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果颠倒 ]
每到周末的时候,
他总是约集一群同好去打篮球。
这是他最喜欢的运动。
他们打球的场地,
是郊外的一个露天篮球场,
那里场地情况良好,周围十分安静,
不会有人和他们争抢场地。
他们每次都玩得很愉快,
只有这一次除外,
所有的人,都无法把球投进北边的篮筐,
那个篮筐就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样,
所有的投球,要么偏出,要么砸在框上弹出来,
于是他们草草收兵,相约明日再战。
第二天,他们来到了球场时,
这里居然挤满了人,
北边的篮筐下,
吊着一个人。
那人在篮球架上自缢,
脑袋就堵在篮圈下面,
把篮筐封的死死的。
[ C笑 ]
我的邻居是个歌唱家
专攻美声唱法
他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成为一名歌星
于是他从小就开始训练他的儿子
他把他的儿子放在一间房间内
然后开始播放音乐
只是音乐的声音开的特别的大
简直可以把人的耳朵震聋
他告诉儿子要拼命的唱歌
用自己的声音把音乐的声音压住
只有这样他才会将他放出这个房间
说完他就将房门的锁一把锁上
他的儿子在那间屋子里拼命的喊叫
但是幼小的声音怎能压住要命的歌声?
我们听着他儿子的声音渐渐沙哑
到了最后那种挣扎终于慢慢停止
他直到半夜才打开房门
屋子里的音乐仍然震耳欲聋
我的老婆和我说那孩子多半会变成聋子
这时他的儿子居然自己没事儿一样走了出来
他开始大笑
那笑声是C大调的笑声
尖利的要命的C大调!
直刺我们的耳朵
他笑了
然后开始和儿子一起笑
C大调的笑声回荡在小区上空
好诡异!
我们家的窗户开始碎裂
隔壁家的窗子也一下炸掉
路上的路灯也爆胆了
我和老婆急忙找东西堵住耳朵
那一夜我不知道是怎样过的
总之到了早上我的耳朵已经半聋
我和邻居们挪着步子走出楼门
耳边仍然响着那恐怖的笑声
两个人站立在小区的院子中央
头的上半部分都已经爆成一滩
他们的身子还在那里微微摇晃
喉咙深处幽幽地发出轻声怪笑
那笑声是C大调!
[ 朋友 ]
她和可可是初中时代的好友,许久未联络,
此次她特地联系她,并到可可家去找她。
她们一起天南地北聊了很多,当然,最多的是以前初中时代的事。
夜幕降临,可可要请她留宿一宿,她愉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她起身的时候,可可已经出门了,
可可给她留了一个盒子和一个纸条,
大意是说,这是可可以前答应给她的东西。
她完全没有印象她要可可给她什么,于是她打开了盒子。
里边静静地躺着一个双耳杯。
她终于想起,那时她们同看的某出电影里,
女主角手里抓着一只这样的双耳杯,她很想要,可可承诺要送她。
之后的分别似乎太漫长了,以至于她早就把这个事给忘了。
想不到,可可还这么有心。
她开心地关上盒子,准备到外边等待可可并感谢她。
打开门,正好遇到这栋楼的管理员。
管理员吃惊地望着她,“你怎么会在这个屋子?”
“我来探访朋友的!”她笑着回应。
“可是,这个屋子的主人在10多年就被劫匪入屋行窃时杀掉了……那个凄惨啊……”
[ 推销 ]
我和妻子正在吃饭
有人敲门
“谁啊?”我喊道
真烦
门外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他手里拿着一条口袋
他的牙齿上都是黄乎乎的齿垢
头发也好像几年没洗那样粘成一团
老乞丐!
我正要挥手将他赶走
他却对着我伸出一只手来
“先生,你买不买?”
“什么?”我惊讶
“你的手指,右手的小手指。你买不买?只要十块钱。”
开玩笑!这时代连要饭的都不直接要饭了!
居然向我推销我自己的手指!
靠!真会开玩笑!
我随手扔给了这老头十块钞票
希望他以后可以别来烦我
“我买了。”我说
老头笑了笑,又走向我邻居老韩的屋子
“有人向我推销我自己的手指,真好笑。”我向妻子说
“是啊,真好笑。”我们俩一起畅快的笑了一场
晚饭很好吃,我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再给我来一杯!”我说
隔天的早上警笛声将我惊醒
我和老婆走出门看个究竟
原来是我的邻居老韩急病身亡
看来人的一生真是充满曲折
第二天流言开始在附近出现
听说老韩的心脏意外失踪
老韩的妻子孩子已经火急搬家
所以我也无法得知事实真相
当天晚上我和妻子正在看电视节目
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音
我起身去开门
又是那个老头!
“先生,你买不买你的肠子?老客户五折,四百元!”老头话说的很快
“肠......肠子?!开什么玩笑!快滚!”我大骂
老头没说话,慢慢腾腾地走开了
我不知道怎么想起了老韩,突然间,我出汗了
“等等!我买!我买!”我掏空钱包,买下了自己的肠子
我的日子开始窘迫
老头的要价越来越高
卖给我的器官也越来越重要
我想拒绝
但是又不敢
日子过的很快
我开始瞒着妻子卖家里的东西
我昨天已经买下了自己的心脏
也许不久我就会逃脱出这场噩梦
......
“咚咚咚!”
“你这混蛋!今天要卖什么?”
“大脑。老客户五折。五千万元。”
“天啊!......能赊账么?”
“不能......”
[ 拥有 ]
我的隔壁搬来一名男子
他每天戴着墨镜早出晚归
而他的脸上永远带着神秘的微笑
一双手也时常插在袋里
说起来,他带回过夜的女子也许数不胜数
他们回来好像总是在午夜两点
那时候,我的屋子早已灯灭人休
所以我从不知道有人来来去去
我经常在早上撞见他疯狂的洗脸
能看见他没戴墨镜的脸上透着一丝冷酷
他从来不请我去他的屋子拜访
他的屋门也一直都重门深锁
我又经常在他身上闻到女人的香气
但是却从没看到过他带回的女人
我奇怪
于是我起了疑心
我决定偷窥
一个神秘的午夜两点,我趴在我的门缝边偷听外面的动静
大门开了,是他
我透过锁孔努力望去
果然是他,还抱着一个美艳女子
他静静地走进屋子,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抱着的女人昏昏睡着,在睡梦中还不忘抱紧他的脖颈
门在他面前自动打开
而他和她就消失在那扇门后
然后是门缝里的一线灯光,和细如抽丝的一阵声响
最后还有似有似无的声声呜咽
我咽下一口口水
好神秘
我终于在白天撬开那扇神秘诱惑的门
屋子里挂着窗帘,空气中飘着古怪的香气
在墙边放着一个柜子,那是以前这屋里没有的东西
我努力抑制住我的欲望
[ 盛宴 ]
盛大的晚宴就要开始
主人和宾客正在入席
每个人都热切地盼望宴会开始
他们迫不及待要品尝一顿大餐
主人带头脱掉衣服
其他的客人也照样办理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
因为今天的美食实在是天下无双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上了一个小碗
里面是最美味的调味佐料
还有一副上好的锐利刀叉
今天的用餐可不能没有餐具
宴会如期准时开始
主人第一个用刀割开自己大腿
大腿的肌肉最是结实耐嚼
脂肪也厚真正是无比美味
鲜肉在碗里蘸上一蘸
酸辣的口味可真是开胃解馋
主人带着满意微笑又割下一条肌肉
原来最美味的菜肴就在自己身上
客人们也纷纷大快朵颐
刀子在腿臂上下翻飞
还有的客人比较变态
他们居然喜欢吃点新鲜大肠
桌面上还摆着各种蔬菜
还有各种美酒可以任人品尝
所有人都吃的开心异常
吃完了大腿还要再来些手臂
有的人吃的好奇心起
将刀子伸向旁边的客人身体
他倒不是有意伤人做恶
只是想尝尝别人的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有几个人被公认是最为好吃
他们被客人们一起抬上桌子
所有的刀叉飞舞着戳向他们身体
眨眼间就只剩下一堆白骨森然
宾主们都已经酒足饭饱
一个个也都只剩半个身体
有的人肚皮被吃了一半
肠子还白花花吊在外边
主人点点头宣布宴会结束
对佣人说可以开始收拾下这些残羹剩饭
宴会厅的大门突然敞开
清洁工们开始清理这些乱七八糟
大群的肥猪冲进大厅
拱嘴大嚼客人们的剩余身体
这些猪的效率真的特别惊人
一小会工夫大厅就变得干干净净
佣人们进来拖掉地面血污
顺便把吃饱的肥猪赶出大厅
这场宴会到这里才彻底结束
只有主人的脑袋还滚在厅堂一角带着笑意
[ 脏小孩 ]
小超市的门口摆着一台音乐木马。
只要投下一块钱硬币,
小孩子们就可以在坐在笑容呆滞的卡通偶像背上,
伴随着亲切而幼稚的音乐,
摇晃个三五分钟。
这个玩具还算受欢迎,总有些小孩会目不转睛地看着它,
然后掏出硬币来,换取一首儿歌的欢笑时间。
然而这个小孩盯了它半天了,
那双小手却还是深深藏在衣兜里,
死活不肯拔出来。
店员有点不耐烦了,
这小孩的衣服破烂,脸上肮脏,莫不是哪里来的流浪儿?
