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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动战士Z Gundam Vol.4 查比家再临
作者:富野由悠季
封面:美树本晴彦
翻译:K.K
简介:在强化人类凤的意识呼唤下,卡密儿.维丹再度降落在地球上。同时,幽谷也在地球联邦政府的所在地达卡市,展开了一场揭发迪坦斯阴谋的大作战。在那里,夏亚.阿兹那布正式宣告了他的本名──凯斯柏.雷姆.戴肯,也就是那位吉翁之子。另外一方面,从遥远的火星远方来到地球圈的吉翁公国亡灵“阿克西斯势力”,也正式介入幽谷与迪坦斯的争战。
(插图T01)
(插图T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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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T07)
(插图T08)
(插图T09)
目录:
Part. 1 意识的狭缝中
Part. 2 永远的凤
Part. 3 降下
Part. 4 达卡之日
Part. 5 逢场作戏
Part. 6 宇宙的思念
Part. 7 三强鼎立
Part. 8 压迫感
Part. 9 切点
Part. 10 杰利德与莫雅
Part. 11 在卡沙的带路下
Part. 12 谒见
Part. 13 哈曼.卡恩之眼
Part. 14 色当之门中
Part. 15 罗莎蜜雅
Part. 16 湖畔
Part. 17 人类的引子
(插图001)
Part. 1 意识的狭缝中
在以往的宇宙殖民地移民时代,曾经让非洲大陆的居民们用来朝宇宙殖民地进行移民的这座吉力马札罗宇宙港,现在已经是迪坦斯最主要的军事基地了。
迪坦斯的军队进驻以后,就在吉力马札罗山的山腰内部展开大规模的要塞建设工程,并且进行以成为迪坦斯的中枢基地为目标的整备工作。
这是由于贾米托夫.海曼,在地球联邦军纳入迪坦斯的指挥之下之后,认为有必要为迪坦斯设置一个独立的军事据点的缘故。
所以,目前吉力马札罗的实际情况是,名义上虽然属于地球联邦军,但是该基地的指挥权,说是已完全落入以贾米托夫为首的迪坦斯的掌握之中也不为过。
而这个基地,现在正面临来自卡拉巴的攻击行动。
所谓的卡拉巴,是“反地球联邦政府”,也就是一般所俗称的“幽谷”在地球上的协力组织。
而幽谷,则是为了对抗贾米托夫的独裁心态所衍生出来的迪坦斯之种种横暴做为,而成立的反抗军事组织。然而其母体,其实也和迪坦斯一样来自于地球联邦军。
现在的贾米托夫可以说是大占上风,除了控制地球联邦政府的议会之外,连联邦军的地面军队与宇宙军的指挥权都同时掌握在他的手中。
也因此,先前已经以武力的形式揭竿而起的幽谷,就这样被打上了“反叛军”的标签。
然而,幽谷在做出了“如果打倒贾米托夫,那么地球联邦政府应该就会朝我方靠拢”的判断之后,也很快的实施了目前这个攻击吉力马札罗基地的作战计划。
说到卡拉巴阵营的核心战力,其实仅仅只有一架原属于地球联邦军的“加路达”级太空梭发射专用巨型运输机,“奥特姆拉”号。
不过这架可说是巨人般等级的运输机,内部所搭载的数十架MS却已经开始朝着吉力马札罗采取了进攻行动。当然,早在这一批MS部队空降之前,属于卡拉巴的轻型战车部队,已经从四面八方同时对吉力马札罗基地进行飞弹攻击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而已,“阿含号”也在地球的卫星轨道上支援这一次的攻击行动。
而现在从奥特姆拉号上降下来的这一批MS部队,即使在机型上稍嫌旧式,但也成功的降落到吉力马札罗山上,并且积极的投入战斗之中。
看来就算是要活捉贾米托夫,似乎也不再被认为是一个不可能的任务了。
另外一方面,话说先前成功潜入吉力马札罗基地内部的夏亚与卡密儿两人,虽然在很偶然的机缘下与贾米托夫本人撞个正着,可是却让彼此给逃脱了。
这是因为一位名叫村雨.凤的少女,动摇到卡密儿心神的缘故。
“既然已经让贾米托夫给逃走了,我们也得快离开这里!卡密儿!”
“可是,凤她!”
“忘掉她吧!她太危险了!”
“只要不让她搭上感应式钢弹就可以了!”
“你还在说什么梦话!”
夏亚忍不住挥拳,朝着目光已经完全被凤所搭乘的那架感应式钢弹所吸引的卡密儿脸上揍了过去。
“上尉……!?”
此刻,吹雪正不断的由基地的外面刮进来。
而感应式钢弹的身影,也就在缓缓向外移动的情形下,逐渐消失在这股狂暴的吹雪之中了。
“现在感应,式钢弹一出去,卡拉巴的MS部队可是一下子就会被击溃的啊!”
“不是有阿姆罗先生在吗?不会有问题的啦!”
“卡密儿!你够了没!”
说罢,夏亚就扔下卡密儿不管,一个人迳自快步离去。
现在他们的所在位置,是收纳原先在此的感应式钢弹的基地甲板处。所以,在这附近某处,一定有排水口的存在。
而只要从排水口下去,就可以回到百式和Z钢弹所隐藏的那座储水池了。
“搞不好现在Z钢弹已经落入敌人手中了!到时你可是连宇宙都回不去的啊!”
夏亚的这一番话,终于让卡密儿警醒过来。
有关凤的事,对他来说的确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不过,对生长在宇宙中的卡密儿而言,“回不去宇宙”之类的话语却是有着另外一层的意义。
因为以卡密儿的立场来说,宇宙才是他精神所存在的场所。
‘会回不去宇宙吗……?’
这样也是很麻烦的。卡密儿如此想着。
这个时候,只见夏亚已经朝地板上的某处趴了下去,一面准备把人孔上的铁盖子给掀起来。一面说道:
“先把感应式钢弹打倒之后,再来考虑凤的事情吧!”
这是不折不扣的谎话。不过,只有这么说才能够让卡密儿回去操纵Z钢弹,毕竟现阶段他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必要战力。
果然,卡密儿的身体很快就像弹簧弹起一般,朝着夏亚的方向跑了过来。而夏亚则先一步钻进人孔里面。
这时,飒飒寒风也将大量细细的雪片,撒满于整座收纳机库之中。
而已经跑到人孔前面的卡密儿,在听到有人声朝这里靠近之后,连忙使劲拉起铁盖子,并且慌慌张张的跟着钻进人孔里。
“……!”
人孔盖又重新盖了下来。
“已经在外面了!感应式钢弹看来已经出击了!杰姆拉!赶快与凤联络,要她赶去掩护阁下的太空梭发射!”
这声音穿过了铁盖子,仔依稀可闻。
而这喊话也让卡密儿不禁大吃一惊:
“……凤,你一定要等我过去!”
绝对不会让你去再做掩护贾米托夫之类的事的!卡密儿像是把某样东西从口中吐尽般的自言自语着。
“你在干什么!”
夏亚这时已经朝向横亘在人孔下方的下水道内部前进当中了。
“是,是!”
卡密儿也连忙一面朝下水道下去,一面把标准服头盔上的防护镜罩给拉下来。
因为下水道里头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在他的前面,可以看到夏亚臀部不断摆动着的动作。
仔细一看,夏亚以一种腹部紧贴着下水道底部的姿态,一面让他标准服上的照明装置,照出一条隐隐约约的下水道通路方向,一面继续前进着。
于是卡密儿也在后面跟着匍匐前进着。
事实上,由于流过下水道的水也同时流经标准服的腹部位置,感觉上就像是乘着这股水流顺向前进一般。
“……!?”
在一瞬间,夏亚的身体忽然就在自己的前方消失了;但很快的,他又看到前方标准服头盔上的照明装置所发出的光芒,看那动向,似乎是又找到了另外一条下水道通路了。
从奥特姆拉号上所出击的MS部队,有一大半以上都是以尼摩为主。不过由阿姆罗所操纵的“迪杰”,也在这一群部队里面。
它是以利克.狄亚士为基础,所改造出来的MS。
而在吉力马札罗的山顶附近,目前仍然可以持续看到由卡拉巴这边的攻击所产生出来的爆炸火花,以及与屈于防卫态势的迪坦斯军进行混战的场面。
虽然在一开始的飞弹攻势之下,原来以为整个山1顶会被完全摧毁到不成原形的程度。然而迪坦斯的MS部队却不晓得从何处出现般的蜂拥而出,以出乎其预料之外的数量迎击着。
然而有一件事是很明显的,那就是迪坦斯面对同样出乎其预料的这波卡拉巴攻击行动,的确已经产生动摇了。
因为他们的防御行动,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组织性可言。
不过就算是这样,来自镶嵌在吉力马札罗港区岸壁的炮管,所发出来的防御飞弹以及光束炮还是交叉飞舞着,连空中云雾的轮廓都能清楚的照耀出来。
而吉力马札罗山上的雪水,也跟着以宛如要刺穿那云雾外壁般的姿态,在空中交互飞溅着。
此刻的阿姆罗,正以让迪杰隐伏在某处岩壁后的姿态,准备从机体腰部拿出连射式飞弹发射器的弹匣出来。
而几乎在同时,阿姆罗也将索敌显示幕上监视位置往后调整,一面凝视着一架正从后方朝自己飞近的MS影像,一面朝对方打出了准许接触的闪光信号。
只见这架飞近过来的尼摩,将机体接触上了阿姆罗这架迪杰的脚部。
“从宇宙降落下来的MS那边有没有联络?”
阿姆罗开启了“接触线路”,开始进行俗称的“亲密对话”。
“不知道!我自己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知道了。”
刻意阻止胸中不安的思绪蔓延的阿姆罗,简短的回应尼摩机上的飞行员。
因为他并不想让那位飞行员也感染上这种无谓的焦虑。
‘难道是被敌方的追击给击坠了吗......嗯?’
阿姆罗并没有多少继续沉思下去的时间。因为他很快的发现到在突然激烈流动的云层之中,好像有什么机影正在移动着。
轰!
紧接着,在那团黑色机影的下方可以看到一大片爆炸性的闪光,而这片闪光也很明显的让这架本来在云层当中的机体,更快速的在空中上升着。
而这正是曾经在香港那里遭遇过的那架MA。
“……!?感应式钢弹……竟然会在这里……”
说出这句话的他其实并不意外,反倒是一副事先预测到的口气。
于是阿姆罗让迪杰的左手腕伸往其腰部的位置,掏出了一颗空雷。
这是一种外壳为钢铁制的炸弹,里面所含的炸药量远超过一般飞弹弹头内的含量;比起光束木仓,它所引发的爆炸时间不但更持久,威力也更强大。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架浮游于吉力马札罗上空云层中的感应式钢弹,已经开始接连不断的锁定卡拉巴的MS,并且一一击落了。
而在这些坠落于山坡冰柱上,并冒出火舌的MS残骸上方,雪花依旧翩翩飘舞着。
“不会再让你称心如意了!”
阿姆罗的迪杰很快的就朝感应式钢弹冲了过去,并且利用厚实的云层做掩护,开始拉近与对方的距离。就在这时,阿姆罗突然感受到另外一股强大的压力,这使他立刻下降迪杰的机体高度。
只听到“喀!”的一声,迪杰的脚部激烈的承受着落地时来自吉力马札罗山腰的冲击,让阿姆罗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从座椅向上方弹震出去。
而数道由感应式钢弹所发射出来的光束,就这样间不容发的从极逼近迪杰头顶上方的位置穿了过去。
几乎在同时,两架在迪杰后方的MS也千钧一发的成功回避了这数道光束的攻击。
它们正是百式,和Z钢弹。
“钢弹!?”
阿姆罗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双眼来。毕竟先前还认为大慨已经被击落的MS竟然还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面前飞翔着。
百式一面摆出了直盯着迪杰瞧的样子,一面打算跟着降落在山上。
而它那令人为之心慑的动作,也只有夏亚.阿兹纳布这个人才操纵得出来。
阿姆罗无法停止他的思绪继续下去。他开始觉得,过往的敌人,现在却成为自己的战友这一点,应该不算是一件坏事吧。
“是阿姆罗吧!卡密儿现在有危险了!”
透过接触线路,夏亚的声音在阿姆罗的耳边响起了。
“你是说他现在要去阻挡感应式钢弹这件事吗?”
“他在香港的女人,就坐在那里面!”
夏亚只说了这句话,而阿姆罗很快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知道了……夏亚……”
阿姆罗还是忍不住把这个名字说出口来了。基本上,对卡密儿而言,凤如果真的变成像拉拉一般的存在,那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
以阿姆罗当时的情况来看,那时可是还有夏亚出现的。
具体一点来说,当时正是因为三人之间所存在的三角关系,让阿姆罗的心中还存有起码的自制能力。换句话说,如果那时候和拉拉相逢时,没有夏亚在一旁的话,阿姆罗搞不好会真的叛逃至吉翁军那边也说不定。
而现在的阿姆罗,已经从卡密儿那里感受到那股相同的危险气息了。
不知不觉中,移动中的云层突然露出了一小块天空。
“……!!”
阿姆罗和夏亚也在同时,看到了Z钢弹以令人吃惊的速度直往感应式钢弹靠近过去。不过很快的,云层又再一次的将感应式钢弹与Z钢弹两机遮掩住了。
在Z钢弹中,只见卡密儿一个劲儿的拼命让显示幕对准感应式钢弹,一面呐喊着:
“凤!你快离开感应式钢弹!”
虽然是透过会被干扰的无线通讯方式传送出去的,不过凤的确听见了。
这是由于装置在感应式钢弹内部的赛可谬连结系统,将所捕捉到来自卡密儿的意识加以扩大,再直接传输至凤的脑内的缘故。
所谓的赛可谬连结系统,就是一种脑波讯号加以扩大增幅,并据以发出控制讯号的装置。而透过这套系统,只要不是在远端遥控的情况下,都能够以相当精确的程度加以运作,并且刺激凤她目前已进入催眠状态的意识深处,进一步的强迫凤在战斗时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造就了接下来不幸的结局。
‘来了……是敌人......!’
这时,在凤她那被灌输以飞行员身份为主体的表面意识下的潜意识,也就是她的自我意识部分突然觉醒起来,并且开始认知到了卡密儿的存在。
这使得坐在感应式钢弹操纵舱内的凤,脸上表情开始迷惑了起来:
‘那不是敌人。是我最亲近的人……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凤的意志不禁为此动摇起来。
“停下来!卡密儿!”
阿姆罗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操纵着迪杰也直往前冲去。
但是在那时,阿姆罗察知到那四面体形状的感应式钢弹,已经停止动作这件事了。
也就是,里面的飞行员正在踌躇着,那么,就有机可乘。
在经过仅仅不到十分之一秒所做的判断时间之后,阿姆罗立刻准备将迪杰左手腕上的空雷丢掷出去!
“……!”
不过,阿姆罗的这个意志所呈现出来的脑波,也迅速被感应式钢弹的赛可谬系统给捕捉到了。
然后,本来从凤的意识中浮现出来的自我意识,又再度被压抑回去:
‘……有强力压迫感的敌人!’
在表面所形成的意识重新觉醒之后,正用肉眼确认着两架MS位置的凤,仍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离Z钢弹的距离会是如此之近。
那明明应该是最强的敌人才对呀!
更令她惊讶的是,自己和Z钢弹正面相对就算了,怎么就这么无防备的让自己来到下方有敌人的位置上来呢?
此时凤的意识当机立断,现在一定要先让感应式钢弹暂时后退才行。而在她这么思考着的同时,感应式钢弹也开始变形起来了。
因为接下来凤的意识所下的判断是,再来就只有进行接近战这一条路了。
只见变形后感应式钢弹机体的腰部,以像是要撞到山腰的态势伸展了下去。
而原本进袭到下方死角处的那架青绿色MS,也同时以保护Z钢弹后撤的姿态,两机一起再度隐藏于云层之中。在感应式钢弹的双脚伸展开来的期间,凤只厅等待着。
不过说是等待,其实也是只有那么一瞬间的事。凤她发现,自己的感情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像是怦然心动般的感受:
‘……这……这……这是……?’
当她继续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传来了一种类似生理上的性兴奋感觉时,不禁更加的动摇了。
“凤!你快过去太空梭发射口那里!”
这时,突然一阵虽然充满杂讯,但可以确定是来自附近某处的通讯传了过来。
不过,凤对这个男性的声音却打算装作没听见。
“你听得到吗!赶快去掩护贾米托夫阁下!”
然而,这一句话对她来说,却是挥不去的紧箍咒。
“是,是的!”
凤不禁脱口而出回应了这道指令。
因此接下来,感应式钢弹的机体就像是要切裂围绕其四周云雾般的,开始移动了起来。
而同一时间,夏亚正为了要从其下方往上采取攻击,刚好操纵着百式迂回到原来预想的定点位置。
“嗯!”
在一瞬之间,夏亚还以为感应式钢弹[凭空消失了。
而且这一瞬间,夏亚只是先被阿姆罗的迪杰带着Z钢弹后撤的这个举动,稍微的拉去一下子注意力而已。
“啧……!”
夏亚不禁皱起眉头咋舌一声,无意间又脱口呼唤出拉拉的名字来。
这个习惯,一直没改过。
“……赛可谬吗?......”
对夏亚来说其实并不陌生。很久以前为了让拉拉的整体知觉扩大化所试作出来的,就是这种赛可谬系统的前身。
而如果能让它运作顺利的话,的确会让它与飞行员的意识做最快速的联系,并且让后者产生一种只要透过它,几乎可以立刻做出与意思相对应动作的感觉。
“……总觉得好像拉拉又坐在那里了……”
接下来,夏亚在吐出这句令人悲伤的话语之后,又自言自语道:
“……面可以刺激人类的知觉,让人连脑中的记忆,都可以很实际的去感觉得到……”
想到这里,夏亚不禁焦虑了起来。
看着眼前感应式钢弹的装甲外壁处已经展开了的防护罩,他觉得光靠百式手上的光束来福木仓,并没有自信能一击射穿它。
“看来现在只有不计代价击毁它这条路了……”
虽然夏亚的决定如此轻描淡写,不过他目前却没有任何有效的办法。
眼前的这架感应式钢弹,不但能够一一回避来自四周的攻击炮火,而且还能够在既定的防卫线上坚守不移。换句话说,由这架机体所发出的攻击行动,是不可能有任何疏忽大意之处的。
而这一点,夏亚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还要心里有数的:
“因为赛可谬,能够让飞行员拥有连因为疏忽所造成的危险,都能够避免的能力啊……”
具体来说,如果说连自己所无法察觉的状况都能够完全掌握的话,那么飞行员就会像夏亚所说的一般,成为一个在眼睛看到事物的同时,就能做出相应行动的人类了。
凤终于看到在她背后某处已经开启的闸门了。
在吉力马札罗基地的内部,有数个外观像这类闸门的太空梭发射口。当然﹛现在这个发射口是紧急专用的,并不是移民时代时所使用的线型轨道式发射台。早在卡拉巴前面一波的攻击时,这类线型发射台一下子就成了无用的废铁堆了。
而现在在百式下方的地面下,贾米托夫已经和数名高级将领,一起搭上准备逃离此地的太空梭。
“是要防卫这里吗?”
凤在确认这个场所是先前受命令指示抵达的场所无误之后,举起了感应式钢弹的两只手腕。然后,再将其双掌朝着再度袭来的卡拉巴部队,十指同时发射了扩散光束粒子炮!
很快的,云层先是一时间染上了一片血红的色彩,紧接着数条被击坠的MS所冒出来的黑烟,也弄脏了云本来自然的白皙。
‘可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做一件很不对的事……’
凤自觉到,在自己意识的某个深处,似乎可以听到这样的呐喊。
(插图002)
Part. 2 永远的凤
方才将阿姆罗操纵的迪杰所伸出来的手腕一把甩开的Z钢弹,继续的从云层当中降低高度,朝着吉力马札罗山的山顶方向而去。因为卡密儿先前从山顶上方的云层当中,见到了那由扩散光束粒子炮所发出来的独特光束的缘故:
‘凤一定就在那里……!’
现在,在卡密儿的意识里面,已经完全没有阿姆罗或是夏亚的存在;甚至连什么幽谷的作战行动之类的都不管了。
唯一完全盘据在他内心的,只有和凤再见一面,然后尽力以自己的双手,把凤拉过来到自己身边的“欲望”而已了。
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他已经完全被所谓“性的本能”所驱使了。
这种“欲望”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使人类融合于一的重要来源。
如果能够正确利用它的力量,应该可以是引导人类迈向和平之路的唯一要素才对。
可惜的是,当人类不幸的学习到可以让自己的欲望无限制扩张的权谋策术之后,连对性伴侣的掠夺行为,都开始无所不用其极了起来。而“斗争”,也就无可避免的从这掠夺竞争的过程里,逐渐的发生了。
结果,一向善于以巧妙的理论做为自己行为护身符的人类,就发明了所谓“因为性为一切文化之源,所以斗争也正是一切文化之源”的论调,替后来历史上战争之所以永无休止发生的正当性进行辩护。
根据他们的言论,就是因为其最后确实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所以从结果论来看,斗争反而可说是一种“善”的表现。
但,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比起将文明这利器纳入手中发挥的日子,在人类漫长的进化史中,人们以接近原始人的状况生活的时光,毕竟还是漫长了许多。那么,只不过是在这个被称做“现代”的一眨眼时光中,所掌握到的文明尺度,就妄想着要拿它裁量宇宙和自然的天理,难道不觉得太过僭越了吗?
再说,“善”这个概念,本来应该是我们对“真理”,从内心所发出来的话吧!
但是,人类在提出这种将文明的发展硬性规定为“善”的论调同时,难道就没发觉到,这可是对世间的一切万物,采取一种君临天下般的傲慢态度吗?
言归正传,卡密儿在确认了感应式钢弹于云雾中模糊的机影后,便朝那里大声的呐喊了过去:“凤!”
仿佛卡密儿的声音已经直接传达过去了一般,感应式钢弹的机体也真的朝Z钢弹这里望了过来。
卡密儿从它的动作之中,似乎看到了凤的存在。
“你有在听吗!是我啊!”
卡密儿又再度以想把话语直接传入凤耳中的态势,大声叫喊过去。这时,在盘旋空中的Z钢弹正下方矗立着的感应式钢弹身后,正是已经开启并准备让太空梭升空的发射口。
不过,现在的卡密儿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那是因为卡密儿的意识和所谓的五官的感觉,已尽数为人类最原始的冲动所支配的关系。
因此,现在的他全心全意的,只注意到其正面的凤而已了。
这就是,所谓以性为出发点的人类生理性行为吧!
而现在乘坐在感应式钢弹操纵舱内的村雨.凤,也抬起头来凝视着上空的Z钢弹。
村雨.凤(Four)。
这个名字所表示的意义是,她是在日本当地从事新人类研究的村雨研究所中,第四位接受人体实验的受试者。
而所谓的新人类,本来的意思是指在人类将整个宇宙纳入其生活圈之后,对具有能够正确认识这个扩大化空域之能力的人们的一个总称。
换句话说,这样的人们可说是一种除了能够理解、掌握地球之外空间的生活方式,并进一步克服身处其间所遭遇到的难题之外,甚至还拥有在实际的生活情境当中,彼此相互理解与沟通能力的生物体。
一言以蔽之,他们正是超越现存于世上学名为“Homo Sapiens”的高等生物的一种存在。我们可以称他们为“超智慧人(Hyper Sapience)”。
也就是说,为了能在这个巨大的宇宙中生活,这样的人们必须要试着去凌驾这整个巨大空间,大概是因为如此,他们才逐渐有这种与另一个人类共同感受彼此的能力的吧!
至于他们运用这种能力的方式,如果硬要举例来说明的话,或许是像“心灵感应”之类的方法吧?
或者用另外一种讲法来说,即使在空间和时间上有所差异,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了隔阂性的障碍,但这样的人们却能够超越他们,产生彼此之间的“爱”,并藉此更进一步的发展出共同感应彼此内心的能力。
为了获得这样的能力,人类首先须对一切事物拥有正确的洞察力。假设一个人拥有这样的洞察力,那么他也就能够从自身眼前之万事万物出发,而正确的推论出所观察到的事态,并且能进一步的准确预测该事态随着时空推移的方向,以及之后会形成什么样的事态为其结果。
而这样的能力对身处现在这时代的我们来说,就是所谓的“预知能力”了。
那么,如果上述“新人类”所具备的整套能力,全部都集于某个人身上,从所谓“旧人类”的角度来看,这个人根本就是一个超能力者了。
对将宇宙纳入其生活圈的人类来说,这种“新人类”的出现,原本应该是在其变化革新的过程当中,必然会在不久的将来所获得的正常进化结果的,不过……。
其实在生物学上,所谓物种变革的一般过程是,首先物种之中的某些成员要先发生“突变”,然后再透过后代繁殖的方式,让下一代继承其突变后基因,而达到其进化革新的目标。
可是在这整个物种当中,如果发现到有“突变”成员出现的话,后者反而会被当成异类,而不会被该物种接纳为其成员的。尤其是对人类这种拥有所谓“智慧”的生物而言,他们更是会明显的拒斥自己这个族群当中的任何一个异类。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被称为“新人类”的人,在这个宇宙时代充满军事行动的世界当中,却因为其拥有的特异才能,而被军事组织所特别重视。
因为一个拥有预知能力,能够读取敌人意识之思虑的人,对一个需要能制敌于先的MS飞行员来说,是一种非常有利的能力。
而很不幸的是,人类却又是一种会对费尽心思去对付甚至加害同类这件事毫不犹豫的生物。因此到头来,除了将所发现到的一部分新人类,像阿姆罗般的加以“强制任用”之外,甚至连所谓的“新人类研究所”,也毫不避讳的开设了起来。
总而言之,虽然在物种进行改变革新的过程中,本来是要等待其自然淘汰或者是突变的出现,才应该是符合这个自然所赋予的天理。但是在人类“特异”的才能与意志之下,强制以人工的方式制造开发出新人类这种事,对其良心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的。
对凤来说,其实除了“村雨.凤”之外,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真名是什么。
而现在的凤,就在这套能够人为的将其知觉和认知能力加以扩大化的赛可谬系统运作之下,确实的在大脑内部呈现着Z钢弹的视觉影像。
基本上,赛可谬系统能够确实的侦测并接收飞行员所发出的脑波讯号,同时立即的传达给机体进行动作。换句话说就是,它能够将人体内表示其意识的各种脑波加以捕捉侦测,并将其讯号做放大处理之后,进一步的对机体下达由飞行员意识所发出的指令。而不单纯只是一个转换脑波电位能量的装置而已。
当然,如果接受赛可谬连结系统测试的受试者能力不足的话,就很有可能由于其他非任务所必要的过剩意识无法排除,而成为其产生心理混乱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就是目前赛可谬系统最大的问题。
然而相对的,如果能够让赛可谬系统的运作一切顺利,其受试者的确能表现出让旁人以为他(她)有预知能力一般的行动水准。
可惜的是,现在的凤确实已经陷入了心理混乱的状态了。
毕竟,藉着包括催眠疗法、服用含氧药物以及生理机制改造等手段,而使其能力人为式达到强化效果的肉体,本来就不可能完全不产生任何副作用的。
“……啊!......啊啊……!我的头在痛……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凤从她操纵舱内部的显示幕上,一直凝视着仿佛在一片云海当中的Z钢弹机体。突然她感受到一股仅仅包含着敌人怨念的黑色气息,从那机体的方向不断朝自己涌了过来!
“你到底在搞什么!卡密儿!”
在Z钢弹所收到的一连串杂讯当中,微弱的传来了阿姆罗的怒骂声。
“让我来解决她!”
阿姆罗的确是这么说的。
而在卡密儿还在大吃一惊之余,已经飞到Z钢弹附近的迪杰,早已开始对着感应式钢弹进行一波狙击行动了。
可是,感应式钢弹那看起来钝重笨拙的机体,却轻松的就这么躲开了。其敏捷度简直可以用“鹞子翻身”四个字来形容。
很明显的,如果不是事先预测出来的话,根本是无法做到如此的回避动作的。
“你给我放手!”
这一次阿姆罗的声音,清晰的透过接触线路传了过来。
“……!?”
不,这确定不是声音。正确来说,是阿姆罗的意志,以冲入卡密儿意识当中的态势,让卡密儿产生听见阿姆罗声音的知觉。
而正乘坐于百式中的夏亚,也同时听到了阿姆罗的这个‘声音’:
“阿姆罗!?”
此刻的夏亚,正一面采取让百式可以随时后退的姿势,一面开始进行牵制攻击。
的确以现在的状况,非得要让Z钢弹暂时后撤才行。因为在被Z钢弹的腕紧抓王放之后,迪杰的动作很明显的被绊住了。
“卡密儿这家伙……虽然不是不能了解他的心情……”
夏亚其实很清楚卡密儿心情动摇的原因。
然而,如果放过眼前这架感应式钢弹的话,其意义可能不单纯只是放过一个被称为感应式钢弹的危险敌人而已。
如果藉着它,让搭载赛可谬系统的MS获得实战成功的例证,那么迪坦斯至此就几乎是天下无敌了。而到时其危险性是绝对不难想像的。所以现在,如果不彻底将它破坏掉是绝对不行的。
同时,如果不进一步的连隐藏于背后的技术集团和组织系统一起根除,贾米托夫可就会真的成为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了。
因为只要让心中对自身的“力量”产生过度自信的感觉,到头来只会让人产生任性傲慢的心态而已。
这一点,是夏亚自己从亲身的经验当中所领悟到的。
不过接下来,卡密儿仍继续一个劲的追逐迅速后退中的感应式钢弹。
“卡密儿!”
阿姆罗忍不住在迪杰操纵舱里头大声怒骂着。
只不过,这声喝阻,在现在一切以感情用事为先的卡密儿的意识之中,根本没有被听进去。
正确来说,是被有意识的排除掉了。
“凤!!”
逼近矗立着无数冰柱的山顶附近的Z钢弹,在原本以为回避之后感应式钢弹应该会在的位置附近,却意外的没发现到它那漆黑的机影。其实这时候如果他能够稍微冷静一点的话,现在卡密儿所在的位置,正是攻击眼前那座已开启的太空梭发射口的绝佳地点。
这一点,如果是阿姆罗和夏亚的话,一定都会这么说的。
只不过,阿姆罗和夏亚两人,对眼前这位资质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位新人类飞行员的卡密儿,并没有随便将之舍弃的勇气。
“上尉!要撤退了!”
阿姆罗一面来到了百式身旁,一面用“亲密对话”继续对夏亚说着:
“现在吉力马札罗基地的机能,大部分都已经被破坏了!上尉!”
“可是,现在MS部队还尚未潜入成功……”
“不用了!步兵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正当阿姆罗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
只见一道巨大的闪光不断由下往上膨胀着,穿透上空那片厚厚的云层。
“……!?”
闪光的源头,正是来自太空梭发射口的位置。
然而,由于进行“亲密对话”的关系而不得不攀附在山腰上的百式与迪杰两机,却因此无法立刻去进行狙击。
而这道贯通云层的闪光,其姿态就宛如破天的一直线。
夏亚不禁产生了迷惑,他无法很明确的判断,这闪光是太空梭正式升起时所发出来的呢?还是由于攻击行动产生的爆炸所发出来的?这时,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一瞬间连他所谓的第六感都为之麻痹。
‘……是贾米托夫?’
这是他的预感。
不过也很有可能不是,事实上的确很难判断。因为太空梭所发出来的闪光和发射口四周所产生的爆炸,几乎在同一个时间一起发生。而整个吉力马札罗山顶就这么笼罩在这股强烈闪光之中。
夏亚连忙操纵着百式,朝着陷入狂暴当中的山顶方向过去:
“卡密儿……!”
从夏亚眼前的正面显示幕上,他看到在承受着爆炸压力之袭卷的前方,出现以下这幅不可思议的光景:
感应式钢弹的机体,竟然像手缝布娃娃从缝线处绽裂开般的、同时不由自主的往上空浮升了起来。而Z钢弹正好就在它前面极近的位置,紧紧的俯伏于地面上。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对兄弟在玩跳箱游戏时,做哥哥的,正要跨过弟弟所扮的跳箱上面的那一瞬间。
突然,感应式钢弹机体的双脚部分,开始从其箱状的躯干部位,被整个扯裂出去!
“……!”
即使如此,感应式钢弹前胸部位的扩散光束粒子炮仍旧冒出了炮火。
而这道光束,则正好落在Z钢弹与百式中间的地面上。
“……!”
然后,感应式钢弹仅存的上半身,就这样直接坠落在吉力马札罗山上了。
“……?”
不过夏亚看到这里一时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感应式钢弹会突然就这么坠落了下来呢?
“……这场爆炸……”
随着阿姆罗的声音传来耳中,夏亚回过神来,转而注视左边的显示幕。
迪杰的手腕,正搭在百式的左肩上:
“是我们的破坏部队在吉力马札罗基地内埋设的炸药所造成的。如果不马上撤退的话,连我们都会受到波及的……”
当阿姆罗还在解释的同时,只见Z钢弹的机体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并且冲到了感应式钢弹残骸的身边去。
看来卡密儿,似乎是打算从操纵舱内部把凤给救出来的样子。
卡密儿那穿着标准服的身影,就这么从Z钢弹的操纵舱门口一跃而下。
“他这么做,会尝到苦头的!”
夏亚一面如此说着,一面让百式缓缓的朝Z钢弹身旁步行过去。而阿姆罗则直接后撤,准备与其他的MS会合进行回收了。
“卡密儿!”
夏亚将百式的操纵舱门打开之后,也跟着下来到地面上。只见卡密儿已经将感应式钢弹的舱门打开,正准备进到操纵舱里。看来是不论怎么喊都听不进去了。
于是夏亚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突然,他想起了拉拉的往事。
当年的他,其实没有亲眼目睹到拉拉的遗体。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的话,这段回忆可以比较不那么沉重。
“不过……”
夏亚知道,现在凤的状况会有多凄惨,其实是可以想见的。
突然,从附近地面的下方又一次的传来一波沉重但强烈的爆炸声,随之而起的爆炸威力不但持续凶猛的往上窜出,也让夏亚的身体差一点就从地面上摔飞了出去。
而这时拼命保持站稳的夏亚,则先是看到卡密儿的下半身再度从操纵舱内出现,然后就是他紧紧环抱着凤站立在舱门口上的模样。
夏亚注意到,卡密儿的双眼,正专注的凝视着凤的脸庞。
“……”
在回到百式的操纵舱并坐定位之后,夏亚伸出了百式的手掌,包住了卡密儿与凤两人的身体:
“卡密儿!要撤退了!”
夏亚一面感觉到一股莫名怒气从心里升起,一面继续的将卡密儿与凤两人送到了Z钢弹操纵舱门的旁边。
大概是因为他刚才见到穿着战斗用飞行员装的凤,她的脸庞竟然还是那么的白皙。而她的身体,在外观上几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
在百式的手掌朝上空升起的这一段时间,卡密儿从未朝百式这边回过头来望任何一眼。
“不过……”
夏亚在又一次的吐出这两字后,打开了接触线路,对卡密儿如此说道:
“就算你装作没听见我还是要说!卡密儿!卡拉巴的破坏工作人员已攻进迪坦斯基地内部并完成任务了!这座山很快就会发生大爆炸!立刻撤离这里!赶快升空!”
在夏亚的命令之下,Z钢弹立刻以惊人的反应迅速站起,并快速的朝上空升去。
而从其飞行方向看过去,似乎连目前正进行着MS回收作业的奥特姆拉号之所在位置,也都很清楚的样子。
“脑袋还清醒着就好!”
夏亚在注视着Z钢弹飞行姿态的同时,刻意提高了声调说出这句话。
现在的夏亚,正在努力的想通“刻意不去了解他人的悲伤心情是为上策”的道理。
在奥特姆拉号将所有幸存的MS部队回收完毕之后,小林.隼人,这位前甘迺迪战争博物馆的馆长,就下令让奥特姆拉号提升高度。
而现在,它已经来到了弹道飞弹的轨道高度位置。
在目前仍在迪坦斯势力范围之下的非洲大陆上空,不论何时被击落都绝不会令人意外。所以最有效率的下一步行动,就得要将其移动路径,朝向地球联邦政府中央政权所在地-达卡市,进行奇袭了。
“匣吉力马札罗要怎么办?”
夏亚在持续上升高度中的奥特姆拉号舰桥内,向隼人如此问道。
“我们没有能够完全占领那座基地的地面部队,现在大概已经在撤退的路上了吧……”
“可是太空梭好像已经发射出去了……”
“我们也目击到了。只是也没办法进一步去狙击它。”
“到底是谁跟着上去了?”
“在那种状况下,非需要发射太空梭逃离不可的大人物,也只有一个人而已了。”
“…….难道贾米托夫真的弃地球不顾了吗?”
“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如此打算吧!不过,从结果论来看也是没错就是了。”
“……还是得做吗?”
夏亚像是逃离隼人那认真过度的眼神一般,刻意的将视线朝舰外望去。
“如果没能在吉力马札罗逮捕贾米托夫的话,就只好在达卡进行煽动性演说的任务了。当初这也是上尉的主意不是?”
“……是没错……”
“阿姆罗那时也说过,他还不够资格去担当这项任务。”
“……也是没错,不过……”
“请您准备一下吧……上尉……”
“我知道了。”
接下来,夏亚在向隼人提出借用舰长室准备的要求之后,就先一步离开了舰桥。
在同一个时刻的阿波里,正一言不发的俯视着不断哭泣的卡密儿。
“阿波里中尉?”
仍尚未将飞行员装换下的阿姆罗.雷上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边。
“阿姆罗上尉!”
