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重逢,谈得最多的是什么?升了吗?发了吗?结了吗?离了吗……我不知道。然而,当我在广州与张MM重逢,四目相对,一阵光闪,伴随着张MM那四川女子特有的急促热辣的配音:“晚上跟我住!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这两年我真是……哎呀呀,太多伤心事……”我就知道,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爱情,或者说男朋友们,将成为我们这两个说小不小、说老不老的单身女子探讨的主要话题。 然而,自进入她所住的花园小区--她于一年前在此买楼--我的注意力便全被这楼所吸引。位置离市中心有点远,快到番禺了,但对广州这样的大城兼老城,大家到城边住已是必然,也是潮流,并不是太穷才买了这里的房子。一同坐住户班车前往的,我留意,都是些漂亮小资男女,张MM介绍,还有的人--如中产--则开私家车往返。小区内绿树成阴,面街店铺多是些特色小店,如布艺店、书吧、便利店、西餐咖啡店,而非卖油盐被窝卷的杂货店。抬眼向上看,竟没有一家装防盗网的。说是高尚社区,毫不过分。张MM用智能卡开门,一套二居室十分温馨,我脱口而出:“这才叫安全感,有归属--比个普通不三不四的男朋友强多了!” 当夜我与张MM联床夜话,果然,一上床,张MM见我不用枕头,便说:“我以前一个走了的男朋友,也是不用枕头的……”便跟着我嘎嘎大笑起来,并不像谈伤心事的样子--整夜如此,我想,这是因为她在自己的家里--热水澡,舒适的床,睡前音乐,怀中暖暖的毛熊(其实是一只热水袋),这一切都令感情失意所带来的凄痛减轻。物质是可以抚慰人的,至少,我不能想像,如果我和她挤在出租屋里谈这些,又会是什么效果。 清早我先于张MM起床,再次观赏她的居所。书架与电脑上,挂的全是五彩缤纷的她的漂亮照片,以及参加各类采访(包括去年采访在韩国举行的世界杯赛)的记者证。一个女子,以辛勤工作换取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纵不如意,亦有退守休养之地,这实在是令人羡慕和钦佩的。想及自己,在深圳那么久,居然还没有买房,因为我一直犹豫是否要留下;而我之所以犹豫,因为我觉得这个城市太仓促、太冷感、不适合生长爱情--可是,在这样的时代里,一个人心未定、居未定,而期待爱情--也许还不是爱情,而是安全感--那注定了大半是要失望的啊。 “找个男朋友,还是养条狗。”这一句在网上流传甚广、被某广告商引用、并引起轩然大波的话,我想,它表达的意思不过是女人需要温暖和依靠的感觉。而实际上,除了这,女人还需要别的,也许那比这更重要--所以我提议,如果一时没有男朋友,那也别急着寄情于狗,不如先买楼--虽然供楼有压力,但是,有一个切实的目标在前方,这何尝不是一种动力?有它在此,相信你不会再只为某些飘渺的东西去虚耗心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