继续让他蹲在店门口死盯着木马,
就算有生意也会被他吓走吧?
“小朋友,你想玩木马啊?”
店员蹲下来,挤出一丝微笑,
小孩咬着嘴唇,轻轻点点头。
“想玩就拿钱出来玩,
没钱就去找其他小朋友玩吧!”
随着她刻薄的话语,
小孩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转身飞快地跑走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店员的儿子没有按时回家。
她焦急地寻找着儿子,
看见一群人在马路边围着一小块血泊,讨论着,叹息着。
那个面孔肮脏的小孩,却牵着她的儿子,飘在这群人的头顶上。
“是你说,让我找其他小朋友玩的。”
他愉快地微笑着,冲她高声喊着。
“我找到了。”
[ 护肤霜 ]
“看看,有没有白一点?”
女友把手腕递到他的眼前,
他贪婪地嗅着她手上那若有若无的香气,
大声地称赞着,
“白,真白啊!”
他并没有撒谎,
女友的皮肤确实白皙晶莹,宛若美玉。
“你买的那盒护肤霜效果真好。”
女友笑嘻嘻地夸奖着他,
“不,主要是你天生丽质!”
聪明的回答,博得香吻一个。
上次出国,他给女友买了一盒化妆品,
黑白二色的瓷盒,上面写着细小的异国文字,
一打开,就有淡淡的香气飘出。
自从用了那盒异国舶来的护肤霜,
女友是一天比一天白了,
甚至,白的有点过度了。
“亲爱的,我美吗?”
他看着眼前那片耀眼的白,
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如今的她,洁白如纸,五官的轮廓也已不太清楚,
甚至连那一头秀发,也几乎成了透明的玻璃丝。
“美……真美……”
他言不由衷地说着,
“亲爱的,这个护肤霜真好用。”
她的声音也变得淡淡的,听不出喜乐。
他苦涩地笑笑,
“亲爱的,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今天我把那盒子带去给懂外文的同事看了。”
他不敢看她的脸,低声说着,
“那盒东西,其实不是护肤霜,是一种特效涂改液。”
抬起头时,眼前已经没有了她,
屋子里静静的
[ 劝酒 ]
“来!朋友,我敬你一杯!”
“对不起,我不会喝酒。”
“喝酒不用会,一口闷下去就行。”
“真的很抱歉,我过会儿要开车,还是不要喝了吧?”
“没关系,不就是开车嘛!我喝两斤白酒还不是照样开车。”
“很不好意思,我最近准备要小孩了,为了下一代的健康正在禁酒。”
“放心吧!我的儿子就是酒后制造的,现在不也好好的吗?来来来,干了这一杯!”
“我真的不能喝,其实最近因为胃出血动过手术,医生让我绝对禁酒。”
“哎呀,医生的话不能全听,再说酒能治百病,一斤酒下去啥病都好了。”
“……”
“来来来,赶紧喝了这一杯!”
“好吧,其实我喝了酒会变成另一个人……”
“别说了,赶紧喝吧……哎,这就对了!咦?啊~~~~~~~~~~”
“……一个喜欢边吃人肉边喝酒的人。”
[ 衣柜 ]
打开衣柜的瞬间,
她的心脏几乎都停跳了,
一对凌乱的衣服中间,
那个小巧玲珑、全身赤裸的女孩睡得正熟,
细微的呼吸,雪白的肌肤,显得如此诱人。
她轻轻合上了衣柜的门,
不过是出了一天差,他居然做出了这种事情!
回到家里,见到久别的老婆,
他没有得到一个香吻,却看到了一纸离婚协议。
苦苦追问,没有答案,只有冷冷一句,
“你打开衣柜看看。”
他莫名其妙地打开衣柜,
顿时全身都凉了,
里面那个酣睡的男子,
面貌英俊,身材健硕,
难怪她会弃他于不顾。
女儿看着还在吵架的父母,
顾自哭得眼泪汪汪,
大人们的事情她实在搞不懂,
只好去看看他们不断提到的衣柜。
衣柜里似乎有只狐狸,冲她眨了眨眼睛,
可是仔细再看时,只有那件妈妈新买的狐皮大衣,
孤零零挂在那里,显得有些诡异。
[ 愚人节 ]
“老板在找你了,快去他办公室。”
同事拍着他的肩膀,面色十分冷峻。
他淡淡地一笑,坐在椅子上继续敲打着键盘。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
“你好大的架子,我叫你来,你理都不理?”
老板拍着桌子冲他怒吼着,
他还是淡然地笑着,在心里称赞着老板的演技。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
揣着两个月的薪水,夹着装着所有办公用品的大箱子,
他早早回到了家,乐呵呵地打开了门,
妻子和他的好友惊慌地从沙发上滚下来,
那狼狈的神色,装得还真像。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
他拿了把刀,装模做样的比划了一下,
好友居然就吓得尿了裤子,
推着这家伙上楼顶的时候,
他的心里止不住的好笑。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
楼下来了好多**,还有消防员,
最多的是那些看热闹的人,他们接踵摩肩,人山人海,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
**已经上了楼顶,看他们那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笑得都忍不住了,
手一抖,朋友手舞足蹈地掉下了楼,
他哈哈大笑着,也跟着跳了下去。
今天是4月1日,愚人节。
[ 一千零一次的求婚 ]
大雨哗啦啦地下着。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
抱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
不顾不住打在脸上的雨水,
抬头大声呼唤着,
“亲爱的,请你嫁给我吧!”
随着这深情的呐喊,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从大楼里冲了出来,
接过他手中的玫瑰,
然后投入了他的怀抱。
“亲爱的,我答应你。”
“亲爱的,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他们在大雨中拥抱着,
脸上闪耀着快乐的微笑。
彷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有人打着伞从他们身边路过,
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走进了附近的咖啡店。
“老板,那个男人又来求婚了啊。”
坐在窗边的客人,端起热腾腾的咖啡,随意地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我天天都会看到他来求婚?”
“是啊,他是个可怜人呢。”
老板一边研磨着咖啡豆,一边回答着,
“听说是失忆了,记忆停留在求婚前的一天,于是每天都跑来求婚。”
“为什么不想法治疗一下呢?”
“听说是治不好了呢,不过那女孩也真是,每天都这么配合他。”
“真可怜!”
男人叹了口气,老板点点头,他们同情地向外望着。
求婚的男人和美丽的少女,在雨中漫步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寄生 ]
张老师得了重病
医生说他的胸腔里的肿瘤已经到了晚期
他拿着诊断书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诊断上面说他只还有几个月好活
张老师不想死
因为他还有心愿未了
这个心愿和他的身体状况倒没有多大关系
他不想死因为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失踪是在那三年以前
那一年他的儿子硕士学位刚刚毕业
然后便说找不到理想工作而长期待业在家
其实张老师知道他的儿子只是不想走出家门
就在一次激烈的争论之后
他的儿子选择了离家出走
清晨的阳光照在儿子的床上
但那张床上却已经没有主人
张老师后来的日子后悔莫及
他一次又一次地远行寻找他的儿子
但是他的儿子就好像是人间蒸发
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儿子
再后来张老师就得了胸部肿瘤
他的老友是一个主刀医生多次劝他手术治疗
但是他十分害怕一旦手术失败就再见不到他的儿子
所以手术的日子也就不断拖延下去
但是手术现在已经是不能再拖
张老师含着眼泪躺到了手术台上
他之前已经写好遗书
遗书里把他的一切都留给了他的儿子
医生们打开了张老师的胸腔
心脏旁边是一个巨大肉球
肉球的表面随着心跳一起一伏
为数众多的血管就缠在那肉球上面
医生们开始切除这个肿瘤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个肿瘤上竟然还存在着神经系统
医生的手术刀碰到它时它居然还会微微颤抖
好吓人!
