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们呈现出一边倒的情况，除杨锐自己在摆弄SR76A之外，其他17个人都围着LSR09。拉伯雷让人到木仓库里又领出了十多支LSR09，供士兵们熟悉。对武器了解的第一步就是熟悉它的结构，士兵们在看着说明书把木仓拆成零件，然后在重新组装一遍。

    “嘿，这家伙真棒，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宝贝了。谁跟我去试试木仓？”一个狙击手兴奋地把最后一个零件装好后说。

    “为什么不比赛？”另一个人说。

    “要比赛？还不如赌点什么。”马丁靠着桌子说，他今天嫌麻烦把拐杖撇了，一瘸一拐的跟着训练。

    “比就比，”第一个人来劲了。“嘿，小孩，别再摆弄那笨家伙了，难道你们中国人都对古董感兴趣吗？来比比木仓法如何？”

    杨锐转头冲他笑笑，手仍不停地装木仓，这已经是他第三遍拆装手里的木仓了。十秒钟后，SR76A第三次成为一个整体。安上瞄准镜，杨锐端木仓朝远方瞄准——三点一线，很直。他放下木仓，“怎么比？”杨锐一直自认为是个乖孩子，从来不爱参与有任何赌博性质的活动；但自从进了以西方人居多的“猎狗”之后，他觉得自己变了，有时也会跟这些追求新鲜刺激的外国人打个小赌什么的。他把这种改变定义为成熟，而这种成熟也让他越来越受大家的欢迎。

    “你这么喜欢古董，那就拿着你的古董跟我们打一轮靶怎么样？”

    “好吧，单挑还是群殴？”杨锐开玩笑道。

    “一对一，100米、400米、800米三个靶位，每靶打5发子弹。你输了要请我们所有人喝酒，我们的人输了，一人给你买个冰激凌。”那人狡猾地一笑。

    “让你的冰激凌见鬼去吧，谁输谁请所有人喝酒。”前段时间的休假让杨锐感到自己的酒量也是可以的，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一有时间他就跟小个子等人去喝一顿。

    “那好吧，我们让谁去给小孩上一课呢？”那人面向其余的人问。

    “让霍克去吧，他可是默菲亲点的狙击手。”斯旦在一旁说。

    霍克看了眼斯旦，“我是有名的穷鬼，我可输不起。”

    “上吧，霍克，钱我们出。”喊得最凶的那个人说，他又朝拉伯雷喊。“长官，也算你一份，你得给我们当裁判。”

    拉伯雷随和地一笑：“没问题，只是输了别跟我要钱。”

    “好，大家作证。我押十美元赌霍克赢。”

    “我押也霍克二十。”

    “我押小孩，五十。”

    ……

    士兵们一边喊着一边走向射击位。人群后面，一双冷冰冰的眼睛一直在忿忿地盯着杨锐。那是大田，看到中国人跟其他人相处得如此融洽，他心中憎恨的怒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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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狙击班好象有什么活动？”

    “是的长官，他们好象在比赛。”默菲站在窗口，跟旁边的人说。

    “又是那个中国士兵，他似乎总能调动全队。”

    “准确的说，是他的随和感染了他周围很多人，士兵们愿意跟他相处，自然而然他身边的人就会越聚越多。”

    “看来他现在还不是核心，而是黏结剂。”

    “是这样的，长官，不过我有信心让他最终成为核心。”默菲满怀憧憬地说。

    “我也希望如此，在混编部队里，核心是很重要的。不过我得提醒你，小心他身边的那些日本人。据我所知，日本人对中国人的仇恨不是你我能理解到的；而他们因为这仇恨能做出什么，我们根本连猜都没法猜。”

    “是的，长官，我会留心的。”默菲仍看着靶场，那里霍克和杨锐已经准备开始比赛了。“他需要一个机会，创造威信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能让那些对他有敌意的人放弃算计他的念头。”

    ********

    “你准备好了？”霍克问。

    “当然。”杨锐回答。他没装加长木仓管，木仓调在狙击模式半自动档上，两个弹匣被用胶布捆在一起，其中一个已经插进弹仓——三个靶位一共要打15发子弹，一个弹匣不够用。杨锐拉开木仓栓，立姿瞄准。

    “准备，射击！”拉伯雷喊。

    “砰，砰，砰……”杨锐一连五木仓放了出去，然后右手保持不动，左手迅速上抬在瞄准镜上扭动一个旋钮，又迅速回到托木仓的位置，前后只用了不到一秒钟。随后又是五木仓，中间根本没有一点停顿。

    一旁的霍克则并不是很着急地扣动扳机，没有后坐力，只有轻微的电声和颤动，他打得很悠闲，但在别人看来，他的速度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机木仓班和远一点的常规班被狙击班这边的木仓声吸引，他们也好奇地观望着这里的比赛。

    打完第十木仓，杨锐迅速抬高木仓口，左手卸掉空弹匣，把另一个插入弹仓，然后又调整了一下瞄准镜，拉动木仓栓，瞄准远处的800米靶。整套动作干净流畅，只用了两秒多一点。霍克这时也打完了400米靶，没有任何停顿又瞄向下一个靶位。

    “砰。”杨锐打过一木仓停了一下，在瞄准镜里确认弹着点之后，稍稍一偏木仓口，“砰砰砰砰。”四木仓放了出去。

    “射击完毕。”杨锐单手高举木仓，示意完成。几乎在同时，霍克也举起了木仓。

    “21秒78，”斯旦撇撇嘴道，把头又凑向给杨锐记时的德克雷那边。“霍克，你比小孩慢了整半秒。”

    “霍克，146环，”拉伯雷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报靶结果。“小孩，145环。”

    拉伯雷放下望远镜，对杨锐说：“你的800米靶第一木仓有些偏，只打了7环，剩下的两个9环，两个10环。看来你很会调整射击时的误差。”

    “谢谢长官。”杨锐谦虚一笑。

    “如果你有充足的时间调整标尺，”拉伯雷把脸转向霍克。“霍克，你可就输了。”

    霍克一笑，没说话。

    “半秒换一环，算你们打平。记住，狙击手的时间是很灵活的，而射击的准确度和耐心地等待永远是第一位的。在战场上千万别混淆了它们的关系。”

    “是，长官！”所有人答道。

    “既然是平手，你们刚才的赌金可以原数退回了。不过酒我喝定了，你们一起请，到时候叫我。”

    “是，长官。”众人的声音显然变了味道。