“可以不要把阶级叫出来吗?卡拉巴毕竟不是军队……”
“是,是的……”
阿波里其实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阿姆罗的心情。至少他知道世人对阿姆罗的形容当中,就有这么一个“郁卒的新人类”的称号。
而且很快的阿波里就回想起来,先前卡密儿曾经跟他说过这么一句话:‘阿姆罗其实是拿军人这个职位,当成自己逃避的场所而已。’
“辛苦你了。劳烦你特地从宇宙把百式送过来,夏亚上尉非常的高兴。”
“因为这是任务……”
说到一半,阿波里察觉到自己军队式的口吻,接下来想说的话也全部往肚里吞回去。
“……”
阿姆罗也不再回应,转过身去看着紧紧抱住凤的身体哭泣的卡密儿背影:
“确定已经死了吗……?马尔托巴?”
正从卡密儿身旁站起来的这名叫做马尔托巴的军医,回答了他的问题:
“虽然完全没有任何外伤,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已经死亡了。”
“死因呢?”
“……这个嘛……”
马尔托巴往下瞄了卡密儿一眼,耸了耸肩。
“请做一次精密检查吧……她是强化人类。”
“强化人类?”
马尔托巴来回看着阿波里和阿姆罗的脸。
“那架黑色的钢弹……记得是叫作感应式钢弹吧。它的动作是与赛可谬系统连结的。所以请再看一下,死因可能跟脑部有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
马尔托巴很快的就露出了理解的表情,继续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明白了。很有可能是因为头部遭受外部直接物理性力量的撞击,因而产生脑死的现象所造成的。”
“是直接脑死吗?”
“这样讲就明白了吧!......”
马尔托巴回答了阿波里的问题。
而阿姆罗则是在卡密儿身旁站立一段时间之后,弯下了腰说着:
“卡密儿……”
把标准服上的头盔拿起来丢在一旁的卡密儿,仍继续抱紧着凤: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卡密儿一面重复这几个字,一面继续哭泣着。
听到这几句话后,阿姆罗也无法更进一步的说下去了。于是阿姆罗又挺起身来,走近了马尔托巴的身旁:
“还有下一次的作战。如果到时卡密儿还没恢复的话,阿波里,就由你来操纵Z钢弹了。
没问题吧?”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可是……”
“这一次在达卡的作战,主要目标在压制地球联邦政府议会。就算会有MS战,规模应该也不会太大。没问题的……”
“是,是的……上尉,喔不,阿姆罗先生……”
“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就把卡密儿从强化人类那里带走吧。”
阿姆罗对马尔托巴冷冷的指示着。
虽然他十分明白现在的自己十分之冷酷,不过阿姆罗更有清楚的了解到,如果人类不这么做的话,往后可是会不断沉陷于悲伤的深渊之中的。
(插图003)
Part. 3 降下
位于非洲西海岸的都市达卡,是地球联邦政府中央机构的所在地。
早在宇宙世纪开始之前地球上那些繁华一时的主要大都市,都在后来一年战争的殖民地坠落作战下,几乎完全被破坏殆尽。
而在一年战争结束之后的地球联邦政府,为了呈现一种迎向新世纪的新气象,特地不让地球联邦政府机构再度重回包含美国在内的所谓“旧文化国”中,而另行选择于非洲大陆建立新都。
这是由于一年战争以后,当时地球联邦政府的高级官员们,都怀疑抱着高尚远大的政治理念。也因此,达卡市就这样成为地球联邦政府的中心据点。
其实当年人类为了挽救这颗被自己亲手污染的地球,是应该全速进行自地球移出,而殖民宇宙的工作才对的。
然而尽管如此,在殖民政策尚未克尽全功的时候,原属于宇宙殖民地聚落之一的SIDE3,在发展出自己独立的政治形态之后,就与地球联邦政府展开一场乂啭!了。
当时的SIDE3,是由宣告成立吉翁公国的查比家独裁政权所控制的。
可是,其实之所以最后掀起战火的原因之一,也正是剩下来还居住在地球上的人们,仍然企图对移民宇宙的人们主张地球的主权所致的。
所以战后将地球联邦政府机构设置在达卡的这一项措施,正是还居住在地球上并掌握政治权柄的人们,希望藉此随时告戒世人:“不马上从地球上撤离是绝对不当的”这一项理念。
因为达卡,正是环绕着象征出“一颗受污染的地球”的自然景观的都市。
由于温室效应所产生的气候变化,让撒哈拉沙漠的面积范围不断的扩大,而且还不知道这股恶化的趋势,何时才能缓和下来。
光是从地球联邦政府的中央议会大楼里向外一外,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沙漠上一条条的棱线了。
而这幅光景,很明显的带有强制要求在官僚机构中枢任职的每个人,都要藉此自我警惕的意味。另外一方面,撒哈拉沙漠的扩大现象,其原因可以说是过去的人类恣意的过度污染地球所造成的结果。
而达卡这里,正是一个能够静观如此状况,并且最容易对地球上的生命,产生如白驹过隙般感慨的地方。
过去曾有人对世人提倡过,为了要突破这窘境般的状况,以使人类在百亿年后巨大化的太阳吞噬掉地球之前,能够将种族代代持续下去,有一些事是非做不可的。
而人类很快的,就实现了这些提倡者所提出的解决之道。
那就是现在整个人口的一半以上,已经移民并长久定居在宇宙殖民地上了。
尽管如此,仍旧还是有尚未离开这颗地球的人。
其中也包括了即使理解上述理念,仍旧无法脱离感情因素羁绊的人们在内。
即使明知这个叫做地球的故乡,会在可预见的将来彻底崩坏。但只要自己还住在地球一天,就没有舍弃故乡的勇气。
这就是所谓的感情因素。
所以,许多把自己视为在地球上土生土长的动物的人类,若不是基于“如果离开这块大地就很无法活下去”的理由而拒绝前往宇宙,因而被迫展开逃亡生活的话;就是因为拥有可以无视“宇宙殖民地移民法”的特权,而得以继续残留在地球上,过着安乐的日子。
而且很快的就有一种论调出现。那就是“既然目前的殖民地移民政策,已经达成了人类一半以上的人口都定居在宇宙的成果,那么就阻止地球继续被污染的目标来说,已经是十分足够了。因此现在正是让全人类静待自然生态复苏的先兆出现的时候了。”
这就是还抱持着继续残留于地球希望的人们,替自己的行为正当化所发明的理由。
只是,战争又再度出现了。
而且,再度证明人类会不断污染地球的动物。
而这个证明也让人们认识到,如果要真的让地球成为人类的故乡,在那之前让会污染地球的所有人类离开这颗星球,是绝对必要的措施。
这个认识,造就了如今的达卡。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这个择定新都的决定,也代表着战后人类的整体意识,除了已经对地球目前的急迫情况,产生切身体验之外,同时也对政治权力的实践,有了正当行为的共识。
进一步来说,这使得在一年战争终结后不久,还背负着战争之苦痛的人类,能名为了不再犯第二次同样的错误,因而在这里设立了联邦政府在地球上进行联合协议的议场。
不幸的是现在的达卡市,已经正开始步上旧世纪时代“国际联盟”与“联合国”诞生又瓦解的历史后尘了。
而且更糟糕的是,就算人类拥有了利用并驱动科学技术的能力,也不过是让相同的错误,在不同层次,以不同形式再度重现罢了。
那就是,“将武器的能力,以限定的手段使用”这种概念的发明。
基本上,本来战争的真实面貌是,在还未战到将敌人完全歼灭以前,是不算所谓的胜利的,而且即使让丧失战意的敌方,也尝到了败北的苦果,但如果胜者不乘胜追击将敌人彻底歼灭,也会对敌方之后可能的报复,产生了疑惧的危机感。
所以到头来就出现了一条所谓的“战争真理”:“在战争中所使用的武器,威力越强大越好。”
而这条单纯的概念,也把整个人类自然而然的推到“自然淘汰”的路上。
因为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人类也慢慢的与自然有所隔离,而且利用这些技术的结果,使人类甚至连一次可以将国家级规模数量的同类尽数杀害的武器,也轻易的掌握在手中。
所以人类到了这个地步,只好提出前述所谓的“限定战争”,这种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战争方式了。只是,在这种可称得上是一种“进步”的概念提出以后,人类和自然之间的隔离程度,似乎更加严重了。
最后的结果,人类就必须被迫“不自然”的住在宇宙上了。
当然以人类所具有的潜在能力,应该是足够其在宇宙当中生活所需才对。
只是必须得拿自己这份潜在能力和地球的命运做交换,这样的人类,也实在是太不幸了点。不过,也许在人类终于完成其变化革新的目标之后,从这股先前不断持续着的不幸之中,会诞生出真正的幸福吧?
有人曾经把这种不幸,归因于是神给人类的一项试炼。这种想法虽然很容易安定人心,但是在人心安定的同时,地球仍旧随时面临着崩坏危机的这个事实,却是人类不得不去严肃面对的。
因此有人就认为,人类之所以被赋予智慧,正是为了要超越如此严重的危机状态。
但是,战争仍旧持续不断……。
而且这一回,人类不但连“污染宇宙”的想像能力都有了;同时甚至又更进一步在宇宙这个场域,再度犯下打限定战争的这种愚行出来了……。
而不想卷入战争中的人们,也可能会在“不如此就不是人”的恐怖震慑下,不由自主的被那些战争发动者们所宰割了……。
这就是U.C.(宇宙世纪)时代的众生相。
卡拉巴阵营中,早先一步潜入达卡的贝托蒂嘉.伊露玛等人,为了实行其所分配到的作战行动,已经不晓得跟多少位地球联邦政府议会的议员们接触过了。
而这些议员们的共同特色是,他们都不是那种视继续安稳的居住在地球上为必要的人。
相反的,他们都能正确的意识到达卡所象征的现实,并且也都认为只有全体人类都上宇宙以保存这个地球,才能让它再生为“水之星”,并成为一个人类永远故乡的存在。
可惜的是,在以贾米托夫.海曼为首的多数派运作之下,这些议员的意见,也就在绝对民主主义制度下遭到了否决。
其实即使所谓的多数决可以代表全体的总意,也不保证这个意见就涵括了对未来的高瞻远嘱。这其实正是多数决的一个可能危险。
特别是在本来就以多数派运作为基础的议会活动这个场合上,所谓的正义能够被通过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
不过,即使真的出现一位高瞻远嘱的天才,真的要说他的理念就因此成为通行天下的不二正义,其实也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单靠一位天才,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有支配整个世界的力量的。这一点,我们可以从耶稣基督、释迦牟尼或是穆罕默德等伟人的身上获得证明。
只有在议会与天才这两者发生瓜葛的场合上,才能够利用人类的智慧,以一种近似狡猾取巧的方式,选择出不那么正义、但也不那么冒险的“最佳化”方法。
这一点,正是绝对民主主义之所以能盛行不衰的原因。
换句话说,虽然绝对民主主义这一套实在很麻烦,但是它的确也有值得称道的贵重之处。
“没想到罗武明他竟然能介绍对人,这还真是令人感动呢!”
贝托蒂嘉对身边正在驾驶吉普车的马托马克,先是感叹上面这句话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还真是没想到,在看起来保持中立的议员当中,居然还真的有愿意支援卡拉巴作战的人……”
“其实只要他们保持中立就很够了。毕竟连莫阿萨.姆巴这位鹰派的长老都站在我们这边了……”
“没错没错,那时看到他那张黑炭的脸,还以为罗先生给的是假情报呢!”
“可能是时来运到了吧!他当时的确说了,如果夏亚愿意出面的话,那么他就会跟进……。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记得他是这么说的:‘贾米托夫其实是非常认真且严肃的好家伙,可是因为他跑到宇宙去的关系,所以也不能再信任他了……,就把他设定为新的假想敌吧!’。”
“这么说,莫阿萨的确希望幽谷能强大起来吗?”
“没错……因为喜欢战争的关系吧!他还说这还可以促进经济繁荣呢!......”
“因为他是非洲共同体主席的缘故吗?”
“是啊……而且他说接下来,我们还能得和阿克西斯打一场长期战才行呢!”
“难道说这也是真的要促进地球经济的繁荣吗?”
“才不是呢!如果到时阿克西斯真的从宇宙攻打过来的话,地球上就必须有人来担任守护地球的工作。而这刚好可以当成一个堂堂正正的理由不是?”
“啊!原来……!”
“‘所以卡拉巴的诸位!到时就靠你们这些地球防卫军的菁英了!你们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加入地球联邦军了!’,他还真会说呢!”
“真是的……那老头子还以为我们会死抱着卡拉巴,长住在地球上吗?”
“没错!最后他不是说吗?‘原本非洲人就是全人类的最初原型,要原型离开这片土地,是最违背自然的事……’”
“原来如此啊……这么说也是有道理……”
他们两人所乘坐的吉普车,现在正行驶在从市内出郊外的一条道路上。
驻扎在达卡一带,并在四周布下防卫线的地球联邦军部队,其实并不能称得上是众多的。但是在达卡市的周边,几乎处处都设置了内有驻扎部队的检查哨,并且有相当严密的警备程度。
而其中一处检查哨现正出现在他们眼前,在这座岗哨的前方,则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边缘。检查哨里的士兵开始向他们挥舞手势了。
马托马克也很快的将吉普车停下来,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给士兵查阅。
“这边这位小姐的呢?”
“我以为你看到我胸口上挂的牌子就知道了?”
“……?我觉得你的胸部还不够挺到让我看得见喔?”
正好站在贝托蒂嘉旁边的这位士兵,一面如此说着,一面伸出了他那毛茸茸的大手,当真朝贝托蒂嘉的胸部摸了过去。
“真是对不起哦!”
贝托蒂嘉马上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身份证明,并立刻挡在自己的胸前。
但是她发觉士兵的毛手,似乎想顺势把身份证明甩到一边去。
“啧!你早给我看不就没事了吗?”
“所以我刚刚不就说了对不起了吗?因为我想说这么热的鬼天气,您一定很无聊,所以才开您一个小玩笑……”
“那就让我摸一下嘛!”
“其实您也看得出来,我的胸部,没有摸的价值嘛……”
贝托蒂嘉,就是这种话一说出来就讲个不停的个性。
“贝托蒂嘉,别闹了!”
马托马克忍不住从旁边敲了她的肩膀一下。
而这士兵也不再和这位开始耍孩子气的贝托蒂嘉继续闹下去:
“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检查讯号缆线。马沙那边的缆线中继站可能出了问题,要我们去修理。”
“那还不都是因为老转播劳什子议会太无聊的关系嘛!就跟他们说故障了转播不了,然后换播别的节目就好了嘛!对了,播那种养眼火辣的脱衣秀最好了!”
“你跟我们这些下面的人讲也没办法嘛!”
“如果没在两小时之内回来这里的话,搜索队可是会出动的啊!如果被我们逮到,铁定会毫不客气的关你们一年的啊!”
“我知道了!”
马托马克一面回答,一面重新发动了吉普车,离开了检查哨。
“你也适可而止一点吧!老是这样子,你可是会被阿姆罗先生讨厌的喔!”
“哪一件事啊?”
“你连士兵都敢耍啊?当心真的会被强奸的喔!”
“可是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贝托蒂嘉!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
其实贝托蒂嘉也承认马托马克所说的是对的。不过,这种个性她就是改不了。
“…….唉,为什么,一定会这样呢?......”
贝托蒂嘉只好一面看着逼近在她眼前的这一片像山丘似的沙漠,一面叹口长气随口感概着。
所谓的“马沙那边的缆线中继站”,其实是一处孤立于沙漠中,随便在地上挖个洞所建成的小建筑物。外观上看起来像是一间小屋,其实跟一座空心水泥块也差不到那里去。
当然,他们根本不可能在那里真的干什么正经事的。
马托马克先是把吉普车煞住,然后找了建筑物旁边的荫凉位置,钻进去熄火停了下来。
而贝托蒂嘉,则是在下车进入了设置中继器的建筑物内部后,从怀里掏出了预藏好的闪光信号弹。
“……”
这时候的马托马克,似乎并没有想要下车去帮忙的意思。不过并不是因为这不是他所负责之任务的关系。事实上,马托马克从昨天彻夜准备议会转播的工作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没阖过眼。
现在的他就算只有十分钟,如果不睡一下,怕是真的熬不住了。
而贝托蒂嘉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也就一个人默默的在里面,打算把所有该做的事情给做好。
沿着位于局促的建筑物内部的某个铁制扶梯往上攀去,贝托蒂嘉来到了这座水泥块的顶上。从这里向四方看去,三百六十度都是一片沙漠茫茫。
虽然这里在地理位置上已经算是撒哈拉沙漠的最外缘处,但是眼睛所见全是确确实实的沙漠。而理论上应该可以远眺见海的方向,现在一层薄云正好把整片海面给遮蔽住了。
贝托蒂嘉感觉到,无数干燥的沙尘,正不断朝着自己的身体狂袭了过来:
‘……’
贝托蒂嘉心想,现在距离正式作战还有一点时间,不禁吁了一口气,然后将目光朝着吉普车的方向瞧了过去。
只见马托马克用毛巾蒙着脸,已经躺在座位上熟睡了。
正以四十五度的俯角缓缓降低高度中的奥特姆拉号,已经来到了弹道飞行轨道的最后一段。从这里往下俯瞰,可以见到整个非洲大陆被一层薄薄的云给笼罩住,而其前方则可以远眺一望无际的海面。
云量是相当多的。
现在的奥特姆拉号的目标,就在非洲的陆地与海洋交界的那个地方。
而此时在奥特姆拉号四周所装备的机木仓以及近距离多弹道飞弹发射器,也全都随时保持着对空警戒的状态。这是因为采取这种弹道飞行的轨道,只要一被发现,就很容易被当成狙击目标。
在奥特姆拉号那已经被改装成MS甲板的收纳机库后方,可以看到一架太空梭和它的推进器,正静静的隐藏在许多MS机体的后面。
而给MS装备用的武器以及盾牌,则是如山一般的堆积在那架太空梭的周围。
此刻的隼人,由于正在MS并陈的甲板上忙着做最终检查,他和操纵室之间的通讯就一直没有停止过。而在他的身旁四周,一群人数上看起来并不十分充裕的机械技师,则正忙碌的在进行着MS整备的工作。
“上尉!”
在发现身着白色衬衫的夏亚在百式下方的身影后,隼人不禁在地板上咚咚的奔跑起来:
“请将百式移到后面去!难道你没有听到命令吗?”
“人手不足啊!而且那些机械技师们说,等到进入战斗状态时,再搬到太空梭里面去也可以……”
说到这里,夏亚笑了起来。
可能是觉得这些机械技师们,在下一次的战斗当中不必参加这一点,感到很有趣吧。
不过隼人仍旧是面色凝重:
“在这种对地战中,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空闲呢?......”
“这没什么不好吧?毕竟这是他们想显示自己游刃有余吧?我是觉得还不错。”
夏亚一面说着,一面正将自己衬衫的袖子拉下来,然后准备调整领带的位置。
看着夏亚的动作,隼人开始觉得,夏亚果然和百式是分不开了:
‘这个男人,真的注定一辈子都是战士的命……。’
在凝视夏亚一面仰头看着百式一面调整领带的姿态一会儿之后,隼人开口了:
“达卡方面的人要过来迎接了。”
“是吗?......那么,达卡那边的工作进行的还顺利了?”
“根据三十分钟前所传过来的雷射通讯信号,的确是一切顺利没错。不过,这一次的作战,全部都要靠你了。毕竟这次可不像飞行员一样,失败了还有替补人员换手啊!”
“我明白。”
“那么……!”
隼人只丢下了这两个字,就朝着向上通往舰桥的电梯方向走去。
只留下夏亚在原地,苦笑着目送着隼人离去。突然,他觉得领带又似乎太紧了些。
“卡密儿。”
“阿姆罗先生?”
卡密儿感觉到阿姆罗伸出的手,已搁在自己的肩上。
而在奥特姆拉号内部的这处已是一片漆黑的标准服更衣室,也只剩下卡密儿还待在里面了。
“……可以战斗吗?”
阿姆罗的这句话,其实只是单纯的对失去凤的卡密儿表达关心之意而说出来的。
不过,对现在已把自我封闭在自己所造出来的蛋壳内的卡密儿来说,这句话已经刺伤到他的心灵了。
“看来,好像还能够再打起精神来活蹦乱跳的人比较轻松呢!......”
阿姆罗并不是不了解卡密儿说这句话的心情,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觉得就这么把卡密儿放着不管是很危险的。于是他吐出了接下来的话:
“的确,因为你再怎么哭,凤终究是不会复活的……”
阿姆罗刻意的将这句一针见血的话给说了出来。
只见卡密儿的头像是被电击过一般,迅速的抬了起来:
“……”
而卡密儿他那么被阴暗遮去半边的脸,很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正在颤抖着。
“如果你觉得对我大吼大叫可以消气的话,就叫吧!”
“……!”
到此,卡密儿内心的情绪已经濒临爆发边缘。从他的全身,可以感受到一股怒火已经开始燃烧了起来。
阿姆罗的反应则是咬紧牙关,同时让上半身整个轻松。看来是已经做好会被卡密儿揍一顿的准备了。
“唔、呜、呜……呜喔-!”
只见卡密儿用尽了喉头的力气,低吟陡然转为狂喊,朝阿姆罗的身边扑了过去。
“喔啊啊-!”
而随着这悲鸣声的发出,卡密儿也同时一头撞到阿姆罗身上。
至于阿姆罗则是承受着卡密儿的冲撞,顺势任由两人的身体倒在地上,就这样让两人翻滚到了对面的墙边。
“啊,呜,啊啊啊……!”
卡密儿那分不出到底是悲鸣还是哭泣的声调,不断的刺进阿姆罗的耳中。
“啊!呜!......呜啊啊……!”
过了一阵子后,仍旧倒在地上的卡密儿的声调开始变成哭腔。仍旧压在阿姆罗上面的他,开始放声大哭了起来。
“……”
此时阿姆罗才缓缓的起身,也扶起卡密儿的身体,将他靠在墙边。而卡密儿只是不停的啜泣。
“没关系的。……卡密儿。卡密儿你说的是对的,虽说能够再打起精神来活蹦乱跳的确比较轻松,但是就连我自己和上尉他,也还是要花上七年……”
已站起来的阿姆罗望着眼前泪流满面的卡密儿的模样,心中认为,卡密儿毕竟还只是一个正直纯真的少年而已。
但是,他对卡密儿所表现出来的脆弱感到疑惑。
固然感情这种东西与其强制压抑,痛快发泄是有必要。不过在面对紧要关头的时候,要能够在那之前就先舍弃这种阻隔自我的感情用事心态才对。可是卡密儿就是在这一点上过度的正直天真,这让阿姆罗觉得,以一个男人的角色来看,卡密儿实在是过度的脆弱了。
‘……如果只是我多心了倒还好……’
阿姆罗一面如此想着,一面出声了:
“马上就要出击了。你没问题吧?”
“……是,是的……”
泪珠已经四溢脸上的卡密儿,点了点头。
阿姆罗继续低着头看着卡密儿的样子,又开始想着有关卡密儿的年轻。
是的,现在的卡密儿只不过是一位少年。而这个年龄的人,不论遭遇到什么状况,再度恢复起精神来的时间也比成人快得多。只是,也只有少年时期所受到的创伤,反而有可能是一辈子也遗忘不掉的吧。
想到这里,阿姆罗转身准备回到标准服更衣室去拿头盔,而也在同时,他感觉到在他背后的卡密儿站起了身来。
奥特姆拉号的机体摇晃幅度也开始大了起来。
“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刚从自己的飞行员服背包中拿出头盔的阿姆罗,回过身来看着卡密儿。
“我们……为什么非战斗不可呢?”
正开始擦拭脸上泪痕的卡密儿如此问道。
大概为了需要时间来让自己感到羞愧的样子回复过来,所以才想听听看大人的意见吧!这就是卡密儿的少年心态。
“战争本身是毫无任何意义的。然而人类也只有不断的战争,才能够创造自己的历史。如果不这么做,人类老早就灭亡了。所以我们也只好去认同这样的历史了吧……”
“您说的,是历史……?”
“是的,毕竟如果能够不靠战争就能解决事情,可是一个相当高不可攀的境界。所谓的和平,反而是会让人类自己堕落的一种现代文明病的说法,你应该听过吧?如果说要能够不靠战争,人类也可以不至于自我堕落下去的话,我们就必须要在精神层面上有所成长才行……”
讲到这里,阿姆罗发现到自己的思考跳的太快,连忙将话语停了下来。
“您是指成为新人类吗?”
“是啊,所以到全体人类都能成为新人类的时代来临之前,我们也只好忍耐下去。”
“……”
卡密儿发现到还坐在地板上的自己,不由自主的朝着标准服更衣室的方向滑了过去。
看来弹道轨道上的飞行即将结束了。
“新人类,就是在和平的时候也不会自我堕落的人类吗?......”
卡密儿回想起有关他父亲的情人的事。
卡密儿的父母亲之间的关系一向处的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只是因为有另外一个女人介入的缘故,而是由于工作和其他会破坏人际关系的种种无形的事物所导致的。人就是这样,总是无法在自己与他人的关系之中拿捏好和谐的分寸……
由于整个社会掀起一股鼓励休假以提高个人自由的风气,就这样反而让家庭面临崩溃的危机。也间接的造成了一群如同卡密儿的母亲一般,为了反抗这股风气而一面倒的投入工作的女性们。
正因为如此,家庭也就更难和谐了。
虽然说即使成为宇宙殖民,人的本质应该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不过从中古时代以来,整个家人团聚在一起在大自然中度过一整天时间的传统,似乎是已经消失了。
看来,人类面对已与往昔不同的时间管理方式,还是不太能习惯吧。
“可是,如果面对的是悲伤,我们还是得忍耐吗?”
“并人类正是因为可以很快的遗忘才发生过的教训,所以才能够再犯错下去,……,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才会不断的犯同样的错……”
“……这……听起来好像不错呢!......”
“卡密儿,这可是过去的人类历史啊!”
“……旧人类吗?......”
卡密儿拿起了头盔,走出了标准服更衣室。
阿姆罗则是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搭乘电梯下来到收纳机库的路上,阿姆罗看见夏亚身穿军用外套站在迪杰面前的模样,忍不住内心苦笑了起来。
因为他从来没有像过夏亚在日常生活中的样子。
“喂……”
夏亚随着阿姆罗的声音回过了头来,一脸平凡的神色。
即便是夏亚这样的人,也是会有日常生活的表情的。毕竟在人的一生当中,所谓“日常生活”这种普通的时光应该还是占大部分吧。
“怎么了?”
“没什么……”
阿姆罗并不想让夏亚发觉自己对待他其实很特别。所以连忙别过头往Z钢弹的方向望去。
这时的卡密儿已穿上了标准服,正进入Z钢弹的操纵舱之中。
“没问题吧?”
“应该是没事了……。虽然是纤细过了头,不过圉竟他还年轻。”
“是吗……”
看来夏亚也和阿姆罗一样,为了卡密儿的事情而担心着。
这时夏亚开始踏上了吊车的平台,而阿姆罗也随后跟上。
而随着吊车的升起,他们也越来越靠近迪杰的操纵舱边。
“我想让你载我一程还是好的。现在我这个样子,大概很快就会被击落了吧!”
“现在的你不应该有所迷惑吧!毕竟除了你,也没有别的人能够带领幽谷走下去了……”
“……难道你是那种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自己决定的男人吗?”哨车停了下来。
“群众总是需要一位英雄啊!至于为何如此,那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是人在群众里头时,油然而生的贪念欲望所导致的吧……!”
夏亚根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也只能干到底了。虽说换我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其实是很软弱的。虽说没有卡密儿那么跨张,不过一般大众的确是这么看待我的。”
从夏亚所载的太阳眼镜里透露出来的眼神,似乎同意了这句话:
“……所以,毫是因为你也承认,才会要我去逢场作戏?”
“这并不是临时更换剧本,只是因为你该站在舞台上的时间到了而已。”
“……你妻残忍啊……”
“是啊,……这样的话,人类才会有革新的一天吧?”
说完,阿姆罗就载起了头盔,俐落的钻进了操纵舱里。
(插图004)
Part. 4 达卡之日
在已经结束弹道飞行后的奥特姆拉号机内,所有的MS都已经在攻击位置定位就绪。因为从最大速度开始减速的关系,它那巨大的机体正不断的摇晃着。而在阿姆罗座位旁的辅助座位上,穿着军用外套的夏亚就坐在那里。
“呵……!”
阿姆罗笑出声来。
“怎么了?”
“以前,我曾经和你战斗过……”
“没错。而且今后也许我们之间,还会再互相打下去。
“是啊。……历史就是这么一回事。”
阿姆罗想起先前说给卡密儿听的有关历史就是不断重演相同错误的事,而如此的回答着。
迪杰的通讯线路开启了。各MS操纵舱内的影像,透过奥特姆拉号内部的线路也跟着传了进来。影像是清晰的。
“……上尉,……期待你的演说有好表现。”
“这可是不能评分的啊!”
面对夏亚带着苦笑表情的回答,阿姆罗.雷点了点头。
“各MS注意!”
这时,奥特姆拉号小林.隼人的声音,让原本飞行人间的私人对话全部沉寂了`下来:
“出击了!掩护迪杰,进行诱敌作战!”
这个命令虽然简短,不过由于之前已经向各MS部队详细说明过的关系,所以大家毋已理解。而仿佛是回应这命令般,两架上方乘载着尼摩的MS载具,就在奥特姆拉号的机库内浮上来。
当它们的机影在舱门口外的空中消失之后,紧跟着又有三架MS载具同样一个个的消失了身影。
而其中一架MS载具上面所搭载的,就是卡密儿所操纵的Z钢弹。
他们是达卡作战的诱敌部队。
其任务正是藉;由攻击达卡的防卫设施,让敌人的注意力从夏亚身上移开。
而阿姆罗所率领的部队,则是趁这个机会让夏亚能够成功的潜入达卡市内,并且在这之后侵入达卡市的地球联邦政府议会上空,并掌握其制空权。
“出发了!”
阿姆罗对左方的MS部队开始下令。
在夏亚的演说开始之后,第三波的作战是要用奥特姆拉号来掩护先行出发的MS部队。
当然不用说,光是奥特姆拉号的出现本身就足够给达卡的防卫部队带来很大的威胁了。不过奥特姆拉号自己却没有空袭的能力。所以在作战进行的期间,它一定得先避免进入达卡的空域才行。
在阿姆罗的部队从奥特姆拉号出击的同时,来自达卡的防空飞弹也开始攻击了。
只是,这种无法命中的攻击行动,刚好提供了一个发现敌方军事配置身9良山2佳资料。
第一波先发的MS部队,就这么朝着预定的攻击地点急袭而去。
而奥特姆拉号上面的全方位雷射针测系统,也准备的击落朝向自己而来的敌方飞弹群。
这除了需要一个能够长时间发出雷射以在距离捕捉目标物的雷射装置以外,能够同时进行其弹道计算的电脑系统,以及其下所控制的庞大数量的飞弹与机木仓等武器装置也是必要的。
为了要容纳下这些装置系统,像奥特姆拉号一般巨大的飞行舰是有所必要的。
“看起来应该没问题吧……”
隼人不禁为自己的判断准确无误这一点兴奋了起来。
因为当时他们正在推测,以地球联邦军的观点,一定觉得不论如何,达卡不可能成为战略上被攻击的目标。而这反倒成为这个作战可以趁虚而入的一个好理由。
奥特姆拉号,就这么逐渐的从达卡市后退。
“是贝托蒂嘉!”
喊出这句话的同时,在迪杰操纵舱里头的阿姆罗,忽然回想起贝托蒂嘉的脸庞。而现在,她所发射升空的闪光信号弹,正在撒哈拉沙漠的一角闪闪发光。
“马托马克!发动引擎了!”
贝托蒂嘉那尖锐的声音,从缆线中继站的屋顶上传了下来。
“啊?”
本来在听到贝托蒂嘉声音的同时,马托马克的眼皮也就跟着睁开了。可是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视野一片黑暗而吃了一惊。但很快就想起是之前自己用毛巾把整个脸盖起来的关系,连忙把毛巾给拿开。
太阳的光线,仍旧充满在整个天空。
而从一身撒哈拉服饰的贝托蒂嘉短裤里伸出来的大腿,也就在马托马克的眼前眩目的飞奔过去。马托马克慌忙的一面将毛巾胡乱的往后座塞过去,一面极存的克制自己继续往贝托蒂嘉她那神秘的三角地带方向想下去。
突然,一阵锐利的金属声响铺天盖地的朝这里威压过来。本来吉普车上的引擎声也这么被它所遮盖了过去。
这让马托马克把头抬了起来。
他看到一架MS载具,将外形看起来像是石巨人的迪杰逐渐降低高度当中。
“......!”
还在滞空中的MS载具所吹出来的尾部喷射口气流,不断吹得沙漠中干燥的沙粒飞扬起来,并将贝托蒂嘉与马托马克两人笼罩于其中。
他开始怀疑,吉普车的引擎声是不是停下来了?
咚嗯!
一架MS载具终于躺在沙漠上了。
而跟在它左右的MS载具,则以吹起更多沙尘的姿态滞留于空中。
这种状况下,根本不可能张口,连耳朵都想要继续紧紧的捂住。
马托马克开始后悔刚刚不应该把毛巾给丢一边了。
“喂!开车了!”
贝托蒂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啊?”
马托马克在助手席上看到了贝托蒂嘉坐在那里的身影。
而在后座那里,则坐着一位穿着军用外套的人。
“赶快走吧!”
是夏亚的声音。
不过,马托马克这时还不知道这个声调沙哑的男人就是夏亚本人。他只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压迫感盗重的朝自己的背上袭来。
“知道了!”
在冲出沙尘之前,马托马克一直都是忍住不呼吸的。
而在穿越了两个沙丘之后,马托马克才开始回头往后方望去。
这时,MS载具已载着迪杰升空了。
“快一点啊!”
突然,在马托马克的眼前,贝托蒂嘉的双唇正用力的鼓动着。
“你没看到我已经在快了吗!”
马托马克像是辩解般的嚷了回去,脚上也用力的将油门踩到底,一口气就来到了柏油公路的路面上。虽然此刻的检查哨没有半点士兵的人影,不过一条黄黑色相间的横杆却拦腰挡住了道路的前方。
“不用理会!”
马托马克明白贝托蒂嘉这句没主词话的意思。
“把头低下去!”
在马托马克的喊叫声,以及贝托蒂嘉与夏亚将头俯得比方向盘还要低的那一瞬间,吉普车的前方早已一口气将检查哨的横杆给撞断飞出去了。
“干得好!你好神!”
虽然马托马克听来,贝托蒂嘉这句话十足有揶揄的味道,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去搭腔了。
在道路两旁的建筑物背后,一团团像是汽油弹爆炸后所产生的赤红火球及黑烟正不断的冒出来。
轰隆隆!
而声音则是晚了一步进入耳中。
马托马克的脑海浮现了以前错经听到过的说法,只要还能听到爆炸的声音就死不了,这句话现在终于得到了证实。而这说法也提到,如果说没能听见爆炸声的话,反而得担心自己是不是已经死去。
所以,如果在这个时候还慌乱误时的话,跟一切都完了是没有什么两样的。而且,就算耳朵真的什么都听不见,只要还有意识就得拼命的逃跑。一回头,就真的死定了。
在转弯过了大概两个路口的同时,马托马克已经不晓得闪过多少辆前方的来车了。
“你的技术不错。有MS的飞行经验吗?”
“啊!?没有!”
说这句话的同时,他又闪过一辆军用卡车了。
“停车!紧急命令已经发布了!你这台民间车辆!”
从一旁角落冒出来的另一辆电动车如此喊道。
“我们是新闻记者!现在正要前往议事堂!”
贝托蒂嘉一面掏出记者证迎向来车,一面催马托马克赶快前进。
“这是幽谷的攻击!所有人员都要去避难!”
“知道了!”
贝托蒂嘉从容的回答了那辆军用电动车。只是这句话摆明就是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这句话的确符合当前的情况,可以让对方连怀疑的时间都没有。
听到贝托蒂嘉这句话的夏亚,因此忍不住苦笑了起来。
他开始感谢贝托蒂嘉她那少女特有的细心了。
“议会那边的工作顺利吧?”
“是的。议长答应要暗中协助我们。不过,如果攻击行动太靠近议会的话,散会动议马上就会提出了……”
“原来如此……”
夏亚回过头去望着后方的天空。
由于事前已经知悉了达卡防卫部队的战力,所以光靠阿姆罗就应该足够牵制住他们了吧?但是,如果以亚矽马为中心的MS部队回防议事堂的话,那么事情就会很棘手了。
“希望他们能够再撑十分钟就好了。”
“说的也是呢!”
这时候,用力直按着喇叭的马托马克,已经来到了议事堂的正前方。
“终于到啦!到这里就安全了!”
马托马克随口叫喊着。
“上尉!”
“嗯!”
贝托蒂嘉跳出了吉普车,伸出手拉来拉住了夏亚的手臂。
她随即很快的飞奔在议事灶的阶梯上,并且秀出了记者证给守卫看:
“上尉!”
夏亚连忙伸手掏着口袋,并紧跟在贝托蒂嘉的后面。
“喂!你的通行证!”
“我是地球联邦政府的人,是议长的护卫官。你没听到空袭警报吗!”
夏亚一面将刚拿出来的假通行证给守卫看,一面如此说道。
“啊!是的!”
守卫慌张的连通行证都来不及仔细检查就还给了夏亚。
“把正门也给打开。议会很快就会散会了!”
夏亚继续丢了这句话后,便朝贝托蒂嘉那里赶了过去。
在议会内部的走道上,一个也伪装成记者的卡拉巴成员,引导着夏亚与贝托蒂嘉继续前进:
“散会动议刚刚已经提出来了。”
这个在议场入口出现的成员如此对贝托蒂嘉说。
两个人连忙赶到议场里。
“由于本席收到幽谷的空袭已经逼近议会的情报,有关散会动议案现在就要进行表决,……”
议长的宣布,透过无数的扩音器响遍了全议场。而议员们怒骂不断的反应,很明显的整个情势是议会即将就此散会。
“虽然本议会的议事过程是采取全世界的现场直播,不过既然事态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议长又臭又长的致词,摆明了是打算争取时间。
“上尉!”