医生和护士都感到万分奇怪
于是手术做完后没有将这个肿瘤立刻扔掉
第二天主刀医生开始用仪器检查这个肿瘤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肿瘤中间是一个空腔
所有的医生们都围拢过来
来看这个医学史上罕见的奇怪肿瘤
主刀医生仔细地将肿瘤切开两半
然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叫喊
主刀医生坐倒在地颤抖不已
护士夺门而出还带着连声哭嚎
就在那被切开两半的肿瘤中间
小小的张老师的儿子正蜷缩着躺在里面慢慢睁开眼睛......
[快餐店的厕所 ]
“你有没有注意过快餐店的厕所?”
朋友一边吃着鸡腿,一边神神秘秘地说着。
“快餐店的厕所?那有什么特别的,
几乎每一家的都一样。”
他用薯条沾着番茄酱,心不在焉地回应着。
“对啊,关键就在这里!
这些厕所装潢一样,布局一样,甚至连大小都差不多!”
朋友挥舞着鸡腿,神情激动地说着,
“不论你是在北京还是上海,是在国内还是国外,
所有的快餐店,他们的厕所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那又如何呢?”
他茫然地看着朋友,不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这里有个天大的阴谋,”
朋友凑过来,低声说着,牙齿上还挂着一缕鸡肉丝,
“这些快餐店的厕所,其实是一种空间传送装置,
只要你能找到启动按钮,就可以传送到地球上任何一家快餐店去。”
他拈着薯条,用看疯子的表情看着朋友。
“你不信是吧?我马上去做个试验。”
朋友跑进了这家快餐店的厕所,
而他摇摇头,继续吃他的薯条。
三十分钟后,朋友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
看着朋友脸上那种极度沮丧的表情,他倒也不好意思再嘲笑对方。
他们闷坐了一会,正要准备出门时,
快餐店的门被人打开了,朋友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厕所确实是空间传送装置吧!
我就被传送到街那头另一个快餐店去了!”
他和朋友都站了起来,傻傻地看着那个从门外进来的朋友,
那个朋友也看着他们,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快餐店的厕所,并不是空间传送装置,
那是一个克隆门,当你按下某个按钮时,
另一个你,就被克隆出来,出现在另一个快餐店的厕所里
[ 洗头 ]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洗头妹吗?”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漂亮女子,
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贪婪,
“听说你洗头很有一手,
我今天也想来试试。”
她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和动作,
只是做了一个手势,请他在躺椅上躺下。
温暖的水,缓缓打湿了他的头发,
冰凉的洗发剂,刺激着他的肌肤,
随后是一双温柔而灵活的手,
在他的头顶轻轻的抚摸着,游走着。
那双手似乎透过了头骨,直接按摩着自己的大脑,
他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感觉,好像是天使在自己的头顶上跳舞呢,
怪不得兄弟们都说,在她的这双手下,什么邪念都没有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天使还在跳舞,
他忽然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了自己悲惨的童年,想起了少年的朋友,
也想起了自己笑傲江湖,快意恩仇的岁月,
似乎,有人在和他一起审视着这些记忆,这让他有点不安,
但舒适的感觉压倒了一切,使他不愿醒来。
一张张似曾相识的脸,或哭或笑,或毫无表情,
向他飞扑过来,逐渐变得异常清晰……
“不要啊!”
躺椅上的男人,闭着眼睛拼命扭动着身子,
似乎在躲避什么。
一滴泪打在了他的脸上,
是那女人流下的泪,
“妹妹,我找到杀害你的人了。”
她轻声说着,
放在男人头顶的双手,微微的加了些力,
男人的挣扎越来越轻微,
表情却越来越痛苦,
似乎正在做什么恐怖的梦,而且,永远无法醒来。
[ 寄存 ]
他是被爷爷抚养大的,
从有记忆起,他就住在爷爷的寄存店里,
早就习惯了小店里那些杂乱的货物,和淡淡的樟脑味。
店里客人不多,却也不算少,
总是有人匆匆忙忙跑过来,
放下东西,取走一个号牌,
或是放下号牌,取走爷爷拿出的货物,
再匆匆的离开,
这个过程中,爷爷总是一言不发,也没有表情,
最多微微的点点头,算是对客人的欢迎。
“我从来没有弄丢过客人的货物。”
有一次爷爷喝醉了酒,这样对他说着,
“交给我是什么样,还给客人就是什么样!”
那时爷爷满面红光,脸上浮现着自豪的表情。
他很少见到爷爷这么兴奋,甚至很少听到爷爷说这么多话,
平时爷爷总是沉默寡言,坐在店里,像一座呆板的雕像。
那一天,大雨中走来一个穿黑衣的人,
黑衣人掏出一块红色的号牌,
默默地放到了柜台上,
爷爷对着号牌看了很久,然后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那件货物。”
爷爷拍着他的肩膀,朝着客人大声的说着。
他惊讶地看着爷爷,又看着对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看了看他,随后皱起了眉头,
“长这么大了啊,这不好交代啊,
当年寄存的不是个婴儿吗?”
他越听越是惊愕,紧张地看着爷爷,想问个清楚。
爷爷看着他,眼眶似乎有点潮红,随后又转向了黑衣人,
“哎呀呀,真抱歉,这些年不小心就养大了呢……
你放心吧,交给我是什么样,还给客人就是什么样。”
爷爷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按压着,
他觉得全身一阵剧痛,骨骼和肌肉似乎都在收缩,
甚至连记忆和思想似乎都要被挤压出去了,
他忍不住想要呐喊出来,然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爷爷,好痛啊……”
爷爷的眼睛似乎更红了,然而爷爷的手并没有停下,
他的身体被按的越来越矮,越来越小,
甚至连智能也随之退化,只剩下哭泣的本能,
渐渐的,他缩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就像十几年前,他被送来寄存时一样。
“394号货物,已经恢复原状了,请收好。”
爷爷把他递给了黑衣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骗 ]
“你为什么骗我!”
他冲着话筒大声说着,
话筒那边传来低低的哭泣声,
这使得他的心稍微软了一下,
于是他把声音放低了,
“咱们在火车上,聊得多开心啊。”
“是的,我也记得,那是我这几年最快乐的时候了”
话筒那边的声音柔和而娇媚,
还带着一点点鼻音,看来她是真的哭了。
“我们都知道,遇上了真正的知音,
于是才交换了地址和手机号,对吧?”
“嗯,是的,后来你给我打了几次电话,每次都聊了好久。”
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心越发的软了,
“可是我坐了一夜的车来找你,
却发现你给我的是个假地址!”
“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先给我打电话……”
“你能理解吗?!我找了那么久,
发现那个地址其实是一个公墓的时候,
我的心情是多么的难受吗?”
他还是吼了出来,那种被愚弄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你为什么骗我?”
“我没有骗你!”
那个好听的声音,突然就在背后响起来了,
“我本来就住在那里。”
她幽怨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个纸糊的手机.
[ 食品袋 ]
他住在三楼,
喜欢站在阳台看院内的风景。
今天他又站在了阳台上,
一抬眼,就看见了树丛里的食品袋。
厌恶感顿生;
是谁丢的?
为什么清洁工不清理。
上班的时间到了;
他匆匆的拎着包,出了门;
这样他一连几天都能看见那食品袋,
渐渐的看风景的念头打消了,
甚至厌恶站在阳台上。
一天他下班回来,
又看见那个食品袋,
不过今天那个食品袋在半空中飘飞着,
好像在向他挑衅。
他气急败坏的走了过去,
伸手去抓食品袋,
可食品袋好像有灵性一样就绕着他转!
他停下手来直直的站在那里!
突然,
食品袋套在了他的头上,
他用力的想把它撕破;
但食品袋就像胶皮一样粘在了他头上,
摘也摘不下来撕也撕不破,
直到他窒息。
[ 加油 ]
按照朋友的指点,他驱车来到了那个旧仓库。
一个衣着肮脏的家伙,确认了他的身份后,
拿起一个涂成黑色的铁桶,
通过焊在桶上的管子,向他车子的油箱里倾倒着。
他听见“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黏稠的东西,
顺着管子倒进了油箱里。
那管子从邮箱里拔出来的时候,
一滴绿色的液体在管子一端悬挂着,
仿佛一只诡异的眼睛,盯了他一眼,又缩回铁桶去了。
那家伙收下了他的钱,随后冲他呲牙一笑,
“每天往油箱里加点水,就永远不用加油了。”
他机械地点点头,坐上了车。
“不要往油箱里看,绝对不要看。”
那张肮脏的脸,忽然出现在车窗前,郑重地嘱咐着。
从那天之后,他果然再也没有加过油,
只需每天向油箱里倒点水,那汽车就跑得又快又稳,
除了偶尔,油箱里会传来奇怪的响声,
有时像有人在彬彬有礼的敲门,
有时像个疯子在歇斯底里的蹦跳,
这种时候,只要赶紧倒瓶水进去,油箱里就会彻底安静下来。
要是妻子的好奇心也能被一瓶水平息就好了,
那个女人已经问了他好几次了,
“为什么不见你去加油?为什么不去保养车?为什么半夜车里会有奇怪的声音?”
