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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事从机关出来,天空雾蒙蒙一片,阴霾天气的渗入,使得原本失落的心情更加消沉,手里握着军旅最后的告别——转业证,一时思潮迭起,难以言表。回到家中,翻开转业证,张贴的照片依然精气十足,军衔一栏少校二字郝然醒目,曾经梦寐以求,只是都已过去,仿佛从未发生,十六年军旅之梦倏然醒来。
记得新兵时,班长教导我们,部队两毛一(少校)以上都是首长,遇见时要越加有礼貌,懵懂的我一时认为少校是个很大的官,时至今日,老领导们谈起对我的印象,一致赞许新兵时礼节礼貌记忆犹新。上军校时,已故老校长的励志话语神一般向往——“我相信你们这一批学员非常优秀,相信你们的拼搏努力会有很好的回报,相信你们当中会出现团长、师长,甚至将军。”直让我们听得热血沸腾,仿佛那个将军就是自己,于阳光下金星熠熠生辉。同学闲聊时,一些早熟的家伙明确表示,毕业后第一目标就是转业,早日回地方发展,那时在我听来感觉就像逃兵。
一晃毕业十年,同学聚首,粗略统计,已有半数卸下铠甲,还原本色,那些于军校时出类拔萃、领衔风骚的更是早早退出,莫不让人感慨。淹在同学中毫不起色的我,这十年浮沉起伏,前期顺风顺水,后期历程艰辛,漫漫戎途,风雨挣扎,只是军旅之梦从未熄灭,闪闪校官、将官军衔,依然新兵一样向往。
去年三月,开完会去打字室拿份文件,惊鸿一瞥般,晋衔少校命令中名字赫然在列,刹那间让我兴奋激动不已,一行同事连忙恭贺,要好的仓库助理随后便将软硬两付军衔亲自送来,笑道可以戴起来了,虽说点中心意,形式不走,命令未宣,还是名正言顺较为妥当,郑重置于抽屉之中,相信美丽一刻很快到来。
生命中,有一种感伤叫作错过,有一种遗憾擦肩而过。新春伊始,各类任务接踵而至,部队上下忙得热火朝天,忙碌中,晋衔命令束之高阁,转业命令悄然而至,昔日锣鼓喧天走进军营,今朝默默无言泪流离去。曾经视之非凡的少校军衔,虽说如此之近,已然囊中伸手可及,却宛若电光火石,转而飘然离去,曾经拥有,只是从未戴起,不知是自身作为不够,还是注定与她无缘。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待安置的日子,无数个梦中戎装在身,转辗难恻两行清泪。静静回味过往,比起同批入伍的战友,所说未达到目标,自己也可谓幸运,激情燃烧的岁月,流血流汗拼搏过努力过,黯然开怀失败过成功过,人的一生,十全九美,能有今日,已然知足,纵然那淡淡忧伤,也别有一番意义。
两杠一星,一直未戴的少校军衔,庄严置于书阁,想起她,看看她,抚摸她,亲吻她,一个老兵,曾经的丝丝遗憾,莫不是今后前行的悠悠动力。
未戴的军衔,留于梦中,留于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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