“嗯!”
夏亚先将手上的公事包交给了贝托蒂嘉,接着一面脱下了身上的军用外套,一面直朝演讲台跑了过去。
“……本席在此正式宣布进行这项临时动议的表决。……”
当夏亚飞奔在议员席之间的走遁时,已经有守卫前来阻止他的行动了:
“你要去那里?”
“别挡住他!”
喊出这句话的,是一名坐在走道边的议员。
他紧握着手木仓的手,也同时朝那名守卫的肚子捶了过去。
夏亚匆匆看着这后小插曲,继续在走道的阶梯上跑着,继续跑向演讲台。
“议长!请等一下!”
当他终于来到演讲台旁边时,夏亚立刻大声的喊叫。
而在喊叫的同时,夏亚已经站在演讲台上了。
坐在议长席上的老人,仔细的凝视着对方,说:
“现在正在表决中……,你是卡拉巴的人?”
“是的。现在的我,是支持卡拉巴的夏亚.阿兹纳布!让全世界的人类听一听卡拉巴以及幽谷的主张!”语,夏亚环顾着整个议场。
有差不多半数的议员同时站了起来。从电视摄影机的影俭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都瞧向演讲台:
“搞什么!”
“这里可是地联邦的议会!你想妨碍我们开会吗!”
此起彼落的声音传进了夏亚的耳中。
这使得夏亚回想起当初自己默默的坐在布雷克斯准将的席位上的情景,当时坐在那里自己的模样,仿佛就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我,是前吉翁公国的夏亚.阿兹纳布。也正是吉翁.戴肯之子。而如今,我成为了幽谷以及卡拉巴的一员。我认为想听听看我们主张的人们,不仅是在地球,连宇宙都应该有不少才对。如果这里是标榜绝对民主政府的地球联邦议会的话,你们不应该阻止我的发言才对!”
在另外一方面,先行出击的卡密儿部队,已经在极短的时间里﹛破坏了达卡防卫部队的空军机场。不过,敌方却已经有数架可变形的MS,先一步离开了陆地。
“啧!”
卡密儿先将Z钢弹从MS载具上跳下后,很快的进行了变形动作。
在变形成穿梭机形态之后,他便利用其强力的推进器,飞快的离开了空军基地。
这一段加速,可说快的惊人。
‘……我一直哭着!’
卡密儿在这种情绪之下,理解了自己所身处的状况。
‘我一直哭着……可是凤她!’
咻-!
卡密儿知道,自己机体上的感应装置,已随着飞舞在Z钢弹周围的飞弹群开启了。
也有战斗机的影子在飞舞着。
“滚开!”
卡密儿狂喊着,同时下达了扣扳机的指令。
在Z钢弹一部分的系统感应装置中,配置了被称为“生化感应装置”(Bio-sensor)的辅助系统。它能够忠实的反应飞行员确定且强硬的意识。
而反应卡密儿意识所射出来的火神炮所形成的闪光带,也准确的逮住了前方的机影,并在空中炸开了一整串火球。
“……早说过你们在无谓的战斗啊!”
卡密儿就这么让Z钢弹的机体朝着海的方向突进过去,然后又让它急速的降低高度。
充满着人类气味的达卡市街,随之进入了卡密儿的视野中。
“人类……啊……”
凤,也是人类。
卡密儿无法忘记自己紧拥着凤的遗体时所感受到的余温。当时的景象,和达卡市景透过监视器所放出来的影像重叠起来,映照在卡密儿的身上。
他感觉到,凤她那温暖的身体,仍旧睁着的双眼,正轻拥着卡密儿自己。她的唇,依然是如此的温和柔软。至于凤的双手,则像绕指柔般的盘旋在卡密儿胸前与她的身体之间。
‘不要再哭了……因为这样,我才能永远在卡密儿的心中喔……’
卡密儿觉得,凤是这么说的。
‘当初之所以觉得取回记忆有必要,其实是因为我很寂寞,我很孤独啊!所以在香港,我才会提起我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可是呢?现在的我,有一个会为了我的死而悲伤的卡密儿你在啊!’
卡密儿认为,凤的身体传过来的温暖,是想倾诉这样的话。
‘所以,已经无所谓了。现在只要能被卡密儿你拥抱着,我就再也不寂寞了喔!’
透过那种穿越了飞行员服所传来的温暖感触,凤应该是想如此表达的吧!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已经死去的凤是不可能会如此温热的啊……!”
当卡密儿这样喃喃自语时,现实的某个事件让他惊醒了一下。
他发现全周天荧幕上,已经充满了许多飞弹尾部喷嘴和信号弹所发出来的闪光。
卡密儿怒吼了起来。
而这股怒火,也反映在Z钢弹的行动上。只见Z钢弹的机体,仿佛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发出了不规则形态的闪光。就这样直接朝地面上降了下去。
从超音速的机体上所发出的冲击波,一口气将地上建筑物给连根拔起。
而从Z钢弹两翼底下所放射出来的闪光,也一下子便夺去了数条俯伏于地面上的人命。
不过对现在的卡密儿来说,这些生命的悲呜他起经听不见了。
“……让我不再寂寞的卡密儿,是最最棒的人了!......我喜欢你唷!......”
卡密儿仿佛听见凤如此说道。
“没错……!生命,是会一直延续的啊!”
卡密儿又让Z钢弹的机体摇晃着升空,直接迎向正面朝来过来的闪光。
Z钢弹的火神炮又再度开火,那道闪光一下子代成了一团光轮。
‘如果你不飞起来的话,你就不会死了……’
卡密儿思索着在闪光之中,那个飞行员的生命。
“真的很棒呢!......卡密儿……你这句话的意恩,我终于好像明白了喔……。我……在新人类研究所的时候,整个身体、头脑、精神都被玩弄摆布的时候,一直都无法体会这一点。……一直都无法体会呢!......卡密儿……”
卡密儿确实的听到了凤这番话。
“没错,所以凤,请守护着我吧!这样的话,我就再也不用夺去那些无用的生命。我就可以,和凤你一起活下去……!”
“当然啰!当.然.的.喔……!”
虽然说这的确是凤的声音,不过这大概也是因为Z钢弹的生化感应装置系统,在以赛可谬系统的形式启动时所产生的结果吧!
这种可以称之为卡密儿父亲的遗产的技术,……也就是能够依照飞行员的意识运作整个系统的生物感应装置,在受到卡密儿刺激的情况下终于启动了吗......?
应该不是这样的吧。也许只能这么说,自从卡密儿能够理解到凤的意识之后,他的新人类素质就这么给发展出来了。不过,这种现象毕竟只是存在于卡密儿的精神世界当中,绝对不是他人可以跟着感知到的。
也就是说,即始卡密儿说破了嘴,其他人也无法因此去知觉到、认识到、甚至证明这种现象的存在。
而从外人的眼中来看,也只会看到卡密儿即使情绪相当的激动,但却能同时冷静的判断战斗局面,并熟练的操纵Z钢弹这件事情而已。
(插图005)
Part. 5 逢场作戏
是什么理由,让人类开始着手进行宇宙开发的工程呢?关于这一点,我想除了将之归因于人类为了求生存而产生的必然结果外,没有其他更好的解释了。
长久以来,人类就是一种与自然共存的动物。而由于科技的发达,而使人类可以开始改变并进而支配自然的时代,在全体人类漫长的历史当中,毕竟只是占了极短的时间。
正因如此,所以在与自然共存的时光中所培养出来的本能习性,让人类开始想要去开发宇宙。但另一方面,人类本身所独有的高等智慧,却让人们同时发展了种种将自身从自然世界之中隔离出来的方法,并进一步的利用它们来构成并支配整个社会。
即使到旧世纪未叶为止,地球上仍然有许多发展中国家,具有深受自然影响的社会结构,然而它们也一一的崩解了。到最后,自然对人类而言,除了剩下可被利用为休闲生活的好去处的价值之外,可以说什么都不是了。
这一点,是在人类与自然间关系的议题上,一个极度异常的现象。
也因为这样,当地球上已经没有所谓“发展中国家”的时候,我们发现到在旧二十世纪当中各大都市所共同面临到相同程度的污染、贫穷以及治安混乱等问题,已经随之扩散到全地球的任何一个角落了。
更严重的一个问题是,随着支撑整个人类文化所需的技术水准越来越进步,人类更被迫走上一条专业分工化以及特殊化的道路。这使得每个人从此再也没有能够让自己各种层面的能力同时发展的机会。
当时为了矫正这种扭曲的现象,大量的新兴宗教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成立,而在其下所倡导的启蒙运动,也曾风靡一时。
然而即便如此,在这些宗教底下的人类活动,也只不过是另外一种狭隘的特殊化现象罢了。因为它们并没有如同原始宗教一般,倡导“人不过是自然世界的一份子”的概念。
总的来说,这种专业化、特殊化所造成的弊端,就是使人类不再想过着与自然和谐共存的岁月,而提供当时的人类贯彻所谓“个人主义”的一个好藉口。
在十九世纪以前的人类文明,可以说是一部人不断向自然搏斗、向疾病挑抗、以及向以君权为代表的专制主义抗争的历史。
从这些斗争当中,人类也不断的被要求要自我净化。这同时也让人类数度成功的避免了继续粗暴的对待地球的结果。
因为,能够侥幸从疾病当中逃过一劫的人,就会以谦虚的态度迎向一个美好的人生之路。
就算是在天灾或是人祸之下,人类也唯有藉由应对自然世界的暴力方式,方能让生命长久的延续下去。
可是到了近代,大众开始抱持着一种想法,认为就算是为了国家的战争而牺牲,也可以向国家要求赔偿。乍看之下,这似乎是让个人权利,终于能够提升到与国家同等级的地位。
然而,这也不过又是一种个人特殊化的现象罢了。
固然,国家是不能断然的拒绝让构成它的每个个体与它同处平等地位。然而,却有有心的个体,利用提倡个人主权的机会,反过来想要破坏国家本身。
而当这样的个体成功的掌控整个国家经营的主导权后,原本对于国家应当实现广泛人民意愿的期待,可说就此正式落空。
以往不断与自然搏斗的人类,从来没有想过将个人主权放在第一位来过生活。
可是,当他们拥有了可让自己与自然隔离的社会结构,以及可以左右这个社会结构的力量时,人类开始过度强调个人自我意识的情况,也越来越多。
因为这样,人类开始对其他的人厌烦,开始对其他人的存在价值的认定与兴趣,局限于能保障自己的生活就足够的层面上,也开始忘记了原本与自然共处的生活之道。
而人类抱持的这种想法,正是导致地球不断被破坏的主要原因。
然而,毕竟人类还是没有堕落到完全舍弃自然的地步。
诞生并孕育人类的这个自然世界,是一个可说是无边无际的巨大存在。
而人类本能上也发现到,如果不去正视这个巨大的存在,人类即将面临存续的危机。就是这种本能,使人开始前进并探索宇宙。
换句话说,其实人类在生理上,与生俱来的就拥有不想被自己设定的社会结构所产生的期望所牵制,不愿意过度强调仅保全自己的欲望的机能。
如果连这种生理机能都为人类所遗忘的话,人只有灭亡一途。
这种人类直觉上的洞见是正确的。
也因为是直觉的缘故,故可名之于本能。
而宇宙开发,正是实现这种本能的表,现。
当人类确认了自身从事宇宙开发的意愿,并进一步着手移民宇宙的同时,其实等于是将自己再度置身于一个苛酷的自然环境之中,这也是在自然世界当中一定得面对到的状况。
而背负起这个在苛酷自然世界里生存之宿命的人们,也就不会有余裕去寄托在原先由社会结构产生出来的所谓自我保全论下了。
举例来说,原先在地球的某个城镇,如果发生了因为公园水池没有加装护拦而导致自己的孩子死亡的意外,一定会有人将过失责任完全推给公园的管理人员。但是在宇宙中,这种主张根本不可能会有被提出的机会。
因为宇宙对待人类,本来就是很严酷的。
而也正因为这种严酷,才会使人连提倡或认同随自己高兴的理论的时间都没有。
至少,人们会开始自省,当初强力责难城镇管理人员的思考,是否过度狭隘了些呢?
而虽然宇宙的环境是如此严酷,但人类却开始能够生活于其间了。
为什么呢?
这是由于当初,宇宙是人类唯一可能前往生活的空间的缘故。
当然,如果没有运用种种科技为手段,是无法真正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然而,在拥有这些科学技术之后,宇宙也成为了能够生活于其中的空间了。
倘若没有这些科技的话,其实以宇宙空间原本的物质组成,根本不适合让人类来居住的不是?
那么,为什么,宇宙是一个比地球还要来得严酷的环境呢?
当在地球上的人类智慧逐渐增长的同时,其实这种智慧也变得越来越独善其身了。
如果不算是独善其身的话,至少也是一种狭隘的智慧吧!
而要能够找到一个能够将人们这些种智慧给无穷包容的空间,宇宙应该是一个很容易就会被考虑到的选择。
面对殖民地内发生的事故,固然殖民地公社是有赔偿的责任存在。但在行使这项权利之前,我们发现宇宙殖民们会将环境保护的观念列为第一优先。而视其为一种正义的观念,其实并非是从现在才开始的。
因为环境是如此的严酷,与其认同个人的权利,人们反而发展出了先投入有关经济、物质等环境保护的议题上,倘仍有余裕,才会回过头来重视个人自身保障的观念。
而这种将生活环境的保护放在第一位,而在成功存活下来之后才会考虑个人权利的概念,其实早在古代的地球上,在科学文明还没突飞猛进之前的时代,当时的人们就已经是如此的思考了。
总之,对当初自己无法亲眼所见的环境污染漠不关心,并且在不知不觉中让地球疲惫不堪的人类而言,这里正是自然世界给予我们的新生环境。
而在这个环境之中,人类再一次的被要求以一种近似其他动物的谦称态度来面对自然世界。
这才是宇宙开发的真正意义。
而给予人类这种生物一个即使拥有各式科技,也应该要以一个物种的身份谦虚以对机会的,也正是这个宇宙。
只是,到今天却很少有人有这种认知。而接受“人类科技力量胜利”观念的人们,却已经蔚为风潮。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为何开发宇宙的这个议题,人类将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答案。’
这一段文字,是从十几年前,吉翁.戴肯著作当中的一小部分节录下来的。
吉翁.戴肯,就是夏亚的父亲。
当初首度提出有关殖民地移民者主权之主张的吉翁.戴肯,曾经向地球要求给予被称为“宇宙殖民”的宇宙移民者的自治权。然而,这个运动后来钏遭到压制,而吉翁.戴肯本人,也被打上了“煽动者”的烙印。
之后查比家为了挽救这项主张,在SIDE3揭竿而起,并且成立了以吉翁为名的公国。
之所以利用吉翁的名字,是因为这样做的话,在主张宇宙殖民自治权的独立战争当中会比较有正当立场。
而查比家也因为取得了吉翁的名号,仿佛成为了宇宙殖民地的代言人。
但这正是查比家狡猾的地方。
不过,在查比家与地球联邦政府间的战争“一年战争”结束之后,查比家也面临崩溃的命运。
然后,地球上的人们又再度透过掌控地球联邦政府,继续管理宇宙殖民。
即使宇宙殖民的人口,早已超过地球上的人口数量,其主权仿旧为地球所有。而宇宙居民只有被管理,被数字化的份。这使得全在宇宙的人的郁闷感与日俱增。
为了镇压由于这种郁闷感所产生的不安,贾米托夫组织了“迪坦斯”,开始进行一连串剿灭查比家,剿灭反地球联邦运动的行动。
而今,迪坦斯更成功的支配了地球联邦军。
看来,贾米托夫.海曼走上与查比家同一命运这件事,是不证自明的。
可是比起SIDE3上面的查比家,贾米托夫的野心还需更难为一般人所知悉,所以即使在贾米托夫已俨然成为地球上的查比家的今天,人们却无法将关心的焦点集中到这事态上。
而这也正是贾米托夫狡猾之处。
为了要击倒这样的野心,并且将迪坦斯的威胁呈现在世人眼前,夏亚.阿兹纳布,步上了与他父亲相同的道路,也要向大众发表演说了。
当他取得位于达卡的地球联邦政府议会的发言台时,透过光纤网路,他的主张可以让全世界都聆听得到。不过如果说夏亚与他父亲要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的言论,是凭藉以军事力量为代表的武力做基础的吧!
这一点,正是夏亚令人感到危险之所在。
在议会里头的电视摄易机镜头,正对准着夏亚,并将他的身影化成电磁波传送出去。
而为了要顺利的转播这场演说,卡拉巴的成员们,早在先前就潜入各种传播媒体内,持续进行相关的工作。
“在这里借用贵场地,并以继承家父吉翁.戴肯遗志者的身份发言的我所要陈述的是,已经视地球联邦军为自己私有物的迪坦斯,现在可以说是极尽残暴之能事,正如同过去的查比家一般。不,这股以地球为源头的暴行,其危险性更远甚于查比家。”
夏亚的这段开场白,可说是震惊了全场。
因为在过去的官方场合,从来不曾有过对迪坦斯如此之批判的言论。
当初,贾米托夫是让迪坦斯以剿灭吉翁残党的名义而兴起的。
然而虽说是以前的目的所组成的精锐部队,毕竟大部份的人也只是将其仅视为一支部队而已。
即便迪坦斯已经统辖地球联邦军的今天,它也仅被认为负责总司令部内有关指挥发令的业务而已。
“住口!反叛者有什么资格说话!”
有议员已经开始发出怒斥声了。
“拍下来!所有反对的人,一律用特写镜头照出来!”
贝托蒂嘉一面向一旁的摄影师如此吩咐,一面用无线麦克风对负责新闻编辑的成员下达同样的命令。
“把演说者与反对者的影像交互播放!当然,演说者的声音要一直传出来!”
她与这处位于议事堂某处的小房间之内的通讯,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
“不能再多几个手持摄影机的人进来吗?”
贝托蒂嘉敲着摄影师的肩如此说着。
至于到目前为止,还搞不清楚事态发展的守卫们,也只能在既定的位置站着而已。
除非议事陷入一片混乱,否则他们也无法任意去干涉。
当然也包括夏亚站在演讲台这件事在内。因为议长似乎默许的关系,守卫更没有干涉的余地。
“……贾米托夫.海曼,假借迪坦斯之名,以地球联邦军私有化的这个事实,比查比家当初之所做所为还要恶劣。
在此我希望大家仔细想一想,为什么我们要前往宇宙?其实,这是为了要避免地球被人类的包袱所压垮的缘故。
但是,许多人都有一种误解,以为人类是靠着自身的力量,才能够将生活圈扩展到宇宙上。这种误解的产物就是查比家族。因为人们误以为人类生活圈的扩大是因为人类有这样的力量,所以才会认同像查比家这样的势力。这是我们曾犯的过错,但这对我们也具有重要的意义。毕竟这是人类有原罪的一个具体证据。然而,我们必须要认识到,过去的错误是一种不幸; 而今后,我们就不应该让历史再度重演下去!”
“你在说这什么幼稚的话!”
“议长!我要退席!”
数名议员站了起来。
不过在这些议员之中,也有人对夏亚的言论予以鼓掌致意。
“也把退庸的议员带上特写!如果有字幕的话,将他们的名字放到画面上!”
贝托蒂嘉对新闻编辑室继续下令着。
‘…在人类迈向宇宙的过程之中所获得的,其实是纯粹是让自己的能力也随之扩展开来这一点上。
新的环境,刺激人的能力,让以往沉眠的能力得以觉醒。举例来说,人类间相互理解的能力就因此变得更强。而且我们也了解到这种能力和俗称的心灵感应其实是有差别的。为什么我们能?很简单,这是因为人类所居住的环境已经开始远比地球还要来的广阔的缘故。如果人类共同认识的能力没有跟着扩大的话,我们将无法以同一个物种的身份共同生活下去。
曾有理论这么说,在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大脑皮质,其实只发挥了不到百分之五十的能力而已。而剩下来的能力,则是在我们来往宇宙时,神才开始赋予我们人类的。然而有些人执着的将地球视为自己的故乡,也一直以为不离开地球的生活,才是最适当的。他们的灵魂,其实已经被地球的重力给牵引住了。而这种否定人类能力有扩大的可能性,并以为人与人之间只有在不断的产生战斗情况之下,才有可能让人类的存在得以延续的想法,就这么被贾米托夫给利用了。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人类将永远无法从这个自古自今所流传下来的,所谓‘战争带来文明之发展’的古老规范里向外跨出第一步的!
所以,错了!人类,错了!迈向宇宙,问拓心胸,只要人类尚未觉醒的能力有所提升,不需要战争,人类也可以永续的发展,继续繁衍下一代下去。宇宙,是无限的。在这里,我希望各位能够好好思考一下这个‘无限’的意义。
这个无限的意义是,不论是悍然样的睿智,它都能够兼容并蓄的这种无穷的性质。面对这种无穷的空间,仍然能够永远释放出睿智下去的,也唯有人类才办得到。所以,这些睿智、气力、精神,为什么人类会觉得只要能够利用它们来打击其他的人们,就可以满足的死去了呢?
这绝非人类所被赋予的使命。神创造人类,就是为了要让我们能够在宇宙尽情奔驰才对……。”
阿姆罗一面操纵着迪杰,一面听着夏亚的演说到这里。
他很意外夏亚竟然会用上神的名号。不过,为了能够让一般大众也能够理解,这倒不失为一个良好的手段。
这时,一架漆上沙漠色伪装迷彩的达卡防卫队可变形MS,亚矽马,像是被沙漠喷出来一般的升空上来。那副圆圆的模样,一议阿姆罗联想起甜甜圈。
“啧!”
我可从没想过会要跟这种东西打啊!阿姆罗这样自谙着。
不过夏亚这次的演说,不但具体,而且也容易理解。
只见迪杰的机体一面摇晃着,一面离开了MS载具,迪杰也就这样降了下去。在降下的过程中,阿姆罗发现到亚矽马似乎还未察觉到自己的存在。
“就是因为你们糊里糊涂的,所以才什么都看不清!”
阿姆罗用迪杰的光束来福木仓,朝着亚矽马射了一道光束。
而亚矽马的机体开始摇晃着,以与上升时同样的角度,降低了高度下去。
难道它是就这么朝达卡的市街中坠落吗?
阿姆罗想,对方MS的飞行员,应该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才对。
毕竟可变形的机体在大气中,比起一般MS而言应当是较容易控制才对。
“……!”
议会所在的位置,突然不断浮现在阿姆罗的脑海中。阿姆罗认为,现在是得将机体降落在议会附近的时候了。
因为奥特姆拉号重返达卡空域的时间也快到了。而即使在这个空域之内,相信也不至于正面遇上迪坦斯的攻击才对。
如果说他们连在这里都敢进行飞弹攻击,那么迪坦斯就摆明了要一口气与全地球的人类正面为敌了。
因为这里,就是具有这么重要的政治地位。
“……看起来,迪坦斯似乎打算用灵魂被地球的重力所牵引的人们,仅以地球上的理论来从事革命的工作。但是,那绝非什么改革。
相反的,他们只是创造出‘住在地球的人’ 以及‘住在宇宙的人’ 这样的阶级,然后从这之问的紧张感当中,进一步制造出一个仅让特定的人得利的社会结构罢了。
这样做,跟中古世纪时没什么两样。等于是要人类不能再成长。
长久以来,人类一直在这个被称之为‘地球’ 的摇篮之中无知的嬉戏着。如今,是人类该从地球离开摇篮的时候了。为什么到现在,同属人类的我们还非得要不停的战斗,不停的污染地球不可呢?如果让地球再度回到自然世界的摇篮中,而人类却不在宇宙自立自强的话,总有一天,干涸的地球将永远不再是那颗水之星球了!不过,所幸现在的地球,依然美一丽,依然有生存的价值。那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宁愿像寄生虫般的待在地球苟延残喘,并继续污染地球的这种行为,不论是谁,都不可能去容许的!”
夏亚发现到,自己也开始变得感性起来了。
虽然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议员退席了,可是摄影机依旧紧紧的抓住夏亚的身影。
只要还有这些议员在聆听,议会是不会消失的。
夏亚的演说,相信会存留在议会的正式纪录之中吧!
这正是议会政治最重要的特性。
就算将来夏亚的演说被否决,而被迫从正式纪录当中删除,这段对全地球及宇宙所发表的演说,一定会在某处被保存下来吧!
所以,这绝对不仅止于穷犬狂吠而已。
就是为了这个理由,卡拉巴才会实行这次的作战的。
轰!
在接近议会的途中,阿姆罗遭到了达卡部队战斗机的攻击。
而且敌方明知迪杰已经来到了街道,却仍旧发动了攻击,强力炸弹在一瞬间,就让范围五平方公里的地带陷入一片焦热地狱之中。
“认真的吗!”
虽说迪杰只要一瞬问能离去,是可以耐受得住这样的高温,可是建筑物和一般车辆可是无法逃过这一劫的。
迪杰的操作系统瞬问就有了反应。该架正采退避行动的轻型战斗机,很快就被击落了。
“摄影机来!”
在听到爆炸声之后,贝托蒂嘉和拿着手持摄影机的摄影师很快的就跑到了议事堂的屋顶上。热风烘烘的直朝他们的脸袭来。
正巧Z钢弹也开始下降,降落到议会对面的地面上,并开始用光束来福木仓朝着上空发射。光束前进的方向,正是亚矽马打算降落的位置。
“给我麦克风!”
贝托蒂嘉用无线麦克风呼叫着新闻编辑室。
“怎么了?”
“迪坦斯的攻击啊!不下旁白的话!”
“了解啦!”
新闻编辑室内成员的声音也跟着高昂起来。
“在这时刻,隶属迪坦斯的部队竟然开始对议会周围进行攻击行动!而负起防卫的,却是幽谷以及卡拉巴的MS。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为了捍卫民主主义,我们不得不起来一战!”
贝托蒂嘉考虑到这一段话会被播放出去,所以用清楚明白的语调说了出来。
而就在同时,在迪杰的背后,又有一颗爆炸的火球冒了起来。
“是迪坦斯旗下的战斗机!卡拉巴的MS,正陷入苦战当中!”
贝托蒂嘉指着阿姆罗的迪杰,高声的喊着。
这段旁白及其影像,在夏亚演说的空档中插入播放了出来。
而它的效果,是相当显著的。
因为这呈现出了迪坦斯不予任何人抗辩机会的恶行。
在电视当中,常有将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影像直接剪辑在一起,却能产生出新意义的技巧。而贝托蒂嘉则是在无意之间,成功的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而夏亚在感受到附近发生爆炸之后,也这么说道:
“迪坦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仍旧执意进行战斗。这种暴虐的恶行,却证明了这个以前从地球联邦军所萌生的组织,的确是一个将不顺从的人加以恶名,并不分青红皂白进行扫讨的集团。而正是因为这种恶意,所以才有人断言人类即将面临衰败的命运。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这就是迪坦斯的干法!再请大家仔细且冷静的思考这件事情:这个议会里,也有支持迪坦斯的议员,但是他们只是为了封住我一个人的嘴,竟打算连象征地球联邦政府的议会也一起毁灭啊!”
夏亚的这一段话,十足的掳获了人们的心。
虽然很快的,达卡的防卫部队就收到了停止攻击的命令,但为时已晚。
而之后,夏亚则在迪杰的收容之下撒退了。MS部队则是在回到奥托姆拉号后也跟着撒离了达卡。
在奥特姆拉号上空进行掩护的Z钢弹身影,对于卡拉巴的成员们来说,仿佛就是正义巨人的化身。
而他们也在播放结束之前,分别逃出了达卡。
不然,他们就会变成达卡防卫部队的俘虏了。
“播放到此结束。也许今后我们还是会被烙上反叛者的印记,但是,现在,夏亚. 阿兹纳布公开发表演说这件事,却是不论如何也假不了的。请人家不要对此事实视而不见,支持我们吧!”
这段贝托蒂嘉的话,是卡拉巴与幽谷最后的公开谈话。
“逢场作戏罢了。”
夏亚一面松开白色西装衬衫的领带一面这么说着。
而卡密儿则是站在一旁以不可思议的眼神凝视着夏亚的侧颜。
先前,卡密儿透过奥特姆拉号上的录放影机,看过了夏亚的演说。虽然他很想问夏开说这句话的原因,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每个人都有他自己个人的主义,这是他人所无法干涉的。
大概,就像是没有人会相信卡密儿在这场战斗中经历到与凤交流感情的经验一般,卡密儿也同样无法了解夏亚的真正想法为何吧!
“我可是一直在听着喔!......”
阿姆罗在对夏亚丢下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舰长室。
而阿波里刚好进来,与阿姆罗擦身而过:
“抱歉来迟了……。太空梭的状况一切良好。”
“辛苦了……。其实一没关系的,毕竟历史总是在要求有人得当献神般牺牲的……”
隼人一面回答阿波里,一面对夏亚以安慰的口吻说着。
“……嗯……不过……这么说好像我的家族就是献神牺牲的家族一样。我可不认同这种说法。……”
夏亚用力扯下领带发出咻的声音。看起来隼人的话似乎反而激怒了他。
“……”
阿波里一脸茫然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回过头望向卡密儿。
不过卡密儿只是低头看着地面。
“......那,舰长,您打算要在哪里放下我们回宇宙去呢?”
夏亚也从卡密儿与阿波里那边转过头去,望着集人。
“百式与Z钢弹的发射预定位置是在……”
集人叫出了桌面上荧幕的一个视窗。
从地中海那头吹拂过来的风,是温暖的。
莎拉.玛斯将小型电视的开关切掉,并开始啜饮着柳橙汁。
到方才为止,一直不断转播着夏亚演说的电视台,终于改为播放音乐节目了。
在夏亚的演说刚开始不久时,曾经遭到中断过。大概是受到军方,或是地方议会的压力吧。
可是,不知为何,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问里,转播又重新开始了;而且在转播结束之后,之前中断的部分又再度的重播一次。
对莎拉来说,她是知道自己的哥哥是以他自己的意愿领导幽谷的活动的。
这是值得令人欣慰的事。
不过,在演说的细微末节中,她也嗅到了一丝夏亚不知是害羞还是在作戏的味道。
这一点令她相当在意。
‘……哥哥他……明明是那种不可能会和阿姆罗他们并肩作战的人,但是他却忍耐成这个样子……’
当她想到这一点时,她终于领悟到夏亚会在阿含号上战斗的真正理由了。
莎拉.玛斯,是一年战争当时,曾与阿姆罗他们一起在“白色基地”上战斗过的飞行员。而在战后,她挥别了白色基地上的乘员们,一个人过着独居的生活。
促使莎拉决定离开军队的原因,就是她被迫与身为敌人的兄长战斗的往事。
在之后,她听到了传言说,夏亚后来是僭伏在逃往小行星带的查比家一党中。
然后,在数年前,她只收到了一次来自月球格瑞那达市的通信。
这是一封收件人写着莎拉本名“阿尔蒂西亚.索姆小姐收”,而寄件人则是签上了夏亚的本名“凯斯柏.雷姆.戴肯”的手写信件。
在信中,莎拉明白了夏亚所有的心情。
也了解了夏亚无法忘记地球,想再见地球一面的痛苦。但是,她也很清楚,会打算继承父亲遗志,成为一个政治家,这绝对不像自己的兄长会做的事。
‘……哥哥他,……他只是,追求着战斗而已……’
莎拉在身旁的一台电脑键盘上按下了键,叫出了股票市场即时走势图的资料。
‘……所以,哥哥他,之所以会潜入阿含号,也只是为了要唤起在地球时的那份感觉罢了。……哥哥,……不,夏亚.阿兹纳布,他应该是有别的打算的……’ 这应该算是兄妹之问的心灵感应吧。
如果现在莎拉也在奥特姆拉号上,而且也被隼人那句“戴肯家是献神牺牲家族”的话给刺激到的话,也许她会因此视夏亚为危险人物而亲手杀害他也说不定吧?
不过现在的莎拉,正独自一个人敲着键盘看着股票市场的走势:
‘暂时战争还会继续下去……吗?......’
这是以从事股票交易维生的莎拉个人的推测。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新人类中的不良品啊……’
而这是敲键盘的莎拉,又一次的自我辩解。
(插图006)
Part. 6 宇宙的思念
奥特姆拉号,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回一样,可以用上当初设计时所赋予它的原始功能了吧!在离开了达卡的空域之后,奥特姆拉号在大西洋的上空,和甫进入超高度卫星轨道上的阿含号直接联络上了。
而在奥特姆拉号内部的一架太空梭内,百式与Z 钢弹已经放置其中。不过太空梭内的其他零件设备,能够卸下来的也都卸得差不多了。
“该不会连标准服也要跟着脱下来吧?”
坐在只剩下骨架的座位上的阿波里,开玩笑的这么说着。
不过夏亚和卡密儿甚至连座位都没得坐。他们只能坐在太空梭内的地板上,穿着标准服的背脊紧紧靠着墙根,祈祷这样子能够让自己坐的稳而已。
“也好啊!不过挨上旧世纪时代的G力(地球重力),身体大概会受不了吧!......”
夏亚一面说着,一面回过头朝卡密儿看过去。
“……无所谓,只要能离开地球就好了……”
卡密儿勉强做出一个笑容答道。
“……是啊……”
夏亚也回应了一个微笑,接着向阿波里问去:
“奥特姆拉号那边现在进行的如何?”
“一切顺利进行中。”
在这对话之后没多久,倒数计时就开始了。载着两台MS的太空梭,就这么朝着星光点点的宇宙升空了。
至于奥特姆拉号,则是在大西洋上将航行方向改往北极圈,就这么从迪坦斯的警戒网中消失了踪影。
即使是已经归属于迪坦斯指挥下的地球联邦军内部,也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夏亚演说的内容。因此,奥特姆拉号之所以安然无事,可以说是受到了这些军人们私底下暗巾保护的缘故吧!
于是,太空梭就在完全没有受到任何攻击的情形下,顺利的回到了阿含号上。
“有个满糟糕的情报。”
在两台MS从太空梭里头运回阿含号之后,布莱德.诺亚舰长如此对夏亚说着。“嗯……”
夏亚跟在布莱德身后一起走进了电梯内。
“……卡密儿发生什么事了?”
“你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大概吧!如果不是精神方面的异常就还好。”
“是啊……虽然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不过已经好很多了吧……”
“不会是更糟糕了吧?”
说出这句话的布莱德,是以普通成人的方式在表达他的担心。
这让夏亚联想到当时阿姆罗与布莱德之问的关系。
“哈山医生应该也在舰上吧?就麻烦他稍微看一下卡密儿的状况吧!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也对……”
布莱德也就这么同意夏亚的意见。看着布莱德的反应,可以发觉到这与阿姆罗的想法可说是截然不同。毕竟一般人也只能从人的表面来判断人而已。
只不过,对夏亚来说,现在的卡密儿相较起凤刚过世不久时,的确是安定不少。
然而布莱德却一眼就看穿了卡密儿其实精神上还没有完全恢复平静。光这一点,就证明布莱德的确有身为舰长的资格。而这也是一般人眼巾所谓的“有能力者”了。
这时,从电梯内走出来的两人已经一起进人舰长室。
“目前……阿含号正朝向月神二号以及SIDE2之问的空域前进。”
“……是吗?”
夏亚朝舰长室内一处实像荧幕上望过去,在看到地球上白昼与夜晚部分的形状之后,他明白了布莱德的意思。
因为他看到地球上明亮的白昼部分,呈现弦月的形状。
现在这个时期,如果说宇宙中的舰艇是朝月球的方向航行的话,那么所看到的地球亮度,应该是只有一片夜晚的黑暗才对。
而阿含号,则应该是在受到地球引力的吸引时,反过来利用其反作用力,朝向新的空域航行着。
“今后将预定与拉迪修号进行会合。”
“原来如此。”
说着说着,夏亚走到了房问里某张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月神二号,应该是已经同格利普斯一起移动中吧?”
“是和格利普斯2号一起的。预定是要前往色当之门一起会合。”
“你是指阿.巴瓦.库吗?”
“是的。SIDE3的那些人竟然开始跟迪坦斯联手起来了,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夏亚想起了在吉翁公国时代之后,存活下来的人所居住的SIDE3的事。
“一样米养百样人吧……”
“说的也是。”
布莱德此时开启了桌上一台超薄型荧幕,并将它的位置朝向夏亚:
“刚刚提到的,就是这个……。”
夏亚静静的看着萤光幕上所显示的,阿克西斯的相关资料。
“舰长,我送水果过来了。”
说话的,是舰上的一位机械技师,安娜。
“辛苦你了。如何?百式与Z钢弹的情况……?”
“是的,……”
安娜一面将丰盛如山的水果放在夏亚面前,一面继续说道:
“上尉的MS,真的很美丽。是非常好的MS。”
听到安娜的赞美,夏亚抬起头来凝视着安娜的圆脸,浅浅的微笑了一下。
“真是抱歉。我竟然说这种话……”
安娜的双颊不禁冒出了红霞。
不过夏亚并没有注意到安娜的表情,他继续低下头来看着荧幕。
他甚至没有去理会布莱德与安娜之问有关Z钢弹情况的谈话。直到安娜离开舰长室之后,夏亚才拿起了一颗苹果咬了一口。
因为对夏亚来说,又有一桩无趣的任务要等着他去做。
“……预定两天以后,我们就要与这位来自阿克西斯的使者进行会谈。”
“对方那里有提到什么吗?”