他被问的烦不胜烦,终于把她拉到了汽车边,
讲述了那个神奇的夜晚,那绿色黏稠的液体,还有那句郑重的警告,
“不要往油箱里看,绝对不要看。”
“我想看看。”
妻子的眼睛闪亮着,坚定地说着,
“万一里面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呢?万一你开车的时候油箱爆炸了呢?”
她又一次说服了他。
举着一个微型的手电筒,她眯着眼睛困难地向油箱里窥视着。
过了一分钟,两分钟……
她忽然站起身来,
“原来是这样,咱们回去吧。”
拉着他的手,她快步地走回了家里。
“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急切地问着。
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不要问,更不要看,没事的。”
放下水杯,她回头对他说,眼角流下一滴绿色的液体,却又飞速地缩了回去。
[ 预言 ]
楼里搬进来一个美丽少妇。
她似乎非常沉迷于塔罗牌和水晶球。
刚开始大家很愿意找她玩玩算命,预言什么的。
但是慢慢就没人相信她了,因为,她所谓的预言从来就没准过。
到最后她突然门庭冷清,没有人再跟她联络感情。
她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说明她可以开口成真。
于是她开始给她碰到的所有人都说一个预言。
“你丈夫不会再回来了。”
“你的小孩两天后才会被找到。”
“你今天最好把门关好,否则将有失窃事件。”
“……”
许多的坏事经由她口竟然一一实现。
原本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的人们于是对她的预言密切关注起来。
她开始微笑,每天都沉浸在大家视线中。
她开始快乐,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好的不灵,坏的灵,她已经深谙此道。
“如何,我的方法不错吧。”
一双手从她身后环抱过来,贪婪地吃着她豆腐。
“确实不错,”她回头轻笑,目光灼灼瞪视着黑暗的角落里昏迷不醒的邻家小男孩,
她刚刚预言他会被绑票并对其家人要求巨额赎金。
[ 眷恋 ]
温馨草地上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
“感觉好温柔......”
男孩的话呢喃
女孩的脸扭开
地铁人群中
男孩捏着女孩的手
“真的好暖和......”
男孩的手紧握
女孩的心狂跳
海边夕阳下
男孩吻着女孩的手
“心里好爱你......”
男孩的眼迷蒙
女孩的脸晕红
“嫁给我好吗?”
期待已久的话语在女孩耳边响起
男孩的唇火热
女孩的眼闭上
男孩拉起女孩的手
“我真的得到了我的爱......”
婚礼上的情侣爱意绵绵
男孩环抱着女孩,四只手握得好紧、好紧
女孩心里的柔情似水
男孩眼里的热情如炽
夜幕渐渐降临
客人也早已散去
男孩拉起女孩的手
“我们去睡吧......”
女孩的脸上飞红
胸口也激烈地一起一伏
今夜是如此神秘
竟让她不敢睁开眼睛
身旁的男孩发出一阵声响
女孩不禁偷偷地眯眼窥视
她的眼睛一下张开
身边的男孩手中紧握着一把钢刀
“我终于得到你啦!”
男孩的脸兴奋得扭曲
他一把拉过女孩的手臂
狞笑着看着女孩的脸
“其实我爱的,是它啊......”
“其实我爱的,是它啊......”
“其实我爱的,是它啊......”
[ 烧 ]
她在发烧,
温度计已经被测爆了好几支,
无法知道她的体温到底有多高。
她在发烧,
浑身通红,甚至开始冒起了白烟,
心里却在暗暗偷笑——那个老头没有骗她。
“服下这丸药,你就会发起高烧来。”
老人仙风道骨,谈吐不俗,
“这种高烧会持续好几天,
你会像窑里的瓷胎一样,承受这种长期高温的折磨。”
确实如此,这种感觉很难受,就像自己着了火一样,
她泡在浴缸里,
看着浴缸里的水不断地沸腾,
心里想着老人的另一句话,
“但是这种高温不是没有代价的,
高烧退去后,你会变得像极品瓷器一般,
拥有光洁靓丽的皮肤,精致优美的五官。”
当时老人直勾勾地看着她,低声地说着,
“你会变成天下第一美人!”
这一缸水又被烧干了,
她打开了水龙头,随后微笑着睡着了。
“哎呀呀,太精美了,太神奇了!”
老人看着她的容颜,双眼放着光,大声地称赞着。
“这就是你说的极品瓷器一般的绝世容颜?”
她带着哭腔抱怨着。
她确实变得像个瓷娃娃,甚至散发着瓷器独有的光晕,
青色的光晕,
她的脸,她的手,她的全身,都变成了雨过天青的那种青色。
老人不安地搓着手,陪笑着,
“这个么,就像烧瓷器一样,总会遇到窑变的时候……其实这种青色很珍贵呢!”
她想狠狠瞪他几眼,又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可惜她做不到,
那张精致的瓷器脸上,凝固了一副最精美的微笑,永远不变。
[ 电脑桌 ]
“老板,我想要个电脑桌。”
年轻人站在柜台外面,大声地说着。
老板热情地把客人迎进了店里,
向他介绍着自己店内的各种电脑桌,
大的,小的,木头的,钢架的……
可是年轻人似乎统统都不满意。
“要不你去别家看看吧?”
老板已经介绍的口干舌燥,
基本放弃了这桩生意。
不过年轻人似乎很固执,
“不,我要的电脑桌就在你家店里。”
“可是我所有的货你都看过了,没有你满意的啊。”
老板不解地问着,
年轻人只是笑了笑,递给老板一叠钞票,
“我把货款放在这里,到时候,我会来取货的。”
老板看着离去的年轻人,几次想喊他回来把钱退了,
可是手中钞票的实在感,让老板总是张不开嘴。
回家的路上,老板还在想着这个奇怪的年轻人,
忽然,他的后脑遭到了重重的一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呀,你这个电脑桌好别致啊!在哪里买的?”
女孩抚摸着这个外形有点哥特风的电脑桌,
羡慕地问着年轻人。
“就是电脑城边上那家店里买的,我一眼就看中了,仅此一台哦。”
年轻人满意地看着那胫骨似的桌腿和桌面上的头骨饰物,
微笑着说道。
[ 几率问题 ]
虽然候机室里有空调,
她还是忍不住地冒着冷汗。
有人递过来一张纸巾,
她感激地接过来,向对方点头表示感谢。
“害怕坐飞机?”
那个年轻男人微笑着问道。
她点了点头,无须掩饰,她苍白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飞机失事的几率是很低的,只有1/25000。”
他的语气听上去自信又轻松,
“而住在城市里的人,每天被汽车撞到的几率高达三分之一呢!”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吧?”
她暂时忘记了恐惧,好奇地问着。
“当然是真的,我是个研究几率的专家呢!”
他们聊得很愉快,她终于摆脱了那种恐惧感,
直到她坐在飞机上时,才又一次的紧张起来。
“如果,真的发生什么……”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特别是对于那种对于不幸的预感。
“在飞机上遇到美女的几率是1/4000。”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微笑着冲她挤挤眼睛,
“而坐在美女身边的几率就只有1/200了。”
她所有不好的预感,都被这微笑冲走了。
愉快的谈话中,飞机起飞了。
在彬彬有礼地道歉后,男子闭上眼睛小睡起来。
而她拿出一份报纸,随意翻阅着。
忽然,她死死盯着一条新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全身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
与此同时,飞机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一生遇到两次空难的比例是1/340987102。”
身边男子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如此的空洞和虚无,
“而在一架即将失事的飞机上,遇到一个鬼魂的几率……
我可也算不出来了。”
她把目光从报纸上“几率专家遭遇空难身亡”的标题和那张黑框照片上挪开,
恐惧地盯着身边的旅伴,
他的脸上闪耀着红光,那是舷窗外的火光映衬的。
[ 怪虫 ]
怪虫从茶叶罐里倒出来的时候,
他还以为那是一颗黑豆,
可是它迅速地抖抖身子,
伸展着三条细长的腿站了起来,
那只黑幽幽的独眼,死死地盯着他。
会议室外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老总们马上就要进来了!
