好射入英姑哽嗓咽喉,英姑挺了一下,倒在了乾隆爷怀里。

    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儿,刘墉的“护驾,拿贼”尚未说完,英姑已中箭倒在皇上怀里,大堂上顿时乱作一团,两厢的文武官员,护驾的、拿贼的乱烘烘的挤撞在一起,房玉林借机纵出大堂,门外的武士尚不明所以,有的拥上前来拿他,都被一阵阴风所拒,房玉林没命的向城外逃去。

    有人问这是怎么回事儿?眼看房玉林就要伏法了,两个押他的武将怎么会自行摔倒呢?锁儿爷说,这就是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偷偷溜出来做的祟。

    虽说这只是刹那间的事儿,但说书的一张嘴却不能同时说三件事儿,还是一件件的说吧,那九幽地府的文案主薄自从上次被闫王、判官带来的两个鬼役力士架回地府之后,被闫王勒令闭门思过,这日突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外孙已命悬一线,不顾一切的溜出地府,来到直隶大堂,正是啃节儿,于是,就发生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九幽地府的当值鬼役,发现文案主薄溜出地府,立即禀报了闫王,闫王闻报大怒,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这斯履犯阴律,已是不可救药”,立即请出镇府法宝“九幽招魂幡”,准备亲自去捉拿文案主薄,以正阴律。

    判官是唯闫王马首是瞻,随即也取出了久已不用的阴间法器,“阴阳水火双龙哭丧棒”,要说这两样法宝、法器,那是历害无比。

    “九幽招魂幡”,指谁收谁,无论是飞鸟鱼虫、人间走兽,还是阴间魑魅魍魉,只要对你晃上一晃,你的魂魄便被吸附在幡中,被幡中魔火狱炼成一股青烟。

    “阴阳水火双龙哭丧棒”一旦祭起,下打历鬼、恶煞,打得你魂飞魄散,中打肉骨凡胎,打得你骨酸筋软,这两样法宝、法器,就连上界神仙、东海龙王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那闫王、判官火光三丈的携带法宝、法器,带了一队阴兵鬼役,驾着一阵阴风追了出来,刚好在直隶大堂外边碰上,文案主薄正替房玉林抵挡追兵,闫王的“九幽招魂幡”对着文案主薄一指大喝一声:“嘟,那鬼主薄还不住手”,主薄转头看时大惊失色,魂魄却身不由已的飞向“九幽招魂幡”,嘴里还在喊着“闫王饶我”,但诲之晚矣,只见闫王将“九幽招魂幡”晃了三晃,一股青烟直上九宵。

    当然,这些鬼事情的发生、结果,那些肉眼凡胎的兵丁、武将是看不见的,只是觉得被阴风撞翻的现像没有了,闫王正要收兵,英姑的魂魄却飘飘荡荡的撞了过来,被判官伸手拦下。

    话说英姑咽喉中箭,倒在乾隆爷怀里,乾隆爷抱着英姑的尸体“英姑、英姑”的喊着,老实夫妇闻声也闯了出来,“儿呀,心肝”的喊个不停,大堂里那个乱呐,喊着护驾的,嚷着拿贼的,有的拥撞在一起,跌到了像滚地葫芦,被人踩踏而过。

    不说大堂里怎么乱糊,单说英姑的一丝游魂,飘飘荡荡的撞向“九幽招魂幡”,被判官拦了下来,正在这时鬼妇李杨氏也哭着追了过来“儿呀,你死的冤呐”那哭声虽是鬼声啾啾,却更如杜鹃啼血,听得闫王、判官都叹息不已。

    有人说,既然闫王、判官的法宝、法器如此历害,为何不帮助她们把房玉林收了,替她们报仇雪恨呢?诸位有所不知,阴间有阴间的律法,阳间有阳间的法度,越阻代庖不得。

    “莫再哭啦,再哭那房玉林就跑远啦”闫王劝道,“可我们又怎能拿得住那恶贼啊”,鬼妇李杨氏呜咽道。“判官,将你那对哭丧棒借与她们吧,这仇只能让她们自己报了”闫王道。

    母女二鬼各自从判官手里接过一支“阴阳水火哭丧棒”,告别闫王、判官,驾起一阵阴风向西南追去。

    那房玉林仓皇逃出保定城,又抢劫了一匹快马,如丧家之犬,没命的向西南方逃去,一个多时辰已到了唐河边,正在骑马渡河时,那李杨氏母女二鬼已追上前来。

    她们看得见房玉林,而房玉林却看不见她们,他正行至河中心,李杨氏迎头一哭丧棒,他“哎呀”一声,在马上晃了两晃“卟咚”一声落入水中,英姑一棒砸在马屁股上,那白马“唏留留”一声长嘶,负疼顺水游走了。

    房玉林落水之后,头痛无比,两口河水灌得他头昏脑涨的,但逃命要紧啊,又奋力向对岸游去,“啪”的又是一下,什么也没见着就又挨了一棒,他这回蒙了,嘟囔了一句“真是活见鬼了”,锁儿爷说:“可不是活见鬼了吗”,他掉头往回游,上了岸,他想向东走,找渡船或木桥,然而刚走几步,迎头又挨了一棒,他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他转身往西走也挨了打,唯独往北走没挨打。

    那就往北走吧,往北走,走慢了,走偏了,屁股上都挨打,就这样他几步一挨揍,几步一“哎哟”,路人都觉的奇怪,“哎,你们看,这人怪不怪,没人打他,他走几步就哎哟一声”,“好像是有人打他,你没听见啪啪的声儿吗”?“那怎么看不见人呐”?“多半是鬼打着他走呐吧”。

    过了望都,迎面碰上追捕他的官兵,带兵的将官正是鄂尔鲁,鄂尔鲁大喜:“哈哈,房玉林,这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弟兄们,给我绑了”。

    这一天,直隶总督署大门前的广场上,围的人山人海,房玉林被五花大绑的绑在行刑桩上,落腮胡子的行刑侩子手,袒胸赤膊,钢针似的胸毛外翻,腰上、腕上、头上都缠着红布带,右手一把牛耳解腕尖刀。

    房玉林受的是一千零八十刀的剐刑,一个好的剐刑侩子手,要在两个时辰之内将受刑人剐上一千零七十九刀,要刀刀掉肉见血,这期间受刑人不能死,要让他疼痛呼嚎两个时辰,第一千零八十刀才剜心毙命,为的是对这十恶不赦之人以警效尤。

    房玉林死了,自然下了地狱,九幽地府的闫王、判官、执刑鬼役能饶他吗?十八层地狱的诸般酷刑,那是可想而知的事儿,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英姑之死,使乾隆爷无比悲伤,亲自写了悼文,在英姑的坟前焚化,从此,奇连屯南,老实夫妇的屋后又多了一座孤坟,人们管它叫皇姑坟,皇姑坟的故事,至今还在这里的百姓中间流传。

    据说此墓曾被盗墓贼光顾过,他们说墓中即无英姑的尸骨,也无金银珠宝,只有几枚乾隆朝的制钱。

    还有人说,闫王怜悯英姑英年早逝,令她还了阳,更名改姓,远嫁他方,无论真假,这个遐想的空间都送给读者你了,也许你续的故事更吸引人。


本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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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员外咋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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坟地上的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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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玉骷髅,接下楼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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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完,请看下卷:白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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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累了休息了明天在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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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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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叫”有事我先闪。你顶着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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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T' 看鬼片、鬼故事、就找我
秋风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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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变世界,先变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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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支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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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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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了,  我在努力赚分呢。

她,说
幼不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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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载来看。
今天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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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包骨 ,凭什么我的菜50分

际遇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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