“似乎暗示我们他们也打算与迪坦斯会面……,不过他们也打算先和我们谈一谈再说……。”
布莱德这一番话所提到的,是有关阿克西斯使者的事。
“阿克西斯”是地球联邦军内部的暗号指的是一颗在小行星带上,正以异常的轨道移动中的陨石。这个异常的移动现象,从很久之前就曾经被观测到了。
而当它的移动轨迹被确认是朝向地球方面而来时,阿克西斯,就被推测来自吉翁公国的幸存者,也就是查比家残党藏于其中了。
而事实的真相,其实夏亚本人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过做出这项推测的理由,可能是听自于当初与夏亚一同先行回到地球的其他吉翁军残党口中吧!而阿克西斯为了要让查比家能够再度复兴,故打算回到地球圈这件事,现在也几乎成为众所周知的事实了。
其实方才夏亚在荧幕上所看过的报告书,内容就是有关阿克西斯发射一艘舰艇,正朝向月球轨道上前进的观测报告。
而从这艘舰艇上所发出之要求会谈的通讯,也传送到格瑞那达方面。
虽说在米诺夫斯基粒子遍布的空域当中,即便是长距离的雷射通讯也很难传递成功,但还是让格瑞那达方面收到了。
至于阿克西斯的使者虽然也有可能同时收到来自SIDE3的通讯,不过他们似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也就是说,对阿克西斯来说,大概认为不论与迪坦斯或是幽谷合作都没关系吧!
“毕竟阿克西斯的目的,就是让查比家再兴吧!......所以不论是跟谁合作都好。只要谁能够答应查比家再兴这件事的话……”
布莱德以相当苦涩的语调说着。
“那么,幽谷打算怎么做呢?”
“上面的指示是不论如何,先合作再说。而这个交涉的任务,希望能够交给克瓦特罗上尉。”
“……我可是夏亚喔?是一个就算被你们怀疑是阿克西斯的人也辩驳不了的人喔!”
“是没错。但正因为如此,梅拉尼.休.卡拜恩会长才会认为只有你,才能真正确定阿克西斯的本意啊?”
“然后呢?”
“……咦?”
“如果我是阿克西斯那边的人,马上就会因为舰长你这一番话,而开始不信任幽谷的喔!会认为就算联手打倒了迪坦斯,我们还是会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对象啊!”
“……啊!......说的也是。这样说来,梅拉尼他会怎么想呢?”
“喂喂……”
夏亚苦笑了起来。
看来布莱德对夏亚,从未有过一丝疑虑。
“舰长,我可是身为过去‘白色基地’之敌的男人。”
“我知道,但是我信任上尉到目前为止所有的行动,以后的战斗是以后的事。至于梅拉尼,我想他并不是完全信任上尉的。”
“喔……?”
“梅拉尼他是为了要试探上尉的本意,所以才会将这次的任务,拿来当作给上尉你的一个很好的试金石。”
布莱德开始认同起自己的解释来。
“应该是很讨厌的任务吧!我自己都这么觉得。不过还是交给你吧!上尉。”
“你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看来不接下来都不行了。舰长,你实在太过正直了。”
“这点我一直引以为傲……。在阿克西斯的舰艇上,你认为会有谁在?”
冷不防一个质问,直刺入夏亚的内心中。
布莱德毕竟不是傻瓜。
“……应该是哈曼.卡恩吧?......”
在夏亚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少女的面容。
她是一位心悦诚服于查比家的少女。
夏亚站起来,静静的看着舰长室正面的玻璃窗。
眼中映入的,是一片杳无一物的宇宙。
他移下视线,继续凝视着阿含号上的弹射甲板。
“哈曼.卡恩吗……?”
曾几何时,少女憧憬成为女人,开始梦想着支配一整个军事集团。而夏亚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在只能遥望太阳光辉的空域里度过青春期的少女,其欲望的宣泄罢了。
如果这股对地球憧憬的欲望,变本加厉成为狂热信仰的行为表现,那会是非常危险的。
‘但是,哈曼她,就真的成为那样的人了……’
充满后悔的意念,不断的鞭笞着苦恼的夏亚。
‘……一个除了被凿空的陨石内世界之外人事不知的少女,会这么被男性们捧为女王也是无可奈何的……。而且更糟的是,美奈巴.查比,也是女的……。’
而明白这种情况的夏亚,则是那个因为厌恶那种世界,而逃离出来的男人。
(插图007)
Part. 7 三强鼎立
如果说现在从阿含号内部向外看去,似乎可以看到,月球阴暗的那一侧,不断有光线朝这里追随了过来。
然而,这却不过是眼睛的错觉而已。
月球离这里,是非常遥远的。
再说在月球与目前的阿含号位置之问,尚有SIDE2的殖民地群夹于其中。甚至如果不使用望远镜的话,阿含号也已经航行至无法用肉眼辨认该处殖民地的距离了。
在脱离了地球轨道,并于宇宙沉寂的航行一段时问之后,阿含号现在正与其僚舰拉迪修号展开会合的作业。
而上面所述之光线,则是它与拉迪修号相互接近时,所发射出来的发光讯号。
“没问题了。脑波没有异常。精密检查的结果也一切正常。就数据上来说,你的确恢复健康了。”
“我自己早就有这种感觉了。”
卡密儿并不喜欢哈山医生在说话时,鼻子底下那一撮胡须晃动的样子。
他一面如此想着,一面穿上了衣服。
“运输小艇!即将进行收容作业!”
舰内的广播,连医务室这里都听得见。
“是拉迪修号吗?”
哈山仿佛是不让卡密儿继续胡思乱想般的开口了。
“爱玛中尉也回来了吗?”
“汉肯舰长都来了不是?一定也会带她来的。你喜欢中尉吧?”
“那样的人我并不是说喜欢啦!......不过,因为她说话很有条理,从她身上也可以感受到一股女性独有的骨气,要怎么说呢?只要和她站在一起,心里头就会很愉快。”
“啊,我也这么觉得。卡密儿,你的看法是对的。”
卡密儿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因为哈山那番话,并不是刻意要迎合卡密儿而说的。
“对了,我刚刚发现到一件事。蕾柯亚小姐好像不在阿含号上?”
“她在格瑞那达时就下船了。听说是因为任务改变的关系。”
“……咦?是这样的吗?”
在一瞬间,卡密儿回想起蕾柯亚潜入贾布罗的那件事情。
当时,从和蕾柯亚一起被救出来的凯.西汀口中,隐约听说了她曾经遭受拷问的事。也许是因为那件事所带来的痛苦而使她离开阿含号的吧!卡密儿如此的推测着。
其实,他也不清楚事实的真相。只是觉得,蕾柯亚与阿含号一直都不相配而已。“老实说,如果当初下船的是花和那两个小鬼就好了。”哈山说道。
“毕竟再怎么说,阿含号还是一艘军舰是吗?”
“没错。这两个小鬼,在阿含号出港时,还悄悄躲了起来。结果在出港两天后,说是肚子饿,就突然从MS甲板那里冒出来了。”
“……果然……。那么我得走了……”
“战斗随时有可能会发生。所以在那之前,你就哈都不干到处晃吧!舰长那里我会跟他说的。”
“谢谢您。”
卡密儿诚恳的道了谢,离开了医务室。
“你说黄里他来了?”
在位于连结并旋转居住区的机械手臂内部电梯里,卡密儿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一群士兵,正传着从拉迪修号过来这里用午餐的人的小道消息。
“该不会是幽谷金援团的代表来这里视察吧?”
“不会吧?我们应该没干什么偷懒事才对啊?”
“还是说要来场大作战了?”
“嗨!卡密儿!......大概是吧!阿含号不是听说要往格利普斯2号那里去吗?”
“你说的格利普斯2号,是指正要改装成‘殖民地雷射炮’ 的那个吗?”
“是啊!如果说它就这么往月球把雷射打过去的话……”
“可是,它得先移到色当之门附近才行啊?”
“看来幽谷如果没来得及编成一支大舰队的话是不行的了……”
“所以才说,黄里来是为了这件事吧?”
“原来如此!”
卡密儿打算就这么跟着前往食堂好好吃一顿。他觉得对现在的自己来说,和一群人吃饭应该会比较好。
在宇宙当中航行的军舰内部,其实并没有完全继承以往地球上海军的所有传统。
至少,为了让兵员们能够正常的运作宇宙航行时的勤务,舰上特别设置了种种可以放松心情的设备,包括餐饮、下午茶、入浴、甚至理发等。
这些设备,可说是提供了士兵日常生活的精神安定剂。
“……”
布莱德苦着一张脸看着黄里。
“我了解舰长您想说什么。不过,这个作战是这次战役的重要关键。不论上尉是否有任何不满,计划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我能体会……,那,梅拉尼会长的亲笔信函,您带了吗?”
其实,夏亚本人并没有像布莱德所担心般的如此厌恶黄里。因此也能很适当的应对着。
至于布莱德自己,则是一听到黄里那粗哑的声音就受不了了。
“……要知道,迪坦斯那边是不可能等我们的!我们非得要让美奈芭.查比和哈曼.卡恩她们在一次的会谈中就接受我们不可!”
“我也正有此意……”
“你有把握吗?”
“这一点,我就不敢保证了。”
“这样事情就麻烦了喔!上尉……”
“不过实际上,我们这边无法预测阿克西斯舰艇会从何处冒出来。到时也许会在路上被无预警的击沉也说不定。”
布莱德刻意的向黄里提出异议。
而如同一堵厚墙般站在黄里后方的汉肯.贝凯纳,则忍不住对布莱德咧嘴笑了起来。
“……真会这样吗?上尉?”
“……这个……我想这应该不是问题吧……”
“再说,迪坦斯也不会坐视我们就这么和阿克西斯进行接触吧…….?”
布莱德又再度的发言。
“舰长您是对这次作战行动有什么不满吗?”
“……总觉得有些卑鄙吧?”
虽说布莱德一直没忘记曾经被夏亚指出过自己过度正直这件事,不过这早已经是改不掉的习惯了。
毕竟,当时就算夏亚在最后丢出了“幽谷也很有可能背叛哈曼.卡恩”的批评,但这也没造成让布莱德就此取消掉这次作战的结果。
“……舰长,您能不能更从大局的角度出发来实施这一次的作战行动呢?”
“是。”
“那就这样了……”
黄里站起身来:
“没有什么要再确认的吧?”
黄里一面说到要去视察舰内,一面走出了舰长室。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连作战参谋的样子都摆出来了……”
“是啊。看来黄先生还真打算这么当下去呢!”
面对汉肯充满讽刺的话语,夏亚也苦笑了起来。接下来,夏亚转而望着布莱德,说:
“舰长,我可没听你提起过他也要一起去的事喔?”
“是吗?我其实是想说的啦……?”
“你可没说呀!”
“这可就抱歉了……”
这时候的布莱德才开始露出了笑容,但是他的目光已经转到自己桌上的作战企划书去了。
在那份企划书里面,将阿克西斯的预测移动路径画出了三种可能的线;并且从那三条线上又各自延伸出其他的线条。
那大概是对阿克西斯派出来的舰艇航线所做的可能推测吧!
‘……阿克西斯……哈曼.卡恩……她打算怎么做呢?......’
这时候的夏亚,才开始对这数年之间,自己一直未曾与哈曼.卡恩再见过面这件事,感到有些悔意。
卡密儿把手从在走道侧壁的轨道里滑行的移动握把上放开之后,便以鞋底的自黏装置将双脚着陆于地板上。
这里是一般士兵用的食堂。
他发现到辛达和库姆,正一屁股坐在食堂的地板上,玩弄着哈啰。
而在对面的沙发里,花正坐在那里,照顾着这两个小孩子。
只见库姆用力撬开了哈啰的嘴,从里头拉出了一条女用手帕之后,喊了一句“没错吧?”。
“是哈啰把它吃掉的嘛!”
辛达则是一面冲到花的面前,一面这么说。
“才怪!,是辛达你藏起来的啦!”
库姆开始生气起来,正要朝辛达那里追过去,被花给阻止了。
而这时候的哈啰,则滚到了卡密儿的脚边,发出了“你好吗?”
“啊,卡密儿?检查结果怎么样了?”
“一切良好。”
卡密儿觉得,和这两个孩子在一起的花看起来实在很美丽。正当他打算进入食堂时─
“卡密儿!”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黄先生?”
“MS的整备工作怎么样了啊?新人类。”
“还没好……不过……”
“那还不快到甲板那里去!”
“是,是的!”
和布莱德一样,卡密儿也很不喜欢这个男人。倒不是因为曾经被揍过的关系,而是那种令人觉得纠缠不清的口吻实在很厌烦。
于是卡密儿只好将原本自己私下的计划暂告中止,转身朝MS甲板过去。
而黄里在目送卡密儿离开以后,从食堂内的贩卖机取出了果汁:
“克瓦特罗上尉从地球那里带来的孩子,就是他们吗?”
“是的。”
在花的脑中,不断的猜测答黄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一般者百姓。看来舰内的小道八卦,已经一下子就全舰皆知了。
“喂!孩子,想喝吗?”
黄里将果汁包从贩卖机拿出来后,就伸手递向辛达与库姆。而面对黄里这摸不着头绪的话,两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往花这边观望过来。
看来就算是小孩子,面对这位与阿含号成员格格不入的黄里,还是会畏缩害怕的吧!
“我们不要!”
“小孩子如果不坦率一点是不行的!”
黄里一面说,一面又取出了另一包果汁,朝两人递了过去。
“你们就拿吧!”
花把两手放在两人的肩膀上说道。
“好!谢谢您,叔叔!”
两个孩子熟练的以一副乖巧的语气回答着,开始吸起果汁来。
“嗯……。偶尔也要帮忙洗洗碗筷喔!会吗?”
“会!”
在辛达回答以后,库姆也跟着很有精神的回答着。黄里听着孩子们的回应,露出了满足的神情。
“让他们玩没关系,不过不能干扰作战。也好好照顾他们的功课!”
黄里在跟花讲了这样的话之后,就拿起自己的果汁包离去了。
“什么嘛?那个人?”
“嘘!会被听到的唷!”
花连忙用手压着辛达的头警告着。
与其说阿含号当初所持的不安果然正确,不如说是因为自从与阿克西斯通讯开始以来,这样的事态演变不论敌我双方都应该能够推测得出来的缘故。
就在刚好阿含号的MS制空圈极限之外,帕普提马斯.希罗克的“德克斯.基亚号”也正同时前进着。
希罗克本人,则是一面目视确认着阿含号与拉迪修号的动态,一面让全舰在后方尾随着。
在德克斯.基亚号舰桥内的正面荧幕上,正显示着从该舰望远镜头传过来,已电脑影像化的阿含号及拉迪修号之影像。
不过,其实这只是以德克斯.基亚号的位置所看到的影像,加以放大处理后再呈现出来而已。
“……在这一带空域里航行的迪坦斯战舰,只有本舰吗?”
“是的……至少从色当之门传过来的资料上是这么说的。不过其实亚历山卓号也在这一带附近。”
“加迪吗?那个死不了的杰利德也在那里吗?”
“是的……”
在希罗克的背后答覆的,正是莎拉.沙薇亚洛芙。她正在希罗克背后的电脑上,忙着查询有关阿克西斯的情报资料。根据先前所观测到的阿克西斯影像做分析,可以大概推测出阿克西斯所持有的战力是何种程度。
在荧幕视窗上的阿克西斯,其形状可说是相当奇妙的。
在大致平坦的岩盘中,其上下方却有突峭的岩山结构,此外也在其中辨认出建筑物的存在。至于这颗陨石的体积,应该是在色当之门的数倍之上。
而进一步放大阿克西斯的表面影像,并计算其中已设置完成的出入口闸门数量之结果,可以据此研判阿克西斯内部所隐藏的战力规模大小。
此外,如果将阿克西斯表面时常会有的闪光现象,判定为是舰艇尾部喷射口或是MS等级的机体快速移动时所发出的光芒的话,也可用来做为研判阿克西斯规模的辅助资料。
“……”
莎拉因而推测,在这座可称之为“陨石要塞”的阿克西斯内部,至少已经建造了三倍于色当之门的舰艇数量。
“莎拉?”
“是!”
在希罗克温柔的声调下,莎拉笔挺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呼叫亚尚.盖布尔过来。有任务要交给他办……”
“是!”
莎拉连忙敲着键盘,输入着亚尚的代号进行呼叫作业。
“怎么样?”
“是的……”
莎拉注意到身旁希罗克白色军服下的呼吸节奏,自己的心口也忍不住开始跃动起来:
“我认为该座要塞既然远自小行星带不辞千里的人侵过来,而且它甚至在色当之门的等级之上……”
说到这里,莎拉就停住了。因为她认为接下来的发言可能有越权的嫌疑。
“不要紧,说下去。”
希罗克俯视着莎拉的颈子说道。一面看着一面想像她那柔滑细致的肌肤,对希罗克而言是一件愉快的事。
“是的。我们不能与它为敌,所以我们不应该让它和幽谷有任何接触的机会。”
“没错。你做的很好,莎拉……”
这时希罗克的手轻柔的舞动,开始抚摸着莎拉的颈子。
那股冰冷的感触,虽然让莎拉的全身像触电般的微微颤抖,但她并没有任何的不快感。
这种感觉,让莎拉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仿佛是,自己喜欢被这样的男人所玩弄一样……。她如此的想着。
“怎么啦?希罗克?”
亚尚那高大的身躯,大喇喇的闯了进来。
虽说亚尚是新入舰的人员,不过希罗克却容许他直接叫唤自己的名字。
大概是彼此臭味相投的缘故吧!
当希罗克在色当之门,听说了亚尚.盖布尔上尉这一号人物存在的同时,立刻就要求他来到德克斯.基亚号上服勤。
这两个同时具备了强烈性格以及不同层面上之同等计略能力的人在一起,除了彼此的激烈人格特质可以因此发挥到最高点之外,他们行为表现上的差异,反过来还可提供彼此之问的互补性。这一点,就连莎拉这样的少女也能够体会。
“嗯……捕捉到阿含号和拉迪修号的动向了。如果不在这里解决就太晚了。”
“叫我来就为这点事而已吗?”
“如果不亲自拜托的话,是会对亚尚你不敬的。”
“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
在瞪着希罗克洁白的牙齿一会儿后,亚尚的双眼瞪的更大,眼珠子骨碌碌的直转着。
“嗯!那我去干活啦!”
“用汉普拉比吧?谨慎点比较好。”
“那MS很适合我,我这飞行员也很适合它。”
“另外派出六个小队跟你过去吧!”
“我不觉得要派这么多啦!......了解啦!这不是游戏,是战争对吧?”
亚尚狂笑着,摇着一头散乱的金发离去了。看来他完全能理解希罗克的心情。
这让莎拉突然产生一股反抗的情绪。也许这是一种嫉妒吧!
“帕普提马斯大人,也让我去!”
莎拉将座椅旋转回来,正打算起身时,
“莎拉你不必去,我不打算让你和亚尚一起作战。”
希罗克将手搁在起身巾的莎拉肩上示意她坐下:
“如果让亚尚认为还得要照顾小女孩的话,他是会生气的。毕竟,友军之间还搞内斗可不是有趣的事。”
希罗克一眼就看出莎拉她那微弱的反抗心理了。
“……真是非常抱歉……”
莎拉也明白希罗克的心情,她察觉自己的双颊染上了排红。
“而且现在的我,感觉到了一股压迫感。这股压迫感,跟我在刚回到地球圈,操纵梅萨拉遭遇到诱惑号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因为这样的感觉,所以我希望莎拉能在这里陪我……。如果你现在离我而去,我会很困扰。”
“……!?”
莎拉惊讶的抬起头来望着希罗克。
“莎拉,人类……只要有能够彼此共同感受的部分,这份感觉就会成为探索外界时的一个很好的感应器。比起独自一人,两人份的感性相合会发挥更强大的力量……。我现在就有这种感受,而能明白这种感受的就是所谓的新人类。”
“新人类……?”
莎拉很意外会从希罗克的口中听到这个名词。
“舰长!MS的出击作业就交给你指挥。”
“是!”
其实本来有关全舰管理的指挥工作就是舰长的份内事,希罗克应该只是一介参谋而已。
当初让希罗克负责指挥德克斯.基亚号,其实是迪坦斯为了对希罗克保有丘比特里斯号的坚持采取怀柔的手段,不得已才出的下策。
在新造战舰德克斯.基亚号还在进行试航的途中,贾米托夫.海曼就曾经向巴斯克.欧姆提到,只有希罗克才能指挥得动它。
而迪坦斯则盘算着将在希罗克负责指挥的这段期问,进行吸收丘比特里斯号的工作。
然而,当初下令让希罗克前往木星的地球联邦军,已经成为了迪坦斯的囊中之物。
希罗克便以此为由,继续拒绝交出丘比特里斯号给迪坦斯。
因为“原队归建”是军方的铁则之一。
希罗克的论点是,在现行军法尚未修正之前,丘比特里斯号无法交给原来上级之外的任何部队。而丘比特里斯号上的所有成员,也严守着这个主张。
看来希罗克打算藉此争取时问,在迪坦斯与幽谷这场战役尚未明朗化之前,都会让丘比特里斯号继续骑墙的飘浮在宇宙空问中吧!
“在木星所体验到的事物,有着一种神秘的连续性。当看到某个空问,或者说是见识到木星表面大气颜色显现出来的连续景象久了,人就因此而改变。”
在个人的寝室内,希罗克正对莎拉如此说着。
“也许会因此觉得,这个地球圈内人类之间的抗争什么的,实在都像一群傻瓜一样吧?”
莎拉端着咖啡走了过来。
“是……”
“但其实,事实的内幕,可以说是一连串不断发生的恐怖感的组合。当初在木星进行氦3采集作业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位部下就这么被我害死了。毕竟,比起这个有水色星球存在的宇宙来,那一带远离太阳的空域连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没有。而在我的内心中,想去爱恋一个人的念头就这么浮现了……”
莎拉在希罗克的面前放下了咖啡杯。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希罗克抒发心里的话。
“也许这就是我被莎拉这样的少女所吸引的原因吧!”
“咦?”
莎拉的心激烈的跳了一下。
而希罗克则是以认真的表情,专注的凝视着莎拉。
“状况如何?”
在托雷斯的后面,布莱德与夏亚正专心盯着托雷斯眼前的荧幕。
“它与本舰正一面保持着战斗空域的距离,一面与我们平行并进着。目前似乎是没有战斗的意思……”
在托雷斯的报告还没结束前,黄里也冲了过来:
“你说德克斯.基亚号正朝我们接近!?”
“看起来是打算抢先阿含号一步的样子。”
“难道他们想比我们先跟阿克西斯碰头吗!?这样可不行了!布莱德舰长,既然他们不先打过来,我们就先攻击过去吧!”
“暂时先观望一下吧!尽量避免战争为宜。”
“乖乖的等着挨打,事态是不会好转的!反正既然避免不了一战,我们就先发制人吧!”
“但是……”
“布莱德舰长,我们并不是没有胜算。就试一试吧!”
夏亚看着黄里的背后,说道。
“你有什么计策吗?”
看来光是夏亚说了那番话,就足以让黄里心安的样子。
“并不是什么计策。只是打算用MEGA光束炮狙击德克斯.基亚号,如此而已。”
“只是,在还没跟阿克西斯的使者会面之前就要进入舰队战,这个……”
“就去做吧!上尉!”
黄里完全无视布莱德的意见,迳自发号施令起来。
“您不是这里的作战参谋吧!上尉!不论如何,德克斯.基亚号应该都会派MS部队出来,你快去吧!”
“遵命!舰长!”
在夏亚轻快的离开舰桥之后,布莱德拿起了舰内广播的通话器:
“所有在舰外作业中的乘员请立刻回舰!进入第二战斗配置!也叫拉迪修号准备进入MS战!”
黄里来回的张望着这两个人的举动,忍不住搔弄起他那枯干的头发来。
在这两支军队所属舰艇航线的前方,是一大片散布着像是陨石般岩块的空域。
不过,这些“陨石”的流动并不稳定。
这是因为它们是“伪装陨石”的缘故。由于它们被射出时的初速不同,或者是因为它们质量上的个别差异,才会产生这样的现象。
它们其实是一种模型气球。
而之所以要伪装成陨石的模样,则是为了要扰乱敌军的视觉。除此之外,在米诺夫斯基粒子尚未散布的时候,它们也可以达到电波干扰的目的。甚至还可以在上面加装空雷,可说是一种用途广泛的兵器。
而在这些伪装陨石群的某处,亚历山卓号正暗中埋伏着。
“听清楚了……德克斯.基开号一定会派MS部队攻击阿含号与拉迪修号的。毕竟亚尚和希罗克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家伙都凑在一起了,战火一定很轻易的就点燃了……”
“我以为这次终于可以对阿含号进行报复了……”
“这可不行,杰利德。光靠个人的感情是无法在战斗中生还的。”
“……我明白,可是这一次作战,我一定要第一个让钢弹吃足苦头才行。”
“杰利德,……加迪舰长说的,就是你这种危险的情绪喔!”
“我知道啦!......我会冷静的……”
像是迎合在作战简报室内众人的眼神一般,一张作战地图出现在桌上电脑的一个视窗中。在这里的人,包括了亚历山卓号的舰长加迪.金赛、杰利德.梅沙以及莫雅.法拉欧等三人。
当加迪收到了亚尚加人德克斯· 基亚号的消息之后,他很快就向色当之门方面申请,要求杰利德与莫雅加人亚历山卓号做为交换条件。
这也正符合杰利德与莫雅两人的期望。
因为杰利德很不尽口欢希罗克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而莫雅则是对希罗克向自己求爱的举动感到厌恶。
“有Z钢弹也在那里的情报。看来之前你们两人与阿含号作战时还没碰到它。”“有两架钢弹是吗?......不过这段时问,我和莫雅的熟练度也有所提升了,不是吗?”
“的确是熟练了不少……不过你的情绪是最令我不安的了。”
加迪维持着苦笑的面容,继续说下去:
“所以我可是先跟其他的飞行员都开过会了喔?你以为我为什么还要特地单独找你过来呢?好好想想吧!”
“我知道啦!”
其实杰利德的内心,是真的希望能以谦虚的态度参加这场战斗的。
“莫雅,就拜托你来引导我吧……!”
“杰利德……”
这回换莫雅对杰利德苦笑起来了。
“听清楚了。当亚尚部队从德克斯.基亚号出击之后,你们就要做出奇袭的准备了。明白了吗?”
加迪对这两人老像情侣一般黏过头这一点,其实也很忧心。
“……您的意思是要拿亚尚他们当诱饵……?”
“随你怎么想了。”
“不过,既然是要出击,我还是希望能比亚尚快一步。不然Z钢弹的功劳,就会白白让亚尚给检走了。”
“先击沉阿含号再做都不迟。虽说我不是在夸奖敌人,不过如果真的被亚尚这种货色先击落的话,那么Z钢弹也不过如此。”
“这个……”
“只要击沉阿含号的话,Z钢弹的飞行员一定会动摇的。到时要一起击落Z钢弹也轻而易举,结果是一样的不是?”
“……我明白了。我会认真把阿含号与Z钢弹一起收拾掉的。”
面对莫雅言简意赅的分析,杰利德才被安抚了下来。
加迪也终于放心的叹了一口气。
只是莫雅本人,对杰利德的心情却没有像加迪那么乐观。
“你真的明白舰长在担心什么吗?”
在标准服着装完毕之后,莫雅回身来到了杰利德的面前。
“……我不明白。以一个MS飞行员来说,历经那么多测验的我应该是合格的。而且我对卡布斯雷也有很好的适应能力。”
“杰利德……”
莫雅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真的会死的……”
“……所以我才说要请你引导我啊!......”
“可是你这个人是最听不下别人意见的不是?......不打倒卡密儿,就永远无法再跨出下一步;但这不是因为男人的什么报仇意气,而是对自己来说,他是堵在我面前的那座高墙。这些话可是你说的吧?”
杰利德不发一语的套上了头盔。
“……对阿含号的奇袭行动我自己来就好了。至于杰利德你就混在亚尚的部队里去追击Z钢弹吧!再说因为钢弹MK-Ⅱ也会跟着出现,你大概也不会就这么坐视不管吧!...... ”
“不必了,莫雅……。阿含号不是那么嫩的敌人,就照舰长的指示行动吧!”
杰利德一面说着,一面走出了标准服更衣室。
莫雅没发觉她疏忽了某一点。
那就是,她就这么相信了杰利德的这句话。在她一面追赶杰利德的路上,她心里头只是想着杰利德终于有所成长,这次也许真能胜过Z钢弹也不一定这件事。
“杰利德……!”
听到莫雅的叫声,杰利德停了下来。而莫雅则在超前之后,转过身来望着杰利德。突然,莫雅脸上细长的睫毛紧闭了起来,她的双唇则贴近了杰利德的唇边。
“莫雅……?”
“杰利德,你要记住。我永远都在你的后方,支持着你......。”
莫雅这么说着。
她的双眼,从深处开始湿润了起来。
(插图008)
Part. 8 压迫感
在阿含号的MS甲板上,正被一股喧嚣的气氛所包围着。
不过,当空气供应中止,侧面的舱门也开启之后,整个MS甲板就宛如变成了一处只有慌张移动人群的默剧舞台。
当然,如果开启监视荧幕上的声音,人们的声音以及呼吸气息,还是可以和这默剧舞台上的动作相互呼应。当然,也可以同时听见MS步行时的声响。
透过俗称“亲密对话”的接触通讯线路,甚至连物体间接触时所发出来的声音也听得见,因此它可以让从事作业中的乘员们了解周遭的情况。就算是最便宜的标准服,内部也会配备全方位的立体声收音装置,任何声音都不会有所遗漏。
毕竟人类并不是光靠视觉所提供的资讯来判断状况的。在听得见,并可随意选择声音倾听的情况下,才能够更确切的掌握周遭的状况。
己经穿上标准服,并且从开放甲板那里飘过来的夏亚.阿兹纳布,正盯着迎面过来的卡密儿。
在防护镜罩未关上的头盔底下,卡密儿的脸色一片资白。
“怎么啦?”
“……咦?上尉……”
两个人的身体碰在一起,以体重比较重的夏亚压着卡密儿的模样,继续飘浮着。
“您没有感觉吗……?上尉?”
“杀气吗?”
“是的,……而且,就在四周,好像要把阿含号吞噬掉一般……”
“……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我也不想老是被敌人弄得那么心烦啊……!”
“……我没有感觉到……。抱歉,也许卡密儿你是对的……”
卡密儿微微露出了笑容,接着就以游泳回Z钢弹的姿态,开启了标准服上的喷射器前进:
“真的不用太担心……!要特别注意前方喔!”
“我知道了。你就把刚才的话,通知负责舰队护卫的受玛中尉吧!”
“是!我会先下手为强!我可不想再被黄里骂下去了呢!”
卡密儿一面说着,一面钻进了Z钢弹操纵舱里。
“真的是。”
夏亚也跟着进入了百式的驾驶舱内。
而在阿含号的舰桥上,包括黄里在内,所有人员都已经穿上了标准服。
“百式与Z钢弹,出击准备完毕。”
“很好。向舵克斯.基亚号发射MS部队!”
“克瓦特罗.巴吉纳,百式出击!”
几乎在命令达的同时,夏亚的声音也跟着从百式那里传了过来。只见刚出击的百式背面,映入了舰桥左方的玻璃窗中。
“MEGA光束炮,射出!”
“知道了!”
黄里从方才发出上述对话的舰桥窗边,看到了MEGA光束炮被发射出去的模样,忍不住为它的巨大吃了一惊:
“只要有它的话,连德克斯﹒基亚号都能击沉了吧?”
“这个嘛!毕竟敌人可不像电脑游戏上的目标那么好打啊!”
布莱德对黄里的态度,依旧还是老样子。
在居住区最后接近舰艇本体的一处小房间,被划为战斗中的避难区。而被要求进去这个房间的辛达与库姆,被不合身的成人用标准服套在里面,在身体无法乱动的情形下,监视荧幕。
他们看到上了弹射甲板的Z钢弹出击的那一瞬间。
“是卡密儿耶!加油喔!”
库姆以纯真的语调声援着卡密儿。在他们面前,无法侦测到两人体温的哈啰正不断在室内跳上跳下着。
“还好吗?”
穿上标准服的花,打开了房门。
“咦?你还没有走吗?”
“我是负责保护阿含号的喔!所以等一下才要出击喔!”
“姐姐开的是梅塔斯对吧!我要看你漂亮的变形啦!在这荧幕上就看得到喔!”
“要顾虑荧幕飞行是很困难的喔!”
“可是那是姐姐你的事啊!”
“听话喔!随便乱动是不行的喔!如果真的非常害怕的话,只要跟舰桥上的舰长说,他就会来帮你们的喔!不过呢,职斗中舰长也是很忙的,所以不到必要时候不要乱叫喔!”
“我知道啦!交给我吧!”
辛达用力举起了卡在标准服里面的手,大声回答着。
“那,我就先回作战简报室那边待命了喔,,,,,,!”
花这时发觉到自己后脑的发丝似乎是被头盔夹住,连忙走出了房间。
当从阿含号发射出来的MEGA光束炮,被夏亚所操纵的百式手臂抓住的那一刹那,在MEGA光束炮上的推进引擎也跟着启动。
而百式也因此获得了足以与Z钢弹匹敌的推进动力。
“出发了!”
“一路顺风!克瓦特罗上尉!”
而在百式后方出现的Z钢弹与两架乘载着利克.狄亚士的MS载具,则是进入了掩护的位置。
在它们的背后,由爱玛.辛中尉操纵的钢弹MK-Ⅱ、利克.狄亚士部队与尼摩部队,也依序从阿含号和拉迪修号上出击。
这些MS部队,展开了掩护阿含号与拉迪修号的阵形。
“不过,光靠那座大炮就能够击沉德克斯﹒基亚号吗?”
“就算无法击沉,至少也可以挡下它的行动吧!相信克瓦特罗上尉会做到道一点的。”
“如果上尉在这里阵亡的话,这次的作战就毫无意义可言了!真是乱来呀!”
“主张说要打过去的黄先生您吧?再说要不是MEGA光束炮的生产进度严重落后的话……”
“我知道!别再提这个痛处了!”
“黄先生……”
布莱德斜眼直瞪视着黄里,本想请他至居住区避难的话语又吞了回去。
就让黄里在这里看着整场战斗的进行,也许对他比较好吧!布莱德如此想着。
在德克斯﹒基亚号内,MS部队的出击作业也正在进行着。
希罗克打开了个人寝室的荧幕,并私自开启与亚尚.盖布尔之间的通讯。其实,这种行为就算是舰长看在眼里,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
“汉普拉比的状况如何呢?亚尚上尉。”
“现在我有一件事一直很在意。我没办法进入状况。”
“喔……?为什么?”
“总觉得有一种搞不清楚的力量一直冒出来……,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是因为机体的系统'已经引进生化感应装置,所以才会让你自己的意识完全反应在MS动作上的关系,你很不满意这点吧?不过,就是因为你这不满的想法,才会让亚尚上尉你一直愉快的作战至今。
“到目前为止,亚尚你一直都是靠着一股蛮力硬是将敌人打倒。而这原本也只有亚尚你的能力才够做到这个程度。这是我说你能愉快作战的原因。当更强的敌人出现时,你觉得只要更发挥自己的强大力量攻过去就行了,也从没想过会有其他的方法可用;而就算你不幸战败,休也不过只是认为自己的力量不足就这么算了。”
“本来就应该是这样不是?”
“我认为你应该想到要用别的方法。所谓别的方法,就是发挥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自身潜力。而能够强迫带出亚尚你原有的其他潜力的,就是这架汉普拉比。”
“我不太懂啦!”
“亚尚上尉,你当初为什么来德克斯.基亚号这里呢?难道不是觉得这里有其他你不曾拥有过的强大力量吗?这应该是你的直觉吧!而现在,就是这股另外的力量回应你的直觉的时候了。汉普拉比,它就是可以让你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机体。”
“原来如此,我大概了解了……。我会小心去操纵它的。”
“有时候,你大概也会因为我四周的空气而迷惑对吧?其实这没什么不好,反倒显示出亚尚上尉你那无限的可能。”
“……原来如此啊……”
“期待你的表现。亚尚上尉。”
“……我会努力的……”
至此,莎拉开始认为,亚尚应该不是只是一个光凭勇猛蛮干的飞行员而已了。
“OK!汉普拉比部队,出击啦!”
听完这句话之后,希罗克关上了荧幕,望向笔挺站立着的莎拉。
“他是个男子汉吧!”
“是,我也这么认为。”
“我并不是对亚尚说好听话而已。”
“这点我非常明白。”
“嗯!?……过来了吗……有感觉到吗?莎拉?”
“是的……杀气正朝这里接近过来。”
“跟在诱惑号那时的感觉一样……,是夏亚和卡密儿他们吗?”
“似乎是……”
希罗克用手指托着下巴,朝向虚空之中凝视着。
他的视线,非常神经质的直盯在某一个点上。莎拉明白,此刻的希罗克已经穿透过舰上装甲,正凝视着远方的宇宙。
而德克斯.基亚号的各个弹射甲板上,一架架准备迎击作战的MS也已经陆续的出击着。
包括强化萨克、马拉赛、加尔巴迪β等各MS部队,也己散开在德克斯.基亚斯号周边的空域中,突然,有三道光芒从MS部队中朝向接近月球的方向消逝。它们正是亚尚部队旗下的三架汉普拉比。
理论上,从阿含号与拉迪修号上出击的MS部队应该会从那个方向攻过来。不过现在,仍尚未看到任何类似的光芒。
不过,所有知道这个空域己充溢起紧张感的人们,无不正屏气凝神的,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插图009)
Part. 9 切点
以围在四周守护百式的姿态,z钢弹和脚下被各自的MS载具所搭载的两架利克﹒狄亚正沿着可能与亚尚部队遭遇的预定飞行路线前进着。
“百式现在将离开原定路线。请各MS即使在战斗中也不要进入MEGA光束炮的射程里面!”
“知道了!”