他咬咬牙,向杯子里倒进了开水,
怪虫和茶叶一起,在开水中翻滚着,
但是那只独眼,却似乎始终看着他。
老总们走进了办公室,
他挤出一个标准的笑容,
为他们端上刚刚泡好的茶。
正准备把泡着怪虫的茶倒掉,
上司已经走了过来,
接过他手中的茶,
低声说着,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点出去?”
他还想解释什么,上司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像他这个身份的员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的。
第二天,
上司喊他进了办公室,
“昨天,你倒茶的时候,
看到了什么没有?”
他想到了那条虫,
“我看到了……”
他忽然住了嘴,犹豫了好一会,才接着说,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看到。”
上司闭起一只眼睛,用一只独眼看着他,
耳朵里,有几条细长的的东西伸了出来。
“那么,喝茶吧。”
上司推过来一杯茶,他机械地接了过来,
茶水里有眼睛盯着他
[ 举重 ]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路边那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
左手拎着一个液化气罐,右手拎着两袋10kg装的大米,
就那样蹦蹦跳跳地走着,看不出一点吃力的样子。
“天生神力啊!”
作为省女子举重队的教练,
她太清楚这样一个天才小女孩意味着什么了。
她一直跟着那个女孩进了家门,
稍等了一会儿,这才开始敲门。
“您好,我是省举重队的教练!”
看着门里那个神情疑惑的男子,她微笑着介绍自己,
“您的女儿,真是个举重神童啊!”
男子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
“什么神童啊,那是我从小训练的结果。”
他侧身把教练让了进来,还端了杯水,
“其实原先我也练过举重的,不过没有练出来。
女儿出生后,我就开始训练她,
每天都让她举重物,从来都没有间断过。”
她一边听着,一边看着挂着满墙的照片,
每张照片上都是那个小女孩,
或者举着与身材不相称的巨大杠铃,
或者背负着几个巨大的米袋正在深蹲……
“您的女儿,愿意参加我们省队吗?”
她猛地抓住那个男人冰凉的手,热切地询问着。
“我想她会愿意的,”
男人低声说着,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
“您的意思是?”
“她死了,我的女儿死了。”
男人捂着脸痛哭起来,
“医生说,她练习举重太早,受的内伤太多,抢救不过来……”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看着一双小手从男人脖颈后面伸过来,
那双手非常有力,
足够扭断他的脖颈,
此刻却只是轻轻地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温柔地抱住了他。
芦荟
下班回家
路边有小贩卖芦荟,清爽嫩绿,宛如精灵
忍不住诱惑,她买了一盆
小贩诡异的笑:
每天用芦荟汁敷脸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哦,但每次一小片就好,芦荟会疼的。
芦荟确实很神奇
她变漂亮了
她很开心,不再满足于一小片
她想漂亮,想要最漂亮
芦荟一大片一大片的被割下
绿色的伤口,绿色的汁液。
她越来越漂亮了
皮肤晶莹剔透,宛如精灵
某日,做饭时切到了手指
晃眼间溢出的竟是绿色粘液
她安慰自己,只不过是眼花
那一日,她早早睡下了
醒来,小贩微笑的看着她:
我说过,只要一小片就好。
她很后悔
流下眼泪,化作滴滴露水…..
她被卖给了一个中年女人
她依稀听到:
每次一小片就好,芦荟会疼的。
[ 粽子 ]
端午节到了
小米上街去买粽叶
每年的今天她都特别高兴
因为妈妈会包好多好多的好吃粽子
小米来到一个老婆婆的摊子前面
那个老婆婆冲着小米嘿嘿一笑
“小朋友,要不要吃又白又香的粽子啊?”
“要!”小米开心地说
老婆婆拿出了一叠新鲜粽叶
随手塞进小米手里的口袋
“今天婆婆我看见你相当开心
这些粽叶就送给你不用给钱。”
小米高高兴兴地回到家里
妈妈看到那些粽叶也是相当满意
不大一会功夫所有的粽子都已经包好
小米眼馋地望着锅子里冒出的阵阵热气
粽子煮好了
小米急忙抓起了最大的那个
今天妈妈包的是鲜肉粽子
小米还没剥开粽叶就闻到了香香味道
小米狠狠地咬了一大口用力嚼了起来
今天的粽子真是口感超群
糯米好像在自己口中蠕动
鲜肉的香气慢慢地四下溢出
蠕......蠕动!
小米的嘴里真的有东西正在蠕动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中粽子
粽叶里面包着的不是糯米!
白白黏黏的许多虫子被捏成一团包在粽叶里面
那些虫子被煮了这么久竟然还活力十足
它们黏成一团在小米手中扭动扭动
这时小米的嘴边爬出了几截半截虫子
它们明明已经被咬成几段却还在不停爬动
小米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突然一身冷汗意识到自己嘴里还有好多虫子
小米猛地感觉到胃里有些东西在不停蠕动
她不由得哇的一声害怕地哭了起来
这时老婆婆的脸在小米家的窗口出现
她开心地望着哭泣的小米笑了起来
婆婆手中捏着好几张干干粽叶
随着小米的痛苦挣扎那些粽叶渐渐地新鲜起来......
[ 轮盘 ]
游戏开始了
在场的三十二个人站成一个圆圈
每个人的手里都握着一支手木仓
而圆圈中间站着一个蒙着眼睛的漂亮女孩
女孩不停地站在原地转动
她伸出的手臂指着每一个人
最后女孩的转动终于停下
被她手臂指着的那个人一下子大惊失色满脸冒汗
其他的三十一个人不约而同地举起了木仓
乱木仓声中那个被指着的人瞬间变作蜂窝
所有的人包括我都呼出了一口长气
这下子离大奖总算又近了一步
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清零游戏
推荐我来的朋友去年在这个游戏中点儿背身亡
我之所以还要来参加这个游戏
只是因为大奖的诱惑实在惊人
参加比赛的一共有一百个人
大家都渴望着那惊人的亿元巨奖
比赛每天进行两轮
每轮都必须要淘汰一名选手
我的运气实在是太过惊人
一路过关闯进了最后决赛
其他的九十名选手都已经魂归地府
全球的观众都在为比赛的结果投票赌博
地上放着十把木仓
这十把木仓里有一把没有子弹
参加决赛的每名选手都要选择其中一把
然后今年的比赛就将决出胜负
主持人的话筒对准了每一个人
巨大的摄像镜头拍摄着地上的木仓
每名选手都在欢呼飞吻
大家都盯着屋子中间桌子上那张巨额支票
所有选手都选了自己的木仓并上前写上号码
马上十名美丽的半裸女郎走过来拿起了木仓陪选手们跳起了舞
女郎们的艳舞特别诱人
让选手们暂时忘却了她们手里的木仓
艳舞中不停有女郎开木仓击向自己舞伴
一具具被打碎头颅的尸体被拖出现场
最后只剩下我和另一名选手还站在舞池中央
我们的舞伴同时用木仓顶住了我们的前额
“砰!”
木仓声回荡在决赛现场
另一名选手随着木仓声应声而倒
我的身体一下子软倒在地不停使唤
我赢了!!!
转播人员大叫着今年的收视率已经创下新高
比赛的工作人员架起了我举着支票一阵欢呼
我被人抬着走进后台
隐约听着主持人还在对摄像机喊着明年再见
我赢得了一亿元
我突然想起了家中的妻子儿女
我一下子感到无比后怕
我居然从百分之一的地狱里走了出来
我庆幸
然后我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他们的说话声越来越小我最后再也听不清楚......
“心肌梗塞......大概不行了。”
“还能救活吗?”
“不能了......”
“可惜了他的奖金,今年的清零游戏可真是‘清零’了......”
[ 夺面 ]
“咔嚓!”
耳边传来的轻微响声,
没有逃过她的耳朵,
女孩皱着眉头,寻找着响声的来源。
一个拿着相机的男子,冲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那是个穿着得体的男人,戴着一副很时尚的太阳镜。
“真是抱歉啊,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拍了你的相片呢!”
男人温和地微笑着,
同时从拍立得上取下照片,递给了她。
照片上的少女,漂亮的五官加上青春朝气,实在美丽极了,
连她自己仿佛也被迷住了,痴痴地看了好久。
“真的很迷人呢!比很多明星都漂亮多了!”
男人在她耳边赞叹着,随即又递上了一张名片,
“可不可以把这留给我作纪念呢?”
名片是一个著名艺人经纪公司的,
加上男人那诚恳的表情,让她觉得无法拒绝。
“那真是多谢你了!”
