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古老的挂钟悬在墙上,嘲笑般和我哼着“嘀嘀嗒嗒”的怪调,一副自在的样子。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一个木然的我。几十本耀武扬威的课本,成千上万唾骂、诅咒,催促的脸孔。不!我怎么会出现了病句?只剩下一个?几十本?又哪来的成千上万?我用笔尖狠扎了一下自己的手背。痛。我还有痛神经。可头在哪?摸摸脖子上,还在。为什么一切都是混乱的?手背上那个小眼红了,有液体流出来了,是什么?血吗?那被扎破的是什么?表皮组织还是真皮组织?血液是什么成分?
咒骂声不断。我木怅怅的呆坐在地上,让这骂声一点点吞噬我的思想、我的灵魂。伟大的神圣的母亲恐吓我,考不上大学不让我念了。惨!奇怪的是我没有一点表情,我平素的思想,我的叛逆哪里去了?也被责骂吓跑了吗?我仿佛是坐在火车道上玩耍的痴人,任飞驰而来的火车撞碎我的四肢、我的头、我那颗沉睡以久的心,我早以杂乱无章的理智。我狠捶几下我那颗混沌的头,那副血肉模糊的惨相实在惨不忍睹,用所有伟大哲学家的话来训自己:“学习是学生的一切”我冷笑。我好象还是个学生,我的灵魂应属于学习,这样胡思乱想也太大逆不道了。呸!坏孩子!逆子!
可爱的小猫又惹祸了。显然,它成了我的替罪羊,被用藤条抽打着,惨叫着。那藤条好久没落到我身上了,那种滋味我都忘了,现在真想试试。神经!摸摸自己的额头,冰的,没发烧,那我刚才想什么?扭头看看,小猫睡了,畜生!真没记性。
咒骂声中我缓缓的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书架前。正好路过镜子,偷瞄一眼,脸色是白的,再瞄一眼,深达四五百度的眼镜片后面那双眼睛怎么了?红红的。我记得人的眼球应该有白的一部分呀?怎么我的会和兔子的一样?怪了。摘下眼镜,伸手用手指抹一下奇痒的眼角,这是什么液体?透明的,流动性很好,会顺着手指往下流,送进嘴里尝一下,咸的。可恶。怎么是海水的味道呢?忽又突发奇想,我若不去上学,整天用两只大桶对着两只会流出这种液体的小眼睛,装满了或许还能当矿泉水去卖掉呢!真是可惜!
说到哪了?对,书架。我抽出一本《青年文摘》,信手翻了起来,《我和高三的交易》,不错,生意经!除了分数,出售一切。这和我到有点像,不过我还有一样可作为商品的东西,它好象没提到。如果有人愿意要的话,我会用最廉价的价格出售那两桶盐水。怎么?有人要吗?卫生、经济、便宜、实惠。多合算!不过数量有限,欲购从速。
我又抽出几本许久未动的日记。去!都被娘看过了,还算什么秘密?真没用。信件呢?不看了吧,也是废物一堆,那都是我尘封的往事了。这话怎么样?肉麻吧?要成为一个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的学生,就得酸!
这就叫“逼不得以而为之”
以上全当是“被骂后吐真言”吧。只盼我可怜的灵魂能找到一个安乐的空间,不要让我这行尸走肉的躯壳,空留世上
主啊!收留我可怜的灵魂吧!
呸!还是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