语毕,百式也随之上升了。
在这一带空域,有许多当时俗称的“垃圾”。这些垃圾,包括了由殖民地所排放出来的土方砂石,以及金属残骸等等。
在地球圈内的宇宙空域,是没有什么强大的万有引力存在的。所以常常可以在某个空域中,看到许多因战争而被破坏的殖民地残骸四处散落飘浮着。
而这些空域也因此常被交战的敌我双方选为战斗空域,毕竟两边都不希望随随便便就遭到敌军的狙击。不过夏亚即使在这种空域中,仍旧倾向选择没有垃圾在MEGA光束炮射线上的地方来展开攻击。
“来了吗?”
卡密儿发现到前方的点点星光中,突然出现了许多纷乱移动的光束。
但是很不幸的是,它们并不是亚尚的部队。相反的,亚尚的部队此时已迳自朝阿含号的方向过去了。
就这样,战斗很轻易就开始了。
本来,像宇宙这样的空间,可说是比海洋还要广阔无边的。
可是,人类似乎有一种特质上让他们有时候反而朝着最危险的方向冲刺过去。举例来说,即使明明知道会相撞,但还是会有许多车辆驾驶就这么撞了过去。这一类的事例应该很容易令人理解。
这时候的Z钢弹,很快便变形成MS形态,并跟着上升到较无垃圾的空域中,在百式四周警戒着。
而在阿含号的方向,可以看到好几个信号弹升空所放出的火花。
看起来母舰在掌握敌方MS出击行动之后,打算派遣MS部队继续朝Z钢弹的方向过来的样子。
卡密儿个人认为,这个研判并不是很恰当。
但说时迟那时快,Z钢弹也被卷入战斗空域的炮火中,卡密儿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想下去了。一架看起来像是加尔巴迪β的MS,正一面发出闪光一面挨了过来。
卡密儿冷静的进行瞄准工作。
当他扣下扳机时,却开始祈祷着,希望对方的MS操纵舱内,不要有任何像凤一般的飞行员。
那架加尔巴迪β,就这么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轻易的被贯穿装甲,爆炸开来了。“……所以才说你们死的很无谓啊……!”
卡密儿还没来得及自言白语完,从那爆炸的光芒中,又见到了只有马拉赛特有的圆盘状头部。
“你这家伙!”
Z钢弹的火神炮一齐开火,马拉赛头上的单眼在中弹之后也消失了光芒。
接下来Z钢弹很快的靠近马拉赛,并且用机体脚部用力的往马拉赛的肩头踩了下去。在这种冲击之下,就算飞行员因此昏晕过去,也应该能保住性命。
正当卡密儿如此考量时,眼前强化萨克的影子,却像是想打消卡密儿这种天真想法舰的又冲了过来。
“唔!”
Z钢弹的光束来褔木仓,好似瞬间反应卡密儿手腕动作一般的开火了。
当然是一木仓命中。但由于强化萨克爆炸的距离过近,机体也受到爆炸的压力而不得不往后退。
“……没完没了。到底他们放了几台出来……?”
在这同时,第二波的MS部队又从德克斯 基亚号的弹射甲板接连出击着。
而亚尚的部队,则是让百式与Z钢弹扑了个空,来到了阿含号的空域附近。
所幸,他们的行动也已经被原本朝Z钢弹方向移动的幽谷MS部队所掌握了。这些部队的中心,则是以爱玛中尉的钢弹MK—Ⅱ为首的MS部队。
“……什么?”
对爱玛来说,当她见到汉普拉比这样的新型MS机体时,忍不住大吃一惊。
深蓝色的机体,像是整个隐藏进宇宙当中一般;而其外形看起来,则宛如一只敏锐凶残的魟鱼。
至于它是可变形MS这一点,更是一目了然。
这使得爱玛下意识的认为,应该避免跟它进行近身战。
但是,先出发的尼摩部队却毫不在意的冲入了火线当中。更由于脚下的MS载具代替了它们双脚的功能,所以有些飞行员因此产生了尼摩的威力已经变强的错觉。
虽然爱玛立刻进行制止,但已经有几颗火球在宇宙当中绽开了。
“危险的对手!”
于是爱玛操纵钢弹MK—Ⅱ,打算向上跃过一颗达到障碍物程度的大型垃圾过去。
突然,爱玛感受到一阵压迫感。似乎一架MS正从意料外的方向朝这里接近过来。
果然,该架MS是绕到了原本爱玛预测没有敌踪的方位,而朝自己接近着。
“我可是习惯实战的人!”
爱玛立刻采取行动,在好不容易回避敌方攻击之后,她让那颗障碍物挡在自己与敌方的中间。
如果说,爱玛她不是那种能感应得到压迫感的飞行员的话,当时她可就真的会被狙击得手了吧!
在另外的某处空域中,两架卡布斯雷隐藏在伪装陨石底下,也缓慢的朝阿含号靠近着在前方的空域那里,战斗开始的光芒清晰可见。
“……给我快一点过来啊!……阿含号…….!”
他们是杰利德与莫雅。
MA形态时的卡布斯雷,乍看之下很像树上的蝉。而隐藏在伪装陨石下的行动,不能说是光明正大的。
不过,在它机体下方所装置的MEGA粒子炮,其威力可说是至今任何MS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
“啊?”
乘坐在另外一架卡布斯雷操纵舱里的莫雅,忽现发现一道光东的闪光,从后方通过了自己所在位置附近,朝着前方发射了过去。
“是亚历山卓号?”
一瞬间,她如此的想着。
“右舷,下方,二十三度!敌舰接近中!”
听到托雷斯的报告,布莱德反射性的怒斥着:
“怎么会从正面过来!?索敌班在看哪里啊!”
身为操舵手的萨耶古瑟听着舰长的怒吼,很快就启动了舰上变更航行方位的喷射器。
阿含号也因此激烈的改变位置,避开了那道光束。
确实是由亚历山卓号所发射的。
当时的亚历山卓号,正与僚舰“布鲁内号”,共同来到了可将阿合号及拉迪修号纳入己方射程范围之内的空域中
“全炮!不必犹豫!发射!同时进行迥避运动!”
站立在舰长席旁的加迪大声的吼着。
“……虽然这样杰利德他们就没有登场机会,不过不管了!”
虽然加迪明自此举在结果上等于还是帮上德克斯.基亚号的MS部队一个人忙,不过他觉得还是有必要这么做来支援杰利德。
因为他直觉认为,杰利德很有可能独自一个人冲向自灭的道路。
而从阿合号及拉迪修号上所发射出来的光束,也很快的从亚历山申号与僚舰布鲁内号舷侧旁边擦身而过
“退避行动大慢了!”
这句话也在阿合号上同时响起。
“和阿含号保持距离!想两舰一起被击沉吗!”
汉肯的吼叫声,也在同一时刻响彻拉迪修号的舰桥。拉迪修号因此一面展开反击,一面全速自阿合号旁后退
这场舰队战,也或多或少的影响到同时进行中的MS战斗。
当时的亚尚,正一面击破来自幽谷MS部队的攻势,一面继续朝阿合号推进。共行动确实命中了爱玛当初的预感.只见变形过后的汉普拉比,迅雷不及掩耳的击落了数架尼摩,逐步朝阿含号逼近。
“什么!?”
突然从亚历山卓号与布鲁内号所发射出来的炮击火线,就这么贯入了MS部队与阿合号间的宇宙战空域。
“我军舰艇干的!?”
亚尚震惊不已,但这时除了暂且后退也别无他法,否则会有被舰炮误击的危险。
“是耶一条舰在那边胡搞瞎搞的啊!”
大声怒吼着的亚尚,很快的就猜到是亚历山卓号了。
“加迪这家伙也太沉不住气了吧!”
三架汉普拉比只好暂时远离阿含号,专心进行击沉MS的作战。
“第二波!MS部队出击!掩护本舰面对羹方MS部队的攻势!”
即使在光束炮满天飞的情况下,布莱德还是没漏掉留意汉普拉比的行动。
他认为此刻在阿含号与敌军MS部队之间,有必要再派出MS部队加以防卫。
巴奇中尉的利克.狄亚士与花的梅塔斯,就在这道命令之下来到了弹射甲板上。
“注意!发射之后立即向左移动!这样就不会被炮火打中了!”
托雷斯似乎是在提醒着花。
“花,出发了!”
于是利克.狄亚士和梅塔斯,就这么朝光束炮火之中前进出去。
在同时,夏亚的百式正独白一机在远离战斗空域的位置上,等到了MEGA光束炮能源充填达到临界点的时刻:
“……德克斯.基亚号啊……”
就算用上了最大倍率的放大极限,从实视荧幕上所看到的德克斯.基亚号,也不过米粒般的大小。不过,将影像经由电脑分析放大并进行电脑图像化的作业,也是为了补足单靠实视荧幕瞄准的困难之处。
然而这样一来也会面临到所收到的影像,可能不是德克斯﹒基亚号正确资料的问题。毕竟以如此小的舰形影像,可能连摄录到的机会都没有。
“待在那里别动喔!”
夏亚瞄准着其爆炸威力可以影响到舰桥与其他目标区域的敌舰引擎部位:
“命中吧!”
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百式的机体开始摇晃,急遽承受着强烈的反作用力。
光束炮发射出去,百式的机体也跟着猛烈的朝后方急退,其机体背后碰上了某件飘浮于宇宙中的垃圾,发出了声响。
“唔唔……!”
在夏亚发出呻吟的同时,希罗克正火速对舰长下达最大加速的命令:
“理由等活下来后再说!快做!”
抓着通话器的希罗克,脸色一片苍白。
莎拉则是感到恐惧。
当德克斯.基亚号发出巨大闷响开始移动时。一道巨大的光东,刚好擦过了舵克斯.基亚号的上层甲板。这道闪光照亮了舷侧的窗户,也映出了希罗克的脸庞。
“果然没错!就是他!”
希罗克这么说着。
至于莎拉则是被希罗克四周气氛所震慑,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仍隐匿在两颗伪装陨石中的两架卡布斯雷这里望去,前方的炮火正逐渐快速猛烈起来。
“……”
杰利德正等待着亚历山卓号和布鲁内号炮击停止的时机。
“……还有二十秒……应该还活着吧?阿含号……”
虽如此说,但对杰利德而言,阿合号就算被击沉也无关宏旨。
只要卡密儿搭乘的MS还残留下来就行了。
“莫雅,要出击了……!”
以亚历山卓号和布鲁内号的光束炮火为背景,莫雅的卡布斯雷此时也回过身。看来,杰利德的心情是确实的传到了莫雅那里。
“可恶!怎么会这样!这样下去,根本没办法和阿克西斯的使者见面!”
黄里大吼了起来。
“种下这个原因的可是您啊!”
“别说了!舰长……”
“舰长!前方发现大群垃圾!殖民地残骸正四处浮游!”
“很好!朝垃圾突进!尽量冲到最大的障碍物后面去!”
布莱德打算以这些飘流物做为盾牌。
这类空域,可说是重整形势的一个绝佳场所.再加上拉迪修号方面,虽然它已经后退的相当远,但似乎没有受到什么损伤。只见从拉迪修号放出来的光束,正精神饱满的不断拉出一道轨迹。
就这样,阿合号以正面冲向垃圾的姿态向前直进。
磅的一声,一团闪光出现。一块垃圾直接被亚历山卓号的光束炮火所命中。
“终于来了!加迪道家伙,有你的!”
“杰利德!”
两颗伪装陨石同时加速起来。
“出发了!”
杰利德透过近距离无线通讯向莫雅喊道。
“再等一下!”
在无线通讯的杂讯中,莫雅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你说的对,莫雅。我还想再吻你呢!”
“是啊……”
两架卡布斯雷终于从伪装陨石下飞了出来,朝阿含号前去。
虽然有垃圾撞上了MA的装甲,杰利德仍旧不受影响的急行而过,并发射出MEGA粒子炮。
在卡布斯雷与阿含号之间,冒出了一团巨大的火光。
卡布斯雷的光束命中的是一块巨大的垃圾,杰利德失手了。
阿含号随即齐射光束炮,集中在卡布斯雷所在的空域中。
此刻的亚历山卓号和布鲁内号,由于己方MS也进入射击空域的关系,已经无法再次进行舰炮射击了。
“这样的话!”
杰利德很快便将卡布斯雷变形成MS形态;费达因式( feyadeen )光束来褔也随着变形架到了肩部位置。
“一切到此为止了,阿含号!”
两架卡布斯雷的费达因式光束来褔同时开火了!而它们所发出的光束,就这么穿透了阿含号的舰桥附近!
阿含号的舰桥开始激烈震荡着。
布莱德差一点就从座位上被震下来。而黄里的身体,则是一下子就被震飞了起来。
舰桥上的控制面板冒出了火花及浓烟。而当萨耶占瑟打开消防栓时,他发现到原本应当自动开启消防装置,却已经有一半以上无法使用了。
而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突然又响起一阵警报声。是舰内隔壁损伤所发出的警报。
“确认中弹区域!全员戴上标准服头盔!”
“呼叫梅塔斯、利克.狄亚士回来支援!弹幕太薄弱了!”
之前,谁也没有察觉到现已出现在荧幕上的卡布斯雷,竟然在躲过阿含号之余,出手发射光束炮。
而如今明灭不定的室内灯光,更增添舰内乘员们的不安。
倒在地上的黄里,挣扎着举起手臂,抓住了布莱德身上的标准服。
“黄先生,这样真是太难看了。”
布莱德一面简短的说着,一面硬是拨掉了那只手。
爱玛与卡密儿也都察觉到阿含号遭到弹击的事。因为当时他们不约而同的,都感受到一般突如其来的寒意由背后窜起。
“阿含号!?”
虽然卡密儿也顾虑到放着百式单机作战的风险。但毕竟在那上面的是夏亚,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相信他应该都能够克服的。
再说如果不这么认定的话,就无法立刻赶去护卫阿含号了。
“上尉!”
卡密儿连忙一面开启无线通讯通话,一面急往\阿含号而去。
只见变形过后的Z钢弹,在一瞬间便朝阿含号的方位消失踪影。
爱玛这边也采取了相同的行动。原本就距阿含号更近的钢弹MK-Ⅱ,一边避开了数颗垃圾,一边做了可能得再度与那架深蓝色的机体对决的觉悟。
至于花这边,则是刚在离阿含号更近的空域中,成功击落了一架强化萨克。在击落敌机之前,她一直保持着MA的形态。
对花来说,她一直不擅长操纵MS形态的梅塔斯。
这当然跟她一直没有飞行员的素质有关,但是不只是这样而已。其实花对梅塔斯MS形态时充满空隙的机体形状,说什么也不喜欢。
不过这一点在这个时候,反而替花带来了好运。
尽管这样,在前进到能够识别阿含号舰影的空域之前,花却让梅塔斯变形成MS形态。
这是由于当她发现卡布斯雷的机影一闪而过时就认为,只有让梅塔斯的机体表面积增加,才能够在赶到阿合号前方时,充当其盾牌。
‘可能会死……’
花已有所觉悟。
在阿含号的居住区中,由于遭受直击所带来的冲击,穿着大号标准服的辛达和库姆他们被震的浮在空中。不过他们已经开始担心,
“怎么办……?”
“标准服的空气没漏出来吧?那就没关系啦!”
辛达逞强的答道,不过他的内心其实一直想大喊要把标准服给脱了。不过,以大哥的立场,他不想在库姆面前当胆小鬼。
“炮击手!弹幕太薄了!在搞什么!要保护阿含号啊!”
汉肯也让自己一度后撤的舰艇朝向阿含号接近过去。
而在其上空,他观测到一群尼摩朝向似乎是汉普拉比的敌机展开包围攻击的轨迹。
“孩子他们怎么样了!?”
花的梅塔斯忽然直接通过舰桥上空,前往阿合号左舷居住区的位置c
这是由于花发现到居住区那里有中弹伤痕的缘故,不过随后也赶到的爱玛,却对花的举动感到疑惑。
在进入战斗时的居住区,其实是用来代替防弹装甲的。
所以MS在那种位置展开警戒可说是毫无意义可言。这时,继续往舰桥前进的爱玛与梅塔斯擦身而过:
“花!?回到舰桥上啊!”
爱玛操纵着钢弹MK-Ⅱ连续发射数道光束,摆出追击卡布斯雷的态势来到了舰桥的正面。
“孩子他们会死的!”
在MS的操纵舱内,花不禁说出了在和平时代会被当成美德、但在战斗当中却是不可能顾及到的上述话语。
“我要去救他们!”
连布莱德手边的接触线路,都听得见花这样的声音。
因为花的梅塔斯正好触碰到阿含号。当然花接下来的打算为何也就不必再问了。
“花!回到战斗岗位上!”
百式正在确认着MEGA光束炮上所传来的能源再充填的完成信号。
“虽然现在才想到……,不过如果不拉近距离,大概结果还是一样的吧……?”不过正在锁定目标的夏亚,也明白现在卡密儿已经回阿含号支援去了。
所以,他也不想冒险单机拉近与德克斯.基亚号的距离。
“果然是那个叫希罗克的男人的压迫感。明明距离还这么远,……”
现在也只有相信电脑图像的瞄准用影像了。
他认为第一发炮击之所以没有命中,是因为电脑影像所提供的资料不足的关系。
“那家伙应该不是察觉到我的气息才躲开的吧……”
夏亚在研判德克斯.基亚号加速后的移动情形之后,便朝着预测位置发出了第二发炮击。
但在同时,在德克斯.基亚号上的希罗克,除了发出往亚尚部队所在位置的后退命令外,更加上了进行回避运动的指令。
“来了!”
只见德克斯.基亚号那巨大的舰体开始轰隆隆的震动起来,承受着从意料之外的方向所传过来的激烈冲击力。
“后部推进喷嘴中弹!”
舰长的惨叫声响起,而舰上所有的乘员则是拼命让身体尽量贴在座位靠背上。
莎拉的身体也不由白主的跌落在地板上。然而希罗克却直挺挺的站立着抵抗这股冲击的力道。
一道巨大的柱状光束,就这么穿过了德克斯.基亚号的舰桥前方,消失了。
在夏亚第一次炮击之后,希罗克也回到了舰桥上。
也因此才又躲过了第二次的炮击。
“德克斯.基亚号,暂时回避敌方攻击。对MS部队射出救生小艇,命令他们在那里等待!”
所谓的“救生小艇”,是指在无法归舰的情况下,暂时性收容MS部队的一种小型舰艇。除了有可容纳数架MS机体的空间外,也同时装备了可供飞行员在其间度过数日的饮食、空气及武器等舱室。
“是……!”
在避开两次遭到炮击的命运之后,舰长已经对希罗克预见的能力完全信任不疑了。
“又没命中吗?……”
虽然夏亚明白自己还能够再炮击一次,不过在无法拉近距离的情况依旧之下,他认为可能还是不会命中的。
“有很强的MS,在背后出现了……”
夏亚很快就朝荧幕看去,并专注的盯着那架正经过白己上空后退中的MS移动轨迹。
(插图010)
Part. 10 杰利德与莫雅
已变成MS形态的Z钢弹,在阿含号的前方发现了卡布斯雷的踪影。
“……!……卡密儿!”
杰利德终于遇上了Z钢弹。
对他来说,像这样直接遇上白己一直在寻找的敌人可说是出乎其意料之外。
其实他本来认为,在加入德克斯.基亚号的MS部队之后的这场混战之中,真要碰上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看来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今天就来将一切做个了结!”
于是杰利德的卡布斯雷在避开Z钢弹的攻击后,也远离了阿含号。
而爱玛的钢弹MK—∏,则已在阿含号的前方防线当中,她一面对包开于四周的MS进行牵制性的攻击,一面在那些MS当中,用目光确认到莫雅所操纵的卡布雷斯的存在。
虽说已经下达了撤退命令,但是在交战中的情况下,一时之间不会完全传达到全军之中。所以德克斯.基亚号的MS部队,仍然与两架卡布斯雷攻击
这时,杰利德的卡布斯雷,已经用它那钩状的爪足抓住了Z钢弹的两膝部位:
“果然运气真的靠到我这边来了啊!”
“还早呢!”
Z钢弹拔出了光束军刀,很快就把杰利德卡布斯雷上的费达因式光束炮拦腰斩断。不过原本还缠在一起的两机,由于一同撞上背后一处移动过来的殖民地残骸,又分了开来。
“……到底是谁?是我认识的敌人吗!”
此时的卡密儿,还无暇去辨识坐在卡布斯雷操纵舱内杰利德的声音。
“左舷居住区灭火情况如何!?没事的乘员赶快过去那里帮忙!”
在搁下舰内通话器后,布莱德继续朝奇斯隆的位置问道:
“甲板损伤的情况怎么样!?”
可是,奇斯隆脸色一片苍白的呆立在那里,完全没注意到布莱德的问题。
“?……奇斯隆……?”
奇斯隆只是以一片呆滞的眼神,望着正显示钢弹MK—Ⅱ交战状况的荧幕发呆。
布莱德连忙让自己飘到对方附近,扇了奇斯隆一个耳光。
在一旁的黄里看到布莱德的行为,轻轻的点了点头。
“现在还在战斗中啊!你发呆发的也够久了吧!注意爱玛机的状况!”
布莱德还没训斥完,舰桥又开始晃了起来。在舰桥前方防卫的钢弹MK—Ⅱ,继续牵制着敌人的攻击。
而在花的梅塔斯方面,当她朝着居住区后方不断冒出的火舌撒下灭火剂之后。在一片白烟之中,她发现了一颗跳上跳下的小黑形,那正是哈啰。
“哈啰!?”
花连忙打开了操纵舱门,一个人从那被炸出一个人洞来的中弹部位冲进了居住区中。
同一时间的Z钢弹,正一边用先前所碰上的那处殖民地残骸充当护盾遮住白己的上半身,一边继续探查着杰利德的卡布斯雷的动向。
“……发现了……”
说出这句话的,却是杰利德。
Z钢弹被杰利德的卡布斯雷从背后逮个正着,看来那个“护盾”一点意义也没有。既然发现Z钢弹如此毫无防备,杰利德也不管三七二十十一先下手再说。
他连肩膀上的光束炮都忘了要使用,就这么让卡布斯雷直接出拳朝Z钢弹痛殴过去。
对杰利德而言,与其说粗心大意,不如说是他存有不论如何都要亲自用“自己的手”来打倒Z钢弹,然后把卡密儿从操纵舱里面拖出来痛扁一顿的打算。
只是Z钢弹也察知到对方的位置,很快就把殖民地残骸朝杰利德那里推了过去。
“啧!”
杰利德这时才发现白己的鲁莽
如果接下来莫雅的卡布斯雷没有赶到这里,杰利德大概就会没命了吧!
“怎么还有一台!?”
“给我落下去吧!”
卡密儿看到另一台卡布斯雷冲入了Z钢弹与杰利德的卡布斯雷中间,并手持光束军刀挥舞了过来。
Z钢弹连忙挺起了盾牌防御这波光束军刀的攻击。一道耀眼的闪光很快就将三机包围了起来,而盾牌就这么被削去了一半。
“辛达!库姆!”
花大概已经完全不理会现在还是在战斗中了吧!当她发现到辛达和库姆的标准服之后,连忙焦急的用双眼紧盯头盔内部叫喊着。
“花姐姐!”
库姆的眼睛回神了。
“乖!没关系了!不用再害怕了!跟姐姐一起往里面逃吧!”
花继续等待辛达的神色恢复。
轰隆!的一声,只见数道原本是闸门前方的另一个闸斗又被爆炸波及而整块飞了出去。而花他们所在房间前的通路也因此而畅通无阻了。
“卡密儿!”
当乘坐在卡布斯雷操纵舱的杰利德再度大喊时,卡密儿终于感受到那股憎恶波长的来源了:
“你是杰利德.梅沙中尉!”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两机都发射了光束炮。
两道光束的能源相激出剧烈的干涉爆炸,威力大得让两机同时被弹开。Z钢弹几乎在这瞬间就恢复了姿势,然后再度用光束来褔木仓发射了光束。
可是杰利德这边却已慢了一步。
这道光束带,正确实的朝杰利德的卡布斯雷逼近过去。
时间,突然变得漫长起来……。
“哇啊!”
距离,也已经没有任何方法闪避过去……。
但是,在这时光似乎已经产生扭曲的空间之中,莫雅的卡布斯雷,竟然冲了进来。
“莫雅!?”
像是要保护杰利德的卡布斯雷一般,莫雅她—
“杰利德,我绝对不会让你被杀害的!”
光束,刺入了莫雅的卡布斯雷,贯穿了她的操纵舱。而在那光芒之中,粒子不断的扩散着……!
“……我会保护你的。……杰利德……。”
莫雅的意识,随着爆炸的光芒四散了。原本扭曲的空间,又恢复了时光的正常流动。
而莫雅的卡布斯雷被炸成粉碎之后所产生的光芒,也来到杰利德的卡布斯雷面前。
“莫雅!”
在激震当中,杰利德大声的狂喊着。刚才的光景,似乎像是梦境一样。可是,自己的视觉却能清楚的目击着。
“莫雅!你为什么要……!”
卡密儿也目击到刚才那段不可思议的光景。他很纳闷,以当时的状况,另外那架卡布斯雷,是怎么冲到两机中间来的呢?
“是什么?……刚刚的感觉是?……她叫莫雅……?”
这时他注意到杰利德的卡布斯雷,从未息的光芒中冲出,朝这里逼近。
“卡密儿!你这混帐!!”
哔呜、哔呜、哔呜!
从侧面突然来了数道光束。而杰利德这时也才稍微回神,注意到自己已经过于深入敌境。
因为爱玛的钢弹MK—Ⅱ在离开阿含号之后,终于前来此地支援了。
“呜!”
杰利德的卡布斯雷后方的喷射推进器被打坏了。可是无视机体中弹部位已冒出火光的状况,杰利德仍然操纵卡布斯雷直冲向Z钢弹。
“你这家伙!”
卡密儿一面喊着,一面也继续让Z钢弹发射光束木仓。不过当时那个奇妙的感觉,已经让卡密儿有所动摇了。虽然卡布斯雷现在已是腹部受损的状态,但它却完全没有畏战之意。
只见卡布斯雷让手上的光束长军刀冒出了光束挥舞了过去:
“为什么你这个家伙总是要把我重要的人给杀了啊!”
“杰利德!”
发动喷射推进器的Z钢弹向后退却,避开了卡布斯雷那光束长军刀的一击。
“少废话!你这个死神!”
“哇啊啊!”
杰利德的卡布斯雷,被下半身产生的爆炸包围了起来他也因此昏迷了过去。
就这样,卡布斯雷的机体被迫远离了这个战斗区域。
“中,中尉……!”
“卡密儿!……左上!敌方MS部队!”
透过接触线路,爱玛的声音清楚传入卡密儿的耳中。
“还有?”
“数量很多……有四、五十机……”
卡密儿绝望了。
阿含号的舰桥也有相同的心情。
“敌人……?夏亚正在牵制德克斯.基亚号那边啊!而且看起来,他们也早就撤退了才对……?”
布莱德话也说不下去了。而黄里只能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布莱德的侧面。
在一片全白的背景之中,全身伤痕累累的杰利德,正以平躺的姿势漂游着。偶尔,会感到痛楚,身体也不自主的扭曲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这里,是存在于杰利德意识当中的〣忆。
在杰利德的脑海里,浮现出之前从贾布罗撤退的那一天,向杰利德伸出手来的莫雅身影。
很快的,回忆转变成莫雅在MS甲板上的笑容,又换成自己被莫雅搂着轻吻的景象。杰利德很清楚的回忆着。
依然浮游着的杰利德,不自觉的让痛苦从唇边化为呻吟……
突然,他听见有声音从某处响起。是莫雅的声音。
“……杰利德,……杰利德……”
杰利德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呜……这里是……?我,难道己经死了吗……?’
杰利德试图要撑起身子,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就这样,他的身体继续漂浮在虚空之中。
远方飘来了无数像是花瓣的东西在自己眼前飞舞。它们擦过了杰利德的身躯,宛如漩涡般的舞动着。而在那漩涡的中心,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
由于光芒过于刺眼,杰利德不禁闭上了眼睛。
“……杰利德……睁开眼睛……”
莫雅出现了。在杰利德的身边,跟他一起在虚空中漂浮着。
“莫雅……”
杰利德紧紧拥抱着靠向他胸前的莫雅。的确,那正是与他一直搂得紧紧的莫雅身体。
可是这种感觉,却在他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时就急遽的消失了。只见莫雅的身体宛如空气般,化为一片花瓣……
“杰利德……你绝对不能输……不能不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然后引导这个世界,朝向正确的方向才行……”
只剩下莫雅的声音,在杰利德的四周响着。
“你这么说……我只是,……只是想用这双手来掌握……全部,……虽然什么是全部我不足很明白,……可是我要把全部都……”
“只要活下去,总会有看得见全部的一天……杰利德……”
“是这样吗?……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
在漂浮于宇宙中的卡布斯雷操纵舱内,杰利德发现白己恢复了意识。
‘……还活着吗……我……?’
在眼前的荧幕上,还可以看得到MS移动时的轨迹。
‘……时间,还没过多久吗?’
正当杰利德打算伸手去拉操纵杆时,突然呻吟了起来。
‘手臂……好像是断了?’
拼命伸手出去的杰利德﹒无意间抬起头来。
他看到一群自己从来没有印象的MS编队。
“……?”
虽然也是属于可变形MS,不过它们的双脚却是异常的大,但是机体本身却满小型的。而且它们的上半部,看起来很像战斗机这种东西。
不论如何,那些机体的颜色杰利德从来没有见识过,所以杰利德也不知道那群MS的名称。
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因为它们既不是迪坦斯,也不是幽谷的MS。
这支编队,就这么冲进了这场战争当中最后的MS战空域。
而那里,则是撤退中的亚尚部队与夏亚的百式遭遇的空域。
“啧……!”
以MEGA光束炮充当盾牌的夏亚,虽然避过了亚尚部队的第一波攻势,但是三架像是魟鱼一般的汉普拉比,仍然对独自一机的夏亚的百式进行包围的行动。
“金色的!”
亚尚对这场没有结果的消化不良型战斗十分的厌恶。他认为就算要走,这架机体正好可以当作临走前捞一票的对手。
“……接下这个吧!”
夏亚让百式急速的回身,并试图钻入垃圾群之中。
不过三架在装甲与推进力上都远远高过百式的汉普拉比,则仿佛好整以暇的看着百式那幼儿般的动作,开始进行狙击。
即使如此,夏亚仍旧漂亮的闪过了。
“糟了……!”
由于之前发射MEGA光束炮的关系,百武本身的能源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刚刚这个回避动作,已经是百式最后能做的事。
“金色的!我吃下来啦!”
或许,就是亚尚这句充满着傲慢的话语,才唤来这一群未知的部队吧!
其中一架汉普拉比,就在从侧面冒出来的数十道光束雨当中,当下蒙主宠召了。
“幽谷的埋伏部队!?”
看着难以令人置信的MS轨迹数量,亚尚不禁愕然。
它们那奇特的颜色,更刺痛着亚尚的视觉。
“我们来自阿克西斯!是前来协助幽谷的。”
这段由无线通讯传来的语句,即使在米诺夫斯基粒子底下,依旧清晰可闻。
“阿克西斯……?是查比家的余孽……?”
明白自己已经陷入无法判别状况事态下的亚尚,也只好让汉普拉比撤退了。
(插图011)
Part. 11 在卡沙的带路下
“……为什么总是打不死呢?杰利德……莫雅是谁?女人……是杰利德中尉的……?”
卡密儿抬起头看着之前百式所在的空域位置。
映入眼帘的,是数十架MS尾部喷射口所冒出来的闪光。不过它们却没有任何移动的样
在钢弹MK—∏上的爱玛所看到的,也是同样的光景。
至于阿含号,其舰体则已四处冒着伤痕累累的火花;连拉迪修号也留下了几处战斗的伤两艘舰艇就这么并进航行着。
“刚刚那通讯内容,是真的吗?”
“我再重新放一次……”
托雷斯将无线通讯的录音带重新倒带回去。
“……是阿克西斯的使者?”
“应该是吧!……检查舰内火灾情况!尽快进行气密闭锁舱的修复工作!顺便通知所有对空战斗要员在炮座原地待命!”
布莱德已经不敢去想如果还得继续战斗下去,阿含号撑不撑得下去的问题了。
但是,现在却也不是完全可以断定战斗已经结束的时候。
“百式该不会被俘虏了,不,搞不好已经被击落了吧……?”
“这种时候请别开玩笑!”
“米诺夫斯基粒子浓度,下降!使用雷达!”
从约略可以清楚侦测的雷达荧幕上,可以看到MS的数量,竟然有四十机之多。
“也组成编队了……”
“应该是没问题吧?”
“黄先生,如果只是用自己的乐观去判断战争情况的话迟早会没命的……。呼叫拉迪修号的汉肯舰长!还有,叫花立刻回梅塔斯!并叫她保持警戒!”
这个时候的花,正带着辛达和库姆,以及他们身上那一套松垮垮的标准服来到了阿含号的中央部位。
“战斗应该结束了喔!你们要听话别给大家惹麻烦……知道了吗?”
“花!你没听到叫你回梅塔斯的命令吗!”
就在这时,找到花的哈山过来大声的叫着。
“对不起!我马上回去!”
“孩子交给我就行了。”
“这样不好吧?毕竟医生您才是战斗时最重要的人……那我先走了……!”
花一面在舰上快步跑着, 而觉察到外头似乎安静的太不寻常。很快的,她就回到了固定在舷侧上的梅塔斯附近。
“啊……!”
当花一个人从被破坏的舷侧缺口里面出去时,她也看到了数架MS组成的编队阵形。
它们的队形相当的整齐,拖着数道长犬的闪光尾巴,正朝向阿含号这里过来。
当花在梅塔斯的操纵舱内坐定之后,她便朝着阿波里与崔帕的两架利克.狄亚士那里靠了过去。不过蜂涌过来的MS,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对于在方才的战斗,损失了半数MS并且本身也受损严重的阿含号与拉迪修号来说,这一群意图不明MSs军队可说是相当大的威胁。
“是百式!?”
忽然,在这群意图不明的MS编队中间,出现了那架总是闪跃着金色光辉的MS机体。
“……是以前,我曾在设计图上看过的机体的改造型吧……”
夏亚明白这些“卡沙C”并没有要攻击的意思,于是便摘下了自己的头盔。
他呼吸着操纵舱内部的空气。
“……哈曼﹒卡恩……?”
夏亚先是将周围卡沙C的编队扫过一遍,然后开启了放大镜头的荧幕视窗,再一个一个的观察着。他认为,也许在其中一个MS里头所操纵的,就是哈曼.卡恩本人。
严重受损的杰利德的卡布斯雷,此时则是在垃圾群当中飘流着。机体上突出的那一管费达因式光东来褔,突兀的维持着原来的模样。
但现在却还不是发出求救讯号的时候。
杰利德搜索着周围的敌踪,直盯着前方。
操纵舱是开着的。
现在的操纵舱,宛如宇宙空间的一部分。
“……”
他已经不晓得自己寻找莫雅的下落多少次了。
现在他的心情,已经是怎么样也无所谓了。连喝口水也不需要了。就这么让自己的身体体验着宇宙,被吸入那个真空之中也好。他如此的想着。
‘……莫雅,我好累,……好想躺在你的怀中沉眠……’
杰利德不断回忆着先前的幻觉。
‘……那,绝对不是幻觉。是真的……’
如果不这么认为的话,自己和莫雅的处境就太委屈了。
这一点,是杰利德真实的感受。
“……如果是幻觉的话,回忆起来也会是模模糊糊的。……可是,我所感受到的,是事实……莫雅,你说没错吧?”
杰利德朝着眼前的宇宙问道。
然而,在杰利德视觉当中所呈现的银河星光,却是连闪也不闪一下,依旧顽固的持续发着光芒。
万籁俱寂,连人也无法从中获取一丝温暖……。
当卡密儿从机体上下来到残破不堪的阿合号弹射甲板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呆望着头顶上的虚空。
“中尉……!”
依旧维持仰望着宇宙姿势的卡密儿,伸出手搭在爱玛的肩膀上。
爱玛的头盔靠了过来。
“……你有听到吗?……好像是,很悲伤,一直哭泣着的声音……”
“没有……是卡密儿你听错了吧?”
“……是这样的吗?……”
两个人来到了MS甲板的地方。
“花军曹!”
只见爱玛用脚使力踏了一下地板,利用反作用力飘上了开放甲板的位置。
“……”
先前卡密儿已经听说过有关花的事了。他认为这下了她大概会受到相当严重的处罚。
“真是非常的抱歉!”
透过头盔内的耳机,卡密儿听到了花与爱玛对话的声音:
“我会依照我所看到的事实来写作战报告书 不过我想问你,为什么明知是战斗中,还要跑到居住区那里呢?”
“我不知道,我不会拿听到孩子们在喊救命这件事来辩解。因为我自己明白,我所做的是身为一个飞行员所不应该做的事。”
“只是明白的话谁都会说。可是确实的去执行任务,是一个专业的飞行员该做的事,不是吗?”
“是的。这一点我没有话说……”
“那么,跟我一起去舰桥报到吧!”
“是……!”
为了要去拿Z钢弹的备用零件,卡密儿来到了下方的甲板。
看来,大家都相当在意四周那群MS的动向。因此,如果不让MS继续保持在战斗状态的话,是无法去处理万一发生的状况的。
这也是舰桥发布下来的命令。
不过,那些包围着阿含号与拉迪修号的卡沙C,虽然也知道幽谷军方面下达让MS部队归舰的命令,但似乎没有任何进一步干涉的意思。
“原来如此!”
卡密儿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
这应该要从两架强力的新型MS,突然逮住阿含号的那一瞬间开始说起。如果说花当时就操纵着梅塔斯拼死防卫阿含号的话,也许早就被这新型MS击坠了。
“不,这绝对是有可能的,……看来,反倒是那两个小鬼头救了花。”
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正好居住区中弹,相信花一定是毫不考虑的直接攻击那两架新型MS吧!