男人微微笑着,收回了照片,
随即在她眼皮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这无礼的动作让她稍有不快,
然而男人并无其他的动作,而是微笑着退后,随即就走开了。
手中的名片,带给她一种梦幻般的感觉,
一时间,她觉得自己仿佛走在云里,
连回家的路,都变了个样子,五彩斑斓的。
一回到家中,尚未等她告知自己遇到星探的奇遇,
家人已经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姐姐哭着把她拉到了镜子前面,指给她看。
镜中的自己,是一张白纸般的面孔,
眉毛、鼻子、嘴唇……五官几乎统统都消失了,
只有两只大而无神的眼睛还在脸上,
像是什么人随手画出来的一般,粗陋而丑恶。
用毛巾轻轻一擦,竟连这两只眼睛也随之消失了。
几个月后,有人在电视上看见一个明星,
眉眼间像极了她从前的样子。
没人敢把这件事告诉她,
她现在像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偶,
身上的活力和青春气息早已不见,
就像那张名片上的字迹一样,飞速地消失了。
[ 伤疤 ]
刚才换手套的时候,
伤疤似乎被那个同事看到了,
想到这一点,他非常的懊悔,
那是个很多事的家伙,自己真不该那么不小心。
果然,讨厌的人居然跟到办公室来了,
“嗨,你右手的伤疤好像很奇特呢!”
那家伙装作热情的招呼着,
眼睛里有肆无忌惮的好奇和嘲弄。
“没什么啦,普通的伤疤而已。”
他的右手缩了缩,勉强地敷衍着。
那家伙没那么容易打发,站在那里顾自嘟囔着,
“怪不得你一直戴着手套,有个那样的伤疤很好笑吧?”
这可不是什么搞笑的东西啊,他在心里想着。
趁他愣神的功夫,那家伙抓住了他的右手,顺势摘下了手套,
“哈哈,抓到了,让我看一眼吧!”
右手手心,那条伤疤静静地躺在那里,
看起来就像人类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那家伙伸手碰触着伤疤,得意地鉴赏着,
“果然没有看错,看起来好像随时会张开似的,真是恶心啊!”
伤疤忽然张开了,
露出里面密密排列着的细碎的白色牙齿,
一口咬住了那家伙的手,
随即像发了疯的绞肉机一般飞速地旋转着,
那家伙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就被伤疤彻底地吞噬了。
“嘴唇”再次合上了,依旧紧紧地抿着,
只是在伤疤的边缘,还残留着少量的血液和碎肉。
他关好了门,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套将右手揩了个干净。
“这是最后一只了,该去买一批新的手套了。”
他点着了那只沾染了血迹和碎肉屑的手套,
听着右手传来的类似磨牙的奇怪声音,平静地想着。
[唱歌]
他是个很喜欢唱歌的人,
尤其喜欢在自己新装修的浴室里,
一边痛快淋漓地淋浴,
一边痛快淋漓的高歌。
每当这个时候,
他就觉得,
自己的嗓子像是被天使亲吻过,
歌声无比美妙,无比高亢。
他满怀信心地报名参加歌唱比赛,
在舞台上,他收获了评委的嘲笑,和观众们不怀好意的掌声。
回到家中,他一边淋浴,一边郁闷地回想刚才的遭遇,
这时他听到了歌声,依然美妙而高亢,
他慢慢回过头去,
浴室的墙壁上,
浮现出一个巨大的人脸,正在忘情地高唱。
[大姐姐]
漆黑的夜,
一辆荒野上的卧铺车里,司机和乘客们都是半梦半醒。
忽然响起了尖叫声,
一对年轻的夫妻,彼此埋怨着,
半小时前停车上厕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四岁的女儿居然自己下了车。
司机立刻掉头开去,
所有人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这是真正的荒郊野外,夜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四岁的女孩,
会吓成什么样子?
小女孩居然坐在路边,笑嘻嘻地等待着卧铺车。
母亲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抱上了车。
父亲焦急地喊着:“宝贝不怕,宝贝不怕!”
小女孩摇着头:“我不怕啊,大姐姐一直在陪着我。”
“哪个大姐姐啊?”
小女孩在车厢里四处张望:“就是那个大姐姐!”
那是一位乘客紧紧抱着的黑色盒子上,一张鲜艳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女,笑得如此甜蜜.....
[惊雷]
夏夜,雷雨。
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每当惊雷在屋顶炸响,
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要跟着炸开了。
好在,
他在她身边,
他就坐在她的床边,
紧紧握着她的小手,
他的手很有力,被这样一只手握着,她觉得安心不少。
一夜惊雷,他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
她揉着眼睛醒来时,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背影,
她感激地抱着他,给了他一个吻,
他的唇,很冷。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面色苍白,瞳孔放大,已经被雷声吓死了。
他的葬礼上,他的母亲,专门找到了她,
“请不要认为我的孩子,是个胆小的人。”
“我知道的,那夜那么大的雷雨,他还是穿过半个城市来陪我。”
老妇人无声地叹息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其实,他怕雷声,是有原因的。”
她看到,老妇人的黑裙下,一条美丽的狐尾,一闪即没。
[ 勇敢 ]
深夜的敲门声,听起来总是那么惊心动魄。
然而这声音在她听来却很悦耳,
等待丈夫归来,她实在等得太久了。
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就后悔了,
门口那个穿着雨衣的家伙,脸色阴沉,目露凶光,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
何况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刀。
“我必须勇敢!”
她告诉自己,
关门已经来不及了,那人的脚已经踩在了门槛上,
他手中的刀已经微微扬起……
“您回来了!”
她柔柔地微笑着,轻声地说着,
彷佛眼前不是个满身杀气的家伙,而是自家的亲人。
“快进来坐吧。”
她大大方方地让男人进了门,把他领到了客厅里。
男人迟疑地跟她走了进来,
脸上那凶巴巴的神情已经不见了,
换上了一副迷惑的神情。
虽然他手中的刀不断地颤抖着,
不过他最终还是在沙发上坐下了。
“外面很冷,你只是想找个地方暖暖吧?”
她保持着微笑,温和地问着,
“要不要喝咖啡呢?”
男人疑惑地四处打量着,似乎在观察房间里有没有其他人,
她不想让他惊吓到熟睡中的儿子,
“外子很快就会回来,您只要在这之前走就可以了。”
她掏出钱包里所有的钱,缓缓地堆到了茶几上,
“这些就作为路费吧,希望你能找到正确的路。”
男人盯着那叠钱,然后抽出了一张,仔细地检查着。
他忽然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子。
她猛地冲过去关上了门,
然后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的对峙,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气。
她比任何时候都怀念自己远行的丈夫。
丈夫回来的时候,惊讶地发现门外不远处有个死人,
一手提着刀,一手却握着一张纸钱,
看脸上的表情,应该是被吓死的。
他报警之后,才慢慢地打开了房门,
然后对着墙上妻子的照片微微地笑笑,
低声说,
“亲爱的,我回来了。”
[ 狐狸的眼泪 ]
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狐狸,
他感到深切的沮丧与无力。
传说中,只要双眼抹上狐狸的眼泪,
就能看见死去的亲人。
可是这只狐狸,却让他束手无策,
尽管抓到它并不费力,
甚至给它贴上防止变化和施展法术的符咒时,
也没有遭到它的反抗,
可它就是不流泪。
最开始,他鞭打它,
然后,他捏碎它全身的骨头,
再后来,他把它放在火上烤,用长针刺进它的心脏……
可是狐狸却没有流下一滴泪,
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它只是用那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
盯得他心里发毛。
终于,他活活剥了它的皮,
狐狸嘴角都咬出了血,
却还是一声不吭,更没有一滴泪,
它只是盯着他看,
直勾勾地盯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他在狐狸的凝视中跪下了,
“求求你了,给我一滴你的眼泪吧!
我只是想见见我的娘亲!”
他的前额重重地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娘亲生了我就去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
求求你了,我想见见她啊!”
他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着,
血水和泪水模糊了他的脸。
忽然,他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轻的就像羽毛落在丝绸上,
狐狸叹息了,狐狸哭了,狐狸死了。
他把狐狸的泪水抹在自己的双眼上,
轻声呼唤着母亲的名字。
母亲的样子,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
那双黑幽幽的眸子,慈爱地看着他,
那眼神,就像、就像刚才的狐狸一样……
“娘亲,你,你是……”
“是娘不对,当年,娘不该抛下你。”
墙角,已经死去的狐狸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
[丈夫的声音]
那一场雪崩,来得突然而剧烈,
她和丈夫来不及反应,便被重重叠叠的雪,压在了下面。
在黑暗中醒来,她恐惧地放声大哭,
随后便听到了丈夫的声音:
“宝贝别怕,有我在这里!”
