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凝矾楼师师传
天性丽质 造化独钟 直教人百转千般叹
东京汴梁,林立层层酒楼,处处斋馆,上至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穿梭往来,一派繁华景色。
其中有座矾楼,雕梁画栋极是华丽,吸引无数富商豪门,王孙公子、文人骚客来此游玩欢宴。东京城酒楼无数,可唯有这矾楼尽日丝竹声声,人头攒动,门庭若市。之所以有如此景象尽皆因为矾楼之中有一位绝色美女,唤作李师师的。
红妆生姿却难饰淡淡忧伤,歌词清丽总是哀怨缠绵。师师自出生母亲就因难产而故,三岁时父亲为求平安带她去佛寺摩顶祈名,师师忽然大哭,老僧觉得她与佛有缘便赐名师师。奈何祈名保平安,却难免灾祸,时年父亲积劳病故家道凋落,师师只得依托娼门李嬷嬷。
这李嬷嬷看她聪慧靓丽一副美人胚子,便收留在矾楼教她琴曲歌舞,诗词书画,又改姓李,唤作李师师。
李师师随着时光的流转,年方二八越发出落的清丽脱俗,但只见:鬓鸦凝翠,鬟凤涵青,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加上技艺无双,名声渐渐的响了起来,竟而成为了京城里最有名气的花魁了。在京城提及矾楼李师师几乎是无男人不知,无男人不晓,每一个男人都在想:倘若是和李师师同床共枕一晚,便是死也甘心了。平常的女子再是娇美,哪赶得上李师师的一颦一笑,一唱一合却可以让人消魂。可偏偏李师师因为红透了整个东京城,自是常人不能一见的,所以能一睹芳容的,只有那些达官司显贵了,偶有那些知书打礼之人也会受到格外的礼遇,被请进楼中小叙!于是乎东京城内又无端多了几个痴情公子风流人。
这日,风流学士秦少游慕师师之名,也来到矾楼,李嬷嬷慌忙命人传来李师师。见罢师师秦少游,不禁恸容,师师称得上是柔媚无双,加上眉目间一缕淡淡的忧伤,真是风情万种,人见人爱。言谈之间又极有悟性,诗文酬唱不必说,琴棋书画又得上乘。最撩人的是她唱曲的娇声配以曼舞风姿勾人魂魄。秦大学士一时兴起,为师师赋诗一首,以赞其美貌:
远山眉黛长,
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
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
说与青楼道。
遍看颍川花,
不似师师好。
李师师也为秦少游风流才气所动,暗许芳心,却难免花香招蜂蝶,把个风流君王宋徽宗引了来,从此以后,徽宗就经常光顾李师师的矾楼。李师师也不敢招待外客。有权势的王公贵族也只能回避三舍,她的青楼门前已是冷落车马稀,只得断绝了和秦少游的思念。可就有那为了美人犯险的,他就是朝中大臣周邦彦。周邦彦也是一名才子,在朝知道宋徽宗生病了,便乘机幽会李师师。二人正耳鬓厮磨之际,忽报圣驾前来,周邦彦一时无处藏身,只好匆忙躲到床铺底下。宋徽宗送给李师师一个从江南用快马送到的新鲜橙子给她剥着吃。聊了一会儿便要回宫,李师师假意挽留:
“现已三更,马滑霜浓,龙体要紧。”而宋徽宗正因为身体没全好,才不敢留宿,急急走了。
那周邦彦从床底钻出酸溜溜地提笔填了一首词悻悻而去。宋徽宗痊愈后来李师师这里宴饮,欣赏字画偶然发现一把折扇,这把扇子画工精致,诗词清雅,心下暗疑莫非哪个风流才子所赠,脸显不悦之色。李师师观其色已明其意,不动声色柔声道;“奴家新学一曲配以曼舞伺君欢颜。”
但只见李师师红妆曼舞,歌声清脆,词曰: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宋徽宗听罢更是不快,暗耐怒气,问曰:“何人所作此曲?”
师师答曰:“周邦彦。”说完以手掩口详装不安之态。
宋徽宗立刻明白那天周邦彦也一定在屋内。脸色骤变,过了几天找个借口把周邦彦贬出了京城。
李师师曼舞移祸,可也难脱金丝牢笼,终不免国破,红颜福命薄,只落得:
辇毂繁华事可伤,
师师垂老过湖湘;
缕衣檀板无颜色,
一曲当时动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