那接下来结果会如何,其寅也就不必问了。
“……不然的话,以花的个性,毕竟她也不是一个悚懦弱的人。……会被那新型MS干掉的……。”
当卡密儿将钢弹MK—Ⅱ的整备工作完成之后,他也来到了舰桥。花则是两只手各搂着辛达和库姆,恰巧刚从那里走了出来。她的样子,的确不出卡密儿的意料之外。
“是减薪然后去禁闭室吧?还是被取消飞行员候补员的资格?”
“他们说因为现在飞行员不足的关系,暂时要我继续操纵梅塔斯 ……不过等到下次入港的时候,我大概就会被赶下阿含号了……”
“这样啊!……不过,花,这也不错……”
“哪里也不错?一点都不好!”
辛达大声的插嘴。
“小孩子给我乖乖闭嘴!”
面对卡密儿的一副臭脸,库姆牵住了辛达的手,从花的身边离开了。
“现在的我们,对花来说是麻烦吗!”
库姆好像刻意要说给辛达听一般的喊着。
“我马上就去找你们喔!”
花在安抚两个孩子之后,回过身来看着卡密儿:
“……为什么呢?”
“你说为什么……只要活着,什么都有重来的机会;但如果死了,可就一切都完了不是?”
“啊……!没,没错……,对不起,我竟然……”
“你别这么说……我喜欢你,花……”
卡密儿靠近了花,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就继续走进舰桥里去。
“新人类,这一次没被整得很惨吧?”
“非常谢谢您。托您们提供的上好MS的褔,……”
“别再提了……”
虽然这么说,但由于已经掌握了整体情况,所以黄里的心情也变好了。
“卡密儿,你做得很好。”
“谢谢您。”
“对了布莱德舰长,有一件事想拜托您。”
“什么事?”
“我希望您可以不要太责备花的举动。”
“……卡密儿……?”
“这是我个人的意见。当然如果您不理会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想说这一句话而已。”
“哼,你以为这么做让我修理你一顿就了事了吗?”
虽然这么说﹒但布莱德最后苦笑了起来,还是说了一声“我会考虑的”。
“卡密儿……”
“是……”
夏亚仍旧一身标准服,坐在阿含号舰桥内的一旁说道:
“想到格瓦丹号那里看一看吗?”
“格瓦丹?”
“是阿克西斯的使者所搭乘的舰艇,不过我想阿克西斯的领导者也会在那上面。我想,让你知道会比较好。”
“是……”
卡密儿模糊的回应了一句,回过头来望着布莱德。
“嗯……上尉说的没错。一起过来吧!看清楚大人的世界也不坏……”
站在背后的黄里,好像打算要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自觉到自己不是作战参谋的缘故吧!
“MMT-卡沙C?就是那些MA吗?是可变形的MS对吧?”
卡密儿正看着夏亚面前的荧幕视窗中,所显示出来的那些不明MS的资料。
“应该是吧。不过就我以前所知的印象,这玩意那时似乎还没加上可以变形的设计呢。”
“……卡沙C……?它们是要到格瓦丹号上去的吗?”
“是啊……”
夏亚站起身来,凝视前方空域中已展开阵形的那群MA。
而在它们的前面,开始可以看到有一点光芒,正不断的闪烁着。
“现在予以放大!”
托雷斯调近了连接到正面荧幕上的望远镜头。
一艘赤红色舰艇的影子随之浮现出来。
那个形状,跟以前吉翁公国所属的“格瓦金级”战舰相比,几乎完全没什么两样。
“是查比家的徽章……!”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这样的惊叹声。
在那艘赤红色舰艇的巨大舰首前方,金黄色的查比家徽章格外的耀眼夺目。
“……查比家……?”
对卡密儿这个年代的人来说,这个名字应该是已成为过去式才对。
然而不知为何,卡密儿却感到背上传来阵阵的寒意。
(插图012)
Part. 12 谒见
从很近的距离来看这艘格瓦丹号,仿佛就像是看到一只鲸鱼一样。
这个比喻对卡密儿他们来说并不难以理解。最起码卡密儿本人,就曾经在殖民地内部的“海洋”当中,看见过真的蓝鲸。
当然,青翠绿洲里面并没有这样的“海洋”存在。不过SIDE7曾经使用密闭型殖民地的内部制造出人工海,并且在那里成功完成了鲸鱼饲育这件事,却是众人皆知的。
这么说来,现在正靠近格瓦丹号停泊中的阿含号与拉迪修号,应该就是小鲸鱼了。
在接近格瓦丹号的过程之中,阿含号与拉迪修号内部也进行了相当热烈的内部会议。
虽然按照目前情况,似乎已确定是阿克西斯的使者,为了促成阿克西斯与幽谷双边的会谈,而邀请阿含号的代表前往格瓦丹号。不过这场谈判会以何种形式进行却仍无法掌握。
所以,必须得做最坏情况发生时的打算才行。
再说,现在阿含号与拉迪修号的状况也着实令人担忧。
万一,谈判谈出一个最坏情况来,代表团也因此整个被逮捕成为人质的话,要怎样才能够让代表团平安从格瓦丹号脱逃成功?这种程度的问题也一定要事前做好沙盘推演才行。
“我认为谈判地点应该在阿含号上。”
“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没立场再多做要求。只有显示我方的诚意,谈判才能够成功。”
在这个问题上,黄里是相当坚持的。而事实上,为了能够取信于哈曼.卡恩,先前往格瓦丹号进行致意性质的访问也是必要的。这个原则也不能被轻易打破。
“所以别老往坏处去想,越想状况就真的越坏。”
黄接着又加上了这一句
“这是你们军人的坏毛病。”
“不过,毕竟事情总是不会单纯的照我们的方向去发展,我们总是要有最坏情况发生的打算。所以代表团要事先做好一切的准备才行。”
汉肯一边说着,一边抬起头来索然无味的望着格瓦丹号巨大的舰影。
“那边的MS数量,不知道会有多少呢?”
对于爱蚂所发出来的疑问,谁也无意去回答。光看那艘巨舰一侧的弹射甲板数量,就不知道是这里全部的多少倍。
看来,想要强行逃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我们这里的MS部队,也已经少一半了……”
“……不要被格瓦丹号的巨大给骗了。”
夏亚终于在忧心忡忡的飞行员以及乘员们的面前开口了。
“格瓦丹号只是一群生手的集合罢了,他们并没有多少扎的训练。换句话说,至少在实战经验上我方比他们强一点,所以是有机可乘的。”
“格瓦丹号上没有任何的死角吗?”
虽然呈现在荧幕的简报亲窗上的,是已经图形化后的格瓦丹号资料,不过由于该舰大部分的机木仓口以及主炮都被隐藏起来,在无法进一步用肉眼去确认之前,这些都不能算是准确的资料。
“总而言之,我只能这么说,请两舰准备发射伪装:同时也请代表团随身携带防弹背心及氧气筒,手帕上要先涂一层解毒剂。至于武器,因为不论如何一定会被搜身,所以就不必带了。”
最后,夏亚如此下了结论。
“很好。那么就让阿含号与拉迪修号两舰全员就第一战斗位置,同时所有MS也进入待命状态,这样做应该可以吧?”
“这个,如果能够让那些猜疑心重的人也能够接受的话,倒也无所谓。”
黄里也接受了这样的意见。
卡密儿则认为这是大人之间会做的事,所以也就认同了。
他们说的,都是正确的。
“不过,也真亏那些吉翁的残党,能够在小行星带隐藏那么久,还能够造出这样的舰艇出来啊……!”
面对汉肯的惊叹,黄里回答了:
“这还不是因为联邦一直对宇宙不关心的缘故。就是因为地球联邦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他们这种地下势力才会日渐坐人。其实从某个角度来看,他们和我们幽谷是一样的。”
卡密儿虽然对这句话不知为何相当反感,但他并没有说出来。
“运输小艇准备就绪!”
西萨从作战简报室的门外探头进来说。因为方才舰内的有线通话已经被下令禁止。
而这是由于在与“敌人”如此接近的距离下,有可能遭到窃听的缘故。
“辛苦了。黄先生,可以出发了吗?”
“嗯。”
于是,要前往格瓦丹号的一行人﹒先是照夏亚的指示做好事前准备,之后便来到了运输小艇之中。
在运输小艇的操纵席上,利克.狄亚士的飞行员阿波里己经先坐在那里了。这是面对可能的战斗状况所做的准备。
‘所有人员搭乘完毕,可以出发了吗?’
阿含号舷侧的这艘运输小艇上,朝着格瓦丹号发出了这样的闪光信号。
而格瓦丹号的赤红舰壁上,也立刻发出了很小的闪光信号回应。
“嘿!他们也用上了地球联邦军的闪光信号嘛!”
阿波里笑出了声。
“不然的话,他们那知道我们要干嘛?”
坐在艇内客舱中的布莱德,没好气的回答着。
“对方打出闪光信号的位置就是我们登舰的场所,就照着做吧!”
“知道了,舰长!”
“……现在也只有照他们的话做了!”
运输小艇离开了阿含号。
在其左右的空域里,卡沙C正停留着。
虽然乍看之下他们是在警戒着,不过几乎都只在阿含号和拉迪修号的眼前活动。以卡密儿的观点来看,他们不过是毫无防备的站成一排而已。而阿含号及拉迪修号的乘员们,却人手一支携带式木仓枝,将对方全部都瞄准自己的准星里面。
支携带式木仓枝,将对方全部都瞄准进自己的准星里面。
这就是所谓的第一战斗位置。
此时,卡密儿才相信格瓦丹号的确是一群生手的集合这句话。
突然,从格瓦丹号舰壁的一角,飞出了一架卡沙C来。
它一瞬间就逼近到运输小艇的正前方,那单眼发出了明亮的光芒。看起来,似乎是想把运输小艇里头的人完全看透一般。
“……”
运输小艇上所有人的身体,都不约而同的僵直了起来。而那架卡沙C,就这么在运输小艇的面前一晃而过。
“搞什么!?那家伙!”
“太无礼了!”
黄里大声咆哮着。
不过夏亚的眼神,却专注的看着那架卡沙C回到了格瓦丹号弹射甲板上。它的动作可说是相当俐落敏捷的。
“……没错……是哈曼.卡恩……”
夏亚一个人喃喃自语着。
至于卡密儿则是起身向前走到了操纵席那里,看着那架MS:
“……它的动作很不错喔!”
卡密儿自顾自的说着。
“卡密儿,回座!要登舰了。”
被阿波里说了一句的卡密儿,也回到了客舱中就座。
终于,阿含号的运输小艇就在格瓦丹号上的小艇专用甲板上着地了。
从格瓦丹号出来迎接他们的军官与士兵们,身上穿的还是吉翁公国时代的军服。
看到他们的装束,布莱德突然有一股想朝他们身上吐口水的冲动。
‘简直就是一群亡灵……’
布莱德一面如此想着一面敬礼回去,并跟在那位军官的后面。
“请往这里走。”
那军官以相当客气的态度说道。而夏亚、黄里、卡密儿也依序跟在后面。
忽然,夏亚在运输小艇甲板的开放甲板上,瞥见了一位妙龄少女的身影。
而那位少女,毫无疑问的就是已经长大了的哈曼.卡恩。
‘哼!……竟然在我面前夸耀自己会操纵MS……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这时的夏亚,还不知道往后他将如何的遭遇到那位少女给他的残酷报复。
不过这个想法,并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轻忽对方。对夏亚来说,现在格瓦丹号内的气氛,事实上远比幽谷还要来得训练有素。而这也使他无法否定先前所下的判断未免太过草率的事实。
一旁的卡密儿则是注意到了夏亚的视线,跟着朝开放甲板上望去。
“……?”
卡密儿直仰着头看着哈曼,心里觉得她是一个充满奇特气氛的少女。
因为她身上穿的,是与这艘军舰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的便服。虽然她也穿着短裙,不过型式却跟地球联邦军那套硬梆梆的制式短裙完全不一样。她的裙摆相当的向外敞开,是那种柔软的波浪型。
‘女人?……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当卡密儿好不容易停止自己胡思乱想的时候,哈曼.卡恩已经如一阵风般的消失在开放甲板深处了。
这时,眼前一道巨大木制的大门,分别从左右打开了两扇门扉。
而跟随前方军官引导的黄里他们,并没有遭到警卫兵的任何包围,就这么进入了里面的房间。只见带路的军官,先对他们打了一个请稍待的手势,接着就走到了左边一处充满巴洛克风格装饰的画壁前方肃立着。
“……?”
站在夏亚背后的卡密儿,看到那装饰华丽的画壁,竟然一左一右的向两旁分开了。
而墙壁移动时所产生的震动,连脚底都能略微的感受到。
这里大概就是谒见大厅吧。
在将近十公尺高的天花板上,描绘着中古世纪风格的壁画;在每一根梁柱上,也都刻出了许多天使的雕像。
“喔-……”
站在卡密儿右边的黄里,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因为在卡密儿一行人的右手边,他看到有数只红鹤翩然起舞的塑像,就装置在相同地方的一处喷水池当中,水花正淅沥沥的不断向上飞溅着。
在地板上,厚厚实实的铺着火红色的地毯;两侧的墙上,则是装饰着可采光的彩色窗户,窗户的顶端与天花板齐肩。
总而言之,这里可说是一间能看到舰外风光的广场。
这时候,有一名少女,在左右仪仗兵的随从之下,前来迎接他们。
“是刚刚那位……?怎么了?她穿上斗蓬了?”
对卡密儿来说,这名少女身上所穿的黑色系装束,充满着严重挑衅的味道。
只见那少女在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之后,柔软的身体向前走出了一步:
“谁是代表?”
少女以相当老成的声调说着。
“……啊啊……!”
卡密儿不禁感动起来。
与其说是出乎自己原先意料之外,不如说像这样一位有仪仗兵随从的少女,的确也适合拥有这种略微沙哑低沉的声音。
这时,黄里走出了夏亚的前面回答:
“在下名叫黄里,是代表幽谷而来。对于诸位历经漫长的旅程归来,本想说一句辛苦,不过因为诸位还未能向我们介绍您们实际情况的缘故,所以我们也无法更加妥善的招待诸位,这一点尚祈海涵。”
“向您客气周到的言词致上感谢之意。我是哈曼.卡恩,也是美奈芭.查比殿下的监护人。”
“美奈芭.查比?”
“她是查比家正统的继承者。请让我来引见吧!”
夏亚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愤怒了起来。
因为让哈曼.卡恩成为美奈芭.查比的监护人道件石,当初根本是从不曾被考虑过的才对。
“上尉……”
察觉到夏亚异状的布莱德,靠到了他的身边。
“嗯……”
夏亚对布莱德露出了微笑。
“这位就是美奈芭殿下。”
哈曼在命令两旁的仪仗兵后退之后,便弯下腰伸手朝着正面的帷幕向他们示意着。接下来,正面这一道丝绢般的帷幕就这么开启了。
“啊……!”
卡密儿单纯的感动着。在帷幕的另一头,出现了只有在电影或是历史书籍当中才会看得到的光景。
在正对面的墙上,绘着一幅巨大的查比家徽章,而在徽章底下的王座上,则坐着一位少年,看起来大概是十岁左右吧?
这位大概就是查比家的继承人,美奈芭﹒查比吧!
在他的王座两旁,整整齐齐的站着两位身着长裙的侍女,以及每三人为一排的侍卫一共不下十名左右;而在大厅两侧墙边,也有许多卫士身着正装各排成一列肃立着。
这种场景,以往也真的只有在历史电影的光碟当中才能够看得见。
‘他们在干什么呀?’
卡密儿觉得,现在在这个大厅当中的人,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演一场虚伪的舞台戏一样。
在这同时,他也注意到卫兵手上所持的武器,是那种地球联邦政府所制式采用的自动型步木仓。
‘看来现在不是我们可以任意行事的局面……’
想到这里,卡密儿只好认命了。
布莱德在看到这种光景的同时就觉得,大概全盛时期的查比家,也不过就是这副模样了吧!
‘……这简直就是查比家,……跟八年前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对这些人来说,根本就没有时光的流逝这回事嘛……!’
这种唾弃的念头,一直在他的心中盘桓不去。
这时,哈曼朝着美奈芭的方向跨出一步,恭恭敬敬的向她行了一个跪地礼。
然后便起身回头,对布莱德他们说道:
“这就是查比家正统的继承者,美奈芭.查比王妃殿下!”
卡密儿大吃了一惊:
‘王妃殿下……?她是个女的?’
美奈芭的身上穿着的,是绣着查比家徽章的一件军服。
所以起初一见面才会以为“她”是男的。
至于黄里,则是因为另外一件事而倒抽了一口气。
虽然之前早已读过了有关美奈芭.查比的相关资料,但是他从来没想过在这艘阿克西斯派出的舰艇上,对方的领袖竟然会是这个小孩子。
“……不过只是个小孩子嘛……”
布莱德终于忍不住吐露心声了。
‘哈曼这家伙……竟然这么胡来……’
这时的夏亚,才体会到哈曼是一个远比自己预料的还要狡猾,且心机颇深的女子。
不过他对美奈芭的看法又有所不同。
‘……美奈芭.……查比……你长大了不少……’
在这一瞬间,许多往事出现在他的回忆中。在逃往小行星带的战舰里,他曾经哄着她玩;而在小行星带生活的那一段日子当中,他也曾经抱着美奈芭一起散步着。
美奈芭传唤了一位侍女过来,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哈曼大人!”
听到侍女的呼唤之后,哈曼先用眼神向黄里致意一下,接着就来到了美奈芭的面前。在收到美奈芭的命令之后,她迅即起身,转过了头来:
“戴着太阳眼镜的先生,到王妃殿下的御前!”
卡密儿一直瞧着夏亚的背面,他突然发现到夏亚两肩似乎不断颤抖着,应该是错觉吧?
“请。”
哈曼微笑着向夏亚招呼着。
夏亚则缓步向前,来到了美奈芭的面前,并摘下了太阳眼镜。
“你好,夏亚.阿兹纳布!”
这率直的声音,一瞬间划过了整个大厅的气氛。
对卡密儿他们的立场来说,就算是在达卡宣言之后,他们其实是很希望夏亚还是克瓦特罗.巴吉纳上尉的。
“这几年来你一点都没有变,我真的很高兴再见到你。你以前常常陪我玩,还记得吗?”
虽然她的用字遣词都是男性的口气,不过这大概是因为她意识自己正在进行一场仪式的缘故吧!
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未脱刚长大的女子声调。
“……”
“这一段漫长时间的侦察任务,真是辛苦你了。我们阿克西斯登场的日子也即将到来,为了查比家的再兴,请助我一臂之力吧!”
美奈芭仰着头看着夏亚,毫无顾忌的直说下去。
在夏亚内心强制压抑着的怒火.己经快要到爆发的边缘。
“……宇宙殖民者的真正荣光,正是寄托在我们查比家的复兴之下;而能继承吉翁.戴肯遗志的,也唯有我们查比家。”
美奈芭大概是背诵着事先要她记好的奇词,所以才能如此滔滔不绝的吧!
“你应当明白吧?以阿克西斯为据点,要能完成复兴查比家的伟业,是需要做好许多准备的。因此在这一段时间,才会让夏亚你去执行有关地球圈侦察的重要任务。然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你给我住口!”
夏亚终于出声了。
美奈芭的话语也在同一瞬间嘎然而止。
不过,她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畏惧夏亚的神色。
反倒像是惯于被教导、被下命令的小孩子遇到命令时的砷情。
“夏亚!”
仿佛是要对哈曼的制止先发制人一般,夏亚急速回过了身来:
“你竟然把美奈芭殿下教导成这个样子!教出一个充满偏见的人的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夏亚异常的愤怒,他接连步下了好几个阶梯。
“这那里是偏见!美奈芭殿下,本来就一定要以查比家继承者的身份,站在宇宙殖民者的顶点才对!我只是教导她以应有的立场,正确的看待事物而已。倒是你,看来你的心早就已经背叛了,不是吗!夏亚.阿兹纳布!”
“哈曼.卡恩……!”
虽然夏亚想要冲到哈曼的面前,不过已经有卫兵分别从左右冒出,挡在夏亚的前面。
“克瓦特罗上尉!”
卡密儿想要前去支援。
“别动!”
黄里的手肘用力在卡密儿的胸膛上顶了一下。
“与我们无关。这是格瓦丹号的内部争执,与我们幽谷是无关的。”
黄里这句话也是说给布莱德听的。三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在大厅中央站立着。
这个时候,在夏亚与哈曼的中间已经挤满了许多卫兵,他们已经让夏亚无法自由的行动。
“如果美奈芭殿下的母亲还在人世的话!”
“少痴人说梦了!夏亚!当你离开阿克西斯之后,一切事务都交给我处理这件事你是非常清楚的!现在才抗议也没有用!送美奈芭殿下回房休息!”
侍女们立刻围住了美奈芭,护送她离开了谒见大厅。
“将夏亚监禁起来!有必要加以盘问!”
哈曼冷冷的下令着。
“哈曼!你可没有这种权利!”
在卫兵的包围当中,夏亚大声的叫喊着。
“我就是有啊!夏亚!”
哈曼一面回应,一面冷眼旁观着被卫兵从大厅架出去的夏亚身影。
“……”
之后,哈曼回过了身,身上的斗蓬因风而微微向上飘起,来到卡密儿他们的面前:
“黄里,您的判断是对的。这的确是我们查比家的内部问题,感谢您的合作。”
“不,……我们为了能与您尽速进行会谈,误以为让上尉,……不,是夏亚﹒阿兹纳布与我们同行就可以使会谈顺利开始。这一点是我们判断上的失误,还请您海涵。”
“那里,这也是无可厚非。毕竟我们尚未向幽谷正式的表明身份,诸位内心有秉猜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当然我们也知道夏亚在达卡的那场演说……,不过,也正是因为我们认为与幽谷还有可以合作的空间,所以才会由我们这边主动前来致意坐上谈判桌的机会,以我们查比军的名义……”
“查比军?”
“是的,阿克西斯的查比军。我们拥有可与一整个SIDE的殖民地匹敌的军备力量。很快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抵达月球轨道内。”
此时的卡密儿,才开始相信一个人的能力,是与他(她)的性别或年龄完全没有什么关系的。
跟哈曼.卡恩比起来,自己还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啊!
“……已经帮各位泡壶好茶了,请跟我到别的房间来吧!”
哈曼那纤细的手腕,轻柔的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插图013)
Part. 13 哈曼.卡恩之眼
哈曼带着大家所来到的这一处房间,其内部装潢也洋溢着古典式的风格。
在房内的梁柱及窗户上,做了许多微妙的装饰设计,正好让覆盖于其上的印花壁纸及窗帘,能够与前者产生最佳的搭配效果。
而在窗户外面,则似乎装置了一台立体影像投影器,因为那里正在放映着某部电影光碟所拍摄下来的地球景色。
可以看到一只像是鹿的动物,正在森林中奔跑着。令人难以想像这里真的是战舰内的一处房间之中。
不过卡密儿却发现这样的房间,自己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在房间的中央,则放置着一张桌子以及数张椅子,全都属于白色调,可说是只有少女才会如此选择的家具。
“请坐……”
哈曼微微一笑,用手掌朝向一张椅子示意着。侍从们则忙着将椅子拉开。
如果硬要说这个房间内有什么突兀之处的话,那大概就是房间里那台用三脚架支撑的小型电视摄影机了。
“在这个房间里,完全没有任何窃听装置。不过我们准备了一台摄影机,我想这样就可以将这里的实况,即时转播到阿含号上去。”
“您真是准备周到……。”
这可说是对方为了消除阿含号上乘员的不安,所想到的解决方法。不过卡密儿和布莱德,都对那台摄影机是否早已做了什么手脚而不停的怀疑着。黄里也有相同的顾虑。
像是看透了对方的疑虑一般,哈曼再度微笑着开口了:
“布莱德舰长,在阿含号上的所有显示幕,应该只要透过地球联邦军的通用频率就能接收的到吧?”
“……1?这,这是当然的。”
“嗯……”
哈曼向站在摄影机旁边的侍卫扬起手来。
只见那名侍卫很快的就打开了位于房间一角的橱窗,向大家展示一台电视荧幕及连接在它上面的无线通讯装置。
同时,咖啡和蛋糕也一个一个的端上了桌。
这时,卡密儿才终于想到自己为什么对这问房间的摆设如此熟悉的理由。
那是在自己曾经翻烂过的一本邮购目录上所登出来的照片。这个房间﹒跟那本破破烂烂的邮购目录里的那个房间十分的相似。虽说这里的陈设极力想给人一种豪华的感觉,可是因为跟那本邮购目录太像的关系,反倒让自己身处于一种刹风景的空虚感中。
“……是阿含号吗?”
一阵杂讯过后,从橱柜里的电视上,映出了汉肯的影像。
“现在把会谈的经过向你们那里转播。”
“我知道,这里看得很清楚……”
虽然汉肯的声音也相当的清楚,不过影像却是十分的模糊。这是汉肯刻意这么做的,因为顾虑到不能将舰桥内部就这么明确的传送过去,给敌人过多情报的关系。
哈曼也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同时,还有数名军官一同就坐,开始自我介绍。
黄里也礼尚往来,重新向对方介绍自己、布莱德、以及卡密儿。并且把梅拉尼.休.卡拜恩的亲笔函呈递给哈曼。
“……我明白了。”
哈曼.卡恩将梅拉尼的亲笔函再度从头看起,她的语气相当的耐人寻味。
“不过,……在无法证明梅拉尼本人,就是掌握幽谷指挥权之人的情况下,光凭这封信,就要我们相信你们是真心答应要让查比家复兴,并且会按照信上的约定去实行,未免太强人所难了些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谈不下去了。我们可不是拿军事费用上的开销来开玩笑的!”
“……根据我们这里所得到的资料是……”
哈曼抬起手制止了黄里的发言,对坐在她右手边的军官使了个眼色。
那个眼神,流露出一股狡诈的神色。
“是!……梅拉尼.休.卡拜恩,是安那罕电子企业的会长,现在该公司的实权,一切交山总经理柯威伦.J.贾巴南管理;同时兼任月球工商总会会长、地球联邦商业通讯协会理事、以及格瑞那达市通商联谊会理事长等职务;并兼任地球联邦议会工商业顾问局理事。”
黄里来回的看着哈曼以及朗诵文件的那位军官。
“看来梅拉尼的职位多半部是荣誉性质而已。换句话说,他是一位只能把老人能做的事情做好的男人,我不认为他有什么实权。 ”
卡密儿突然觉得,哈曼的这番指谪相当有道理。
“……难道你认为,一定要掌握实权才能够做事,才能够推翻地球联邦政府吗?”
“……因为我还年轻,所以这样的事我不太能理解。不过我认为像贾米托夫.海曼一般,在台面上正大光明的行事,事情会进行的比较有效率不是……?”
“你应该听说过有一句俗话叫‘棒打出头鸟’吧?像贾米托大这样硬要强出头,只会招来更多的反感,早晚都会失败的……”
黄这一番话,相当具有说服力。
“……您的意思是,他会被幽谷所击败吗?”
说完这句话,哈曼开始喝起杯中的咖啡,却在啜饮时发出了声响。
这着实让卡密儿大感意外。
‘怎么比外表看起来的还要欠缺教养啊?难道只是因为待在小行星带的关系,就完全没有受到这方面的教导吗?’
于是卡密儿也喝了一口茶,刻意的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
“……也就是说,就算阿克西斯将战力用来支援贾米托夫,也只会让贾米托夫白白捡便宜。你是想这么说的吧?”
“……也算是……只是换一个说法而已……”
哈曼偏着头,露出了稍许考虑的神情。此时在一旁的布莱德插话了:
“我们……虽然不了解阿克西斯内部的战力,不过之前您确实有提到过,可以与一整个SIDE的殖民地相匹敌是吗?”
“是,我的确这么说过。在接近地球的这一段时间中,可说是日以继夜,不辞辛劳的不断充实着我们的战力。”
“……哦?……那有多少人住在阿克西斯上呢?”
“军事机密,恕不奉告。”
哈曼很干脆的回拒黄里的询问。不过布莱德心里明白,哈曼这句话应该是掩饰难处的成分居多。
很久以前夏亚曾经说过,在一年战争之后的一年之间,约有近万人的吉翁公国军人集结在小行星带上。照这个数据来推算,就算再加上其后从小行星带附近的各据点迁居过去的死忠支持者,顶多也只有数万人而已。
“不过,不论在数量或是在规模上,我们都已经与夏亚离开阿克西斯的当时不可同日而语。同时我们也已经获得各SIDE内部自认为是查比家拥护者的许多人秘密协助。这个将以阿克西斯为中心的共和国,日后我们将要称它为“查比共和国”的国度,虽然以国家的标准来说人口是稍嫌不足了些,但它的主权存在却是无庸置疑的。
当阿克西斯正式对地球圈吹起进攻号角时,相信这些阿克西斯的协力者们也会一起过来共襄盛举。这一点.跟以往的那个古翁公国绝对是不同的。对这个查比共和国、或是阿克西斯共和国、甚至哈曼共和国怀抱梦想的人们而言,只要能够藉由我们的力量,获得真正的宇宙殖民者自治权,相信他们都会勇于对这个地球联邦政府提出异议,并进而反抗。我们不过是站在这些人的核心位置上,扮演着挥舞旗帜鼓动潮流的角色罢了。总之,阿克西斯的战力远比诸位所想像的还要雄厚。”
听到眼前这位少女竟然会想得到用自己的名字来为一个国家命名,卡密儿内心不禁哑然失笑。但转念一想,或许这也是她的一种才能也说不定,这让他不自禁的注视起哈曼的眼眸。
“……哈曼阁下……”
布莱德上半身开始前倾,准备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不喜欢‘阁下’这个称呼。舰长您太过客气了。”
“真是非常的抱歉,哈曼小姐……。我个人并不是这么认为的。不论是查比共和国,或者是阿克西斯共和国,我想这些称谓都是已经过时了的历史残余。光靠这些称呼,对宇宙殖民者夺回地球圈主权而言是……”
“这里可不是讨论会。不论如何,阿克西斯的存在是不争的事实,我们想要听的,只是你们幽谷打算对这个事实如何处理而已。”
其实刚才布莱德是为了要争取考虑的时间,才打算说出那样的话来虚与委蛇一番。但却被哈曼简单的给打发掉了。
看来哈曼的个性,可说是相当的机灵聪敏。
“舰长……”
黄里开始小声的跟布莱德交头接耳。
哈曼先是看着眼前两人悄声交谈的模样,接下来就将视线往卡密儿这里看过来。
“少年……”
“是?”
卡密儿也回望着哈曼那虽然细长却散发着明亮光辉的眼眸。
“你应该就是Z钢弹的飞行员了吧?”
“……?”
“你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是吗?”
“是的……”
“虽然我只是一个年轻人,但是,卡密儿.维丹,你也很年轻……,没错吧?在这种场合里头,你这样的孩子会出现实在很不寻常,然而黄里先生及布莱德舰长却准汻你与他们同行。这么说来,你绝对不单纯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而已。那么,你到底是谁?答案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幽谷军里头最重要的MS飞行员了。”
“……哈曼小姐,在此向你表示敬意。”
卡密儿是真心说出这句话的,在说话的同时,他的嘴角也扬起了笑意。
“你应该是一个好飞行员吧?”
“我常常被人家说我的缺点就是太神经质。”
“……!那是因为周围的那些大人们,神经都太大条了啊!卡密儿……”
“是啊……”
卡密儿也模仿着哈曼的样子,点起了头。
在哈曼和卡密儿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后,黄里开了口:
“您要不要与梅拉尼.卡拜恩见个面?当然,也许这么做没办法更证明些什么,不过,您既然有识人的眼光,相信只要见面之后,对于梅拉尼与幽谷的关系,您一定能一目了然的。”
“我明白了。那就见过面后再说吧!”
“那您愿意承诺,即使在这段期间之中,也不会去支持迪坦斯吗?”
“这一点我希望有个期限。”
“十天之内如何?”
“太久了啊……”
“在现在这个战争时期,与各SIDE殖民地式是月球之间的通讯,是需要充裕时间的。”
“……也好。那么一周之后,就在SIDE2的中立殖民地内进行下一次
的事务性会谈。到时再来决定我与他见面的时间吧!”
“我知道了。”
虽然布莱德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哈曼已经站起了身来:
“那么,我就先离席了……”
“至于夏亚,……夏亚.阿兹纳布,可以释放给我们吗?”
“这需要些时间。三个小时之后,就放他回阿含号……这样子可以吗?”
“这样也好……”
“对我来说,我也希望能与幽谷持续友好的合作。为了证明这点,我也希望能释放夏亚。不过,如果最坏的情况发生,我没办法放他回去的话,……到时候,……”
哈曼的脸上,首度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还希望您原谅。但是,到时候,我答应您,我会无条件的协助幽谷来当交换的条件……”
在看到她现在一副少女般的动摇模样,并呈现与先前进行事务性会谈时完全不同的脆弱姿态之后,黄里和布莱德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我明白了,……我想这是两位私人的感情问题,我们能够理解。那么,即使一周之后,只要能够让夏亚同到幽谷这里来就可以了。”
“好的……只要有这么长的时间就够了……”
哈曼的脸上,呈现着少女般的温柔表情。
卡密儿不禁为哈曼也有如此善感的一面而感动起来。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哈曼实在是很可爱。
当哈曼离席之后,他们继续和留下来负责事务的军官们进一步的约定下次会议的一些具体事项。三十分钟之后,一行人回到了阿波里在那里等着的运输小艇内。
“哎呀!我真是担心啊!还以为会发生什么事呢!……”
“是发生了不少。走吧!”
“咦?上尉呢?”
一直在等大家回来的阿波里,并不知道会谈的内容。
“别管了……!”
就这样,运输小艇离开了那艘赤红的战舰,航向阿含号与拉迪修号停驻的空域中。
“哈曼.卡恩和上尉,应该是从她小时候开始就很要好了吧?”
“看来关系还不浅呢!……”
黄里不断的搔着他的头发。
“舰长……”
“是?”
“如果上尉他真的平安归来,我想有必要派人监视他的行动吧?”
卡密儿觉得黄里这个要求相当正确。
而在卡密儿他们回舰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夏亚也搭乘格瓦丹号的运输小艇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对不起,我让哈曼﹒卡恩失望了。”
说完,夏亚拍了拍卡密儿的肩头,就进入舰长室内。对卡密儿来说,夏亚的举动只是在逞强罢了。
“为什么你这么容易就被释放了?”
黄里严厉的质问着。
“……要怎么说呢?哈曼.卡恩在进入地球圈之后就很明显的感到不安。虽然她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战力,不过应该是在我们原先预期之上。除了格瓦丹级的战舰三艘之外,加以强化过的姆赛级巡洋舰,也有至少十五艘以上……。”
“……还真是不能小看…..”
黄里随口答着,继续催促夏亚说下去。
“嗯……,不过,阿克西斯上面的官兵,要能够习惯于实战还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她是认为,我能留在那里协助训练会比较好。”
“……我明白了,……那么,上尉,你什么时候要回阿克西斯去呢?”
虽然布莱德很讶异黄里问话竟能如此毫不避讳,不过其实他自己也很想问这个问题。
“……你问的可真犀利啊……”
夏亚垂下了头,两手手指交握着。
“这不能怪我们吧?都让你知道了那么多情报,哈曼还愿意释放上尉你回来,也不能怪我们会怀疑你是不是来我们这里当内应的吧?”
“是啊……”
夏亚将脸埋入两手之中,不断的摩娑着。
“……如果你们要对我进行监视,我不会有意见;甚至在我身上装上监视器也无所谓。不过当哈曼.卡恩的军队战力成熟之后,也就不再需要与迪坦斯或是幽谷任何一方持续同盟的,这才是她真正的打算。……”
“我明白了。这一点倒是相当重要的情报,我们会有对应之道。”
“还有,……现在的我,没有再回到阿克西斯的意愿。……这点,我可以确定。”
虽然方才的的夏亚在话中单独强调“现在”这一点,黄里并没有听漏,不过他并不想故意去挑语病。
“……我明白。那么,就让阿含号进行监视上尉的任务。没意见吧?”
“也好。”
“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上尉从以前到今天对我们的贡献。今后仍希望你能继续替幽谷出力。”
“这是当然。”
在一旁的布莱德,觉得黄里的确有做一个好军师的资格。不过他也明白,在现实的情况下,就算直接逼问对方心中的真心话,有时是一点意义也没有的。
就这样,阿含号与拉迪修号离开了格瓦丹号,朝着SIDE2的方向航行而去。
至于在阿含号上面的卡密儿,则是因为察觉到自己已经不像以往那样可以毫无芥蒂的去面对夏亚,而迷惑了起来。
这个心情,和他第一次在阿含号上见到夏亚时,也曾有过上尉是不是就是夏亚的怀疑,是完全相同的。
但如果硬要分出两者有什么不同的话,也许是现在的夏亚,背后多出了一双哈曼的眼神吧!