丈夫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坚定,
在这一刻听来犹如天籁。
她止住了哭泣,小声地问道:“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不远处,宝贝,你有哪里受伤了吗?”
她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受伤。
丈夫那边传来了鼓励的声音:
“宝贝,不要怕,只要你听我的,就一定能够得救!”
她使劲点了点头,也不管丈夫是否能看见。
“宝贝,如果能活动的话,就向我这边挖过来,
我上面的雪很薄,你过来了,我们就能一起挖出去!”
她大声地答应着,向着丈夫的方向,努力地挖过去,
每当她感到疲倦、寒冷或者沮丧的时候,丈夫的声音总是及时响起,
慰藉着她,温暖着她,鼓励着她。
她在丈夫的声音陪伴下,努力地挖着。
终于,她挖穿了雪层,看到了漫天星光下赶来救援的人群,
还有丈夫早已冰凉的尸体,
他在雪崩发生的瞬间,就被巨大的石块夺去了生命。
她相信他一定是去了天堂,在那里,他用自己的声音,给了她唯一的生机。
[乞丐]
每次看到那个乞丐,他都感到奇怪。
虽然衣衫褴褛,神情木讷,和其他乞丐没什么区别。
可是这个乞丐却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
“我不要钱。”
一个不要钱的乞丐?
终于,他忍不住在路边停下了车。
他走到乞丐身边,问:“你要的是什么?”
乞丐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
“我不要钱,不要食物,我只要一个真诚的握手。”
他被乞丐打动了,决心给乞丐在自己的公司里找一个位置。
这样乐观、自信的人,一定可以成功。
他向乞丐伸出了自己的手。
乞丐用力地握住,摇了一摇。
奇怪的是,乞丐的手,一点也不脏,十分干净。
甚至看起来,很象他自己的手。
乞丐的衣服,看起来也象他自己的阿玛尼,
乞丐的脸上,居然也戴着他的范思哲眼镜。
他忽然闻到自己的气味,是一种肮脏的恶臭。
原来是身上的衣服,太久没有洗了。
怀着一种真正的恐惧,他看着“自己”走向自己的宝马。
一个握手,他变成了乞丐,乞丐变成了他。
[ 断网 ]
“我好想你啊!”
“我也好想你啊!”
“那么,我马上过来好不好?”
她看着QQ上男友发来的信息,
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城市,
就算飞过来也得好几个小时,
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逗她而已吧。
忽然,QQ窗口逗了一下,
“快接受啊,我把自己打包送过来了!”
她微微一笑,
对着那个名字和男友一样的文件点了“接受”键,
进度框飞速地前进着:30%,60%,90%……
随着“叮”的一声,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亲爱的,我来了!”
“啊!”
她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就被男友的热吻堵住了嘴。
“我是下午坐飞机过来的,
然后就一边和你聊QQ,一边偷偷进来了。”
男友微笑着解释,显然对这个“打包送来”的玩笑很得意。
“那么,这个压缩文件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个空的压缩文件罢了。”
“空文件?可它显示的有250G大啊!”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着屏幕,
那个巨大的压缩包正在自行解压缩,
电脑发出巨大的咯吱声,
光驱猛地弹了出来,有两条腿从那条窄缝里挤了出来,
鞋子、袜子、裤子都和男友身上的一模一样。
“怪事!快停止解压缩!”
男友满头大汗地操作着鼠标,
可是解压缩程序还在顽固地运行着,
他试图关机,可是电脑毫无反应,
光驱里钻出来的腿,站在地上扭动着,
似乎在努力把身体的其余部分拽出来……
忽然,电脑发出一声怪响,停止了运作,
她举着刚刚拔下的电脑电源线,
愣愣地看着渐渐停止运动的那半截男人身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尖声询问着。
“亲爱的,我刚才,好像真的把自己打包了。”
只剩下上半身的男友倒在那两条腿边上,困惑地微笑着。
[ 苍蝇 ]
家里的苍蝇,越来越多了。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妻子,
一大堆苍蝇围绕着她嗡嗡地飞着,
可是她似乎一点没有觉察到,
依旧哼着歌,轻快地清洗着水果,
这一点也不像她。
妻子是个有洁癖的人,
她怎么会对这些肮脏的飞虫毫无反应呢?
除非是,她……
几天前,他们一起去了一趟医院,
回来后,家里就出现了苍蝇,
从一两只到七八只,然后就是十几只,几十只,直至上百只
越聚越多,像是闻到了什么气味……
“吃水果吧!”
妻子把落满苍蝇的苹果塞到了他的手里,
然后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丝毫不顾停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豆般的苍蝇。
他忽然感到一阵悲哀,
这些苍蝇总是围着她转,而她却总是视若无睹。
“亲爱的……”
他呼唤着,
妻子扭过头来看着他,一只特别大的绿头蝇就停在她小巧的鼻子上。
“如果,我死了,”
他尽力避免去看那只该死的绿头蝇,和颜悦色地问着,
“可是我自己却不知道,你会告诉我事实吗?”
又一只绿头蝇落在妻子的脸上了,
她向他温存地笑笑,两只苍蝇一起飞走了,
“好好看电视!别问这些傻问题。”
妻子全神贯注地看着电视,
而他全神贯注地看着妻子,
她那张秀气而美丽的脸, 怎么看也看不够,
可是,现在那白净的脸上,已经落满了苍蝇……
“你就因为自己的幻觉,而杀死了你的妻子?”
“我只是让她安息。她已经死了,自己却不知道。”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警官低声嘟囔着,合上了手中的案卷。
他同情地目送这个落满苍蝇的警官走了出去,又看着一个落满苍蝇的**走进来,
“苍蝇,越来越多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着。
[摇钱树]
有人送他一棵摇钱树,
是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翡翠色的树干上,点缀着金色的叶子,
虽然俗,但是俗的很有味道,他挺喜欢。
夜里,他去上厕所,
猛然间,看见客厅里那株摇钱树,
在月光下被映的惨白,
微风吹动,一片片叶子纷纷落下,
竟是片片冥钱,铺满了客厅……
第二天,他就将这株摇钱树送给了一位最好的朋友。
过了几天,
听说那位朋友似乎发了大财。
他心里颇不安定,跑去看望朋友,
朋友看到他就很激动,抱着他的手摇个不停,
朋友家的客厅里,摇钱树泛着金色的光,
不断落下叶片,都是十足的赤金。
他不顾一切,抱起摇钱树就跑,
一边跑一边骂自己愚蠢透顶,居然把这么好的宝贝送了人。
他跑的太勇猛,
以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冲到了马路上,
随着尖利的刹车声,他远远飞出,重重落下。
摇钱树在他身体上摇曳着,
落下一片片白色的纸钱,似在向他致意...
[ 噩梦 ]
又是那个梦,
她一个人走在黑暗的林中小径里,
身后传来一阵野兽般的喘息声。
不用回头,她便知道是他,
那个面目狰狞,满身腥臭的男人。
连续多少个夜晚了,
这个家伙都在梦里追赶着她,
让她在树林中拼尽全力地奔跑,
最后在凄厉的尖叫和满身的冷汗中醒来。
今晚,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她已经下定决心,
不能让这噩梦再继续下去了!
她猛地转过身来,愤怒地瞪着那家伙,
男人似乎被她的举动吓到了,迟疑地停住了步伐,
这大大鼓舞了她的勇气。
“滚出我的梦!”
她咆哮着,怒吼着,
像头雌豹一般扑了上去,
双手扼住了对方的咽喉。
男人绝望的挣扎着,一次次试图掰开她的手。
然而这毕竟是她的梦境,
在这里她的意志是不可抵挡的,
男人的生机渐渐消失,整个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舒心,
在自己爽朗的笑声中缓缓醒来。
“再不会有噩梦了!”
她欣慰地想着,
随后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
打开床头的台灯,那个男人正倒在她的床边,
他的脸和梦里一样狰狞,身上的味道比梦里还要臭十倍,
和梦里不同的是,
这个男人轻松的站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曾被扼死过,
“这里,好像不是你的梦境了呢!”
他盯着她贪婪地看着,发出野兽般的喘息声。
[ 清凉 ]
天好热啊!
点点又擦了一把汗
她才七岁
这样热的天气她确实有点受不了了
点点的外婆走了过来
外婆的手里拿着一把蒲扇
点点抓过蒲扇扔在地上
她可不喜欢蒲扇这种老土东西
外婆又拿来了冰水搬来电扇
可是点点还是不很满意
她可是家里的宝贝
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待遇她可不会答应
外婆急得脑袋发晕
可是点点是她的宝贝
天又这样热
怎么办呢?