(插图014)
Part. 14 色当之门中
在地球与月球轨道这一带的空域之中,有六个地球与月球引力正好互相抵消的点。这六个被称为“拉格朗治点”的空域,如今每一个都被称之为是一个“SIDE”。
在每一个SIDE所处的空域中,至少皆有十至二十座不等的殖民地。从地球的角度朝月球望去正好位处于月球背面的空域,就是所谓的SIDE3。
之所以标上1、2等等的号码,是依照当初殖民地被开发的顺序所决定的。
从地球的角度来看,位于月球左侧空域的SIDE称为SIDE2。这个地方的全体殖民,先前已经表明了中立的立场。
不过阿含号与拉迪修号,却侵入了SIDE2,而来到了中立的第13号殖民地附近。
受到严重损伤的阿含号,就这么藏匿在这个中立殖民地之内,等待负责修理与补给的船坞型补给舰“玫瑰人生号”的到来。
一般而言,宣告中立的殖民地是不可以直接与任何军事性事务扯上关系的。不过,到底实际上在殖民地内部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当地的行政人员或执法人员可说是一问三不知,甚至也没有想要去追究的打算。
这一点,就是让殖民地能够永续经营的智慧所在。
然而,这样的殖民地之所以还能够不被追究而保持存续的理由,其中之一就是米诺夫斯基粒子的存在。
这种可称之为电波干扰武器的米诺夫斯基粒子一旦散布开来,可说几乎是完全没有办法让电磁波顺利的相互传递。即使是在战斗空域中勉强可以传讯接收,对舰艇的航行或通讯上也会有相当严重的负面影响。
由于在一年战争期间战斗遍布各空域,连带的也使得民间的远距离通讯及航运业者面临相当大的危机。因此当时的吉翁军及地球联邦政府之间也曾经订定条约,规定各SIDE内部得指定“绝对不受侵犯”的殖民地,并且由军舰加以驻守;同时也视情况给予这些殖民地有关无线、宙射通讯的不断讯保证。
这可说是人类认同了以往地球上中立国存在的必要性,并且将它的精神带到了宇宙上来。
而这个传统即使到了今天还是保持不变。这些当时被指定下来的中立殖民地,如今在迪坦斯与幽谷的对峙之下依旧保留下来。并且坚持着原有的中立立场,继续为双方所利用着。
在夏亚的达卡演说之后,格利普斯方面开始感受到作战需加速进行的必要性及急迫感。
就一般人的观点来看,军队可以说是最强的武器。
在战争当中,谁能拥有军队的木仓杆子支持就能获胜。这个真理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宇宙时仍旧是适用的。而现在的迪坦斯,正将这处据点从SIDE7的青翠绿洲那里给迁移出来。
原本位于青翠绿洲一带的这座密闭型殖民地“格利普斯”,已经被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而这两个部分连同月神二号,由于要与色当之门会合的关系,正朝向接近月球的方位移动着。
当然,这个作战行动并不是一两天前才开始的。
在战略上,想从SIDE7的空域控制其他SIDE的殖民地,可说是最为不利的。
正因如此,所以打从迪坦斯开始运作以来,买米托夫.海曼就有了这个迁移行动的计划。而且,在获得前吉翁公国所在地的SIDE3、原本倾向查比家人民的支援下,现在的迪坦斯也逐渐拥有巨大的宇宙要塞基地。
当年被基连.查比称为“阿.巴瓦.库”的宇宙要塞,在战后虽然一度纳入地球联邦军的管辖之下,但随后就被迪坦斯所接管,并且改名为“色当之门”。
而在两座格利普斯分于左右随侍月神二号,朝着前方的色当之门航行的相关照片及影像资料公诸于世之后,地球联邦政府议会也只好噤若寒蝉。
看来在夏亚的演说之后,事态果然正朝夏亚所指出的方向恶化下去。
迪坦斯不但取得了地球上地球联邦军之指挥权,同时还更进一步打算在宇宙中张开一张充满恫吓的罗网。
在这种情况下,议会也只能接受保持沉默的命运。到了这个地步,除了私底下祈祷并等待幽谷压倒迪坦斯的那一天到来之外,也别无它法。
然而,光是这股暗潮所产生的气氛,便足以让幽谷开始得到许许多多有形无形的援助。
这代表大家已经开始认同幽谷的存在了。
在毫不保留的对众人施加胁迫及暴力这一点上,贾米托夫可说是做得相当成功的。然而,他却严重忽略了一项历史规律,那就是如此一来,反倒会让一般大众心中那份彻底抵抗的意识开始萌芽,并进而成为施加暴力所产生的反作用力。
任何时代曾经掌握权力的人,都会不断的犯下这种错误,而且从无例外。
尽管如此,人们却总想对他人夸示白己的力量。
现在的色当之门,正有无以数计的光点在其表面充当装饰;而在其周边巡逻的舰艇,则正好充当了突显色当之门之巨大的比例尺。
如果能够靠近这个巨大岩块的一部分并仔细去瞧,光是看到各闸门及甲板的数量,并想像这还只是占全体的一小部分的话,应该也就能了解这座要塞是如何的巨大了。
包括诸如MS码头、舰艇专用港口、各种对空炮口等闸门内部沉默的景象;耀眼的灯光不断发出以迎接船舰的光景;以及建设作业加速赶工时的活泼情景等各种不同的状况,都在这一座要塞之中同时呈现出来。
不过,对于这座半年以前仍只是一个提供殖民地建设所需的矿物资源基地,并因此内部遭受到相当程度破坏的“阿.巴瓦.库”来说,要成为一座完全的要塞,还有一段漫漫长路得走。这点由要塞外部仍有不少未完工区域这一点,可以看待出来。
“色当之门”这个名称的由来,是贾米托夫个人的喜好。
据说,是由于其祖先的出身地,位于欧洲法国境内﹒例叫做色当的城镇的缘故,所以便将该地名用来命名这座要塞。
而贾米托夫本人,则时常将“色当”( Sedan)念成“杰当”( Zedan)的德语发音。理由则是因为当年德意志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便是由此地入侵法国并进而攻陷巴黎,他想藉此讨个好兆头。
不过,在迪坦斯内部某些口不择言的军官,则有其他的解读法。他们曾私下议论道,色当这个地方,可也是法国拿破仑三世在普法战争中输给普鲁士军,并沦为俘虏的不祥之地。
现在在它的一个角落,恰巧位于伞状岩盘下方的一处港口那里,希罗克的德克斯.基亚号正在进行入港的作业。
从德克斯.基亚号上出发的数艘运输小艇正忙碌的进进出出着。同时也有负责提供德克斯.基亚号整备物资的运输小艇在港口集合。
在这座要塞的内部,由于只要将“阿.巴瓦.库”时代所完成的建设基础稍作改修便可使用,暂时不像外部一般有亟需改造的急迫感。
而位于色当之门内部深处,在穿越一大片充满静寂感的居住区之后,沿着阶梯拾级而上,可以看到眼前是一片豪华的空间。走到通往这处空间的通路尽头,便是整个色当之门的中枢区域。
在这一带的其中一个房间里,正进行着某种战棋模拟作业。
只见在一片黑暗之中的某处呈现着一张电脑地图影像,而在那张地图上,清清楚楚的描绘着月球、地球、色当之门、SIDE1、2、3、4、以及大型暗礁空域等地点。
然后,以色当之门为起点,有一条红色的虚线延伸出来,代表格利普斯2号的移动预定路线。这条虚线的终点,则是落在位于月球的格瑞那达,在虚线上,则显示着几处殖民地雷射炮发射时的可能位置。
“……要能在不经过SIDE2的状况下,发射格利普斯2号的殖民地雷射炮。别让它太偏离月球轨道了。”
在黑暗中,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再仔细一瞧,可以看见一个比那张电脑地图影像小上很多的人坐在那里。
他正是贾米托夫.海曼,看起来似乎坐在一张悬空的椅子上面。
“可是,这将是能够一举扭转战局的必杀武器。”
“……嗯……”
在贾米托夫的脚下回应的,是巴斯克.欧姆的声音。
“不过,如果将战后的状况加以考虑,失去格瑞那达对我们来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再说,也许现在就使用殖民地雷射炮还太早……,我们遝不完命清楚阿克西斯的底细……。而且,我也收到有关幽谷舰艇与阿克西斯舰艇接触的情报。如果完全不理会这份情报,就贸然出动格利普斯2号并发射殖民地雷射炮,总觉得有些不妥……”
贾米托夫断断续续的说出相同的忧虑。
“当初可是阁下您说,要我们不能轻忽夏亚的演说的。”
巴斯克.欧姆按下了手边控制面板上的电源开关,原本在前方所显示的作战地图也随之消失。
同时室内的灯光也跟着开启。这时可以清楚的看见这两人,分别坐在两张有扶手的座椅上。
“我们不能对情势发展太过乐观,总得要尽快做好准备才行。”
“……我明白。”
“不过,虽然不是要对阁下您的意见唱反调,不论我们要在哪里发射,将格利普斯2号移动到预定发射地点总是需要时间的。我认为至少这一点时间,嗯……,是必要的。”
从座位起身下到地面上的贾米托夫,隐忍下自己对巴斯克这番话的情绪。
最近,他开始觉得巴斯克有越来越跋扈的倾向。
大概是在贾米托夫降落于地球的那一段日子里,由于眼见以色当之门为中心的宇宙要塞全貌正接近完成,使得巴斯克他开始对自己的力量过度自信起来的关系吧。
“地球联邦政府议会那边,该不会打算废除迪坦斯指挥地球联邦军的法案吧?”
“法案这种东西,可不是他们说废就能废的!……”
虽然刚从座位上下来的贾米托夫如此说,不过这句话的语气巴斯克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您似乎没什么信心?”
巴斯克也跟着站起身来。
“……这可不是说出‘条约之所以成立,就是为了要撕毁’的你,会说的话吧?”
“算了,也好。总而言之,我希望您能准许格利潽斯2号的作战以及关于德克斯.基亚号的提案。毕竟我不希望让德克斯.基亚号,一直交给希罗克这个一肚子都是坏水的家伙。”
“阿克西斯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查比家那边就请交给我来办。反正那帮人的企图,也不过是想趁迪坦斯与幽谷战斗的这个机会,坐收渔翁之利而已。总不至于想不出解决的办法吧?”
“太小看阿克西斯的调查报告,可是很危险的喔?”
“我并没有轻敌的意思,所以我已经在加紧准备了。”
“我知道了。总之可不能让梅拉尼这家伙为所欲为啊!”
听到贾米托夫这句真心话,巴斯克嘴角扬起了诡异的微笑。
到头来,贾米托夫不过是在嫉妒梅拉尼这位军官学校时代的同届同学,后来却能成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这一点罢了。
“……希罗克和阿克西斯的处理工作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
当贾米托夫来到房门外的移动通路准备离去时,巴斯克也伸手拿起一旁的通话器。
“……?”
贾米托夫看着巴斯克那鬼鬼祟祟,异于平常的举止,不禁停下了脚步。
“已经派出罗莎蜜雅潜入了吗?”
贾米托夫记起了这个也是新人类研究所受试者之一的名字。
自从在吉力马扎罗的那段日子以后,他慢慢能够理解新人类研究的实验是在干些什么,并且开始产生一点兴趣。
“很好。”
巴斯克点了点头,放下通话器,跟在贾米托夫的后面走着。
“干的是正经事吧?”
“是的,目前正让她挑战各种的可能性。为了实验她是否真的拥有新人类的能力,先前我已下令让她尝试去潜入幽谷执行任务。”
“她是叫罗莎蜜雅.芭登吧?听说她曾经失败过一次的样子?”
“不过从结果来看,她的生还机率挺高的。应该是没问题……”
“哼!……听你这么说,似乎是个好女人?”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巴斯克似乎没有听见贾米托夫的问话,只见他白顾自的思量着接下来得要接见的那位希罗克的事。
这时候的帕普提马斯.希罗克,在前往色当之门谒见室的路上,突然提到了在色当之门内部所进行的新人类研究所实验:
“巴斯克似乎很急着要成立一支新人类部队,这实在是很好笑。”
“……”
莎拉.沙薇亚洛芙心想,希罗克的坏习惯又要开始发作了。
“像莎拉你这样的新人类,可不是用人工的方式就能制造出来的。”
“我是新人类?”
“你和我拥有共同的感受,光这一点就可以证明你是新人类。”
莎拉开起了双眼。她觉得,人毕竟不能单靠自信就可以突破现状。
“为什么巴斯克会如此的着急呢?”
“咦?……是的。这是因为达卡的那一场演说转播,以及阿克西斯朝地球圈逼近中的缘故。”
“我想也是……。只是,现在才着急也已经太迟了。大概这支部队是编成不了了吧!……也好,……对我而言,巴斯克是我的绊脚石,就让他这样自我毁灭也好……”
“……!?”
对于不久之后就要见面的人,竟是抱持着这样的心态,希罗克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呢?莎拉打从心底不断的纳闷着。
当希罗克与莎拉一起步入谒见室时,贾米托夫和巴斯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对莎拉来说,面对刚才曾经在话题当中出现过的人物,是需要相当勇气的。
在正前方那张高于地面一级的主席位置上,贾米托夫正端坐在那里。不过,这里的气氛并不像格瓦丹号里的豪华谒见大厅那样的庄严。
至于巴斯克,则是不断敲打着贾米托夫身边桌上的一张键盘。
“辛苦你了。根据你的报告,让我能很明确的知道德克斯.基亚号未来修护工作上的要点,这一点我很高兴。你这份要领明确的报告书,实在帮了大忙。”
巴斯克用很奉承的语气说出上面那番话。
“非常谢谢您。”
希罗克也很殷勤的礼貌性回应着。
“那么,在归还德克斯.基亚号之后,还望请你率领丘比特里斯号继续协助迪坦斯。这一点应该没问题吧?”
贾米托夫也跟着客气的说着。
“这艘德克斯.基亚号,原本就是阁下您暂时交给我代管,如今既然巴斯克上校需要,我当然很乐意完壁归赵。”
“之后我打算将防守色当之门的指挥权交给你。也希望你能给巴斯克充分的后勤支援。”
其实,贾米托夫这一番交出色当之门指挥权的话,不过是当不得真的信口开河罢了。
“这,真是惶恐……”
希罗克也只好随声回应过去。
“那么,在MS部队的编组完成之后,我会送到德克斯.基亚号上去,同时指挥修护的作业。先告退……”
巴斯克拿起了刚列印完成的备忘录,便打算离开谒见室。
“……上校……”
希罗克伸直了身子,叫住了巴斯克。
“……?”
巴斯克在希罗克的左前方停下了脚步。
“上校您……知道木星的引力吗?在不知不觉之中,您就会被它所吸引,而当自己警觉到的时候,早已经被木星给吸过去而来不及脱身了。在幽谷的舰队当中,也正好存在着具有类似能力的舰艇。”
“……是阿含号吗?”
“请您多小心。”
贾米托夫心里明白,希罗克这么说是故意去挑动巴斯克的情绪。
‘不过这样也好。这表示希罗克是很认真的想要追过巴斯克,……从结果来看,谁倒下来都是一样的……’
当贾米托夫一面如此盘算一面站起身来的时候,巴斯克那低沉却充满杀意的嗓音,将希罗克笼罩于其中:
“希罗克,……我对你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你那一副全天下没人能力比你强的态度。少看不起人了!”
“……我没这意思……”
希罗克连忙低下腰去,右手轻贴着腹部表达歉意。
当巴斯克对希罗克发脾气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莎拉两手紧紧握拳,身体却不听使唤的颤抖着,她觉得眼前的巴斯克,宛如一只恐怖的怪物。
‘……虽然帕普提马斯大人说要让巴斯克自我毁灭,但是这样下去,他会先被友军从背后偷袭而丧命的!……’
只见巴斯克那巨大的身躯,正掠过充满畏惧神色的莎拉身旁,扬长而去。
(插图015)
Part. 15 罗莎蜜雅
从SIDE2一带的空域角度看出去,一直在月球右方的地球大小,是稍微的小于前者。
而在眼前,则可以看到数个殖民地,正在进行永久的自转运动。
其实,为了让这样的自转运动能够不断的维持,如果不能适时施加人工的力量是不行的。
毕竟人造的物质,总是不能完全像自然星球那般维持永久的运动。因此,居住在殖民地上面的宇宙殖民们,为了保持重力的存续,也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不过,既然人类这种生物已经获得了居住在宇宙中所需要的科学技术,也应该有能力付出这一点代价。也许,这就是神的旨意也说不定。
实际上,在人类付出代价的同时,也获得了殖民地的管理经营能力。
从此,人类便开始去累积在殖民地当中生老病死、循环不已的历史。
在殖民地背阳面中的某处港口,可以看到许多在SIDE间航行的牢宙船舰在那里进进出出;而在殖民地的外壁附近,则是可以看见一些在殖民地间航行的运输小艇不断的从殖民地发射出来。
而在这些运输小艇上,巨大的航行灯装置正不断的向前后左右放出光芒,向其他船只显示灯号的位置。从米诺夫斯基粒子散布,而导致雷达无法使用的那一瞬间开始,这些装置,便成为一种绝对必要的存在。
即使在该空域附近掀起了战火,这些挂着航行灯装置的舰艇,也绝对不会受到任何攻击。它们的重要性,可说是远超过于地球战争时期的红十字军。反过来说,如果有战斗人员挂上航行灯装置,那么战后等待他的,绝对是死刑一条路。
对于不认为空气与水是白吃午餐的宇宙殖民来说,这就是在他们的生活之中逐渐发展出来的伦理规范之一。
比起当年白种人所移民定居的美洲大陆,宇宙是一个更加危险的环境。
而要能在这种环境之下存活,人类本身也非得要发展出一些相互遵守的约定不可。最低限度,也得要让自己遵守一些日常生活中的老规矩。这一点,虽然反映了人类自身的适应能力,但如果换一个角度,自此之后的宇宙战争,其实已经相当程度呈现出一种类似电脑游戏或是运动性质的存在。
总之,这是一个将限定战争的概念发挥到极致的时代。毕竟这也是在不断的战争中残留下来的人类,不变的习惯。
在一个殖民地的港区之中,其实是分别有好几个港口的。
对于中立殖民地而言,损伤严重的阿含号可说是一个大麻烦。所以即使接受其入港,也只会让它停泊在最为人迹罕至的副港口那边。
“……看到玫瑰人生号了吗?”
“是,它已经来到SIDE2的空域了。我现在就开始准备航行作业。”
刚从殖民地那边回到舰上的萨耶古瑟,一派轻松的向布莱德报告。
阿含号对外的直接通讯联络,先前已经遭到殖民地方面的禁止,因为这种行为会被视为是直接的军事行动。所以,一切对外的通讯都得在殖民地内,而且必须暗中进行才行。
正当萨耶古瑟他们开始发动阿含号引擎的时候,拉迪修号上的爱玛.辛中尉也走进了舰桥内。
“辛苦了!”
布莱德心想,眼前发生的一些事情,似乎来的时机都不太凑巧。
“我这就出发了。”
“事务性军官会议在哪里开?”
“今天是在古根海姆.史汀那里。另外,格踹那达方面的军官也提到,当梅拉尼会长到这里的时候,也会同时运送MS的零件过来,……”
“你到过阿斯特那基那里了吧?”
“是的,资料我也拿到了。”
爱玛拍了拍自己的手提包,接着继续问道:
“卡密儿和花他们没问题吧?”
“……嗯……没问题……。在我们与玫瑰人生号会合的时候,还有上尉可以负责掩护……”
“可是舰长,……对花的处分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爱玛将身体靠向了正着手联络作业的布莱德,以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布莱德低头注视着爱玛那略微上扬的眉毛一会之后,说道:
“……虽然老是要强调军法、军法的,……可是如今的阿含号,可是连定额成员都不是的军舰啊!”
“舰长,你这种宽容,迟早有一天会让花提早送命的喔!”
“……这也是没办法的。”
“你真无情啊!”
“是的,我是很无情。我也只有祈祷花的适应能力能够早一点提高了。”
“我明白了。也让我带辛达、库姆一起去吧!有孩子在比较不会引起无谓的怀疑。”
“我知道了。”
同一个时间,在第13号殖民地的主港口内,搭乘定期客船的乘客们正准备从检役所通关港口出港。在海关的正面,有一面巨大的显示幕。上面呈现着地球上瑞士这个国家山水景色的立体图形,也就是这个殖民地的主要特色。
“欢迎光临‘山与湖之国瑞士’!轨道观光列车的车站,就在您的右手边。”
在这些乘客中,有一名戴着太阳眼镜,在人群当中相当显眼的年轻女性,也跟其他乘客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而一大群站在这些乘客们面前,手上挥舞着豪华礼车或是计程车等执照的男人们,则是将给挤的水泄不通,并非常卖力的向乘客兜揽生意。
戴着太阳眼镜的年轻女性,向其中一位男人招了招手。
在她所穿的T恤上面,戴着好几条项链;而她整体的服装,则是折衷了正统式及休闲式设计风格的大衣及连身波浪长裙。
“请问您要到哪一间饭店?”
“我已经预约了罗京卡姆饭店的房间。”
年轻女性一面回答一面确认着这个男人的驾驶执照,之后接着说道:
“我已经记下了你的名字和车行名称了,请先帮我送行李过去……。对了,等会你可以到‘齐臣马房’那里等我吗?我想在那边搭你的车回旅馆。”
“好的好的……!”
那个男人立刻像老鼠般飞快的提着年轻女子的行李,朝着会降落在殖民地地面上的平台电梯方向奔跑了过去。
从这里到殖民地地面上约三公里多的距离,得靠这样的特殊接驳电梯才能够移动。
下了电梯之后,可以看到地面上的港口大厦正门前方,呈现着一片瑞士山间的风景。
不过,这里还只是该处殖民地的入口而已。
在整个殖民地的另外一头,甚至连真正的瑞士当地阿尔卑斯山景色都能饱览无遗。
这才是该座殖民地的卖点。
此时,那名司机已带着这位戴太阳眼镜的女子来到了自己的豪华礼车旁,并提起行李放入后车厢里面。在港口大厦的正门口,依序停着许多旧式的豪华礼车。当然,也有许多旧式外型的电动车,等在那里接送观光客。
“小费我就先给你了。”
年轻女子丢下这句话后,就迳自朝轨道观光列车的车站方向走去。看起来,她似乎己经来过这个殖民地很多次的样子。
对司机来说,正好是一个偷懒的好机会。接下来,他只要直接飞车前往齐臣马房,然后在那里休息补个眠就好了。
不过,当那名女子来到了一片针叶树林的前面时,她停下了脚步,也摘下了太阳眼镜。
那张脸,正是罗莎蜜雅.芭登的面容。
她是曾经在旧金山追击奥特姆拉号,并且与卡密儿交战,结果遭到击坠的强化人类。
后来罗莎蜜雅幸运的获救,并且再度负责执行新的任务。
这个时候,虽然辛达与库姆奔跑的身影,已经进入了罗莎蜜雅的视线中,不过在她当时的眼中看来,这不过只是整个殖民地景色的一小部分而已。
只见罗莎蜜雅再度戴上太阳眼镜,转过身走到了轨道列车的验票口那里,将一张信用卡插进了验票机里面。
当轨道列车缓缓进站并停下来的时候,辛达与库姆也跟着跑到了验票日前。因为这两个孩子身上没有任何卡片,所以一直等着卡密儿他们过来。
在通过月台进入轨道列车之后,罗莎蜜雅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位子上。这时,罗莎蜜雅从她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台B5大小的笔记型电脑,并将手上的卡片插入了输入装置里头。
在电脑的荧幕上,显示出一张第13号殖民地的内部地图。
罗莎蜜雅开始在荧幕上切换着地图的不同部位。
“……这座殖民地里头,虽然没有军事设施,不过阿含号停泊在港口内的情报是可以确定的。……可以推断这里某处.应该隐藏有伪装成民间企业的幽谷补给工厂。……”
看来,罗莎蜜雅曾经接受过类似情报搜集的训练。接着她就按着键盘,将先前所搜集来的情报输入到电脑中。
当然,在荧幕上所显示的是密码化的文字,其他人乍看之下是无法理解的。
忽然,辛达与库姆两人一面大声叫嚷,一面冲到了列车的最前排座位上。
“安静点!车上可不是只有你们两个人而已喔!”
花一面喝斥着一面也上了列车,随后卡密儿和爱玛也跟着上来。不过这一切罗莎蜜雅全都没有注意到。
爱玛与卡密儿他们,刚刚才结束了与格瑞那达方面的军官所进行的内部会议。接下来,就只剩爱玛得完成将格瑞那达方面的联络内容,送回舰上去的工作而已。
“真的没问题吗?”
“你是说让你们去玩的事吗?哈山医生也说过,要你好好休息不是?”
“我是说爱玛小姐你的工作。”
“就剩下到古根海姆.史汀去发出无线通讯而已,我一个人就行了……。倒是你们,……要小心,如果军人身份被揭穿了,可是会被迪坦斯的间谍给……”
卡密儿马上伸出手指朝爱玛的唇边过去:
“你再说下去的话,才最有被揭穿的危险吧?”
说这话的同时,轨道列车也开始发动了起来。
同时,列车月台前方的气密闸门也随之开启,让轨道列车朝着殖民地外的宇宙空间奔驰出去。
当初之所以要设计让轨道列车在殖民地外壁行驶,理由是这样做可以减少在殖民地内行驶所产生的空气阻力而提高行驶速度,同时还可以自由设定行驶的路线。
虽然这种设计也考虑到希望让旅客有“在宇宙中观光”的感觉,不过由于殖民地本身的自转运动加上列车本身的行驶速度,使得整个宇宙从车上看起来是不断高速的旋转状态,连带也使车内观光的意义给打了个大折扣。
“好棒喔!整片地面好像都跑起来了!”
这时从轨道列车前方出现了下一个停靠站的气密闸门,一瞬间,整辆列车就这么被那道闸们给吞了进去。
这一站叫作“鲁哲伦”站。
“到太阳下山以前,一定要回来喔?”
“是!”
听到卡密儿干脆的回答,爱玛露出了微笑转身离去。而卡密儿一面挥着手,一面则目送着爱玛的小屁股走出了车外。
至于罗莎蜜雅则是抱着显示地图的电脑,漫不经心的看着爱玛从列车上下来走向月台的身影。
“鲁哲伦吗……?”
她凝视着爱玛经过的那座无人验票口对面的森林及湖泊景象。一间瑞士风格的山间小屋,也座落在那里。
“……!?”
在罗莎蜜雅还来不及稳住突然摇晃起来的身体时,轨道列车又再度朝宇宙出发了。
“卡密儿!那是什么!”
“是农场啊!”
这样的声音传到了罗莎蜜雅的耳中,她抬起了头。
在距离列车相当远距离的前方空间,可以看到许多圆筒状的农场核心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一起。在殖民地的自转及轨道列车的行驶之下,它们正飞快的移动着。
“为什么要有那么多的农场呢?”
“说什么傻话!如果没有这么多的话,东西不够吃怎么办?”
“可是将农场放在殖民地里头不就好了吗?”
库姆不停的追问下去。可能是因为如果不问的话,他会觉得丧失白己的存在价值吧?
“把它们一个个分开在不同的核心区中,不就可以自由的个别设定季节来种出各种东西吗?这样的话,你就可以同时吃得到热带地方的水果以及寒带地方的蔬菜啰!”
“原来是这样啊!”
在花的说明之下,库姆露出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
“那就是说,在地球上就没有办法像在殖民地一样,可以随时吃得到所有的东西了吗?”
“你说的没错。”
“不要啦—!”
“你在说什么呀!在阿含号还不是老是吃同样的东西?”
“嘘!”
花连忙捂住了辛达的大嘴巴。
一般来说,环绕在殖民地外的农业核心区的数量会有七百个之多,虽然也会有来自殖民地工业区一带的轨道列车载运人员前来管理维护,但由于数量实在大多,也不可能做到每日都有人前往管理的程度。
在这些农业核心区的其中一处,被称之为“F2”的柑橘种植核心区外向阳面上,隐约可以察觉到一个黑影。而由于它躲藏在太阳集光的玻璃板面之凹陷处的关系,从侧面看很难察觉到黑影的存在。
那是一架强化萨克的机影。
此外,在该处核心区中心部位自转轴上的一道闸门是开启的。在那道闸门附近,还有另外一架强化萨克躲在那里。
在F2内部的柑橘树林之下,则有一名半裸的男子,正盯着前方数台排在一起的监视荧幕。在他的身边,一件飞行员服凌乱的搁在一旁。
“都老半天了,怎么幽谷的那些客人都还不过来啊?时机还没到吗?”
在半裸男子的身后,另外一名穿着短裤的男子如此说道。
“没办法嘛!谁叫这座殖民地里头,我们多多少少也出了点名堂呢?大概是没指望了吧?”
“还要再一架啊!这样的话,我们的击坠数就可以到十架了。还有半天,再加把劲!”
穿着短裤的男子这么说。
他们是利用这个中立空域,以单独作战的方式偷袭幽谷MS的独立部队飞行员。名字分别叫卡拉以及索拉玛。
由于原本身为地球联邦军飞行员的他们,其所属部队指挥权已经转交给迪坦斯,因而打算藉此立下具体的军功来获取新上级的好评。
卡密儿他们所乘坐的轨道列车,此刻已经进入了第13号殖民地的最终点站“劳德布伦连”。整个车站虽然相当具有木造房屋的味道,但其实它是由塑胶所制造的。
当辛达他们冲出劳德布伦连站后,看到车站前的风景,忍不住大声欢呼了起来:
“好漂亮喔!是山耶!”
“在这种地方居然也会有山!”
辛达与库姆停下了脚步,仰起头来望着前方的山脉。
眼前的山脉峰峰相连,如同地球上的阿尔卑斯山一般;车站的周围被森林及奥地利西部风格的建筑物所环绕着,宛如阿尔卑斯小镇的乡村风情画。
在后面追着过来的卡密儿与花也环顾着四周,没多久他们 群人都被一阵无边无际的薄雾飘过来遮掩住了。
“好像来到了深山里?好美……!”
“地球上的阿尔卑斯山,应该也是这样的风景吧?”
“我不大清楚,不过看照片好像是这样没错!”
辛达与库姆更拼了命的往前猛冲,看起来他们的心情非常不错。而花和卡密儿也跟着兴起,追逐着前面的两个小孩玩了起来。
罗莎蜜雅虽然很晚才从列车上下来,但是也紧跟在他们的后面。
“果然,是哥哥……!”
只见罗莎蜜雅的口中喃喃自语,手上的手提包开始大幅摇晃着,就这么追了上去。
“那个!是什么啊?”
是库姆的喊声。
原来是库姆与辛达,瞧见前方有马车的驿站,并发现那里停着数辆马车。
“这不就是用马来拉的车嘛!”
“想坐看看吗?”
一名马车夫,从路旁的一张长凳上站直了起来。
“可以坐吗?”
“花姐姐!我要坐!”
正在奔跑的花,回过头朝着卡密儿苦笑了起来。
“我要坐!我要坐!”
虽然这时花已经注意到卡密儿的后方,有另外一个戴太阳眼镜的少女也跟了过来,不过她完全没想到上面这句话会是由这名少女的口中所发出来的。
“太高了很危险吧?”
“这些马受过训练,连完全没骑过的人也可以驾驭它。你们自己就可以操纵这匹马了。”
马车夫似乎对花的疑惑答非所问。
“我们可以随便操纵它吗?”
而对卡密儿的疑问,马车夫耸了耸肩。
“这样子是不行的,要正确的使用缰绳才行。不过你们可以照着我们让马熟悉的路线,慢慢走个一小时到贝臣镇那里去……。就一让我来教你们如何使用缰绳吧!”
说完,马车夫就催促着卡密儿跳上马车的驾驶台,自己在一旁扶着缰绳继续说:
“就是这样,轻轻抖动一下缰绳,……马就会往前走。对……别拉住缰绳!对,你一拉马就会停下来了。”
卡密儿配合着马车夫的指示操纵着缰绳,马车也开始动了起来。而辛达与库姆早就趁这个时候钻进上马车后方的位置上。
在马前方的罗莎蜜雅回过头来,仰起头看着卡密儿。
她的表情充满着欢欣的神色。
这时,马车夫正对花打了一个要她也坐上去的手势。
“哥哥!”
当卡密儿正在体会着缰绳的手感时,突然听到路上一位不认识的少女的呼唤声,拿住缰绳的手也因此停住不动。
“......?”
而正准备要坐在后方乘客席上的花,听到罗莎蜜雅的声音也回过头来。
“果然是哥哥!”
此时的罗莎蜜雅已经踏上了驾驶台边,准备也要坐上去。
“干什么呀!?”
这时,卡密儿拿住缰绳的手突然晃了一下,于是马车的马开始向前跨步走了起来。在驾驶台上坐定之后,罗莎蜜雅满脸欢喜的勾住了卡密儿的手臂。
“喂,喂!”
“哥哥!”
“到贝臣镇以后,要记得付钱喔!”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传入了卡密儿的耳中。
“喂,我完全不认识你呀!”
“一点都没变!哥哥你老是这么说来欺负我!”
虽然在一瞬间这名少女的微笑曾经消失,但她立刻又绽出更甜美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呀?”
在后座的花忍不住发问了。
“罗莎蜜雅.芭登!”
“我叫卡密儿.维丹。我可不记得有一个姓芭登的妹妹啊!”
“可是,你就是哥哥啊!我以前见过你啊!”
罗莎蜜雅拉住卡密儿的手臂,抱得更紧了。而马车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依旧“格登格登”的走着。
“你啊!别随便拉着卡密儿的手不放好吗!”
“你就是哥哥的女朋友吗?一定是的!”
罗莎蜜雅用手肘顶着椅子回头向后,以臀部朝着马的方向注视着花这里。
“我曾经想过,如果说哥哥的女朋友,就是你这样的人那该有多好!你真的很适合!当我哥哥的女朋友!”
“是,是吗?谢谢你。”
花被这一番直截了当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是啊!原来是卡密儿的妹妹啊!虽然也是姐姐,可是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大呢!”
“可是,她是美人耶!”
“是吗?虽然看起来很老气,不过以前应该也是很漂亮的吧?”
“该不会已经有好男人了吧?哈哈哈!”
“辛达!”
花一拳就朝辛达的头上敲了下去。
就这样,卡密儿所操纵的马车穿越了树林,沿着可以远眺湖畔的一条未铺设路砖的小路继续向前行去。
(插图016)
Part. 16 湖畔
阿含号为了要前往与玫瑰人生号会合,方才已经离开了殖民地港外。
在它的周边,由夏亚所指挥的MS部队正在执行警戒勤务。
“在这一带有迪坦斯的独立部队化整为零的个别行动。光是在第13号殖民地附近空域,近来也已经有数架幽谷MS被击落。”
这是在出港时,布莱德对全舰乘员所做的训话。
虽然还不到需要出动Z钢弹的地步,但这也是不可轻忽的情报。
在航向玫瑰人生号的这一段路上,在阿含号的舰桥内,可以不断的收听到夏亚指挥的声音:
“利克.狄亚士部队与尼摩部队,别离开玫瑰人生号太远!”
夏亚的声调依旧一如往昔,这使布莱德稍微安心了些。
“不过……”
对布莱德来说,他现在的心情有点在赌夏亚忠诚度的味道。
毕竟他没有办法过度深究当时在格瓦丹号上,哈曼﹒卡恩与夏亚之间的密谈,究竟其真相是什么。
所以即使在这种时候,他还是有想亲眼见证夏亚如何执行任务的冲动。当然他也明白,这种等于是拿阿含号当赌注筹码的行为实在是过于无谋。但是,如果没有夏亚,也将不会有今日的幽谷,所以他认为即使孤注一掷,应该也没有什么不好。
在紧邻第13号殖民地领空之外的空域那里,玫瑰人生号正隐藏于一群浮游中的伪装陨石群里面。
据说它的命名由来,是因为其所有船坞型固定机械臂向外张开的样子,宛如一朵蔷薇花般,所以才会被取名为“玫瑰人生号”。
在阿含号进入这些机械臂的中央之后,机械臂也跟着收拢,将阿含号的舰体给固定住。
作业用的吊车或是工具甲板等,可以透过这些机械臂移动到待修舰艇旁边,对其舰体进行修护的工作。
“有件事一直很在意……”
当夏亚确认阿含号已经停妥在玫瑰人生号之后,他开始察觉到偷袭者的气息。
“阿波里!这里就交给你了!”
“知道了!”
于是夏亚离开玫瑰人生号所在的空域,驾驶百式朝着第13号殖民地的方向飞了过去。
这时候的地球,其左半部夜晚的部分似乎又比较大了些。
夏亚掏出了一台资料用的电脑放在座位的扶手上,并叫出了最近在这一带空域里,曾遭到击落的MS资料。
“在这附近的空域,已经有九架MS遭到偷袭而被击落了……”
从电脑荧幕的视窗上所显示出的各机遇袭位置,似乎看不出有什么关联性存在。
“在这一带绕一下看看应该比较好……”
由于阿含号正在进行修护,如果正好那些独立部队跑来偷袭,简直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
于是,百式发出了强烈到超过必要程度的敌我识别讯号 一让自己更加的显目。
这时尼摩小队也朝这里靠近了过来。
它们纷纷举起左手臂,表达着欢迎的意思,就这么与百式擦身而过。
在第13号殖民地F2农业核心区的柑橘树林中,半裸的卡拉突然站起了身,拿起身旁的标准服。
“终于来啦!”
穿着短裤的索拉玛,正专注的盯着放在草地上的监视荧幕。
“识别讯号满强的喔?是单机侦察飞行吗?会不会是诱饵?”
嘴里这么嘟嚷着的卡拉,为了要能够尽快着装完毕,慌慌张张的拎着自己的标准服就朝柑橘树林里冲了进去。
这时候的百式,已经来到了农业核心区的附近,正开始绕着环状排列的核心区飞行。
“汉肯曾经提过,说农业核心区这里有问题……”
在串连农业核心区的环状轨道上,可以看到轨道列车正在行驶着。
而在这种日常活动应属频繁的农业核心区内,会有迪坦斯的MS潜伏在里面,这点着实令人难以想像。
至于F2内的两名飞行员在穿上标准服之后,就进入连接农业核心区中心轴的闸门口内。
卡拉先乘上隐藏在F2中心轴上的强化萨克,随后索拉玛也朝着殖民地外头那里的强化萨比方向飘移过去。
坐定位后,索拉玛开启了强化萨克上的显示幕,嘴里喃喃自语着。
也是凑巧,他很快就发现到荧幕上出现了一台MS,而那正是金色的百式。
而卡拉的强化萨克,也出现在索拉玛的全天周视野荧幕上了。它也正要从核心区的中心轴上朝这里过来。
“是金色的MS!”
卡拉的强化萨克听到这句话,突然顿了一下,停止了飞行。
“应该是阿含号所属的,……怎么办?”
“这可是第十架喔!不是挺好的吗?”
“是,是吗?……要下手吗?”
于是,停留在F2农业核心区镜面上的两架强化萨克伏下了身子。在它们的身边,摆着一管相当大型的粒子炮。
由于要时常保持惯性重力的缘故,核心区本身也会以相当的速度进行自转运动。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够发现到百式,可见这时候的百式,应该是背着太阳,在能够观察到整个农业核心区的位置附近飞行着。
卡密儿他们的马车,先前还在第13号殖民地内的别墅地区里缓缓移动。不过现在他们打算在前一个驿站那里提早停下来。
一部分是因为一路上花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关系,而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看到有小船的码头了。
“罗莎蜜雅!这个人,才不是你的什么哥哥呢!”
“为什么?是哥哥没错啊!”
“受不了你了。卡密儿!你也说句话啊!”
“……喔!”
虽是这么说,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会讨厌美女靠在自己身旁说说笑笑的。对卡密儿来说,如果可能的话,还真希望能和这名少女成为好朋友。虽然这样做很对不起花……。
花像是看穿了卡密儿的心思一般,靠近了卡密儿的耳边悄声喊道:
“你这个色鬼!”
“这有什么关系嘛……!”
“你想想看嘛!不会很奇怪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打算观察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啊!”
“胡扯!”
罗莎蜜雅突然手拿着一张照片,插进了这两个人的脸之间:
“这就是哥哥的照片唷!”
行到那张照片,花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卡密儿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无意间拉住了缰绳,马车也跟着停住了。
“啊-!是卡密儿耶!”
跟着将头凑近过来的辛达与库姆,突然也喊叫了起来。
那是一张照着三兄妹的照片。里头的其中一个男孩,很明显的就是卡密儿本人;而唯一的一个女孩,则除了罗莎蜜雅以外也不做第二人想。
“怎么会这样……!”
花将照片拿在手里,不断的来回确认罗莎蜜雅与卡密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所以一定有什么可疑之处。花的心里如此的想着。
“……可,可是,罗莎蜜雅,会不会只是他碰巧跟你哥哥很像而已呢?”
罗莎蜜雅似乎没注意到花的疑惑。她从花那里把照片拿了回去,将它重新放回自己的照片夹内,继续说:
“我听说弟弟是在天空掉下来的时候死的。可是,我从来不相信这种话,因为我没有亲眼看到弟弟的尸体嘛!……再说,哥哥你还是一直的,在这宇宙上活的好好的嘛!”
罗莎蜜雅露出了笑容,把照片夹放回自己的手提包里面。
“可是……”
罗莎蜜雅不给花任何说话的机会,又说:
“而且,哥哥也有了和我心里头所想的一样的女朋友。这实在是不相信也不行了,对吧?”
又是一句非常唐突的话语。
“我是,你哥哥的理想情人?”
“我一直这么觉得的!”
一群白色的鸟儿,“啪啪啪”的从湖畔飞起,在上空如鹰一般的盘旋飞舞。
“我们去坐船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其实卡密儿是打算以稍微的一段距离来观察这名少女的。
因为卡密儿总觉得在自己的生理上,这少女并不是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于是卡密儿从驾驶台上一跃而下,把缰绳绑在驿站拴住马的横木上。
“我也要坐!我也要坐!”
辛达与库姆也朝着小船码头的方向飞奔过去,想从卡密儿那里抢钱过来坐船。
“花!你叫花对吧!也一起去坐嘛!”
罗莎蜜雅似乎察觉到自己无法让花心情变好,而且也好像无法再与卡密儿在一起的样子。
“……你还真是乐天啊你!”
“会吗?”
罗莎蜜雅不去理会花的讥讽,只是一个劲的拉住花的手臂,朝向木制码头的方向大跨步前去。
“嗯……?”
夏亚忽然往背后第13号殖民地的后端那里望去。
他察觉到背后有人的气息。
“是什么呢……?”
夏亚改变百式的飞行方向,背向了农业核心区。
在F2的上方略微浮起,机体所受的核心区白转运动的惯性力也慢慢消失的两架强化萨克,原本端起的光束炮又垂了下来。
“啧!竟然从后面进殖民地了。”
“我们又不能伤到殖民地......”
“等一下!它又进入准星里了!”
卡拉连忙重新调整强化萨克与光束炮上的准星。因为百式的飞行轨迹,又从殖民地出来了。
“是我多心了吗?在那殖民地,我感觉到阿姆罗在里面……”
夏亚无意往农业核心区那里望了一眼,这一回,他感觉到了杀气。
“来了!”
咻—的一声,百式快速的飞行过去。
啪啪!一束MEGA粒子炮的光束朝这里过来!不过夏亚避开了。百式继续朝着F2的方向急行而去。
“在那里吗!”
百式端起了光束来褔木仓。
两架强化萨克从F2那里冒出来,朝着殖民地本体的方向接近。
“是传说中的谜之强化萨克吗!”
只见强化萨克一边急速接近,一边也发射了光东炮过来。
这座湖的湖岸当初设计为类似小型海湾的模样,整个湖岸线相当的凹凸不平,呈现出一种特异的光景。在眼前湖的另外一头,则是陡峭的山壁,使这座湖仿佛是位在巍峨壮观的阿尔卑斯山腰上。
山中的云雾弥漫于湖上,而小船则在水面上引出一道道波纹,酝酿出好一幅山中静景。
卡密儿坐上了辛达与库姆刚刚跳进去的小船上;而罗莎蜜雅则挤进了花所乘坐的小船船头边。
在湖岸附近的森林中,可以隐隐约约的瞧见几栋高级别墅,可以想像住在那里的人应该是很有高贵气贵的。
“我们输了啦!花!加油!”
“别催啦!我还不习惯划船呀!”
听到罗莎蜜雅的催促声,花不耐烦的嘟起了嘴。在一旁注视着罗莎蜜雅的卡密儿,觉得她的情况说是单纯的记忆丧失似乎又不尽然。
正当他还沉浸在思索中时,卡密儿的小船突然碰撞到岸边附近的一块岩石。
“啊啊!要看好前面划才行啊!”
被辛达抱怨了一顿的卡密儿,连忙伸手推着岩石想让小船移开,这个时候,一颗看起来很像大气球的球掉进了湖中,浮起在水面上。
“这是谁的啊?”
库姆搁下了手上的船桨,伸手过去把球捡了进来。那是一颗平常在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塑胶充气球。
本来打算就这么往岸边抛上去的,但是库姆却没这么做。
“太高了,会丢不上去的!”
“上去叫人家过来拿吧!”
“嗯!”
于是辛达举起手来垫高库姆的脚底上让他能够上岸去。当库姆踏上了岸边之后就冲了出去,一溜烟就不见身影。
轰!
百式成功的避开了一道光束,但是那光束却一直线的贯穿了第13号殖民地。即使如此,两架强化萨克却依然顽固的缠着百式不放。
“太无法无天了!”
“啧!我们原本的作风是尽量不要伤害到殖民地的!那家伙竟然害我们打这么久!”
“那架金色的不是平常货色!如果太过轻敌就轮到我们被干掉了!”
于是两架强化萨克便背靠向殖民地,缓缓的沿着殖民地的外壁降低了高度。
“它要追过来了!”
接着,这两架沿着殖民地外壁飞行的强化萨克兵分两路,各自朝相反的方向分开了。
“啧!”
百式也立即快速朝下方俯冲过去。
一转眼它就逼近到索拉玛的强化萨克面前,在回避掉又一次的光束攻击之后,抓住了敌人的肩部,对准了敌机操纵舱的位置用脚使劲踢了过去。
索拉玛的强化萨克在这波冲击之下撞上了殖民地,其机体背部也把殖民地的外壁撞出了许多飞散的碎片。同时可以看得出来,殖民地的外壁仍旧飞快的自旋着。
“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卡拉的强化萨克虽然连续发射着光束炮,但都一一被百式所躲开了,而且有数道光束也因此又一次的将殖民地的镜面部分给破坏了。
“呜!”
另外一方面,顺着殖民地的外壁滑行中的索拉玛,赫然发现到操纵舱空气外泄的警示讯号已经响起:
“空气外泄!”
于是索拉玛的强化萨克,以第一时间通过镜面部份破裂的洞口钻进了殖民地。
“索拉玛!”
卡拉的强化萨克紧跟在后。
“他们进入殖民地里去了!”
这个举动令夏亚迷惑了起来。但是敌方也看穿了这一点,开始胡乱发射着光束来福木仓,只见一道道光束穿透殖民地镜面冒了上来。
而反射殖民地内阳光的镜面碎片也随之碎裂四散,在又一次反射殖民地尚完好的镜面部分的光线之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辉。
“你们这些家伙!”
夏亚不禁勃然大怒,飞也似的穿过了该处殖民地的缺口降下去。只见原存于殖民地内的大量砂土、树木、车辆,不断的从殖民地镜面缺口处流出来。
百式冲入殖民地的地方,正好面对着一座桥。而在桥墩下,百式逮住了索拉玛的强化萨克,一发光束就直接解决了敌机。
但这也让殖民地损伤的程度更为惨重。
“可恶!”
百式连忙对准砂土外流的位置发射接着剂,试图阻止殖民地内的损伤进一步的恶化。
“要喝吗?”
卡密儿从小船上的冷藏柜里拿出了两罐饮料,将它递给了划近他身旁的花与罗莎蜜雅。
“嗯!”
罗莎蜜雅一派天真的伸手接了过去,她所乘坐的小船也因此摇晃不已。
花则是划着船挨近到卡密儿的小船旁边,伸手抓住了卡密儿的手腕。
“我知道啦!罗莎蜜雅,过来这里等库姆回来!”
“好啊!”
罗莎蜜雅轻轻一跃,跳到了卡密儿的船上。
“你小心一点!船会沉的!”
而卡密儿也从自己摇晃不止的船换乘到花的小船上。
“库姆到底好了没有啊?”
罗莎蜜雅完全没注意辛达的话语,就自顾自的离开了船上岸去了。
虽然卡密儿见状想要制止,但花硬是再度划起船来,一直划到湖边一处芦苇丛生的地方才停下来。不过卡密儿仍旧一直远眺着岸上,他瞧见罗莎蜜雅,正弯下腰去看着库姆刚刚带过来的一个小孩子。
“卡密儿……!我已经受够了!等会随便找一个地方跟她分道扬镳啦
“我知道啦!不过她看样子好像是从那家医院跑出来的。”
“既然你知道这点,难道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对不起。对待一个有病的女孩子,如果不亲切一点,要是万一让她发作起来就完啦!”卡密儿从芦苇丛的对面,看到罗莎蜜雅开始招呼着库姆带来的那个孩子一起坐船。
他察觉到罗莎蜜雅身体的动作似乎相当的俐落。
“卡密儿!你看着我说话呀!”
“……等一下,花,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从她飞跃到另外一艘船的动作和现在的举动,怎么看也不像有病的样子?”
“你就尽找些歪理来狡辩!”
“喂,你啊……!”
辛达看着眼前库姆带过来的这个孩子,由于对方非常漂亮的缘故,不禁让他大吃一惊。
“喂!没问题吧!”
“嗯!”
“咦?你,是女的?”
“没错。”
她的语气,根本不像一般的小孩。
“你太臭屁了!”
辛达举起了拳头想往对方的头顶敲个爆栗,但那孩子却反射性的举起手来挡开:
“无礼!”
她的举动也好,威严的口吻也好,在一般的小孩身上是看不到的。
“住在这种地方却连一次船也没坐过,你还真是奇怪啊!”
“因为我初来这里,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你真的是女的吗?”
库姆听到辛达的疑问,不禁咯咯的笑出声来,直盯着那个孩子猛瞧。
“喂!你们到底打算对这孩子做什么!”
一名头戴奥地利风格的帽子,身穿同系列民族服装的男子冲到了岸边大声喊着。
“是她说想坐船的,我们就让她坐坐看啊!”
“赶快划回来!这孩子会晕船的!”
这名男子向后回过头去,看见另外一位身穿同样服装的男子,也从自己背后的一栋别墅朝这里跑了过来。
原来这些男子方才所奔跑的区域,都可说是一栋别墅的庭院。在这庭院里,沿着斜波铺满了一整片的草坪,间植以数棵整齐排列的林木。而在庭院深处,一间木造建筑的三层别墅则矗立在那里。
而在别墅的后方深处,还可以看到一栋超大型的谷仓紧邻于山腰下。
“你竟然一让殿下自己一个人去玩球!”
在别墅外露台上,又跑出一名褓姆慌张的探望情况。而在她的背后,一阵冷酷的女子嗓音传了出来。
“真是非常的对不起!哈曼大人!”
虽然身上穿的服装与当时不同,但是现在从别墅里走出来的,正是哈曼﹒卡恩本人。
“把船划回来!”
这声传自湖边,连别墅这里都听得见的喊叫,使哈曼大为震惊,连忙从露台上奔跑下来。同时褓姆也慌慌张张的提起蓬松的长裙紧跟着哈曼过去。
当哈曼奔走到那两名民族装束的男子身旁时,映入她眼前的,是罗莎蜜雅所划的小船在湖面上画出了弧线,正要划回岸边的情景。
而美奈芭.查比,的确是坐在那艘船上。
“别让他们太过份了!”
哈曼对分立左右的男子如此低声吩咐,然后静待小船到岸。忽然,美奈芭伸手探进湖中,脸上似乎露出了微笑的表情。
“美奈芭殿下她在笑?”
而美奈芭也注意到了在岸边站立的哈曼:
“请再往湖中间划过去一点。”
听见美奈芭的声音,罗莎蜜雅也发现了站在岸边的那些大人:
“咦?……你讨厌那个女的吗?”
“不,她一直对我忠心耿耿。”
“……你太臭屁了!”
辛达用双手掬起水来朝美奈芭身上泼洒过去。
“啊……!你,难道只会讲这一句话吗?”
美奈芭也掬起水给辛达还以颜色。
“哈哈哈哈……!”
在孩子们戏耍谈笑时,罗莎蜜雅凝视着哈曼的身影,想道:
“……那个女人是敌人吗?”
原本隐藏在罗莎蜜雅潜意识深处的记忆被唤醒,一瞬间让她产生了警戒感;而哈曼这里也有着相同的感觉:
“那个女人,会是谁?是幽谷的新人类吗?”
小船又朝向湖中间划了过去。
“对不起!孩子吃药的时间已经到了!请划回来吧!”
哈曼眼看着小船离岸边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开始叫唤着。
“这孩子可不太想回去呢!”
罗莎蜜雅挑战性的回应道。
“女人!你这话可不对了!”
面对美奈芭严肃的话语,船上的其他三人都吃惊不已。
远方,似乎传来一阵警报的声响。
而原本还在芦苇丛中的卡密儿与花的小船,在听见哈曼的叫唤声后,也开始准备划出去了解状况。
“……我觉得是花你在嫉妒吧?……”
卡密儿随口答着。而花则接着回应:
“看吧!看来你还没有木头到极点呢!”
在花说话的时候,卡密儿看到在芦苇丛的对面,腰部以下整个浸在湖中的哈曼,抱着美奈芭的双手正高高举起。而在岸上的男子,则伸手准备接住美奈芭过去。
“是哈曼!?”
“咦?你在说什么呀!”
“哈曼.卡恩在这里!”
“……咦……?”
花大吃一惊,也跟着透过芦苇丛朝岸上望去。
“怎么办……?”
卡密儿伏下了身子,低声说道:
“只好见机行事了……。在梅拉尼会长与她会谈之前,我们不方便在这里跟那女人见面。不过,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地方?……而且那小女孩,还是美奈芭.查比……!”
“那小孩?美奈芭 查比?”
花像是看到了令人不敢置信的事物一般,探出身子拼命张望着。
就在这时,突然从湖的尽头传来一阵金属声响。
“……!?”
罗莎蜜雅、哈曼.卡恩与岸上的男子们,都不约而同的朝天空仰望
“是强化萨克!”
只见卡拉的强化萨克,正贴着山壁降落下来。
“金色的MS!”
民族服饰打扮的男子们连忙朝别墅的方向飞奔而去,而紧迫在后的褓姆则牵着美奈芭的手奔跑着。
“快上去!”
卡密儿也从小船上跳进湖水中,快步走到辛达他们的船边。他一面推着小船靠岸,一面也催促着花赶紧下船。
“这里危险!快跑!”
辛达与库姆并未朝着别墅的方向跑去,他们上岸之后就立刻左转,打算跑回森林那里去。
“哥哥!”
“现在不是回头的时候!快跑!”
卡密儿原本担心罗莎蜜雅的脚程问题,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担心根本是多余的。
罗莎蜜雅的脚,正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在奔跑着。而且似乎反过来,是她刻意配合着卡密儿与花的脚程而跑的。
“……!”
这时,卡密儿的心里浮出了想要深入调查罗莎蜜雅的念头:
‘她会是强化人类吗?’
这个疑惑,一直徘徊于他的心中不去。
此时的强化萨克已经降落于湖中,似乎想躲避百式的进攻。
“可恶!难得的第十架竟然是这架金色的!”
虽然百式也降落到森林之中寻求掩护,但是被压迫感所制住的卡拉,却开始用光束来福木仓不断胡乱射击着。
“这混帐!”
百式避开了光束攻击,然而数道光束已经让森林开始冒出火柱,湖面也因而产生了大量水蒸气不断往上空喷发着。
“你没考虑到这里是殖民地内吗!”
湖面开始凹陷,不断的向内逆流进去。看来是位于湖底的殖民地又被贯穿出一个洞来了。
卡密儿看着先前他们自己还乘坐于上的小船,逐渐被漩涡激流所吞没。
而奔进美奈芭别墅深处的那栋谷仓内的那两名民族装扮的男子,在跑上通往卡沙C操纵舱的阶梯同时,也丢下了原本戴在他们头上的帽子。
原来在这栋谷仓与隔壁的谷仓之内,分别藏有两台卡沙C。
而他们正是负责护卫美奈芭的飞行员。先前在别墅那里所做的当地装扮,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至于褓姆则是牵着美奈芭的手,飞快的朝别墅内部一处通往地下室的阶梯那里奔去。
依照不同的情况,某些殖民地建筑物的地下室会与殖民地的外壁有所连通。
而这间别墅也是其中之一。当初哈曼.卡恩在购置这里时,曾施以加上连接外壁的通路工程。
当哈曼下来地下室并关上闸门之后,突然察觉到自己先前下令让MS出击的判断,可能有问题。
“夏尔布、艾克纳,等一下!别出动卡沙C!”
透过通话器,哈曼大声的说着。
“是!哈曼大人?”
“夏亚的百式,只是在追那架迪坦斯的强化萨克而已。他应该还没注意到这里的存在才对!”
“是!”
“不过,如果因此让外壁损伤扩大,而波及到这间别墅的话,也是不行的。就让你们出发去修理外壁,这样子我们对殖民地公社也有交代!”
“是!”
卡密儿一面听着花激烈的喘息声,一面也注意到罗莎蜜雅她的呼吸丝毫没有紊乱。
‘……这女孩……到底是谁?’
在林木之间,被烤得枯焦的叶片快速飘舞着。这一带的空气,似乎正被殖民地外所吸引而不断流失出去。
湖水似乎是快被地面所吸干一般,开始化为飞沫,并尽为湖的尽头所吸入。原本在那里的鸟儿,这回也失去了踪影。在森林的一角,可以见到马车夫们奔走的身影。
“往人多的地方跑!那里会有避难所!”
“刚刚是克瓦特罗上尉对吧!为什么会在这里战斗呢!”
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有了!”
一行人在森林的深处发现了避难所,连忙钻到里面去。
“卡密儿!”
“再往里面走过去!避难所的门,不等最后一个人进来就关上是不可以的!”
卡密儿一面推着紧挨在自己身上的罗莎蜜雅,一面朝里面走去。而无数的人群,此时也跟着奔进了避难所里。
夏亚让百式在森林中着陆,并隐藏起百式的机影。
“那架金色的MS……原来是夏亚.阿兹纳布!”
不禁人声喊叫出来的卡拉,同时紧张的用眼睛不断来回扫视着视野已失效一大半的显示幕。对于习惯于宇宙战斗的飞行员来说,面对眼前又因云雾而减低能见度的视野,实在还很难不动摇。
无法压抑自己的恐惧,强化萨克的机体一口气朝森林方向急冲过去。
然而,当卡拉正从森林上空降落时却被发觉到了。因为那里正好是百式在森林中所潜伏的地点上空。
“所以才说,你们进入殖民地是很危险的!”
夏亚对降落在百式头上的强化萨克进行狙击。
一发光束,正中敌机的操纵舱。
“哇啊!”
当卡拉终于察觉到自己所犯的错误时,整架强化萨克已经坠落在森林厚实的地面上。
然而,这发光束却也让位于不远之处的殖民地外壁又破了一个洞。强烈的风 一让林中高耸的树木也不由自主的摇晃着。
夏亚再度从湖面上升空,顺着向外流失的气流前进,他不断发射接着剂,试图堵住殖民地外壁的受损部位。
然而,夏亚也因此被迫得要在殖民地内部飞行,才能够回到殖民地的港区。
“夏亚……,你果然,身手依旧不减当年……”
当然,此时哈曼.卡恩脸上的微笑,夏亚是不可能会看得见的。
(插图017)
Part. 17 人类的引子
当卡密儿他们离开避难所来到港口大厦的时候,他们看到夏亚的百式,竟然被一大堆的电视摄影机所包围着。
而在许许多多看热闹的人群之中,爱玛.辛以一副路人甲的姿态,在一旁观看着这场骚动。
“爱玛小姐!”
卡密儿也学着其他看热闹人的模样,挨近爱玛身边。
“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说那台金色的飞行员被逮捕了。”
“喔—?”
在四周,挤满了人群。
所以他们为了尽量不使人随便起疑是阿含号上的乘员,才会有这样的对话。
“……阿含号的舰长,好像已经来到这里想保他出来的样子。”
“可是在殖民地内发生战斗是违反国际法的,会准吗?”
“反正等一下他就会出来了,……大家就在这里等等看吧!这个女孩子是谁呀?”
爱玛注意到有着一副成熟丰满躯体的罗莎蜜雅,正缠着卡密儿的手臂不放忍不住如此问道。
“喔!是妹妹啦!”
“你的吗?”
爱玛朝花的方向望去。
“总之是发生了一些事,现在暂时就当她是妹妹算了。”
花噘起嘴来,满脸不高兴的说着。
“谁?是谁啊?那个人?”
“我工作上的前辈,爱玛小姐。”
“嗯,是花的情敌吗?”
“才不是!”
突然看热闹的人群又再度骚动起来,原来是布莱德从港口大厦的事务所里面走了出来。
“请接受我们的访问!”
数名电视台的记者,也很快递出数支麦克风到布莱德的面前。
“本次事件,一切皆与我们幽谷所属的舰艇无关,这一点也获得殖民地有关当局的认可。特别是在他们看过了整场战斗的经过之后,发现另外两架强化萨克是所属不明的机体,因此我方的百式在这次事件当中并无过失可言。所以在一切调查结束之后,百式与克瓦特罗上尉,将可恢复自由回到原来的职务上。”
“克瓦特罗上尉,是不是就是夏亚?”
“与本事件无关的问题,我们一概无可奉告。”
说完,布莱德便推开了眼前的群众,朝着上升至港区的电梯方向走去。
“那么调查上尉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呢?”
“大概再过一个小时就会让他出来了吧?我也不清楚。”
当布莱德大声回话的同时,也发现到卡密儿他们的存在,于是他向后者使了个眼色,要卡密儿他们立刻回到舰上来。
当卡密儿他们,坐上了由爱玛所操纵的运输小艇,回到停泊于玫瑰人生号的阿含号上后不久,夏亚也操纵着百式回到了舰上。
“说是卡密儿的妹妹……”
“这是何原因的……”
看到夏亚走进来的罗莎蜜雅,突然皱起了眉头。卡密儿连忙走到罗莎蜜雅的身边
这时﹒罗莎蜜雅将原本自己喝过的饮料纸杯递到卡密儿面前:
“哥哥,要喝吗?”
“我,我会喝啦……罗莎蜜雅!”
“你啊!”
花中断了两人的打情骂俏,硬是将罗莎蜜雅手上的杯了给抽走:
“理想的女朋友,是不会准许这种事情的!”
“小气!”
罗莎蜜雅也作势要把杯子从花的手里给抢回来。
看着这一幕的夏亚,将手轻搭在爱玛腰上,两人一面走向别的餐桌附近,一面交谈着:
“……满可疑的吧?”
“是啊……”
现在的色当之门,正被一团巨大的闪光所包围着。
闪光是从格利普斯2号巨大的尾端喷射凵所喷发出来的。而它也让格利普斯2号能够更加的提高运动速度。
格利普斯2号的直径大小是三公里,而其全长则为十二公里。由于当初本来就是将密闭型殖民地加以改造的关系,如此庞然人物,要让它能够开始加速进行移动,也需要大概一整天的时间。
而在其本体之内,也同步进行着雷射发射装置的改造工程。在这项工程改装的日子里,施工人员可说是日夜不眠不休的兼程赶工着。
为了要能够提供雷射发射所需要的庞大电力,光是原殖民地内的既有太阳能电池是绝对不够的。因此其他供作电源供给之用的数百枚巨大的太阳电池,也随着改造工程的同时安装了上去。
不过在整个宇宙空间里,由于缺乏可做为比较事物的关系,眼前的这幅光景,实在很难说它是不是很壮大威武。总之,这团巨人的闪光在色当之门四周的空间里就这么发生,然后也就这么逐渐的消失。
而在半日之后,由巴斯克.欧姆所率领的德克斯﹒基亚号连同三艘僚舰,便从位于色竹之门伞下的港口出发,朝向SIDE2的空域过去了。
对贾米托夫﹒海曼来说,这并不是他所乐见的情势。
但是,在自己无视阿克西斯所派出来的格瓦丹号之会谈要求的情况下,如今也只能默认巴斯克所进行的强硬作战方式了。
根据巴斯克的提案,在格利普斯2号移动至可以直接摧毁月球的幽谷基地—格瑞那达市的空域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应该要对SIDE2的数座殖民地进行牵制性的攻击,以做为迪加斯对夏亚演说的回应。
而之后利用格利普斯2号上的殖民地雷射炮一举破坏格瑞那达,并藉此打开整场战争的局面。如此一来,才能够建立迪坦斯支配整个地球圈的基础。
这个战术基本上来说,是正确的。
毕竟如果再不加紧行动的话,接下来也就没有充足的时间来对付希罗克这一个人。
为了不再度重演以往地球联邦军肃清异己时所犯的错误,而能将所有的军事力量皆纳入迪坦斯的指挥之下,充足的时间是绝对必要的。
再加上还得面对阿克西斯的动向,肃清该方面的时机也可说是稍纵即逝。
因此,对于抱持着这些隐忧的迪坦斯来说,与当前之敌幽谷的决战,非得要在短时间内解决不可。
“……看来巴斯克所说的,是正确的……。”
一名卫兵进来向贾米托夫报告希罗克求见的事。
“让他进来。”
这里,是位于色当之门中的贾米托夫.海曼的私人居所。
希罗克还是老样子,带着那个猫眼少女一起走了进来。
对贾米托夫来说,这种少女嗜好的恶趣味,着实令他难以忍受。不过当他注视希罗克那苍白的面容之后,也领悟到如果没有这名少女跟着他,大概做为一个人的盎然生气,也会跟着从这个男人身上被抽走了吧!
“算了,坐吧……。”
“是!……”
希罗克的嘴角上,依旧挂着那个总是当所有人是傻瓜的笑容。
在他的背后,那个叫莎拉.沙薇亚洛芙的少女,则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我就先不避讳的问了,这个女孩子是?”
希罗克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了:
“是……,虽然她可能会让您觉得很碍眼,不过莎拉可说是我另外一个感应器,我随身都会带着她,不会丢下她的。”
“……!谁要你回答这个的!我只是想问你她是不是口风紧的可靠之人罢了!”
面对贾米托夫严厉的斥责,希罗克也无法辩驳下去。
“……唉……算了。你刚才的回答从我白己的角度来看,可以解释两位彼此是新人类所独有的感觉器官共有关系,……是这样没错吧?”
“你真是明察。”
贾米托夫觉得,希罗克毕竟还是太年轻了些。
因为就他的观点.他相信即使在现今的人际关系表现上,也早已有类似所谓“新人类”的共同感受成份存在。
因为如果不足这样的话,那么所谓夫妇、亲了等情感性的关系,也就不会有成立的可能性。在这些关系里头,的确也存在着可用情绪这个词来概括的共有成份
进一步引中来说,对他人的意识能在感情上共同感受并共同拥有,自古以来就早已被称作是所谓“爱情”的表现之一。
然而,如果仅以偏离词语原意的方式去解释,并且在这偏差的解释范围之内恣意利用的话,即使是爱情也会因此而缩小了它的格局。
只要能够突破人类上述意识与感性上的狭隘面,人类自然就能成为新人类了。
这就是贾米托夫个人的信条。
举个例子来说,每个人应该都有听说过,将要临终的人会将自己死期将至的讯息告知他人,同时其他人也会察觉到前者时日已无多的经验。这可以证明原本人类就具备这样的机能。
所以,只要让这种类似感应及心灵沟通的机制能够常态化的运用就已经很足够了。
不过,这也是目前人类尚无法做到的事情
“……巴斯克已经行动了。”
贾米托夫开了口。
“是……”
“而你,至今仍旧完好无缺的持有丘比特里斯号……。”
以目前的状况来说,如果不让希罗克也做点什么事的话,对迪坦斯可说是巨大的损失。
“也是该利用它来做点什么的时候了。……阿克西斯的使者那一方面,……可以麻烦你去与他们做直接的接触吗?”
“……”
希维克眯起了双眼。
“现在的巴斯克,正忙于‘长箭作战’的总指挥工作。我认为也该是指派适当的任务给你的时候了?”
“丘比特里斯号还需要一些时间做战力的整备。”
“我明白。对你这种老是在想多余事的人来说,这点时间的浪费总是有的。”
“……”
我想你也应该很想知道阿克西斯的使者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吧?”
“……不,我已经很明白了。……而且,我相信阁下您也能够理解才对。”
“ ……?”
“应该是不愿意如此理解,所以您才会说自己不了解吧?”
“……你是不是想说,因为我不愿意去正视阿克西斯的目的,所以才会说不了解的吗?”
“是的……可容我进一步说明吗?”
“这倒有趣。我的确想了很多种可能性,但还是不清楚阿克西斯的目的究竟为何。”
“哈哈哈……,阿克西斯的目的,是打算排除迪坦斯及幽谷,并让查比家复兴,如此而已。”
“这不可能。我不认为他们能有这种程度的战力。”
“正是您用自己的希望加上了这个条件设限,所以您才不能够理解的。阿克西斯是做得到这一点的。毕竟总有人会支持阿克西斯军以及查比家,只要能给他们一个人团结的机会,他们自然能够做到这一点。换句话说,对这些人而言,阿克西斯正好是一个引子。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考虑,我的推测白然就成立了。再说最重要的一点是,我收到了美奈芭﹒查比在格瓦丹号上的情报,而她可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引子。”
“你说美奈芭﹒查比?”
“的确,她是查比家正统的继承人吧?”
“这份情报,你是在哪里知道的?”
“就在色当之门里面。虽然是一些口风不紧的兵士私下的传言,但有些时候,这种一般人所有的普通情报,反倒能掌握到时代的脉动。”
“只是单纯的谣言罢了?”
“谣言这种东西,代表着一种希望。一般大众有什么样的希望,就会产生什么样的谣言。有时候,谣言甚至是培育事实的土壤。再加上,最近在SIDE2的第13号殖民地,也确认有不明MS活动的迹象,如果考虑这事件所代表的涵义的话……,我认为即使美奈芭.查比本人不在那里,也会以一种令人信之不疑的状态存在着。”
“……你是说,这样子她就能成为一个引子了吗?”
“是的……”
希罗克的这番回答,即使是莎拉这样的少女也会认为这是真实之论。
“哈山医生,今天也碰了我的胸部唷!”
罗莎蜜雅以这样的语气,对卡密儿报告自己刚接受阿含号的军医哈山所做的精密检查结果。
“……是吗?”
对于罗莎蜜雅可能是强化人类的疑惑,可说是越来越浓厚了。
从玫瑰人生号那里也传来了相关资料,似乎打算要对罗莎蜜雅进行一番彻底检查的样子。
虽然老是指谪迪坦斯用人工的方式开发新人类,但是想要知道玩弄人类的成果这一点,幽谷也是半斤八两。
“医生这种动物,可说只是命中注定的商人罢了。只要能够对活生生的人类进行实验,伦理什么的都可以抛诸脑后。”
哈山如此一针见血的说道。
“随着精神医学以及生物科技的进步,人类尊严什么的,从此可说是完全被剥夺殆尽。毕竟大家会为了在白然的死亡或是自然的诞生之中所蕴合的这份年命尊严而感动,甚至油然生出敬畏之心。不过可没有哪个医生会从一开始操弄精子卵子的阶段,就想像将来由此所诞生的新生儿的模样。因为如果这么想像下去的话,我们是什么也做不成的。”
“这么说来,你是认为罗莎蜜雅是在人工授精的阶段,就打算将她制造成为新人类而诞生出来的女孩子啰?”
“这是很有可能的……。我想当他们在载玻片上操弄生命的时候,所考虑的也仅止于优生遗传的原理而已。换句话说,有了生物科技,像这种事先挑选优秀遗传基因再加以进行基因重组工程,之后再期待会因而诞生出什么样的人类的事情,任谁都会想尝试去实验一下的。”
“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没错,我是说认真的。我只是一直没有尝试的机会,同时也没有尝试的勇气才没去做的。至于她是否真为后天遗传学上的操作而制造出来的,相关的检查大概还需要再花上一段时间。”
卡密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除了在生理上,他无法接受人命的问题竟可由人类进行操弄以外,他也从来不曾想像过,竟会有这种可得知是否曾被操弄过的检查技术存在。
“……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比方说,她对照片上卡密儿的有关回忆,就精神医学的技术来说,这用简单的植入操作就可以处理的。进一步来说,用催眠操作的方式,某种程度上就可以殖入这一类的记忆。问题在于,即使罗莎蜜雅的记忆是用这种植入的操作所得来,她却没有任何排斥性的反应出现。如果是接受后天植入操作的话,仔细检查还是会在某个地方发现到潜在的排斥反应,但从罗莎蜜雅的心理测验结果上并没有发现类似的迹象。也就是说,她可能当初就被设计为拥有可接受后人植入操作的肉体……。”
“那么,罗莎蜜雅到底是怎么被生下来的呢?”
“你的意思是,她有没有父母亲是吗?”
“是的……”
面对这个疑问,哈山可不能随便回答就算了。
毕竟哈山身为阿含号的军医,他也必须考虑到卡密儿的精神层面。
“……嗯……对试管婴儿来说,……大概这女孩,当初是被培养成一个不需要人类爱情的个体吧!”
他认为让卡密儿认识事情真相是有必要的。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也就无法要求卡密儿有身为一个飞行员的正确心态。
再说,为了不让卡密儿再度重演凤的事件,也就是又一次为罗莎蜜雅而执迷不悟上让他认清楚事实的真相是的确有必要的。
“可是……我看得出来她对我有喜欢的反应……”
“这一点经过训练也做得到,只要在合成照片的时候对她施加训练就可以了吧?……毕竟演戏的时候,只要稍加训练一下,就可以记得住台词与台步了……”
“……你讲得可真是冷静啊?”
卡密儿这句话对哈山而言,是极严厉的批判。
“因为我是医生啊!……”
他也只好这么回答。
不过哈山也觉得讲到这种程度,连自己都开始对人类感到悲观起来。
他开始思索,让对方认清事实到这种地步,是否真有其必要呢?
看来,卡密儿果然让哈山开始动摇了。
“……如果你能知道这么多的话,……医生,……罗莎蜜雅应该不会真的是强化人类吧?”
“是,是啊!不过呢,接下来的问题来了。这样的强化人类可不可以恢复成为普通人呢?就这么盖棺论定她一辈子都是强化人类就好了吗?”
说到这里,哈山自己也不禁为了看到一个光明的未来而兴奋着。
“……!”
卡密儿的眼神也随之发出了光辉。
“……没错。以一个医师的身份来说,我对这些问题也很感到兴趣……。”
“嗯……你说的没错,如果真能这样就大好了……!”
卡密儿也如此说道
对卡密儿来说,他觉得哈山到头来还是以非常正面的立场来看待罗莎蜜雅的。
而卡密儿的会错意,也着实让哈山松了一口气……。
“的确没错!……卡密儿!为了要让她恢复,即使她的记忆是经过植入的,只要让她还以为卡密儿你是她的亲哥哥,对那女孩来说也许才是最好的……!”
“说,说的也是……。”
面对卡密儿极度感性的声调,哈山不自觉的眨了眨眼。
“……不过,因为你也有花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对卡密儿来说也许反而加重了负担也说不定……。如何?”
“这不是如不如何去做的问题吧?”
“……?……这么说你打算要去试啰?”
“看情况再说啦!……我也很想温柔的对待她啊……!”
“没错!以我的年龄来看,你和花都还只是个孩子。那么,你们就跟罗莎蜜雅一起,好好的享受青春吧!我认为这对罗莎蜜雅也有好的影响。”
哈山伸手过去,“砰砰”的轻拍着卡密儿的肩膀。
“也对……。可是,……难道神连这种事情,都要拿来试炼人类吗?”
“咦……?”
哈山被卡密儿这番跳跃性的问题给弄的不知所措。
“是,是啊……!我们人类,……是这么被试炼的吗?……”
哈山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
卡密儿对哈山露出了微笑,也站起了身来。
毕竟,这并不是一个非得要回答不可的问题。
机动战士 Z Gundam 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