点点趴在窗口生着闷气
空调电扇冷饮扇子她都不想再用
她想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乘凉办法
可是她的家里竟然没有人能让她心满意足
点点的背后吹来一阵冷风
咦?好凉快啊!
点点回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向自己吹风
却看到了外婆张开的嘴正对着自己
外婆的嘴张的老大
嘴巴里外婆的舌头正在飞速旋转
飞速旋转的舌头带起阵阵凉风
这凉风吹起点点的头发真是好生舒服
外婆的脸上带着笑意
她的嘴巴渐渐地张得越来越大
外婆的舌头转的越来越快
有些什么随着风吹到了点点脸上也许是外婆的口水
外婆死了
那天点点满意地午睡时她为点点吹了一个小时的风
结果点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婆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她是累倒的
点点哭了
她还想和朋友炫耀一下会吹风的外婆呢
现在她没办法炫耀了
所以她哭了
又是一个沉闷的夏夜
点点在异常闷热的屋子里面难以入眠
突然她看见窗户外面飞来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越飞越近点点有些好奇不由得坐了起来
玻璃窗被那个东西撞得粉碎
点点哇地一声哭叫起来
外婆的脑袋悬在空中笑嘻嘻凝视着她
而外婆的舌头伸出口外正如同螺旋桨一般飞速旋转......
[骑车]
他习惯在下班后,到健身房去踩两小时的单车。
在这样高强度的运动中,
一天中积累的压力和疲劳都被汗水冲走了,
而他则往往在疾驰的快感中,
进入幻想世界。
仿佛自己骑行在高山之巅、大海之滨,
不知为什么,
今天他高速骑行的幻想中,
却是在一个繁华热闹的大都市,
他在车水马龙中逆行,
毫不顾忌身边擦过的种种车辆,
把一连串惊慌的喇叭和怒骂声抛在了身后,感到极大的满足和愉悦。
一辆跑车迎面冲来,
他躲闪不及,整个人飞了出去。
猛地睁开双目,他发现自己还在健身房,不由得一阵庆幸,
刚才的幻觉,实在太过真实。
他喘息了好一阵才准备下车,
忽然发现,单车的车轮已经被撞歪了,
他下车想仔细察看一下,
却已经站不住了,
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
千里之外的某个城市,跑车的主人,脸色煞白地看着被撞碎的车灯,
还有车头上的一抹鲜血,不知所措...
[ 偿还 ]
小米的屋子里堆满了杂物
她蹲在杂物中间气呼呼地正在收拾一包东西
她要把屋子里的这些东西全都还给她的妈妈
因为她已经决定和她妈妈断绝母子关系
小米觉得这样的决定并不过分
因为她妈妈搅黄了她谈了三年的男友
她妈妈希望小米嫁给一个有钱的家伙
但是那家伙的年纪足够能做小米的爷爷
所以小米又哭又闹和妈妈吵了好久
但是她的妈妈最后还是坚持要小米嫁给那个老头
于是小米一气之下决定离家出走
而且她决心已下要和这老太太断绝母子关系!
小米离开家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包括她七岁时妈妈给她买的宝贝娃娃
她身上的衣物都是从朋友那里借来
总之她已经不想和她的家庭产生任何联系
小米住进了朋友家里
她知道她的妈妈不可能找得到她
她开始寻找一份新的工作
这样她就能重新开始自己的全新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
有一天小米突然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消息
消息是小米的妈妈登出来的
那消息说小米还差一样东西没有还给她的妈妈
还差一样东西?
小米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她不记得自己离开家时有什么东西忘了留下
她开始冒汗
小米病了
她不停地做梦梦见她的妈妈
她的肚脐开始越来越痛
痛到她无法说话无法行动
小米的肚脐开始流血了
不停地、慢慢地......
她怎样治疗也不见效果
就这样小米渐渐地病入膏肓
小米弥留之际的那个下午
她难得的忘了疼痛沉沉睡去
她再一次在梦里梦见了她的妈妈
“你忘了把你的身体还给我!”她的妈妈一字一顿地说......
[捡水果]
最近他一直做梦,
梦里有个男人,总是在弯着腰捡水果。
捡起来的水果有葡萄,龙眼,荔枝。。。
各种小小的圆圆的果子。
那个捡水果的男人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因为他总是把水果捡起来,看一眼,扔掉。
摇着头说:“不对不对,不是这个。”
一直重复,乐此不疲的样子。
这个梦让他很挂心,
很想知道梦里的男人究竟在找什么。
甚至去上班的路上都在认真的想啊想,
总是在心里盘算着:他究竟在找什么呐?
以至于听到耳边有很多人惊呼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
等他终于不再想那个捡水果的男人的时候,
才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卷进了卡车后轮里。
车子似乎是失控了,拖着他狂冲了几十米撞翻了一根路灯才停下。
撞翻的灯柱砸扁了他的脑袋,眼睛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这时,卡车上下来了一个醉醺醺的男司机。
傻笑着捡起他的一双眼睛,又蹦又跳的喊:
“对了对了,是这个了,是这个了。”
喝醉的男司机和他梦中那个捡水果的男人有张一模一样的脸
[窃]
写作的人应该都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吧,
复制+黏贴,剽窃者只是把原作者的笔名换成自己的。
于是,辛辛苦苦写了许久的文章一转眼就成了别人的成果。
最近他的作品总是被剽窃,
甚至连他在论坛灌水,回复的帖子都被被剽窃。
剽窃者一定是个心理变态,笔名居然就叫“窃”。
那个显眼的窃字被想象放大了无数倍,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怒了,发了帖子狂骂。
从公元前骂道2009,骂遍了窃的一百八十代祖宗。
在他骂到窃的爷爷那代的时候,窃出现了。
窃没有回骂,只是把他骂自己的文字,
复制,黏贴,然后抹去她的笔名,换成一个窃字。
他更愤怒了,又从窃的爷爷那辈儿开始骂。
当他骂道窃的公元前不知第几百代祖宗时,窃恼了。
嘿嘿嘿,窃打出了一连串的嘿字,
每个嘿字都被放在指定的位置,
无数嘿字组成一个大大的窃字,占满了整个电脑屏幕。
那窃字的每个笔画彷佛都在冷笑。
看得他心惊肉跳,急急忙忙关了电脑。
摸摸额头,全是冷汗。
咦,他忽然发现黝黑的电脑屏幕上依然有个窃字,
窃字上还搭着一只手。
他仔细看了一会,忽然狂叫着冲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镜子里,他再也看不到自己的五官。
眼睛,鼻子,嘴,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大大的,猩红的,似乎正在冷笑的窃字
[奈何]
我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很英俊魁梧的男人。
他每天上班,下班,
都会开着车从我身边驶过。
开始我只是希望默默的看着他,
就这样过一辈子。
后来,他身边多了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
我嫉妒了,愤怒了。
我无法忍受他那么专注的看着另一个女人。
趁着他开车驶到我身上的时候,
我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身子,
于是,他掉进了桥下的江水里。
搜救的人寻了很久都找不到他的尸体,
我看着曾经伴他嬉笑的女子哭的满面泪痕,
无声的笑:我把他藏进了桥心里,你怎么可能找得到?
是的,我是一座桥,只是一座桥。
尽管经过千百年岁月的沉淀,
我懂得了什么是情,知道了什么是爱,
奈何,我并非精怪狐妖,无法幻化成人间女子与他相爱。
奈何,我只是一座桥,奈何,我不过是一座桥。
[偷心]
樱子和他是在一次婚宴上认识的,
樱子并不认识婚宴上的一对新人,
她之所以参加婚宴是为了找一个男人。
樱子知道,他和婚宴上的新人也只是陌路,
他参加婚宴是为了寻找猎物。
他,刚好是樱子想找的男人,
所以樱子带着一脸嫣然巧笑把身体送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顺理成章的去宾馆开了房。
躺在房间里大大的双人床上,
樱子醉眼迷离看着他,暧昧的笑:“今天不许偷我的心。”
“可我真的很想要你的心。”他狞笑着答道。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刀,望着樱子的脸上带着残忍和欲望。
自从漂亮的妻子背叛他之后,
他就有了新的爱好——收集心脏,漂亮女人的心脏。
很不幸,樱子非常漂亮。
刀狠狠插入樱子的身体,划开了樱子的胸膛。
他呆住了,樱子居然,居然没有心脏!
樱子生气的撅着嘴嘟囔:
“你不知道一个人只有一颗心脏吗?
干嘛还天天剖开我的身体?你还想从我这得到几颗心脏?”
他忽然想起自己漂亮妻子的名字也叫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